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巴巴的望着夏侯兰泱,“不要了吧……”
夏侯兰泱若有所思的点头,“娘子的意思是,现在?”话音才落,右手已经拉开凌兰衣裙的腰带。
紫色丝绸流仙裙,腰间系着同色的飘带,被他这么一扯,层层叠叠的裙裳就凌乱的散开。凌兰惊呼着去系起衣带,却被他反手用带子绑了手。他却一只手扣在她脑后,另一只手已经沿着散开的衣襟慢慢摩擦着向上。
凌兰哼了一声,正要张口咬他,门口却传来一声清脆的青花瓷落地的声音。
白薇尴尬的站在门口,好想赶紧有个地洞让她钻进去,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来送茶的而已啊。
夏侯兰泱冷着脸给凌兰穿好衣服,淡淡瞟了一眼白薇,一言不发。
白薇哆嗦着身子,颤抖着牙齿,拼命摆出笑脸,“奴婢来请示夫人,那鱼要怎么做?”
凌兰慌慌张张逃离夏侯兰泱身边,故作镇定:“我亲自去做。”
夏侯兰泱却不慌不忙起身,理了理有些皱乱的衣袍,挑眉问道:“哪里来的鱼?”
白薇很狗腿的慌忙解释:“夫人从棠溪那里抓的鱼。”
“哦,”夏侯兰泱声音略高几度,似笑非笑的瞧着白薇,“棠溪里的鱼是我用来试毒的,也能吃?”
白薇彻底哭了,“主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棠溪虽称为溪,但实际上只是一方不大的池塘,池塘里养了几尾鱼,并不是用来吃的,只是用来给夏侯兰泱试毒所用。那池子水,也是毒性极大的水,一旦沾染,虽不至于断了命,但昏睡几天,有内力的再消散点内力倒是有可能。
这些白薇都是有告诉凌兰的,但凌兰就是想吃鱼,所以冒着被毒死的危险,从棠溪旁的一丛竹林过去,九死一生,抓了一条没毒的鱼。为什么说没毒呢,因为棠溪一旁有一条真正的溪水,那水与棠溪的水只有一岸之隔,隔了这一岸,同样是鱼,却生死两重天了。凌兰因为在裕亲王府的时候,上树摘果子,下河摸鱼的事干得太多,所以抓鱼很有经验,只是借助几杆竹竿,就顺顺利利捉了条肥肥的鲫鱼。因着她从竹林过的时候实在太快,所以白薇并未瞧见。
凌兰很不好意思的扯着夏侯兰泱的袖子道歉,“不干白薇的事,是我执意要吃的。”
夏侯兰泱不为所动,只是似笑非笑的觑了一眼白薇,“将鱼扔了。”
“为什么,那是我抓的鱼。”凌兰极其不忿,“那是我从棠溪旁的溪水里抓的,又不是你那什么破塘子里的。”
夏侯兰泱挑眉,从溪水里抓的?他家这小东西还真是个宝,而且是个奇葩般的宝物。哪有王府郡主、夏侯家主母下水捉鱼的?
凌兰以为他不信,撸起袖子伸着一节白白的小胳膊给他看,“这里还有被草擦伤的痕迹呢。”
白薇就差跪下了。她陪着夫人出去,竟然让夫人受伤,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夏侯兰泱此时已经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这胳膊上的口子少说也有寸许,若是一般女子——就如他那个表妹裴令婉——早就哭得不成样子了,这小东西竟然还没事人般与他墨迹这么久。
凌兰实在是心里愧疚,白薇和梦菡本就没有错,这事是她惹出来的,错也是她的错,实在不应该由白薇和梦菡替她承受。她一直都明白一个道理,错就是错了,对就是对了,不因为你身份有什么不一样就有了差别。
所以凌兰壮士赴死般,很硬气的和夏侯兰泱谈条件:“反正你是这里的主人,谁对谁错,还不是你说了算。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先验之见。但毕竟是我错了,要罚别人得先罚我。”
夏侯兰泱无声笑开,摆了摆手,示意白薇下去。只是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小人,第一次觉得原来做人上人,是这么有成就感呐。
“既然这样,”夏侯兰泱撩袍靠在软榻上,懒洋洋吩咐凌兰,“你去把那条鱼做成鱼羹,给我端过来。”
凌兰长长舒了口气,原本以为他肯定会用些很变态的方法惩罚她,没想到就是做个鱼羹,这实在是太简单了。
夏侯兰泱凉凉的声音在她得意洋洋的时候轻飘飘的再次传来,“这不过是个小小惩罚,真正的惩罚么——”顿了顿,“今晚上再说。”
凌兰准备踏出门的脚顿了顿,抽着鼻子想哭。
厨房里早已准备停当等着她,一见凌兰过来,忙殷勤的唤着“夫人,这边请。”
凌兰脸色很不好,冷着声问主厨,“厨房的盐巴、香料和酒槽在哪?”
不等主厨回答,立刻有小厨子慌忙端了过来。
凌兰瞟了一眼,不满意,“太少了,多弄点来。”
碧芙站在一旁掩面,考虑要不要提醒一下凌兰,香料和酒槽搁在一起,实在不大好。不是说对料理的味道不好,而是,对凌兰不大好。
小厨子为了讨好凌兰,每样都可着劲子搬。凌兰相当满意,当即赏了一颗金珠子,看得一众厨子大眼瞪小眼,口水直流,这下干起活来更加卖力了。
这个赞一声:“夫人就是贤惠。”
那个附和一句:“那还用说。”
凌兰边交代厨子怎么用料,一边疑惑的问白薇,“为什么不是少夫人,而是夫人?”
白薇感动的泪流,心说夫人您终于想起这个问题了,“因为在这南山阁,只有夏侯阁主,并无夏侯公子,所以奴婢就称您夫人,而非少夫人。”
“南山阁?”凌兰下巴都要惊掉了,“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第一阁,南山阁?”
“是,夫人。”
这句话不是白薇一人回答,而是这屋子里除了碧芙外,所有下人齐声骄傲的回答。
凌兰“呵呵呵”笑得僵硬。她一直觉得自家夫君是个厉害角色,却没想到,竟然厉害到这个程度。南山阁一直为朝廷所忌讳,一方面很想收为己用,另一方面又怕南山阁盯上朝廷,实在是朝廷的一大心病。当初她与宇文瑾轩,顾兰溦还就这个问题商讨许久,没想到南山阁的主人竟然是夏侯兰泱。
凌兰瞬间飘飘然了。
她嫁的,这哪是宝玉,这分明是随侯珠!
“将盐巴,香料和酒槽全部倒进去,”凌兰冷着脸吩咐厨子做饭,也不管一众人僵掉的脸色,“小火慢炖,让这些料全部收到鱼肉了去。”
一个穿着青布裙的厨娘小心翼翼请教凌兰,“夫人,这么多盐巴,会不会太咸了?”
凌兰白了她一眼,“又不是叫你吃!”
厨娘委屈的退到主厨身后,暗自腹诽,我是好心提醒你啊。
当凌兰亲自端着鱼羹并一众小厮丫鬟端着一大桌子菜去正厅的时候,夏侯兰泱正闲闲的翻书看。
凌兰满脸笑意,十分乖巧的请夏侯兰泱净手,然后亲自扶着夏侯兰泱坐到主座上,在众人怜惜同情的目光中,将那碗料味十足的鱼羹放到了夏侯兰泱面前。
夏侯兰泱闻了闻,然后眸光复杂的盯着某个仍旧得意洋洋的女人瞧了许久,才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凌兰软着嗓子劝他,“夫君,这是妾身亲自做的,你要多吃点哦。”
夏侯兰泱挑眉,很满意的点头,一口一口不紧不慢的吃着,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这下轮到凌兰不淡定了,那么多盐巴!他不觉得咸?凌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才用舌尖舔了一下,就“呸”的一声吐了。
“夫人怎么了?”夏侯兰泱好心关心她。
凌兰忍着满嘴的难受,笑得牵强,“无事,就是觉得有点腥味,不大习惯。”
“嗯,”夏侯兰泱点头,“这桌子上的菜都是按照你的喜好的做的,多吃点。”
凌兰食不知味的吃着平素最喜欢的各种佳肴,在肚子里各种猜测为什么夏侯兰泱不觉得咸。想了许久,得出一个结论,他这种腹黑变态,绝对是故意忍着的,哼,等着露出马脚吧。
但令凌兰失望的是,夏侯兰泱一直将一碗鱼羹吃完,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等到丫鬟们将菜撤了下去,夏侯兰泱依然无事。凌兰不死心,很没骨气的扯着夏侯兰泱的衣袍央求他告诉自己。
夏侯兰泱抿了口茶,抬眼示意碧芙他们可以下去了。
碧芙暗暗叹了口气,在心里为某位不知死活的女人祈祷了下,然后很贴心的关了门,遣散了守在门口的众人。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夏侯兰泱忍住体内的某种冲动,耐着性子问她,“你当真想知道?”
凌兰点头,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还把自己加料的事全部抖了出来。“就是很多盐巴,香料和酒槽。”用手比了比,又道,“我后来又加了一坛子酒。”
夏侯兰泱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无奈叹气,“小东西,你要折磨死为夫吗?”
作者有话要说:哦,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PS:南山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由此句中的“南山”一词所得,这也是一种结局的暗示,大家有木有猜到些什么呢?
、一鱼定情(三)
当凌兰被剥得干干净净压倒在床上的时候,也没明白自己究竟哪里错了。
不就是加了点香料、盐巴和酒槽吗?香料似乎没大仔细瞧,应该也就是常是用的茴香、芥末、罗勒、香草什么的,因着她不喜欢大蒜的味道,所以并没有放进去蒜。想想也就这么点东西,顶多是酒放多了,他酒量不好,有点醉罢了。但看他目前这样子,完全没有醉的迹象,反倒是清醒得很。方才扒衣服的时候,还记得将衣服放得离她很远很远的樱桃木的木架上。
凌兰彻底恼怒了,伸着尖尖的猫一样的爪子去抓他,“你就是骗我的,你又没有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夏侯兰泱早已哑了嗓子,额上汗水一滴滴往下落,这小东西放得料委实有点多了,他估计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深深看了凌兰一眼,夏侯兰泱硬生生压下将她生吃下去的冲动,哑着嗓子沉声交代,“你自己好好睡觉,不要乱出去,记住了没?”
饶是凌兰反应再迟钝,此时也知道自己似乎,大概,也许,做错了什么。
她抓着夏侯兰泱的衣袖,皱着小脸巴巴望着他:“我错了。”
夏侯兰泱无奈至极,他对这个小东西算是没招了。先惹你一顿火,再可怜巴巴的道歉,让你一通怒火无处撒泻。他这一刻算是明白,萝莉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