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贞娘跟她的辈分一样,但却才十九岁,比王氏的大儿子也不过才大两岁,倒更像是她的晚辈。
贞娘苦笑道:“我不小心把洗衣盆给摔破了,被罚也是应该的。”
那洗衣盆,正是先前贞娘在看到石头欲望河里跳的时候太过惊怕而不小心掉落的,按理说洗衣盆一般都是很结实的,只是贞娘家条件很差,一个洗衣盆用了十来年,早就差不多要散架了。
“小婶娘,你还是先起来吧。”说着,阮芸娘就握住了她的手,却被她手上传来的温度给惊了一下,“小婶娘,你发烧了?!”
想也是,本来就被冷水给泡了一下,回来又被这么折腾了一下,穿着湿透的衣裳在外面跪了这么久,想不发烧也难了。
贞娘却是有些惶恐道:“不了,若是被我婆婆发现就完了,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等等我婆婆出来 ̄”
话还没说完,就听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郎家的啊,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们呢。”
“这次要不是我家贞娘赶得巧,你们家石头恐怕就小命难保了,你们怎么的也该给点银钱表示表示吧?还有,我们家那洗衣盆可也是为了救你们家石头摔破的,不能不赔!”
贞娘无奈苦笑,果然啊。
“你放心,这钱我们会赔的。”王氏轻叹了口气,道:“不过贞娘现在正发着烧,你看是不是让她先起来进屋歇着,请个大夫来看看?”
“咦?贞娘发烧了?”曾氏惊疑了一声,转而却笑道:“那敢情好,看来这汤药费也少不得要算上一笔了。”
“你!”阮芸娘气结,天下怎么会有这等恶婆婆?
以往听说这曾氏对贞娘的种种恶行,阮芸娘还以为是村子里的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了,现在看来,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深吸了口气,阮芸娘抢在娘亲的前面截了话去,“补偿金现在我们就可以给你,不过这汤药费却是要等到小婶娘病好之后才能给,毕竟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小婶娘看病需要多少钱,就算我们有心想双倍偿还,也得有个具体数目不是?”
“你说你们家愿意给双倍的汤药费?”曾氏眼睛一亮,有些狐疑道:“你一个小娃子能做得了主吗?”
“当然能。”阮芸娘笑意盈盈道,眸中精光闪烁,活像只小狐狸,“不信你可以问问我娘。”
先给她补偿金,一来是让她先吃颗定心丸,告诉她这账不会赖,二来也是阮芸娘担心她家实在太穷请不起大夫,而承诺给双倍汤药费,却是等于在变相的诱逼曾氏一定要给贞娘请大夫,不得在汤药方面刻薄了贞娘。
王氏也不是个傻的,只略微脑子一转,就知道女儿的用意了,忙点头表示同意。
“阮家二嫂。”贞娘虚弱地唤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觉一阵头重脚轻,再撑不下去一下子倒在了王氏的身上。
“薛家大娘,快扶贞娘进去吧!”王氏焦急道:“芸娘,你快去请大夫!”
“不成!先给补偿金才能请大夫,不然你们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可没那冤枉钱给这小蹄子看病!”
“你!”阮芸娘恨恨地咬了咬牙,掏出五两银子来丢给她,然后对石头吩咐了句别乱跑,就连忙找村子里的赤脚大夫去了。
等待请来大夫又给贞娘煎完药忙完了后,天色已经昏暗了,回到家把今天这档子腌臜事跟家人说了之后,又引来了一阵唏嘘声,在骂曾氏那个恶婆婆没有人性的同时,也无不对那个命运多舛的可怜女子生了同情怜惜之情。
只是说到底那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们这些外人就算再怎么看不过去也没有资格去做些什么,只能想着以后要是有能帮衬的地方就多帮衬她一下,希望她的日子能稍微好过些吧。
五天后,一切的准备工作都已准备就绪,阮芸娘家的新房子,终于开始动工了。
因为工钱开得高,无论是张师傅和他的徒弟们还是村子里来帮忙的村民都干得极得劲儿,压根儿不存在什么偷奸耍滑的现象,当然,只除了阮大郎父子。
那父子俩刚开始还装模作样的干了些活儿,结果还不到半天就嚎着这儿疼那儿疼的一屁股坐在边上不肯动弹了,阮二郎无奈地直摇头,却也没多说什么,只要好好的在这儿不捣乱,他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显然,他这个小小的愿望对于这父子俩来说也是极奢侈的。
第029章 不消停的极品
更新时间:2013517 22:41:28 本章字数:3297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桃花那件事过去之后,阮芸娘就跟巧儿和小月来往密切了许多,很快就发展成为了闺蜜,这次阮芸娘家盖房子虽说不管饭,但每天都有准备下午茶,而小月和巧儿也每天都会自发的来帮忙。爱虺璩丣
哪想这天下午小月在来阮芸娘家的半路上不巧遇到了铁蛋那浑小子,那浑小子本就不是个好东西,油腔滑调满嘴的污言秽语,硬是拦着小月不让她走,结果把人好好一个姑娘给调戏得羞愤欲死,眼泪哗哗直流。
正巧被张师傅的一个徒弟文山给撞到了,于是上演了一出狗血的英雄救美,一言不合两人就打了起来。
那铁蛋虽说为人比较横,可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力气哪里比得上常年干苦力的文山?结果就是三两下就被人给打了个鼻青脸肿。
那铁蛋的父母见自己儿子被打当然不会善罢甘休,竟是闹到工地上去欲找张师傅算账,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十两银子的赔偿,不给就不让继续开工。
而这当家的阮二郎和唯一能震得住这一家子的阮三郎又都去了镇上,无奈之下只得去请了王氏和阮芸娘来。
“大伯,这事儿本来就是铁蛋不对在先,而且他也不过就是受了点皮外伤,不如这样,我代替张师傅的徒弟赔你二两银子如何?”
其实按照她心里真实的想法,她还实在是不愿意赔一文钱,不过她也知道大伯父这一家子,要是一点不赔,铁定要在这儿撒泼不让开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基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东家,人是我打的,银子我来赔。”文山沉声道。
十两银子他实在赔不起,但二两银子的话,凑一凑应该不难。
阮大郎“呸”一声在地上吐了口浓痰,龇着一口大黄牙横道:“我说你这死丫头究竟是谁家的人?自家堂哥被打成这样你倒是胳膊肘往外拐去了,赔钱货果然就是赔钱货!”
阮芸娘恶心地皱了皱眉,心头微怒,却还是强忍着冷静道:“事实的确是二堂哥不对在先,要不是看在他是我二堂哥的份上,今儿个就是一文钱也别想拿到!”
“大伯,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吧,等等小叔叔回来了,你们可真的就一文钱都别想拿到了。”
一听这话,阮大郎一家三口都不由一个抖索,今儿个就是见那煞星不在他们才想抓紧机会捞点好处,等那个煞星回来他们躲都还来不及呢。
虽然他们一家子见着那煞星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可被一个晚辈这么直接说出来,还是让他们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一阵臊得慌。
“好你个小贱蹄子,有钱了硬气了啊,我们这些个穷亲戚都不放在眼里了!哼,你爹娘不会教你,我这个大伯母就代替他们来好好教教你!”
说着,范春花就挽起袖子朝阮芸娘扇了来,一旁的王氏心里一急立马一个箭步挡在女儿的前面生生挨了一巴掌。
“你这个泼妇实在太过分了!”
文山等几个师兄弟都不由怒从心起,一些个帮忙的村民也是满脸鄙夷不善地看着范春花,但奈何动手的是个女人,他们这些大男人哪里好意思对一个女人动手?
阮芸娘大怒,恨恨地瞪着范春花,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被气得不轻,“大家先停下手里的活儿喝点茶休息休息吧。”
随后又对范春花咬牙切齿道:“既然我的提议大伯和大伯母都不肯接受,那就等我爹和小叔叔回来再说吧!还有,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消停,那就休怪她不讲什么亲戚情分了!
最后那冰冷的一记眼神,震得范春花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回过神来觉得自己被一个小辈给吓住了,又觉得有些丢人,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但阮芸娘身上隐隐透出的气势却让她不敢直视。
恰在这时,阮二郎阮三郎兄弟两个已经听说了铁蛋闹出的事连忙赶了过来,一见王氏脸上的巴掌印和阮芸娘阴沉的小脸,兄弟俩脸色也顿时全变了。
“这是怎么回事?”阮三郎冷眼扫了眼阮大郎一家,然后看向阮芸娘问道。
阮芸娘当然不会想什么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立马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交代清楚了,她一个晚辈不好教训长辈,那就让小叔叔替她好好治治那极品的一家子!
而阮三郎也的确没让阮芸娘失望,听到“赔钱货”“小贱蹄子”这样的字眼,看着阮大郎和范春花的目光简直都变成冰刀子了,在弄清楚王氏脸上那一个巴掌印是怎么来的后,脸色已经彻底黑成锅底了。
二话不说,大手就冲着范春花的脸挥了过去,“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大嘴巴子,那脸顿时就肿了起来,一口痰吐在地上,殷红里面还夹着颗大黄牙,可见阮三郎这力度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阮三郎可不管她是男是女,是嫂子还是什么,该动手就动手,想好好收拾她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阮三郎,你别太过分了,她是你大嫂!”阮大郎怒斥道,只是却始终没敢上前半步,声音里也带着丝颤意。
阮三郎嗤笑了一声,“我阮三郎只有一个哥哥一个嫂子,你们也配?好了,快带着你的媳妇儿儿子滚吧,从明天开始你和你儿子就不必来了。”
“你凭什么!盖房子的又不是你阮三郎,还真当你自个儿是个人物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阮二郎开口道:“三郎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走吧,别再来了。”语气中,满是失望和疲惫。
阮大郎倒是不想放弃这么个捞钱的好机会,可一旁有冷面煞星在那儿盯着,就是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放肆,只好恨恨地冷哼了一声,带着儿子媳妇儿离开了,只是临走前那满怀恨意的眼神,却让阮芸娘是既不安又无语。
恨?你阮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