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个出路。如此一来,她才答应了与顾安绣合作。
既是合作,顾安绣又岂会害她?毕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顾安华想得简单。却不知顾安绣只是要利用她,而不是要与她合作。
宋姨娘却是很清楚这一点,听到顾安华如此说,她更是又气又急,恨不能揪着顾安华的耳朵狠狠训斥一顿。可她毕竟是姨娘。只是半个主子,是不敢对府上的小姐不敬的。尽管这小姐是从她肚子里滚出来的。
她只能咬牙放下狠话:“无论如何,再有下次,我断不会再去向七小姐求情!”说罢甩袖进了屋,准备收拾一番去请安。
顾安华愣愣站在院门口,仍未从宋姨娘坚决的话中回过神来。
今日请安时,众人都看出了太夫人心情极好,刘氏很是懂得察言观色,趁着太夫人高兴,便问道:“今日母亲如此高兴,不知是有何喜事?儿媳几个可有荣幸一同乐乐?”
太夫人笑眯了眼,模样十分慈*可亲,哪里还看得出昨晚震怒的样子?大房众人不由生出昨晚的一切只是梦境的错觉。
听了刘氏的话,太夫人只是笑,却并不回答。二房三房众人大为惊讶,暗道是有何好事,太夫人竟这般高兴。
知晓内情的大房众人却是神色各异,有喜的,也有怒的。
顾安锦盈盈一笑,替二房三房众人解惑道:“昨日年妹妹告知了祖母一个好消息,祖母自然高兴。”太夫人连连颔首。
顾安华却是在心中冷哼,女扮男装,亏得顾安年想得出来。更奇怪的是祖母竟然不怪罪,这分明就是不合礼法的事!越想,顾安华越是心里不服,却也不敢再胡乱开口,生怕再惹了祖母不高兴。
董氏听闻是顾安年湿的太夫人这般高兴,忙问道:“是何好消息?”
太夫人总算是开了口,欣慰道:“年姐儿效仿老莱子彩衣娱亲,老婆子心中甚慰。”说着眼神慈*柔和地望向顾安年,众人视线亦跟着她将视线移到顾安年身上,心中皆是诧异不已。
自项氏一改往日温顺作风后,太夫人便连带着对项氏教养的顾安年也没了好脸色,今日如此夸赞,倒是出人意料。
“年姐儿如此孝心,此事定能传为佳话。”刘氏通透得很,立即顺着太夫人的话道。
管它背后有何缘由,反正太夫人此刻开心,而她只要讨着太夫人欢心便可。
董氏也忙附和着将顾安年夸了一番,直逗得太夫人眉开眼笑。
一屋子人说说笑笑一番,待要离去时,太夫人唤住顾安绣,道是留她用早膳。二房三房众人心中更为诧异,方才不是夸赞的顾安年么,怎的却是留顾安绣用膳?众人明了这背后定是有什么大的缘由。
然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房的事,她们没必要掺和。
顾安年是与项氏一同用的早膳。饭后,两人坐在塌边小几上喝茶,项氏问:“说罢,昨日到底发生何事,那衣裳是哪里来的?”
昨夜顾安华的反应她看的清楚,那衣裳绝对不会是顾安华放的,不然她不会在看到那衣裳时那般吃惊。然不是顾安华放的,那衣服又是从何而来?
顾安年房中为何会有男子衣物?
项氏不允许自己手下的人有任何的隐瞒,是以她必须问个清楚。
顾安年料到她会问,是以早便想好如何回答。此事项氏问起,她便半真半假,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昨日下午我去了锦荣苑一趟。回来时便听丫鬟道顾安华来过,还说她见我不在后进屋等了片刻。顾安华向来不喜与我一道,她又怎会特意等我?我听后觉得蹊跷,便立即下令丫鬟们将屋里搜了一遍,没想竟真的搜出了脏东西。”
“是那白玉钗子?”项氏皱眉问。
顾安年颔首。接着道:“我心知这定是顾安华设的计要诬陷于我,是以我便即刻吩咐青莲速速出府取了那男子衣物来,又将那钗子放在屉子里,就等着人来搜。”
“你将计就计,认了那钗子是你的,再来一个彩衣娱亲之说。不仅完全洗脱了私通之罪,得了太夫人称赞,还反扑一口。将顾安华陷入危险境地,嗯,此计确实妙。”项氏接着顾安年的话,频频点头。
“母亲谬赞了,安年不过是急中生智。想着以牙还牙罢了,此等拙计还入不了眼。”顾安年谦虚一笑。
项氏柔柔一笑。赞许地望她一眼,顿了顿却问:“那衣裳到底从何而来,我看你穿着竟是十分合身。”她并不傻,若是匆忙取来的衣服,又怎会如此合身?
来了!顾安年暗道一声,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小心应对。
她状似懊恼地叹了一声,道:“不瞒母亲,那衣服本就是安年的,是安年私底下请人做的,那彩衣娱亲之说亦非信手拈来的借口,而是安年本就有这样一个打算,只是却不是为了祖母,而是为了母亲。”
“为了我?”项氏眼中一亮,惊疑地挑起眉。
“安年见母亲近日为祖母大寿之事,以及蒋姨娘与顾安绣之事忧愁,是以便想扮作男装逗母亲开心,只是不料事出突然,安年不得不以此来应付了祖母。”顾安年惭愧道。
她字字真挚,甚为感人,项氏心底的疑惑顿时变为了欣慰感动,她由衷一笑,抚了抚顾安年发丝道:“无妨,母亲知晓你有这份心意便足够了。”
“嗯。”顾安年含笑点头,又皱眉苦恼道:“只是如今用了这借口,安年便不得不学学该如何舞剑了,不然到了祖母大寿之日,我这借口便就要被戳穿了。”
“这你不必担忧,母亲自有办法助你。”项氏自信一笑。
顾安年眼前一亮,忙道了声:“多谢母亲!”项氏笑得愈发和蔼温柔。
母女俩说了会体己话,顾安年将话题引到宋姨娘身上,道:“今日一早,宋姨娘便上门来替顾安华求情了,我已答应了她,母亲看……”
“我本就不打算太过苛责顾安华,不过是想小惩大诫罢了。”项氏淡淡一笑,眼中闪过算计,又道:“如今侯爷一直宿在鹭喜苑,想必宋姨娘亦十分焦急,你不妨叫她上母亲这坐坐,排解排解心中忧愁。”
指尖微颤,顾安年恭谨应了。她就知晓项氏不会白白将过错揽到身上,原来是打的这主意。
罢了,宋姨娘如何还是要看她自己,现在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三十、烦恼
用过早膳,顾安年就回了自己的屋子,项氏差人请了顾安华过来,意思意思训斥几句后,便罚她跪了个把时辰的祠堂,又责令她重头开始学规矩。
这番处罚确实算不得重,却也不算轻。一来是因着这事不宜闹大,以免传出去坏了侯府的颜面。二来顾安华又不得不罚,是以便寻了另外的借口,这般折中了小惩大诫。
虽说项氏是有自己的目的,然终究也要看太夫人内里的意思,两人出发点是不一样,不过如此处罚,倒是合了两方的意愿。
再说顾安年回了房,望着那套衣裳不由发了愁。
以女子的身份在府外活动诸多不便,是以她才想了女扮男装这么个法子。只是如今她用了这法子逃过一劫,待到了太夫人大寿之日,她就不得不以此装扮舞剑庆贺太夫人大寿了。
太夫人的寿辰,必是有许多达官贵人前来贺喜的。叫那些京中勋贵瞧了她这装扮,恐怕她日后就不能再用男子的装扮在府外行走了。
虽然破了顾安绣与顾安华的诡计,然此事对她亦不是毫无害处。
项氏虽说会替她想办法,却不知是何办法。若是项氏所说的办法是寻个舞剑的师傅教她舞剑,那可如何是好?
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毕竟她若是扮作男子在太夫人寿辰上舞剑,可说定是要出风头的,项氏要的可不就是她出风头?!
她已经不是前世的顾安年了,如今的她不想出风头,只想将女扮男装这件事隐藏下来。
任何的可能她都不能让它存在,是以她必须要在项氏想出办法前,将舞剑这事彻底扼杀。
顾安年思索着,因为烦恼而紧皱双眉。
青莲立在她身侧,见她如此可恼。略一思索后轻声道:“小姐可是在为舞剑一事烦恼?”她跟着顾安年做了男子装扮,自然知晓顾安年私底下有何计划,此刻又是为何忧虑,便想着现在若是能献上一计,日后定是能更得顾安年信任,也就更方便她动作。
“舞剑一事定是要破坏的,只是如今我却想不出法子来。”顾安年低叹一声。
她并非真的没有办法,只是这办法有些风险,她必须要利用别人的手达成。只是如今她找不到谁可以助她。
青莲眼珠微转,俯身悄声道:“奴婢觉着。若是小姐因伤不能舞剑,倒是可以如愿的。”
顾安年扫她一眼,微勾起嘴角。“你说的这法子我亦想到了,只是我要如何受伤,为何而伤?若是我自己不小心伤了,难免不会有人说我是故意借机逃避。”
青莲是有几分聪明,然思维还不够缜密。
“这……”青莲被问住了。秀眉轻皱。好一会后她双眼一亮,恍然大悟道:“小姐,我倒是知晓有一人可以替小姐掩人耳目!”
“哦?”顾安年扬起眉,轻笑一声道:“那此事便交由你来办,务必要让我在祖母大寿前因伤不能献技。”
她不问青莲是何人是何法子,因为她知晓青莲定不会将此事办砸了。青莲这反应明显是在争取博得她更多的信任。她不怕她故意失败。毕竟如此明显的事,若是青莲办不好,损害的是她自个儿的利益。
“是。小姐,奴婢定不辱使命。”青莲喜气一福身,眼中闪过精光。
顾安年假意未发觉,轻笑着抿了口茶。
虽说舞剑这事注定是成不了,可样子还是要做做的。是以每日清晨。顾安年便拿了黄杏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木剑,在屋外院子中有模有样地比划几下。
而至私通一事过后。顾安绣突然收敛了许多,她不再时刻寻顾安年的麻烦,每日待在屋里认真地学起规矩来,背后的缘由,顾安年猜的七七八八。
若说这私通一事的真正原委,要想完全瞒过太夫人的眼睛是不可能的。这个在后宅争斗中屹立不倒,将侯府管理的仅仅有条,如今还有如此地位的女人,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