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了车祸怎么办?”
“可是……那你进来吧。”应该没关系的,反正安安习惯跟她一起睡,那个空房间就让他睡一晚吧。再说,周围也没有她认识的人,又只是一个晚上,应该不会有谁嚼舌根的。
祈暗玦打了一个响指,露出得胜的笑容。他就知道,她的心很软。
打开门,入眼的是沙发上乐安那小小的身子,卷缩在从房间搬出来的被窝中,睡得香甜。
盛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看到儿子甜甜的睡脸,轻轻笑了。以前他非要自己抱着才能睡着,因为真的很冷。而现在……
想到这里,忍不住对身边的这个人心存感激。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态,但他真的帮了很大的忙。而且,虽然他一直说她是他的女人,但除了偶尔的搂抱之外,他并没有做出很过分的事情。
弯下腰,想要将儿子抱回房间。
一双大手却拨开她的手,抱起了那个小身子。“我来吧,你也累了,先去洗个澡吧。”
他还没移动,乐安就缓缓地挣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瞪大了迷蒙的睡眼惊喜地叫道:“妈咪!”看到祈暗玦,又笑着叫道:“还有爹地。”
祈暗玦对他笑笑,大手拍着他的后背。“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嗯。”小小人儿迷糊地应了一声,闭上眼睛继续睡去。
祈暗玦笑着抱紧他,走进房里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在床上。其实,做一个父亲好像也没那么难,只要温柔一点,多一点疼爱就可以了。
走出房间,发现盛妖还愣愣地站在原地,脸儿泛红。
“怎么了?想什么呢?”祈暗玦拍拍她的肩头,不解地看着她。
“啊?”盛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又尴尬地转移视线。“没、没什么。那个,我先去洗澡了,你坐一会吧。”
说着转身进了浴室,到了里面才发现什么都没有拿,又转身红着脸跑进了房间。
祈暗玦皱起眉头,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间变得躲躲闪闪的,好像发生了什么尴尬的事情。可是,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啊。捏住下巴想了一下,终于大概猜到了,她该不会是因为安安对他的称呼而脸红吧?
不过也对,她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随便叫一个男人爹地,那场面却是有点尴尬。
盛妖站在莲蓬头下,淋着热水,脸上的热度渐渐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心酸。她以为只要自己很爱很爱安安,很疼很疼他,就可以弥补父爱的缺失。自从他们离开家以后,除了开始的那段日子,安安再也没有问过有关爸爸的事情。她以为,他已经不在乎了。可刚才,他还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就叫祈暗玦爹地,他心底铁定是很渴望父爱的,只是不让她知道罢了。
闭着眼睛,用力地呼吸,才能让翻涌而来的酸楚不至于化成泪水。她不要流泪,不要……
走出浴室,祈暗玦正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睫毛掩盖之下,似乎是疲惫的痕迹。
盛妖看着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如果不是为了帮她,他完全没必要折腾到现在还没洗澡睡觉,更没必要屈尊到一个咖啡厅做服务生。
盛妖觉得他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明明就不是贫苦家庭的孩子,可做起这些工作来一点也不含糊。虽然不清楚他的背景,但看他的穿着和人脉就知道他肯定是来自比较富裕的家庭。论理来说,有钱人家的孩子应该很不屑这种工作才对。曾经有一个大学生到店里来,说是暑假作业,要实践之类的。每次一看到认识的人到店里来,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躲到里间来,不管老板怎么说都不愿意出去,最后老板只好请他走人。
但今天晚上,祈暗玦做得很自在。从头到尾,他都笑着为别人服务。她好多次看到认识的同学见到他的时候,大声地惊呼出声;但他并没有尴尬地回避,而是大方地跟人打招呼,仿佛他做的不是服务生,而是在谈大生意一样。
祈暗玦,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懂他?
也许是感受到她的视线,祈暗玦突然睁开眼睛,带笑迎上盛妖尴尬的视线。
“那个。我已经洗好了,你快去洗澡吧。晚安。”说完逃一般冲进房里,关上门。贴着门,心跳还是有些急促。
祈暗玦摇摇头,他又不是大灰狼,她干嘛跑的像小红帽一样?
……
祈暗玦翻了一下身,想要将那细细的声音驱逐出去。咕哝着把被子拉高,但还是阻挡不了那不知道是怎么发出来的声音。
“啊——”祈暗玦低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做起来,不满地瞪着闭着的房门。到底是谁,一大早扰人清梦?看看窗外,不对,天还是黑的?难道,小偷进屋了?
顾不得那么多,掀开被子下了床,连鞋子都没穿就轻轻地旋开房门,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去。咦?客厅的地灯还开着呢?这小偷也忒大胆了吧,入屋盗窃居然还开灯?
对自己的拳脚相当自信的祈暗玦没有拿任何家伙,只是蹑手蹑脚地摸到声音传出的厨房,想要空手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给好好地教训一顿。
可是,当那抹娇小的身影就这样撞入自己的眼中,他在放松下来的同时忍不住瞪大眼睛。“妖妖,你在干什么?”
三更半夜不睡觉跑起来折腾,她疯了吗?
“啊啊——”盛妖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颤抖起来,惊叫着将手里的东西扔掉了,落在锅里一阵乒乒乓乓地作响。
祈暗玦一把搂住她的腰,一个旋身离开了灶边。低头,着急地查看,生怕刚才溅起的热水烫到她。“有没有怎么样?伤到没有?”
盛妖抽回自己的手,还有点呆呆的。“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祈暗玦的心放了下来,不解地看着红着脸低着头的小女人。“你在干什么?”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梦游。半夜起来做东西,该不会是肚子饿了吧?
盛妖走回灶边,低声回道:“我在做早餐啊。”本来不想让他知道的,所以尽量放轻了力道,但还是把他给吵醒了。
“做早餐?”祈暗玦不由得做了一回鹦鹉,看看窗外黑乎乎的天,考虑着要不要伸手去摸摸,看她是不是发烧了。最终,他跑到客厅,看了一下时间,发现才五点刚过。
“才五点钟,你做什么早餐啊?难不成,你在这个时候被饿醒了?”该死,他昨天晚上应该带她去吃宵夜的!
“不是的,我只是想把早餐做好,等你们起来就可以吃了。”
“那也不用早到这个程度吧?”祈暗玦翻白眼,开始怀疑他的小女人脑子有些脱轨。“安安九点钟才上课,我可能睡得更晚,你急什么呢?别做了,赶紧睡觉去。”说着拉住她的手臂,推着她往房间里走。
盛妖扭着身子,脱离他的控制。“不是的。我要去上班,恐怕来不及赶回来给你们做早餐,所以。。。。。。”
祈暗玦再次变成了像个傻子一样张大嘴巴。“上班?在天还是黑乎乎的时候你就要上班?看来我昨天真是便宜那老太婆了,应该再给她一点惩罚。不对啊,昨天不是把工作辞了吗?”
“不是那个!”盛妖做着手中的活,别开始视线不去看他。“我不是去做那个工作,我。。。。。。我还要去送报纸。”
说完了,盛妖忍不住缩起肩头,知道他肯定又要大叫了。
“什么?送报纸?”祈暗玦这回是彻底瞠目结舌,她到底干几份工作?“除了在餐厅,咖啡厅上班还有送报纸,你还有在做哪些工作?你一次性告诉我,别再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瞪眼惊叫了。”
“没、没有了。”她其实也想自己还能做其他工作,但她真的腾不出更多的时间了。
“还好。”祈暗玦忍不住说道,要是她还罗列一堆出来,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作出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抓住她的手,将她带到面前,无比认真地看着她。“从今天开始,你只能干一份工作,只能一份。”
盛妖牵强地笑着,轻轻地摇头。“我知道你关心我,我很感激,但是我真的需要这些工作。”
大手托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深深地看着她那美丽的眸子。“我知道你需要这些工作,或者说你需要钱。但那是以前,现在有我在,你不需要那么辛苦。”
盛妖想要推开他的手,他却不肯松开,只得垂下眼帘道:“我知道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施舍,我的人生应该由我来努力,不应该随便依靠别人。而且,我还要抚养安安,请你让我这个母亲在他的面前保留一点尊严,好吗?”
人都要累死了,尊严还有个屁用啊!祈暗玦想要这样吼,但终于没有,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皱起了眉头。
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020 撑起晴空
“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而且一定不能让我丈夫知道她的所在,明白了吗?”曾妍琳吩咐道,眯起的凤眼、冷冷的笑和那严厉的语气,与她的外表柔美一点也不相符。
“明白。”两个男人拿起桌子上鼓鼓的信封,应声离去。在门外,与一个年轻的男子碰上了。但他们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房里的人,就快步离开了。
他们刚刚离开,曾尛离就走了进来,看着姐姐迎着晨光失去了柔美的侧面。那一年,他是第一次见识到,自己的姐姐原来不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也许不只是不温柔,而是……
“姐,你有盛、你有那个野丫头的消息了?”在最后关头,他及时改了口。这个称呼,他当年用得顺口极了,隔了这么多年之后,反而有些叫不出口。如果自己当年不是那么的骄横,也许一切就不会这样了。
曾妍琳转过身来,嘴边是一抹让人觉得有些可怕的笑容,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她有这一面。在人前,她永远都是那个温柔善良体贴的贤淑女子,是男人心目中最佳的妻子人选。“昨天,你姐夫碰到她了。”
“那她……有没有跟姐夫说些什么?”其实很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如果她过得不好,自己也算是祸首之一,即便那是因为那时候的他年少无知,可他确实错了。
随着年龄增长,当年那一点报仇似的快意早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