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微微笑了笑:“小的叫庆俞,是专门打理这牡丹园里的牡丹的。”
穆梓言:“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庆俞低眸笑了笑,没有回答穆梓言的话,反而转移了话题。
“听说三小姐最近在跟老太太学园艺?”
穆梓言:“啊,是啊,你怎么知道?”
庆俞继续避开了穆梓言的提问:“小的对种植牡丹,倒是颇有心得。”
“三小姐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来牡丹园找小的。”
穆梓言:“啊?啊,好。”
穆梓言全然没当回事儿,她只以为是下人想要巴结自己而已,所以便不是很上心地点了点头。
穆梓言:“祖母还等着我呢,我先走了。”
庆俞:“三小姐慢走。”
穆梓言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她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是记得牡丹园里有个小厮,长得特别好看。
只是帅哥也不能当饭吃,所以穆梓言没过两天,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又过了几天,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墨笙,突然找到了穆梓言。
墨笙:“三小姐,牡丹园里一个叫庆俞的小厮,给您送了几盆新开的牡丹来。”
穆梓言一头雾水地放下了手里的绣架:“庆俞?给我的?”
墨笙:“嗯,一盆白鹤羽,一盆朱砂垒。”
穆梓言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来,这个叫庆俞的,似乎就是那天在牡丹园里碰见的,长得很好看的帅哥。
人家大老远地送了两盆牡丹过来,估计是想要抱个大腿,结个善缘什么的。
穆梓言也不好意思直接把东西给人家退回去,于是便让墨笙把牡丹收了起来。
穆梓言:“这盆白鹤羽就放在我屋子外面吧。”
“那盆紫红色的朱砂垒,看上去喜庆一些,你把它放在祖母屋子里头吧。”
墨笙低头应了声“是”,抱着那盆朱砂垒,转身去找老太太了。
墨笙:“老太太,牡丹园里的小厮送给三小姐两盆牡丹。”
“三小姐留了一盆白鹤羽,然后让奴婢把这盆更艳一些的朱砂垒,给您抱过来。”
老太太也没当回事,随手指了个方向,就让墨笙把牡丹摆在那里了。
又过了两天,庆俞亲自带着修剪花枝的工具,登门拜访了归去院。
庆俞:“这两日雨水充沛,怕牡丹花被水淋地走了形,所以冒昧前来,想给牡丹修剪一下枝叶。”
墨笙回禀了老太太,老太太随意一点头:“行,把花抱给她吧。”
墨笙便亲自去穆梓言的屋里,把花抱了出来。
穆梓言随口问了一句:“做什么去呀?”
墨笙便把庆俞等在外面准备给牡丹修剪花枝的事情,说了一遍。
穆梓言闻言,当即便笑了笑:“这个庆俞,倒是挺有心的。”
“珍珠,你去我屋里拿一个装了金锞子的荷包来,去给那个叫庆俞的小厮送去,就说劳他费心了。”
珍珠应了一声,随手捡了一个荷包,装了几粒金锞子,便跟着墨笙出去见庆俞去了。
庆俞一边埋头修剪牡丹花枝,一边开始跟珍珠打探穆梓言的消息。
庆俞:“三小姐最近忙什么呢?最近都没在牡丹园看见三小姐了。”
珍珠一边盯着庆俞那张俊美的脸看个不停,一边随口回他的话:“三小姐正忙着学调香呢,抽不开空。过段日子就回去了的。”
墨笙皱起眉毛看了庆俞一眼。她觉得这个小厮,似乎有些不太对头。
不过一会儿功夫,牡丹花枝便基本成了型。
庆俞把两盆牡丹递还给珍珠,然后装作随口一说的模样,又提起了穆梓言。
庆俞:“对了珍珠,你记得跟三小姐提一声。”
“前些日子,牡丹园又进了几盆玉玺映月。”
“三小姐有空的时候,可以来看看。”
“□□开得可漂亮了。”
珍珠一脸惊讶地看着庆俞:“你竟然记得我的名字?”
庆俞微微笑了笑,眉眼弯弯,整个人就仿佛是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一般。
珍珠一脸陶醉地盯着庆俞的脸,大力地点了点头:“我这就回去跟三小姐说。”
庆俞翘起嘴角,收起那个装有金锞子的荷包,然后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墨笙抿着唇,看了看一脸□□盎然的珍珠,又盯着庆俞的背影瞧了一会儿后,转身去找老太太了。
墨笙:“老太太,我觉得这个叫庆俞的小厮,有些不太对头。”
老太太合拢手里的书册,低头想了一会儿。
“庆俞?前些日子送牡丹的那个小厮?”
墨笙:“嗯,今日来修剪花枝的,也是他。”
老太太:“他是怎么认识小言的?”
墨笙:“这,奴婢也不清楚。”
“只是今日,这叫庆俞的小厮在修剪花枝的时候,三番四次地向珍珠打探起三小姐来。”
“临走前,还邀请珍珠和三小姐一起,去牡丹园里看玉玺映月。”
老太太眉毛一皱,扔下手里的手册,然后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这么一想,倒真是有些可疑。”
老太太:“墨笙,你去查查这个叫庆俞的小厮的底。”
墨笙应了声“是”后,便离开去打探消息去了。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墨笙就脸色不太好看地回来了。
墨笙:“老太太,这个叫庆俞的小厮,当真是可疑的很。”
“他就是那个‘想要谋害三小姐不成,却反被大火烧死了的琥珀’的情郎。”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老太太脸色铁青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老太太:“墨笙,去,去给我把老大请来。”
墨笙抬眼觑了觑老太太的脸色,然后低眉敛目地出去请穆承文了。
穆承文一头雾水地被墨笙请来了归去院,没等他喝口茶水,老太太就开门见山地跟他说了实话。
老太太:“老大,后花园里那个叫庆俞的小厮,有些不太对头。”
穆承文:“啊?庆俞?他怎么不对头了?”
老太太:“琥珀你知道吧?”
穆承文:“知道啊,就是那个想害小言,结果却被大火给烧死了的贱婢。”
“这关她什么事?”
老太太:“庆俞就是琥珀的情郎!”
穆承文有些稀奇地挑了挑眉毛:“哦,竟然是这样?”
老太太:“我可没有骗你。”
穆承文:“娘,我又没说您骗我。”
“庆俞是琥珀的情郎,然后呢?”
老太太:“然后?没有然后了。”
“你现在就把那个叫庆俞的小厮,给我发卖了!”
“还有琥珀他们全家,你也都给我发卖了出去!”
穆承文一脸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娘,您也太一惊一乍的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老太太:“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庆俞最近这段日子,想方设法地来找小言。”
“又是送牡丹,又是上门修剪花枝,又是邀请小言去牡丹园参观。”
“他们肯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对付小言呢。”
穆承文:“娘,你想太多了。”
老太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最好现在就把他们都给我发卖了。”
穆承文:“娘!”
老太太:“你听不听我的?”
穆承文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听听听,我这就卖了他们!”
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
换了一会儿后,老太太重新又开了口:“趁这个机会,你好好清理清理府里的下人们。”
“摊子大了,时间长了,人心就开始浮动了。”
“别的不说,光你那院里,赵氏就安插了不少的眼线。”
“趁这个机会,你都把他们给清了。”
穆承文一口答应了下来:“好,都听娘的。”
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府里的老人多得很,这次大清理,难免会触到他们的利益。”
“有些经年的老人,是连我都要给他们三分薄面的。”
“他们要是求到我面前来,我也不好意思不管。”
“所以我便想着,带小言一起,去庄子上避避风头,躲个清净。”
“也好让你全无顾忌地大展手脚。”
穆承文低头想了想,也应承了下来:“好,听娘的。”
老太太这才露了个笑脸出来。
九月初的洛阳城,昨日里刚落了一场雷雨。
持续的落雨,扫去了洛阳城里喧嚣的浮尘,也让牡丹失了颜色。
穆梓言坐在马车里,小心翼翼地将窗帘掀开了一个小缝,然后整个人凑了上去。
连绵不断的细雨让气温骤降,东街西市那些摆摊的小贩也懒洋洋地躲在了家里,大路上冷清了不少。
穆梓言放下窗帘,坐正身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抬眼瞥了一眼老太太。
“祖母。”
老太太掀起眼皮子,淡淡地扫了穆梓言一眼。
“嗯?”
穆梓言:“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去庄子上了?”
老太太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府里有些下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该清一清了。”
“你大伯留在府上清人,我带你去庄子上躲个清净。”
穆梓言“哦”了一声,点点头,掀开窗帘,继续勾头去看车窗外的雨景了。
因为下雨,此时仍逗留在街上的人并不多,穆梓言和老太太乘坐的马车很快就赶到了洛阳城南门。
在出示了穆府的印信后,看门的士兵扫了两眼马车,就退到了一边,放马车过去了。
穆梓言老老实实地靠在老太太的怀里,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除了“哗哗”的雨声,雨滴打在马车顶的“噼啪”声,和马车轮与石板地面的摩擦声外,再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突然变得厚重空旷了起来。
穆梓言猜,马车这会儿应该正走在悬空在护城河外的吊桥上。
又过了片刻,空旷的声音重新变得干脆噪杂,穆梓言觉得,她们这会儿,应该已经上了洛阳城外的官道了。
“祖母,我们要在庄子上待多久啊?”
穆梓言听着外面“刷拉拉”的雨声,缩在老太太的怀里,抬眼看了看老太太。
老太太摸了摸穆梓言的小脑袋瓜,然后笑了笑。
“要过了阳月,可能要等到辜月才能回来。”
穆梓言:“哦,好。”
穆梓言知道,阳月就是十月,辜月就是十一月。
祖母是说,大概要到十一月的时候,才会回穆府。
她们大概要在庄子上住两个月左右。
老太太:“现在是菊月,正该是收花生和玉米的季节。”
“前几年,南方的商队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些地瓜的种子。”
“我做主,让人给种到城外的那几处庄子里了。”
“这庄子,你大伯已经做主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