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上头都有我那外公外婆给多少帮点。我娘啊,这吃不好穿不暖的,身体不大好。如今我两个弟弟大了,这都快喂不饱了,唉,实在是愁人啊!大舅母,你要是有好吃的,啥时也给你两个侄儿来点,你瞧他们那么瘦小,你瞧着也心疼不是?”
“唉,你说我们家穷成这样了,要修那院墙也是不得以。你没瞧那院墙如今都被风吹破了,我们堪堪的补了好几回,可是再怎么补它也不牢固啊,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弄个新的,总不能让我两个弟弟活在一个连院墙都没的院子里吧?那多危险!现在拐子那么多,专爱打小孩子主意。我们也是听着这传言,怕出什么事才想着修这院墙……哎呀!不好!”池莲蓬突然一惊一乍的,猛的看向刘氏:“我听说如今拐子就爱跑各村村口等着,瞧见有男娃娃在那玩,就直接冲上去抱走,放马车上直接带去远远的卖了,等男娃娃家里头知道了,再去找就找不……哎,大舅母你去哪呀?”走慢啊,别用跑的,小心摔个马大哈。
刘氏什么也没说,急急的跑了,因为她知道她家两个儿子光宗光祖近来常常在村口玩,要是被……刘氏难以想象这种事要是发生了,她会不会直接疯了!
孙瑾娘自然也知道光宗光祖在村口,因为孙喜红过来跟她说过,两个孩子常常在那里,这两天还欺负过李南丫,一联想到池莲蓬说的话,孙瑾娘也担心了:“莲蓬啊,你说的这事……”是不是真的?
池莲蓬看着孙瑾娘担心的表情,还是点点头:“娘,这事是真的,好多小孩都被这样抱走的。不过娘放心,光宗光祖没事,他们今天好像说是要去山上玩,似乎昨儿个跟人起争执输了,把村口玩耍的地方给让了出去。”
孙瑾娘舒了口气,她就担心两个侄儿渣村口贪玩,万一这事真发生了,那她肯定是会难受的,只是莲蓬刚刚那样说:“你就不怕吓坏你大舅母。”
说到刘氏,池莲蓬嫌弃的撇撇嘴:“我就吓吓她,也算是好心的提醒她。”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上一辈的事不轻易扯到下一辈,想着池莲蓬小声的嘀咕了句:“她敢诅咒我二弟身体不好,我吓她还回不了本呢……”
孙瑾娘拍拍她的头:“下回别这样,毕竟是你的长辈……”她一小辈这样做总不好。
“我不找回场子,难不成娘要亲自上阵?”池莲蓬正在火头上,闻言就回了句冲的。
孙瑾娘张了张嘴,眼神黯淡了,垂眸看着自己怀里的池文祥。
池莲蓬看着孙瑾娘这副样子,实在是有些生气,只是孙瑾娘至少当了她两年的娘,她也只能说到这份上,再说便是她“不孝”、“不尊”了。
池莲蓬给小床里躺着的池文吉盖好小被子,不再看低着头不吭声的孙瑾娘,再一次因为孙瑾娘对孙家人的在意而生了闷气,憋着一肚子的气出门干活去。
池莲花刚刚知道刘氏来了,本来要跟着去看看的,只是突然闻到厨房传出来的一股淡淡的焦糊味,这才想起灶上还煮着粥,估计是糊了,急急忙忙的跑进去处理,等她弄好了,就瞧见刘氏急慌慌的跑出去,再听到池莲蓬和孙瑾娘的对话,这才直接回了屋子,并没有进去。
池莲蓬闷气一上来,就觉得自个喘气都累得慌,一进屋就拼命拍自个的胸口。
池莲花赶紧上去问她:“你这是怎么了?气闷?”严不严重啊,这丫头近两年身体都不好。
池莲蓬摇摇头,拍着胸口直接和衣躺床上去,“姐,我没事,纯粹就是被气的。”
“被谁气的?”大舅母还是娘?
池莲蓬摇摇头不想再提这话题,“我没事,睡会就好。”说着拉了被子盖上,一翻身,脸对着墙。
池莲花见她这样,也不强求,坐在床边,探过身子拍拍她的头,“那你睡一觉,吃饭了我叫你。”
“嗯。”池莲蓬闷闷的应了一句,就再没声了。
那边刘氏急冲冲的跑到村口一瞧,就瞧见了几个平日里常跟她那两个儿子打架的孩子,自家的两个小子根本不在,一问之下,才知道两个儿子换了地方玩。问了那地方,刘氏寻过去,瞧见正围着村里一个小丫头嬉闹、吓得人家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的两个儿子,当下过去了,一手拧着一个儿子的耳朵,骂骂咧咧的将两个皮孩子揪回家去。
回了家,杨氏是个护孙子的,瞧着两个孙子耳朵都红了一片,直接训了刘氏一顿,护着两个嚎哭的孙子进了屋吃东西去。
刘氏其实也瞧得心疼,只是这下两个儿子有得吃好的,她也就没说什么,回了自个屋子。
孙得福这时候已经回到家里,昨日在镇上同人喝酒喝了一日,回来睡到现在才醒。
刘氏进了屋,直接将门关上,孙得福奇怪:“你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刘氏扭着身子过去,拖了条凳子直接坐床边,回过头又确认了下自己把门窗都关好了,这才回头跟孙得福说起了今天的事。
“砌墙?不去,绝对不去!”孙得福一听要干活,还是重活,立马就不干了。
他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去给人砌墙?孙得福心里头不服气,况且这还是自家妹子的墙,孙得福就想着自家妹子到时候请他过去坐坐的话,他倒是愿意。
刘氏就劝他:“相公,你这过去了,也不用干什么活,就坐着,偶尔上去搭把手,小姑他们还不是得好好招待你?完了咱回来的时候,还能找他们要工钱,怎么着咱们一天的时候都在他们那不是,给个工钱也不过分。”
孙得福跟刘氏说着,最后还是答应了:“那我三天后就过去。不过,明儿个我要上镇去,兄弟找我喝酒,不能不去,我后天再回来,你记得给我备好钱,别跟上回似的,我那都跟人喝一半了,这才发现没钱,丢脸死了!”
刘氏听了无可奈何,只得答应了下来。
那边,池康平借了牛车回来,却发现家里头气氛有些不对。
孙瑾娘一直抱着池文祥,安静的不说话,低着头面上也没什么表情的,往日看到池康平回来都会笑的她,今日扬起来的头却带着淡淡的忧伤。
池康平给吓的,赶紧过去拉着孙瑾娘的手,问她这是怎么了。
孙瑾娘摇摇头,不说话,将池文祥放回小床上,坐回去仍旧抬头看着池康平,等瞧见池康平愈加担心的表情,终是忍不住,扑过去,抱住池康平的腰哭起来。
池康平不知道怎么了,只能揽着孙瑾娘,嘴里说着安慰她的话,大掌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池莲蓬在那边床上躺着,睡眠很浅,池康平回来的时候她模模糊糊的知道了,这回听见那边孙瑾娘的哭声,惊醒之后快速坐了起来,以为发生了什么,就要掀被子下床,过去看看。
池莲花进了屋,瞧见池莲蓬要下床,跟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用下来,继续睡。
池莲蓬手中的动作一顿,疑惑的问道:“姐,娘不是……”
池莲花摆摆手,走到箱子前掀开盖子找东西,嘴里顺便回着池莲蓬的话:“没事,爹回来了,跟娘在里头呢。娘今儿个情绪不大好,这会子哭了也好,发泄下,不然该憋坏了。”
池莲蓬一听这话,手中的动作更僵,是因为她吗?
“行了,我也不是没听到你说的那些话。唉,就这样吧,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也不是什么事儿,娘哭哭就好了。只是,你回头跟娘说话别那么冲,你也知道娘容易哭。”
池莲蓬重新躺下,拉了被子盖上,面庞依旧对着墙壁,嘴里平静的应了句:“知道了。”
这两天内,除了做甜酱、味精的事,池莲蓬都没再参与生意上的事,接连有几次味精的生意,都是池康平和孙得安去处理的,池莲蓬并没有过问。
池莲花绑着池莲蓬的忙,两个人空闲的时候,还会聚在一起研究院墙的事情,最终池莲蓬将池莲花拉到了自己这边,一起跟池康平唠叨院墙要建得稍微高点厚点。
池康平被两人说多了,最后孙得安竟然也参与进来一块帮忙,池康平这才去寻孙大横商量,最终二狗子他爹在动工前一天过来的时候,池康平跟他敲定了最终的墙体尺寸。
动工这日,池家一家人都没有出去,就在家里等着动工。
池莲蓬在这日子里自然是醒得早,天还没怎么亮,她就已经收拾好自己,往院子里带着冷意的凳子上坐下去。
池莲蓬坐在凳子上,天还早,这使得她如今有空闲看看这院子,想着再过不久,她就能见到一个新的院墙将院子围起来,到时候她就可以在院子里开片菜地,专门用来研究西红柿之类东西的种植,再不用怕被人瞧见疑惑得满嘴问。
池莲蓬在院子里坐了会,充分的“欣赏”了下自家破旧却熟悉的篱笆墙,有些遗憾这世界如今没有相机这玩意,不然拍一个做纪念那该多好。
池莲花紧跟着池莲蓬后边起来,池康平和孙得安也跟着起来,唯孙瑾娘因为昨晚半夜俩小子闹腾半天,这会子才刚睡着没多久,也就没起来。
池莲蓬跟池莲花扎进厨房里,弄了点咸肉玉米粥出来,还将几个地瓜切成片下去蒸,蒸笼底下的锅里还顺道放了两颗鸡蛋,池康平和孙得安一人一颗,就怕如今吃得少,回头干活干不动。
一家子吃了早饭,池莲蓬还得了孙得安半个鸡蛋,推脱不掉,甜滋滋的一口一口给吃了。
二狗子他爹带着两个帮手过来,是两兄弟,叫容风、容雨,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高壮,面向老实腼腆,一看就是干活卖力的那种。
二狗子他爹带着人到,后边孙大横和李南丫她爹李秋阳也跟着过来了。
池莲蓬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池莲花进去了就将烧好放凉了些的热水盛罐子里,接了洗碗的活,让池莲蓬将水送出去给大家喝。
池莲蓬拿了几个碗,直接往罐子口叠上去,捧着罐子出了厨房,招待快要开始动工的人:“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先喝口水暖暖。”
几个汉子闻言,也不用池莲蓬帮忙倒水,自个围过来,孙大横抱着罐子,旁边有人帮忙把碗分开放桌上,一人一碗倒着喝过去,身体顿时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