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自己被下了毒,难道是那个背影救了自己,并帮自己解了毒吗?
可是,完颜珠呢?锦盒呢?
就在她慌乱的时候,山洞口响起了脚步声。
风清落起身,躲在岩石的背后,虽然她浑身没力气,发针却不成问题。
淡淡的药草味离她越来越近,风清落心里一阵欣喜,“离乾哥哥?”
风清落突然出现在顾离乾面前的时候,顾离乾吓了一跳,是落儿,弯弯的睫毛好看的向上翘着,乌黑的眸子,单纯无害的模样,只是白皙的皮肤略显虚弱。
没错是他的落儿。
“落儿!”顾离乾一把抱住风清落,好似抱住了整个世界,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再也抓不住她了。
离乾哥哥的怀抱好温暖啊,淡淡的草药味一直萦绕在她的梦里那么多年,这次终于如愿以偿了。
“落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师父不是在为你解毒吗?”顾离乾温凉的声音,在风清落听来是那么的美好,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痛苦都已远离。
“恩?我醒来就在这里了,离乾哥哥,你是过来找我的吗?”风清落首露女儿情态,顾离乾心底涌过一阵悸动。
他的落儿终于长大了。
“白衣人射了一支飞镖在你的门口,我追了出来,在这山上没了头绪,一个身影引我过来的,没想到在这碰到了你,”顾离乾如实相告,“落儿,你的毒解了?”
“你怎么知道我中了毒?”风清落掩住刚刚的失落,惊讶的问,她明明在地道里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日没了你的踪影,我循着你的烟雾找到了那个地道,当时你已经昏迷了,那个绿衣姑娘也没了气息……”不等顾离乾说完,风清落一下打断了他。
“那锦盒呢?”
“在师父那里。”顾离乾根本就不会说谎,在风清落面前他更是不忍骗她,虽然师父再三叮嘱,不许让她知道锦盒的下落。
“那我们赶快回去吧。”风清落迫不及待的要下山,怎奈体力不支,差点摔倒在地。
顾离乾轻轻的叹了口气,被风清落无视的灼灼光华瞬间暗了下去。
“也好,师父见不到你已经急坏了。”顾离乾抱起风清落向山下走去,风清落一下子脸红了,低低的埋进他的胸膛,喜欢的味道就是这淡淡的草药味吧。
岩石旁,白须老人目送他们远去,眼里尽是不舍。
微风袭来,空气里留下了淡淡的草药味。
“离乾哥哥,你是第一次抱女孩子吗?”风清落看到顾离乾脸颊的红晕,忍不住揶揄。
这丫头,自己刚刚还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转眼就开始奚落他,顾离乾唇角好看的向上翘起来,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没有回答就是默认喽,风清落很满意这个回答。
“离乾哥哥,你以后会经常抱着我吗,像小时候那样。”风清落没有注意到顾离乾瞬间变色的脸,自顾自的说,满眼都是欣喜。
她不知道,她的那句“像小时候那样”,在顾离乾听来却是委婉的拒绝。
落儿,你的感觉只是像小时候吗?你的感觉一直都停留在小时候吗?是不是这次松开手,就再也抓不到你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宁愿时间就此停滞。
即使不是爱,他也能远远的看着,在视线能及的地方,他能为她守护那一份宁静。
可是,雾气山却却在不知不觉中逼近。
风清落不知道短短的路程,顾离乾经历了怎样的心潮澎湃和挣扎,她不知道她一直依赖的离乾哥哥也是那么深深的喜欢着她。
回到雾气山,风清落被师父禁足,面壁思过三个月,她连追问锦盒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在顾离乾来看她的时候,她梨花带雨的央求顾离乾,带她去看看完颜珠。
顾离乾笑着摇摇头,“师父的禁令,无人能改”。
她哭得更凶了,“离乾哥哥,完颜珠是落儿的好姐妹,难道落儿连见她安息的地方也不可以吗?”对不起了完颜珠,为了锦盒,只能利用你了。
“完颜珠?”顾离乾挑眉,难道就是那个绿衣女子吗?师父早已命人将她葬在后山了。
“离乾哥哥,我就出去一会,我会在师父发现之前赶回来的。”风清落撒娇的功夫可是无人能及。
“是吗?”很多年前有一个小女孩也是对他这么说的,可是,他等到了日落西山也没见到过她的身影,再后来,师父背着摔断腿的她回来,他也师父重罚。三个月没出药房,自那之后,他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药味挥之不去。
“离乾哥哥,我原本以为你最疼我了,没想到,你也是个见死不救的人,离乾哥哥,要是见不到完颜珠的坟墓,落儿以后也不会心安的……”汹涌的泪水从她澄澈的眸子里涌出,顾离乾看的一阵心疼。
即使她动机不纯,即使刚刚她装的成分多于真情,他也不忍心看到落儿哭。
为了她,他只好再牺牲一次。
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了。
顾离乾突然觉得,能为了风清落违背自己的原则,也算是一种幸福吧,痛苦的幸福。
弹了弹衣袖,顾离乾转身离去,一句“保重”和一根银针同时塞进了门缝。
风清落两指捏住银针,大喜,开门盗锁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打开门,风清落用力的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心想,终于逃离了这个满是药罐子的暗屋子,刹那间脚底似乎抹了油般飞驰而去,一刻钟也不想耽误了。
突然,一声咳嗽声,却让她止住了脚步。
回眸一笑百媚生 第十一章 无名排位 更新时间:201178 8:04:20本章字数:2068
玄铁看到走出房门的风清落,勃然大怒,“风清落,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为师就打断你的腿。”连名带姓一起喊,师父还是头一次。
玄铁这次是真生气了。
风清落脸上立马堆满憨厚的笑,撒娇般的抱怨,“师父,徒儿都已经十五天没出房门了,就是想出来透透气,师父也不想徒儿憋死吧。”
每次关禁闭都要研究草药,她的头都大了。
总是弄不清那些瓶子里五颜六色的药水哪个先哪个厚,而离乾哥哥却闭着眼睛也弄不错,风清落一直羡慕了这么多年,自己却一点长进也没有。
“甭蒙我,你尾巴往哪翘,我就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少跟我这打马虎眼,为师不吃这一套,说,到底出去想干吗?”玄铁背着手责问,锐利的眼睛逼得风清落不得不招。
“师父,你真的忍心把我关那么久啊,你难道不疼落儿了吗?”风清落委屈的嘟着嘴,乌溜溜的大眼睛转瞬就蒙上了一层雾水。
以前说是一个月,顶多十天,师父就会悄悄的把门锁弄坏,或者把窗锁打开,可是这次,她居然被关了整整十五天!
他们都没有一个过来求情的,要是二师兄在,他一定会偷偷的将她放出来的。
玄铁忍不住叹息,他又怎么会不疼她,风清落可是玄铁最疼爱的女弟子,他生平只收过三个徒弟,大徒弟顾离乾,二徒弟离休,第三个便是风清落,他一直把她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般严厉的要求她,自幼便教她琴棋书画,舞刀弄剑,而她也极聪慧,往往一点就通,这点做师父的甚是欣慰。
可就是这药理,她却一无是处,本是治病救人的良药,到她手里一会就变成了害人的毒药。
她总是这般胡闹,也吃了不少苦头。
可是,如果她再这么乱来,丢了性命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就算是不舍的,不忍心,也只能如此。
才多关了五天,这丫头就抱怨连连了。
他这次过来就是打算放她出去的,她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该慢慢的让她知道了。
玄铁深深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落儿,你随我来。”
风清落没闹明白师父心里的想法,只得跟在后面。
玄铁领着她到了祠堂,里面有两个没有名字的牌位,玄铁让她在两个牌位前跪下。
“师父?”风清落老大不愿意,她的膝盖可跪天跪地跪师父,就是不能乱跪,虽是小女子,她也有大气节,师父要是罚她大可换种方式。
“跪下!”洪亮的声音在祠堂响起,威严十足。
风清落悻悻的跪下,却面朝玄铁。
“混账!为师没叫你跪我,把身子转过去!”玄铁再次发飙。
风清落终于憋不住了,“师父,落儿不愿意,师父如果想要惩罚落儿,文的武的都行,干嘛没头没脑的跪牌位啊,而且还是无名牌位……”
“孽障!你难道还不知错吗?为师不说不代表为师不知道,为师让你潜心研制解药,治病救人,你却敢对人下毒,为了钱,你可以不理会病人的痛苦,故意延长治疗时间,你知不知道,如果中毒太深,故意延长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玄铁气的胡子乱颤,风清落却觉得好好玩。
“古人有云:读史可以明智;读诗可以灵秀;习武能强身健体,作画能陶冶情操,为师让你熟悉这些,是想要你更好的做人,你却用来偷盗,真是孽障!”师父气得捶胸顿足。
风清落笑的一脸的谄媚,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气,不过,这和跪牌位没什么关系吧?
“师父,我有分寸的。”风清落拖着长调撒娇道。
“你的分寸就是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吗?”玄铁真是拿她没辙了。
“那是因为对手太卑鄙,堂堂北国国主居然暗算下毒,我是因为救人才大意的,谁知道……”人没救活,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风清落没有注意到,玄铁的眼神开始缥缈起来,神情异常悲伤,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北国,那个让他也不能寐的名字,那个揪起他无数噩梦的名字,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风清落卷了进去,落儿不能体会他心里的矛盾和无奈啊。
当初,乾儿告知一切的时候,他两天两夜合不上眼,本以为根本就不会再有牵扯,没想到……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还有那天替落儿解毒的那个陌生人,虽是一抹气息,他却能感觉到,此人很熟悉,脑海里那个夜晚一遍遍不停的回放,他多么希望这些恩恩怨怨不要再影响到这些无辜的孩子。
“师父?”风清落以为玄铁是在担心自己,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她是孤儿,是师父捡会回来的。也许是她的身世可怜,所以从小到大师父对她就格外的疼爱,师父给她的爱远远的超过两位师兄,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