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娟还真是因为这事愁苦,上次两家间暗中谈的亲事,后来竟然被传了出去,开始的时候传的是齐家觉得孙溪头不大适合给拒绝了,好歹对她的名声没什么影响,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还传出是因为孙家不肯拿银子出来当聘礼,将这事给黄了的。
这就有人在碎嘴了,说是不是人家孙溪头看不上齐家这小门小户的,人家孙溪头有银子有身手的,回头娶个镇上的闺女回去也说不准……
一堆一堆的说法出来,齐云娟也被拿出来议论。平日里少与大家接触的她,大家对她也没什么印象,只是觉得那是个读书人家的女儿,清高得很,会干什么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干家事了,娶回去还得供着,这就又说起了她的亲事如何如何,巴拉巴拉……
总而言之,最后传下来,竟成了孙溪头嫌弃齐云娟不会干家事,而用没钱给聘礼的理由拒了亲事。顿时众妇人们就开始研究齐家女儿嫁不出去的原因。
殊不想想,她还没及笄,哪里急着嫁了。
为这事,齐云娟难受了好几天,夜里还偷偷的哭了几回,隔日被齐夫人发现了,拉着手心疼了半天。
今日家里头有些过来寻齐夫人闲聊的村中妇人,齐云娟一来不想呆在家里面对他们,二来也想多出来干干家事,想证明她不是不会干,这回干给他们瞧瞧。
齐云娟听着池莲蓬的问话,思绪飞扬过后,回过神来,嘴角的笑让池莲蓬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复往日的无忧:“我没事,就是这两天有些闷,没什么兴致而已。”看见池莲蓬面上竟有些心虚,想着她是不是知道自己的事,难道她也……“你这几日怎么不去寻我习字了?这字久不练,可是会生疏的。”难道是看她被这般说,心里头也嫌弃了她?
池莲蓬知道自己是心虚,所以没去,只是这心虚她自己都没搞懂是为什么。明明不是她故意弄的,她也不知道大块头会那样拒绝人家姑娘的亲事,这下弄的传言漫天飞,他却顾着往山里跑,恨不得多呆几刻钟,好多打点猎物去换银子。人姑娘对此深受其害,据说齐夫人跟齐夫子哭了好几天,齐夫子有一天甚至因此没上课,让学子们都回家去了。
想着这事,池莲蓬装着低头拿尿布过水,嘴里回道:“我也想去,可是这几天家里的事多,都忙不过来,我爹就不让我跑出去玩。云绢姐,等我得空了,一定再去找你习字。而且,我有自己那树枝在地上练哦。”
齐云娟拿着自己的衣服过水洗起来,听见这说法,想起这几日似乎听说池家在做什么来着,一时想不起来:“在忙什么?近来不是农忙啊。”这点她知道。因为一农忙,学堂里的孩子就都会放假回家帮忙。
说起这个池莲蓬语气就轻快多了,在家里念叨多了这事,家里那几位已经是到了一听她念叨就转移话题的地步,这下有人听她说,她心里头开心起来,嘴巴就巴拉巴拉的说着:“云绢姐,我家这几天在建个屋子,顺道砌院墙。云绢姐我跟说啊,那天我家建那屋子的墙,有我好几个腰粗,特厚……”
池莲蓬说起这事特欢快,嘴里不停的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齐云娟心不在焉的听着,偶尔开口说两句,一个说得兴奋,一个听得走神,俩人就这样一个话痨一个沉默的处着。
孙溪头提着两手满满的猎物朝溪边走,那天帮池莲蓬割完草回家,隔日他就上山了,如今刚刚下山来,手上的这些他在山中这几天的收获,准备拿到溪边处理好了,再拿回家,回头拿去镇上卖了。
孙溪头远远的就瞧见了池莲蓬的小身影,他知道池莲蓬习惯在那个位置洗衣服,偶尔过来的时候都会往那边看看,常常因为时间问题而失望,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看到,顿时孙溪头就觉得这几天山中奔波的疲惫,通通感觉不到了。
正想过去看看,就见一个姑娘过去,跟池莲蓬说起话,还一块蹲着洗衣服。孙溪头挠挠头,怎么有人过去了,真是遗憾啊,这样的情况他过去了,媳妇肯定不高兴。
孙溪头往那边看了看,心里头还是很舍不得的,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蹦出个人来,孙溪头皱皱眉,那姑娘是谁家的,怎么感觉好熟悉?
抬头看看天,孙溪头再一次为自己对性别女的可怜记忆力感到郁闷,因为娘说不能盯着姑娘的脸蛋看,不然会要娶人家当媳妇,所以他向来看姑娘都不看脸,就盯着旁边看,这也导致了他对很多未出嫁的姑娘都不认识,除了媳妇是认定了记了相貌,其他人都是模模糊糊的……
孙溪头突然又认真看了下齐云娟的裙子,想着:她是不是齐叔的闺女?好像就齐叔的闺女会穿这般翠绿的颜色。
孙溪头想到自己先前推了人家的婚事,想着自己还是不过去好了,不然要真是那姑娘,要是认出他,回头在媳妇面前跟他哭那事,媳妇岂不是会想起来,要是又生他气怎么办。
才走了没两步,孙溪头手上的一只兔子突然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声,只是没挣两下,就又静了下去。
池莲蓬的话被这声音吓回了喉咙,和齐云娟齐齐转过头,看向孙溪头那方向。
孙溪头将手举起来看了下,想着应该是那兔子刚刚没死透,这会子回光返照了。孙溪头想着,放下手想继续走,却感觉那边好似有人看过来,便回头看过去,意外的看见池莲蓬在看他,心里顿时开心了,对着池莲蓬就笑出一口大白牙。
池莲蓬一见他笑,眨巴下眼,偷偷侧着眼珠看了下齐云娟的表情。
齐云娟此刻看到孙溪头,眼里满满的都是惊讶,随即眼中就蒙上了水雾,牙齿咬着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池莲蓬龇牙,眉头挑起来微微往中间聚,用“人家姑娘要哭了看你怎么办”的眼神看向孙溪头。
孙溪头原本没注意到旁边姑娘的表情,专心的用笑跟池莲蓬打招呼,见池莲蓬不看他,而是去看旁边的,好奇了下跟着看过去,就见齐云娟对着他一副要哭的表情,孙溪头顿时抬脚往后一缩,两手还提着猎物呢就举起来做投降状,骤然看向池莲蓬:媳妇他真没去招惹其他姑娘,他是无辜的!
齐云娟顺着孙溪头的目光,看到了身旁的池莲蓬,确定他们在对看,顿时心里头明白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伸出一手捂着嘴,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回头匆匆把衣服捞了放盆里,抱着木盆起身就往学堂跑。
他们竟然……竟然!
齐云娟为自己看到想到的事情心痛不已,他们竟然这样对她!
池莲蓬还在瞪着孙溪头,觉得这家伙傻不隆冬的把手举起来,那手上的猎物还哗啦啦的滴着血,这一举,还甩出了几条血线,看着特纠结,也不知道该说是血腥还是傻叉。还没把孙溪头的手瞪放下去,旁边的齐云娟突然动作很大,等她看清她收拾东西,还来不及说话,她就一脸悲愤的跑了。
齐云娟跑得快,池莲蓬却是看清了她跑之前,匆匆甩给自己的那眼神,有种深深的受伤和怨念。
池莲蓬顿时也跟着玻璃心了,她被怨念了啊,还是齐云娟,一直以来,来这里除了李南丫之外,她最喜欢的同龄姑娘。池莲蓬忽然觉得心里堵堵的,猛的转头看向孙溪头,见他愕然的看着她这边,有些迷茫的样子,那两只手还举在空中没放下,池莲蓬脾气莫名的就对着孙溪头去了:“孙溪头,你!哼——!”
池莲蓬气呼呼的也回头收拾东西,她换个地方洗去,省得看见这大家伙她心里头闷得难受!
孙溪头本来还想去追的,可是瞧见前头有人靠近,只好放下手,带着猎物先去处理。媳妇曾经警告过他,说是不准他在有人的情况下去找她,不然就等着她……媳妇没说怎么样,可是他心里还是提着的,媳妇要是以后就不理他了,那他就亏了。
孙溪头想挠挠头,手举起来发现抓着猎物没地方挠头,只好放弃,赶紧收拾了它们去,回头存银子娶媳妇回家。
池莲蓬换了地方把衣服洗好了,一路回家小脸都是灰扑扑的颜色,回去了也就是抽空蹲在那些砖头中间发呆,没了之前的兴奋劲。
池莲花还跟池康平说:“爹,你看莲蓬那表情,怎么不兴奋了?难不成这还会累?我记得这丫头对这事热情一向很高啊。”
“没事,可能等久了还不见砖头干,郁闷来着。前天翻砖头的时候,她还问我什么时候那墙能砌好。”
“也快了吧,都好几天了。”
“刚刚我看了,两三天后就差不多了,到时候你们再准备一桌菜,这动土了得请几个人过来吃一顿才成。”
“好,回头我问问娘怎么弄。哦,对了,爹,甜酱我弄好了,可以送去镇上了。”
“成,你帮忙搬,今天让你小舅舅去,地里还有事,咱们得下地。”
池莲蓬发了会呆,甩甩脑袋把不愉快的甩到脑后去,不想再为这事烦恼,烦恼也烦不出个结果来,她这几天真是闲的。
闲了就找事干,池莲蓬主动上去帮忙搬甜酱,池莲花一点不客气,指了一半的罐子给她,等会他们搬得差不多就得去田里,换小舅舅回来,所以给了池莲蓬更多的任务。
池莲蓬这回竟然没跳脚,只是撅了撅嘴,就跑过去搬起来,看得池莲花啧啧称奇,跟池康平一块,用稀奇的眼神看着她。
池莲蓬可不理他们,埋头干活。
孙得安回来,看见池莲蓬竟然卖力的在干体力活,脑门上都冒出了汗,她也没顾得上擦,任着汗水流下来,弯腰继续抱罐子。
孙得安赶紧过去,拉了池莲蓬让她休息下,他可是知道池莲蓬身体不大好,虽然也不是那种干不得活的,但是在孙得安眼里,池莲蓬这都干得出汗脸红的,还是休息下好,免得等会累坏了,他心疼,姐和姐夫也会心疼。
池莲蓬知道她自己的情况,这样锻炼下正好,省得她因为运动少,回头变成林妹妹,那就苦逼了,她可是农家女,哪里能有那种小姐身子。
只是孙得安坚持要她去休息,池莲蓬看着罐子也搬得差不多了,这才擦着汗到旁边坐着歇歇。
孙得安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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