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了,赶紧出去工作吧,别怠慢了客人。”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盛妖看着舞动的门帘,愣了一会,才找到2号桌的东西端了出去。刚刚踏出里间的门,远远地看向2号桌的位置。撞入视野,是一个女子含笑看着她,那笑别有深意。
盛妖差点打翻了手中的咖啡,愣愣地看着女子嘴边的笑容,心跳得像响雷,撞得胸口很痛很痛。肺部感觉不到氧气的存在,呼吸越来越艰难。曾妍琳?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为什么要露出那样的笑容?她到底想怎么样?
深深地呼吸,刚刚移动脚步想要转身叫别的同事送过去。可才动了一下身子,又重新转了过来,迎上曾妍琳的视线。她既然都已经点名要她服务了,想必是逃不掉的,那又何必多此一举?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逃不掉那就只有面对。
最痛苦的伤害,自己都已经撑过来了,她还能怎么样?这样想着,盛妖露出了职业性的笑容,端着咖啡慢慢地走过去。可心跳,还是有些快。无法忘记,那些可怕的记忆,都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一脸无害的女人给的……
“小姐,你的咖啡,请慢用。”抿紧嘴唇,飞快地将工作用语念完,不让积聚起来的勇气从嘴中流失。说完全不害怕,那是欺骗自己。因为这个女人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善良,自己也没有与她抗衡的条件,如果她执意置自己于死地,也只能承受。
心里下了决定,不要做鸵鸟,所以盛妖并没有转身离去,而是站在旁边等她把来意说明。那精致的发髻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那只修长好看的手端起咖啡,优雅地送到嘴边。看到她这个样子,没有人会相信她会做出那么阴险狠毒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这温柔的外在下,有一颗很残忍的心……
“呵呵……”低笑两声,含笑抬头斜睨着盛妖。“十年不见,你倒是长进了不少。不错,不错。”
盛妖对上她的视线,语调毫无起伏地说道:“你直接说明你的来意吧,没必要在这里兜圈子。”
看到自己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她是不是觉得相当不爽?她肯定以为,她会疯了甚至死掉吧?可是她忘了,那么容易毁掉的是温室里的鲜花,而不是野生的小草。
曾妍琳没料到她这么回到,明显愣了一下,继而回道:“果然是长进了,可惜……十分钟后,在前面那个路口,我等你。记得要来,否则我不知道会作出什么样的决定。你的儿子跟你真的很像……”
说完不再看她,优雅地品着杯中的咖啡,仿佛刚才冷着声音说出威胁的话的不是她一样。
盛妖吃惊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女人,她竟然想对安安下毒手?她只是想着自己已经面对过那样的折磨,曾妍琳想不出更狠毒的招数了吧,可是她还有安安啊!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还有一个宝贝,而曾妍琳要对她的宝贝下手。这。。。。。。
你到底想怎么样?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答案在十分钟之后就揭晓了,这个答案绝对不会是自己所想听到的,可是不能不听。
强作镇定地转身,进了里间,心里很慌很乱。安安是不是已经在曾妍琳的手里了?她会不会伤害他……无措地搅着自己的两手,同事连叫几声她都没有听见。
“小妖,你没事吧?”同事拍了一下她的肩头,关心地问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盛妖吓得回过神来,硬是挤出了一点笑容,有些慢然地摇头。“我没事,昨晚没睡好,所以头有点晕。”
同事看了她一会,这才转身走了出去。“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实在不行就请假回家吧,反正你现在也不差这点钱。”
盛妖没注意到她后面的话,只是胡乱地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等同事走出去,她有些虚软地在凳子上坐下。坐下的瞬间,兜里有硬硬的东西搁到了大腿根部。盛妖愣了一下,继而着急地伸进去将手机掏出来,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嘟——声响起的时候,她完全屏住了呼吸,心跳完全失去了正常的节奏。
“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祈暗玦,你去幼儿园帮我看一下安安好不好?你看一下他是不是还在幼儿园,如果还在,你马上带他回家。不管是谁要带他走,你都不可以同意。拜托你,快点!”
“你先别急,你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什么都不要问,我只要你帮我去接安安,他不能有事,他一定不能有事。你快点,祈暗玦你快点去好不好?”因为焦急,她忍不住冒出了滚烫的泪水。
那边的祈暗玦一听到她带哭的嗓音,立刻也万分紧张起来。“好,我马上去,你别哭。我马上就去!你别哭!嘟嘟嘟。。。。。。”
合上了手机,呼吸还不顺畅。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子已经冰冷。祈暗玦,你一定要把安安带回家,一定要,拜托了。。。。。。
缓缓地,盛妖的腿软了下来,靠着墙蹲着。安安,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盛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老板请假的,甚至不知道老板是不是同意了。只知道身子越来越冷,身上本来暖融融的衣服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冰块,冻得心都是冷的。
在黑暗中往那个拐角走,在寒风当中,反而奇怪地觉得不冷了,将腿的长度发挥到了极限,飞快地往那个地方跨去。
“我来了,你把安安怎么样了?”等不及让呼吸平稳下来,一看到曾妍琳她就大声问道。
曾妍琳的视线从天空收回来,缓缓地落在她身上。嘴角慢慢地,弯起了一个让她心寒的弧度。秀眉轻轻地一挑,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盛妖不理会她话中的意味,逼着自己镇定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曾妍琳仿佛也看穿了她的紧张和着急,因此慢悠悠地自顾自说,也不看她。“我还以为,你会被弄死呢,至少也弄个残废或者疯癫。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野种的生命力。没想到,你又回来了。看起来,似乎还过得不错。你知道吗?你要是很落魄,我说不定会施舍你一点。可是——”
她的语气突然转了,眼睛也直直地瞪着盛妖,盈满了恨意。“你竟然还好好的,甚至还让一个大学生为你神魂颠倒。这张可怜兮兮的脸皮,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能让男人为你失了魂?它到底有什么好?”
那猛然伸向自己的脸的手,吓得盛妖愣是退了好几步。那扭曲的脸,那狠毒的眼神,不再是那个优雅的女子,看起来那么可怕。
吞了吞口水,盛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冷静。“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恨我,但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他,我甚至从来没想过跟他有除了兄没之情外的其他感情。这一切,不过是你的杞人忧天,不过是你的猜疑。因为这份猜疑,你将我卖到了那样的地方,还不够吗?到了今天,难道你还要以这个为借口去伤害别人?”
盛妖垂下眼睛,转而看着路灯昏暗下的路面,上面有着各种奇怪的黑影。“这些年,我不是不能回去,也不是没有办法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我之所以没有,是因为我觉得就算我报复你,也不能改变我曾经遭受的一切。最重要的是,不管我们是否有血缘关系,他都是最关心我的、哥哥,而你是他爱的人。我不想追究,是因为我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
他是二十几年生命中,对我最好的人。
“为什么,你还要赶尽杀绝?难道真的非要我死了,你才会觉得我不会威胁到你的幸福吗?不,就算我死了,你还是不会放心。你的猜疑太重了,你不相信你的丈夫,也不相信你自己能一直留住他,所以你对每一个在他身边出现的女人都要怀疑,然后想尽办法让她离开。那么,你可以整死我,难道你能整死所有有可能跟他接近的女人吗?”
曾妍琳眯起眼睛,嘴唇撤出一个可怕的弧度。“我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出现,他永远都是我的!只有你,只有你可以让他把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只有你!所以——你是不该存在的!”
盛妖因为她的话而愣住了,我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曾妍琳扑了过来,一巴掌挥了过来。“为什么你要出现?你根本就不该存在的,为什么你偏偏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为什么?”
“啊——”惊叫一声,盛妖捂住了火辣辣的脸,那尖尖的指甲用力划过,细嫩的肌肤渗出了点点粘稠的液体。瞪大眼睛,有些恐惧地看着竭斯底里的曾妍琳。
心里,有一股很重很重的苦涩涌上来。曾经,母亲也是这样给她巴掌,这样竭斯底里叫喊着,为什么你不去死?
相隔多年,她又听到了类似的话。有时候累得很想从此再也不起来,她就会想,如果能够死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支撑着她活下来的,到底是什么?现在她有安安,可在没有安安之前呢?
“你说,你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你为什么不去招惹别人,而偏偏来勾引他?”想到大学时代的甜蜜,想到丈夫这些年人在她身边,温柔依旧,却好像没了心似的,她心里就装满了恨。
每个人都以为她很幸福,丈夫对她是那么温柔,又是那么顾家的一个人。可谁都不知道,他总是在夜里起来,一个人站在窗前,很久很久。每次她问到,他都说他在想工作上的事情。可是她知道,她是在想那个总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样子的野种!
她有哪里比不上这个野种,她有哪里比不上?明明什么都不输给她,为什么丈夫总是惦记着她?不管自己用怎么样的柔情和妩媚,他好像都是那个淡淡的样子。因为他的心,根本就不在了。
“我没有!我没有勾引他,我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盛妖忍不住大声抗议,她怎么可以把她说得这么卑鄙?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玷污那个如风一样温柔的男人,因为她知道自己不配。过去不敢,现在她更加不敢。
因为激动,盛妖的眼中出现了晶亮的液体。这看在曾妍琳的眼中,就像一桶汽油浇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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