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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克笑而答道:“如果让你随随便便就能猜到我在想些什么,久了岂不是没劲儿嘛。我堂堂白驼山少主,怎能给你摸清了底细?”
黄蓉挽住他的胳膊撇嘴看他,突地,她眼睛一亮就道:“你这次离开西域,只是为了给金国效力么?”
他不禁挑眉,呵呵一笑道:“还说你猜不透,这不,一猜就中了。”
黄蓉头一偏,枕在他肩头,蓦地的不发一语。
见她突然沉默,不像平日那般,欧阳克不由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吗?”感觉怀中的人儿轻轻摇头,他顿了一会儿,扭眉将她的手一握道:“不管我在为谁做事做什么事,都与你我之间没有关联。蓉儿,那些事在外,而你,在我心中。”
黄蓉屈指挠挠他掌心,抿嘴笑道:“啊哦,原来欧阳公子如此痴心,只钟情于我啊?”
欧阳克侧脸,一双俊目定定看她,眼梢尽是温柔的笑意,“悠悠我心,岂无他人?但为卿故,沉吟至今。”
“是么,可你让那些眼巴巴等着你的姬妾们怎么办哦。”虽有醋意,可黄蓉的言语之间却透着无与伦比的自信。
就知道那些风流债以后必会让黄蓉调侃,欧阳克眉一挑,便道:“那么,我就宁负天下,一心向蓉。此生此世,矢志不渝。”
见他举起手发誓,摇头晃脑的样子竟带了几分以往的嬉闹之意,黄蓉不由扑哧一声,笑倒在他怀中。
黄蓉年纪小,虽然情窦已开,更敏感了些,却仍是稚气未脱,愁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已经是笑颜盈盈。人说沐浴爱河的女子最是为爱而伤,为爱而喜,果真半点不差。
她如此模样,喜的是欧阳克,妒的是黄药师。老叫化那厢忙着向徒儿传授心得,他又不可能去找梅超风闲聊,相依为命的女儿却给跑到别人那里去了。如今又是倚在人家肩上,又是笑语盈盈的,却不曾过来和老父说话,黄药师不由醋意一发,径自从怀中摸出一支通身翠绿的洞箫。
黄药师让洞箫地在手上转了个圈,端端将洞箫横在胸前,冷笑道:“看来欧阳贤侄是个文雅之人了,我这个海外渔夫少了才情,闲来没事儿却也喜欢吹曲儿弄月,只是火候不够,自娱也显得寒碜了些。想来欧阳公子既然出身名门,这点雕虫小技必定难不倒你了,却不知欧阳公子可有兴致听听老夫耍箫弄曲儿?”
黄药师突然开口,欧阳克显然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听到后面,他听黄药师的语气隐隐有酸意,便一下明白过来。
斜眼瞥见黄蓉只是直起身,懒懒靠在他肩上,行动间并无半点说话之意。
欧阳克暗自摇头,只得朝黄药师抱拳道:“黄伯父天纵奇才,世上莫有匹敌。而小侄,呵呵,小侄从小懒学才浅,怎么担当得起伯父如此说法。”
黄药师听他这么说,脸色稍有缓解,却仍是道:“哼哼,你明着当然不敢放言,心里却不知道怎么瞧不上我桃花岛的微末之际呢。”
感到肩上的人脸颊微动,欧阳克不由暗自随她而笑,“小侄还在白驼山庄时就常听叔父提起黄伯父,每次一说伯父自辟门派,文治武功皆独成一家,笑看尘世,小侄和叔父都是佩服不已。现在黄伯父肯指点一二,小侄自是欣喜不已,可如今正是桃花岛和旁人笔试之际,要奢求伯父赐教却并不方便。待日后有幸,小侄定要请伯父指教指教。”
黄蓉本是安静听他们讲话,如今却再也忍不住,一下跳到黄药师怀中,将洞箫抢过去把玩儿,笑道:“爹啊,你好坏!明知道他不敢顶撞你,你却还这么压着他,爹爹真坏!”
“哎呀你这傻小子,怎么说不听啊!你想气死我啊!”洪七恨恨的声音传来,转眼看去却是他拉着郭靖走回来,时不时提在胸前的拳头更是淋漓尽致地昭示着他的恨铁不成钢。
想来应是洪七教郭靖取巧之法可郭靖不干,抑或是教他武功招式他却学不会,才惹得洪七如此气恼吧。
黄药师看洪七如此跳脚,郭靖却仍是一副无辜的表情,他不由一翻白眼,转过头去。却看到倚在树干,神态安逸的欧阳克,黄药师细细打量,不禁露出满意的神情。
要说这欧阳克,说起话来不卑不亢,不若郭靖那般愚钝,两相比较之下,欧阳克就更显俊朗风采、年少怀才了。
白驼山的少主,哪里是那个傻不愣登的蒙古小子可以相提并论的?黄药师此刻只觉得欧阳克看起来说不出的顺眼,这才收起笛子对黄蓉道:“还不是为了你?”
黄蓉将脸埋入黄药师颈边,咯咯笑道:“好嘛,爹最疼我了,蓉儿最知道的,蓉儿也疼爹爹。不过呀,爹爹要是再为难欧阳克,蓉儿可就不依了哦。”
黄药师笑而不语,只看郭靖和梅超风均已准备好了,便宣布比试开始。随后,黄药师不去看赛程如何,只管走到欧阳克身边,道:“大力金刚指非同小可,你受的伤医治不易,最难得该是恢复要用的药物。”
欧阳克立时便知道了黄药师有心医他,举手抱拳正要行礼,却被黄药师摆手制止。
他一愣,却见黄蓉抽空对他吐吐舌头俏皮而笑,又悄悄给他比了个事成的手势,欧阳克了然一笑,道:“请问伯父,医治这伤到底需要什么不可多得的药?”
黄药师想了一下,“其他都好说,只除了一味,便是那生在北极冰雪之地的断续花。此花只生在北极冰岛的裂缝之中,与海水相接,靠海水滋养而成。许是天滋地养的原因,这花竟有令碎骨愈合的奇效,所以被取名断续花,是‘续断’之意。当年有一位天竺神僧曾到过北极之地,我才知道世上竟有这种奇妙的花。没有它,这黑玉断续膏就没法练成。可惜我年轻时大江南北的漂泊,却从未到过北国冰岛去,这断续花更是无缘得见了。”
断续花?
欧阳克侧首沉吟,“听来这断续花难以找到,不知到那位天竺的神僧现在何处,他身上可还存有断续花?”
黄药师道:“那位神僧就是南帝段皇爷的师弟,我许多年踏足中原,也不知他现在究竟是否还和段皇爷同住了。至于他是否有断续花,就更加不知了。”
“哎呀,那我们一起去找那位神僧就是了。要是他敢不交出来,就让爹爹去抢了过来。”在一旁无心观赛的黄蓉跳过来插嘴道。
黄药师一刮她鼻子,笑道:“鬼丫头就是这么没大没小,那天竺神僧悲天悯人,极受人敬重。你这么乱来,恐怕段皇爷得亲自教训教训你了。”
黄蓉朝黄药师扮了个鬼脸,仰头道:“我这么无法无天还不是您的功劳啊,现在却怪起蓉儿了!段皇爷真要出手了,我就躲在爹爹背后,嘻嘻,蓉儿可不信爹您会任由蓉儿被人欺负呢。”
黄药师翻了个白眼,道:“你不到处惹是生非,我就得去拜神谢佛了,谁还敢来欺负你。”
“唔,不管!反正爹爹只能帮我,就是不许帮着外人欺负我嘛。”黄蓉抓着父亲的衣袖撒娇,“那我们明天就去找那个天竺神僧,快快医好欧阳克嘛!”
黄药师抵不住她撒娇,大笑道:“哈哈哈,好好,明天就去,这可行了吧?”
“还是爹最好,蓉儿最喜欢爹爹了!”黄蓉对欧阳克一眨眼,眼梢尽是得意。
欧阳克笑笑,四指微屈,大指朝上对她比了个手势,夸她厉害。
两人一番互动,倒让黄药师乐得开怀。虽然不愿黄蓉过早嫁人,但她能找在冒险的旅程中到真爱,黄药师自是欣然。
“靖儿,收回心神!”洪七的沉沉叫道。
黄蓉这才想起另一边还有两人在比试,忙转过头去看,只见郭靖站在左边,梅超风在右而立,大风呼呼,将二人的衣角吹得飘起来。
石壁上,右边用石子儿打出了个“玄”字,中间有几颗石子已经掉了下来,其他的石子也是深浅不一的陷进石壁之中。所庆的是那个“玄”字还分辨得出,字迹娟秀之中带着张狂,谈不上书法,却有些好看。
打完这个字,梅超风面露悲痛,眼窝中兀自留下两行清泪,既是悔,也是爱。想来她双眼已瞎,这个“玄”字却因为爱,而深深刻在了她心中,即便不看,也写得不差分毫。简单一字,却是她这些年来除了报仇以外,流露爱意的唯一途径。悲矣,叹矣。
而石壁的左面,写了个“中”字。也是深深浅浅,并不比梅超风的好多少,而且这个字并没有打完,还差一竖才算完。可上面有了一些多余的笔画,想是打出石子时心烦意乱,打偏了手。难怪洪七那么提醒,怕是再不提醒,这一次笔试郭靖就是彻底输了。
郭靖见黄蓉看过来,心头一突,竟将夹在指间的石子儿胡乱打了出去。这一下又引得洪七摇头大叹,郭靖只得抱歉地看着洪七,不知如何是好。
洪七一跺脚,道:“你看我就能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痛哭,去收的亲们能不能给个建议,或者说一下槽点再走嘛,拽衣角。。 0 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有多少养肥党啊。。。这里感谢帮呆子提建议的童鞋们!感激之情,无以为表,献吻~
☆、第五十一章 明日再比〖未修〗
随后洪七深吸了一口气,才道:“靖儿,你要凝神静气,心无旁骛,看准了再打。”
“哎,七兄大可不必这么动气,小辈的事让他们自己定夺就好。”黄药师双手负在胸前,冷眼看着郭靖努力收拢心神去投石。
“呵呵,老乞丐现在可没用了,动气也只得跺跺脚、动动嘴皮而已,也没本事直接插手去管了。药兄说得对,老乞丐是不该动气,伤的是自己嘛。”洪七知他不喜欢郭靖,而且他着实看不惯黄药师的护短之心,说起话来也就暗自藏刺。
黄药师一哼,并不理他,“二人皆已打完,现下就由我一一评点罢。如大家所见,两人力道相差无几,而且同是深浅不一。但结合石子的总数来看,郭靖打入石壁又脱落下来的石子儿要多一些,所以郭靖稍落下风。”
说罢他停下来看看大家,见众人皆无异议,便又继续说道:“接着便是美观与否了。梅超风打的字带着娟秀,但娟秀之中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