《君子谓谁 作者:林至元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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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谓谁 作者:林至元 完结-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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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八阿哥却摇头道:“武夫之勇,倒在其次。”陈良道:“八爷如此器重她,难道不想永远留在身边?”八阿哥笑道:“强留无益。我只怕自己没有这个福分。”陈良呵呵笑道:“我看她倒是个有福气的人。”
八阿哥岂会听不出他话中尚有深意,也不追问,径直回到船厅,只剩老九与十四两人捉对谈得满面红光。问过下人才知,他走后不久,十阿哥即摔了酒坛,独自离去。老九与十四则愈聊愈是兴奋,席间虽无酒,两人却自醺醺然矣。
待送走十四,道别老九,夜已过半。八阿哥记得虚明席上没吃什么,便让厨房做了些江南小食当夜宵,亲自端着去敲虚明房门。此刻月明星稀,四围悄寂,只有虫鸣蝉噪间或响起,却是许久也不见人应门。
回想起虚明今日回府后的种种异常之处,八阿哥心中咯噔一响,猛地拍开房门,冲进去转了一圈,空无一人,被衾也折叠整齐,没有一丝动过的痕迹。
呆呆伫立良久,胤禩方才缓缓放下餐盘,心中空落落的,不过反复碾揉着同一个念头:“她走了……她到底还是走了……”
突然间意识到房子里只剩他一人,胤禩蓦地害怕起来,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屋里,紧紧掩上了门,扣紧门闩。头靠着门喘息几声粗气,平稳了呼吸,方才垂手,却步往后退。
他退了几步即站住,过了良久良久,轻轻一声长叹,却抒不尽满腔抑郁苦闷。兀自揪然不乐,忽然背后伸出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胤禩一惊,急忙转身,虽无灯火亮光,但黑暗中犹熠熠生辉的一对明目,立刻让他认出来是虚明。胤禩大喜过望,扶住她的肩膀,道:“你
没走?”虚明不声不响,仍是软绵绵地倚在他怀里,贴在他胸口的脸颊,滚烫犹如火烧。
胤禩一下子紧紧拥住了她,凝视着她波光流转的眼睛,心中情热如沸,但失而复得的狂喜,又让他不敢稍动,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她,令她再度不告而别。
虚明轻轻道:“怎么办,我似乎有点舍不得你了……”
胤禩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浇到了脚后跟,猛地收紧双臂,把脸埋在她肩颈间,似乎用的力大一分,这一刻便能够停留得更久一些。过了片刻,胤禩缓缓拉开了她左肩的衣物,却见肩后有一块淡红色的印记,形态似一朵牡丹,媚态横生,飞起来又像一片流动在天边的火云,气象万千。
作者有话要说:吐血的一章终于写完了,容我再吐一会儿。果然老了,过了装13的年纪了。。。。


☆、番外:我是卿云

记住,我是卿云,卿云就是我。
我是卿云,我的名字,青史传唱,我的故事,注定传奇。我就是人上人,要嫁也只嫁天下第一人。
我是卿云,是天生的棋手。大地是棋盘,世人皆为我主宰,更何况这小小的皇宫。宫里有小人,有蠢人,又废人,有庸人,更多的还是贱人奴才。康熙是我唯一的对手,然而他畏惧我,如同畏惧我的外祖父,只敢将我禁锢于深宫,圈养在身边,牢牢看紧了。父亲尚且如此不堪,儿子们更加不成器了。
太子算什么,未来的天下第一人,他配吗?老大是蠢才,老三是废才,老四是庸才,老八更是个奴才。这么一群人,却个个有着贪天之高的可笑妄想。只要我愿意,未来的第一人将由我一手打造。
我是卿云,所以我不需要朋友。在我面前,任何伪装都是徒劳,任何手段都是玩笑,别怪我站得太高,是你们太愚蠢。我不需要朋友,要的,只是世人的膜拜。
我是卿云,在这深深宫苑之中,我也不需要亲人。姑姑,只是对手的棋子;五表哥虚有其表,却娶到了全天下最聪明的老婆;九表哥?那更是郭络罗氏的笑话,一个貌丑心更丑的小人,日后娶的也定是肤浅无知的俗妇,真真绝配。可怜四表姐,终其一生,都为一帮子废才小人所累。
我是卿云,我生于康熙二十七年七月初七,死于康熙三十二年正月十五,过了年,刚到六岁。从此,世上再无卿云。
记住,只有我,才是卿云。



☆、十年(三)

康熙四十二年七月初七。
一天的时间,离别的滋味已足够深入体味,而又尚未麻木习惯。陈良估摸着差不多时候了,随便找个借口不与九阿哥外出,神清气爽地向书房走去。然而却被伺候书房的首领太监唐兴拦住:“贝勒爷吩咐了,谁也不见。”陈良笑着一侧身绕开他,眨眼间人已在丈外,直闯书房而入。
一进门,只见因修葺而显得杂乱的屋子里,唯有八阿哥一人独坐书案后,左手撑头,目光落在窗前的一张空椅上,怔怔发呆。
追来的唐兴奔得太急,一脚将烧得焦黑的门槛踩踏半边。巨响吓了八阿哥一跳,转目望来。唐兴边拉着陈良往外退,边解释道:“他硬闯进来,奴才也拦不住……”陈良却半步也不动,昂首迎接八阿哥的审视,僵持片刻,八阿哥摆手道:“让他留下,你出去罢。”唐兴不高兴地看了陈良一眼,应声而出。
八阿哥也不说话,往后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望着他,无声的眼光仿佛在说,看你要干什么。陈良则举起一张薄纸片,不慌不忙道:“相信看过这个,八爷的心情会好起来。”神态十分自信,甚至不亲自将东西递上前。八阿哥面无波澜,却鬼使神差地走过来,接过一看,平平无奇的一张纸,似是从什么册子里撕下来的,再一打开,上面只写了两个字,“虚明”。八阿哥看不出什么门道,不由怀疑他是来戏耍于己,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陈良笑道:“相处这么多日,虚明的字,八爷还认不出么?”
八阿哥表情瞬时凝滞,直愣愣地盯着那两个字,眼神几乎要直接将其刺穿了。他见过虚明的左手字,写得龙飞凤舞,不拘章法,略显稚嫩。而这上面的两个字,却写得收放自如,苍凉大气,没有十年的功力是绝写不出来的。若这当真出自虚明之手,只能是右手字。虚明曾讲自己是左撇子,知道她左臂有隐疾,他自然不好追问。现在看来,全是谎话。到底为了什么,她要隐藏起自己的笔迹?
“八爷,”陈良显然快忍不住不笑了,又道,“您不觉得这字很眼熟吗?”
八阿哥却只问:“你确定这两字是虚明手书?”
陈良拱手一拜,笑道:“若换做十三阿哥,想必一眼就可认出这字迹的出处。”
八阿哥目光斗然凌厉,捏紧了纸片,默不作声。
陈良接着道:“八爷,您若不信,尽可以让府上的笔迹专家俞百里来认一认……”他猛地收了声,只因八阿哥的嘴角突然溢出了一丝鲜血。
八阿哥将纸慢慢捏成了团,直到指节发白,手汗浸渍,抬眼见陈良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这才回过神来,手背一擦嘴角,自己也微微吃惊,口中只淡淡道:“不小心咬破了舌头。”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
也许早在认识的第一天起,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而所有蹊跷的疑问,也都找到了答案。怪不得自己智计百出,她却始终淡然处之,自己情难自禁,她也无动于衷,原来在她眼里,他不过就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整天幻想自己无所不能,其实除了可笑,还是可笑。
满嘴的血腥味直冲脑门,胤禩一时挫败得无以复加,原来在她心中,他也只不过是与所有人一样的提线木偶,一时又狂悖得上天入地也要把她找出来,将她赠与的这份羞辱,加倍奉还。
“如今人前的卿云格格只是个幌子,虚明才是真的卿云。”陈良直接说了出来。
胤禩目光如电,逼视得陈良顿觉头皮发麻,不寒而栗。陈良一阵后怕,很快镇定下来。纵然八阿哥掩饰得再好,但眉宇间写满的无能为力,依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甘心又如何?这会儿却又去哪儿寻她?找到了又如何?她既去意坚决,那便谁也留不住。四年前,她在毒箭之下死里逃生,便如云归天际,乘风化龙,再无人能追的上。
“八爷可知,我的师父与师叔,就是万,哦不,是卿云格格的师父,为何反目成仇吗?”陈良不疾不徐道,胤禩背身走到窗前,却依旧侧耳在听,“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一个男子爱慕师叔,便向家师请教,如何才能与之长相厮守,家师怜他一片赤诚,便教了他个法子。师叔武功超卓,尤其一手绝技燕回手独步天下,这门功夫虽厉害,却也有个极大的弱点。只需一亲近之人,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刺中其命门,轻则内力受损,半年不能言武,重则功力尽废,甚至就此殒命。”
胤禩听毕,沉吟良久,方道:“九弟知道了吗?”
陈良道:“若九爷知道了,八爷还指望从我这听到半个字吗?”
胤禩问道:“你想要什么?”
陈良答道:“八爷心如明镜,怎会不知?”
胤禩道:“九弟已视你如左膀右臂,你还有什么不能从他那儿得到?”
“我等不及了……”陈良饥渴难耐道,“我要快,再快一点!”
胤禩斜睨着他,目光变得阴冷莫测。
陈良却浑然不觉,从怀中掏出另一张纸,眼神狂热道:“八爷若下定了决心,奴才愿再送一份大礼,助您一臂之力!”不用看,八阿哥也认得出来,那是一封请帖,内容他早已看过了。卿云格格归来的第二年,轮到其父家这一边做寿,中午开一席简单家宴,就摆在了五贝勒府,九阿哥一早出门便是赴约而去。陈良双手捧上帖子,道:“假作真时真亦假,八爷最好还是不要错过此会,定有所得。”
八阿哥转身定定地望着帖子,伸手欲接,这时,前晚自己说过的一句话突然跳了出来,在脑内反复回响:“强留无益。”这帖子,他是接还是不接呢?
在明潩台上坐了一夜,期间一有任何风吹草动,虚明便误以为有人找来了这。如此一惊一乍,直至天明,目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在飞瀑蒸腾的雾汽上架起一道虹桥。虚明摸了摸已酸麻不知痛为何物的左臂,忽然间豁然开朗,展颜一笑,心底敞亮。只待了了最后一件事,她便可无牵无挂,继续上路寻幽探胜,足迹遍天下。
回到热闹纷繁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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