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适:“他奶奶的,偷到老子头上来了?去,去把那孙子给我送到衙门里去,把他流放到西北做兵奴去!”
解决完厨子,牟适就转过身去,一脚踩在凳子上,怒气冲冲地对着牟娉婷开了口。
“你看看,你把家都管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小小的厨子,也敢贪老子那么多钱,可想而知,别的奴才只会贪得更多!”
“你个败家玩意儿,不会管家你就别管,当老子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现在,就现在,你给我把家里库房的钥匙还有账本都给老子交出来,这家,老子不让你管了!”
牟娉婷哪里甘愿把手里的权力交出去,她一咬下唇,不依地扯住了牟适的袖子:“爹——”
牟适:“你闭嘴!管家,你给老子带人去娉婷的院子里,给钥匙和账簿给我拿出来,然后送到牟适他媳妇那里去。就说这定国公府,以后就归她管了,让她好好整治整治这些贪老子钱的孙子们!”
这话一撂下,牟适立时一抹袖子,转身溜了。
牟娉婷看着牟适离去的背影,紧紧地蹙起了眉毛,她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呢?
往日里也是吃这样的饭菜,父亲也没抱怨过什么,怎么今日里就突然爆发了呢?
还有,一个厨子,就算再贪,也不可能贪掉上千两的纹银吧?
牟娉婷坐在原地,食不知味地扒拉着碗里的白饭,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许是看牟娉婷不顺眼的缘故,定国公府管家的效率很高,没等牟娉婷反应过来,他就带人抄了牟娉婷的院子,把所有的账簿钥匙都给扒拉了出来,然后给穆梓言送了过去。
管家:“大少奶奶,咱府里的账簿册子,库房大门、小屉的钥匙,对牌,历年来的礼单,人情送往,银装的票子等等,都在这里了。老爷说,这定国公府,以后就交给您来管了。”
穆梓言放下手里的书册,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管家。
“牟娉婷不是不愿意交权么?”
管家抬头看了牟钊一眼,然后低下头去,一板一眼地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穆梓言挑了挑眉毛,站起了身子。
“这么说来,这管家权其实是从牟娉婷手里硬抢出来的?”
管家闷不吭声地默认了。
穆梓言笑了笑:“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定国公府管家权’这份大礼,我就收下了。”
穆梓言伸手拿过那串沉甸甸的钥匙,把定国公府正门、偏门、后门的钥匙都一一挑了出了,然后唤自己的护卫头子王朝进来。
穆梓言:“牟娉婷失了定国公府的管家权,她肯定是要去公主府找骄阳公主告状的。”
“可我正打算清一清这定国公府,这紧要关头,我不想让骄阳公主借地位来妨碍我清人。”
“所以,王朝,你带人去把定国公府围起来,不许人进出,别让消息泄露了出去。”
“另外,你们人手有限,你派个人回穆大学士府,去找我二弟穆郁泽,把他手底下的那些护卫们都借过来。”
王朝伸手接过钥匙,对着穆梓言点了点头,也不多话,转身便出去干活了。
接下来,穆梓言在管家带来的那堆东西翻了翻,找出了所有丫鬟婆子小厮们的身契,转身面对管家,冲他笑了笑。
“接下来,要麻烦管家把定国公府所有的丫鬟婆子小厮们都喊来,我要开始清人了。”
管家应了一声,带着人去喊各院里的丫鬟婆子小厮们去了。而这个时候,听见院外动静的牟娉婷,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什么饭菜不合胃口,什么厨子贪银,什么自己不会管家,通通都是借口。
亲爹为的就是让穆梓言掌权,借穆梓言的手,把母亲的眼线都给清出定国公府去。
简直是岂有此理。
牟娉婷拉过自己的贴身丫鬟锦绣,让她出府,前往与定国公府一墙之隔的公主府,去给自己的母亲骄阳公主报信。
锦绣躲过正在拉人的管家,顺着小路来到了定国公府的偏门。
紧接着,她就被守在偏门处的穆梓言的护卫们给拦了下来。
护卫:“三小姐说了,不让人进出定国公府。”
锦绣:“我可是大小姐的丫鬟,替大小姐出去办事的。耽搁了大小姐的要事,你们担待地起么?”
护卫有些不耐烦。
“我们是穆三小姐的护卫,你们定国公府管不到我们,我们只听穆三小姐一个人的!”
“穆三小姐说了不让人进出定国公府,今儿就是皇上来了,该不让过,还是不让过!赶紧走走走!”
锦绣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然后一路小跑,回去给牟娉婷报信去了。
牟娉婷:“不让过?穆梓言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拦着我的丫鬟?简直是岂有此理!”
牟娉婷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她拉着锦绣,来到了定国公府与骄阳公主府相隔的院墙底下,然后让锦绣冲着院墙的那一面,大声地叫喊。
被锦绣的叫喊所吸引来的,不止有隔壁骄阳公主府的下人们,还有穆梓言的护卫们。
穆梓言的护卫们黑着脸,捂住了锦绣的嘴。
但隔壁骄阳公主的下人们已经听到了:穆梓言夺了大小姐牟娉婷的权,还要清骄阳公主的眼线。
下人们不敢耽误,立时便把这个消息,通报给了骄阳公主。
骄阳公主听后,如何能忍?她立时便点齐了护卫,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向定国公府冲了过去。
没等骄阳公主靠近定国公府的大门,她就被穆承文带人给拦了下来。
一直担心穆梓言过得不好的穆承文,一听说穆梓言派人回家找穆郁泽要护卫,立马急得不行。
他怕穆郁泽太年轻,压不住场子,便跟穆郁泽一起,亲自带人堵住了定国公府的大门。
如今看来,这决定还是挺明智的。
穆郁泽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他脑子不够用,拦不住骄阳公主。
自认为自己异常明智的穆承文,笑眯眯地一甩袖子,站在了骄阳公主的面前。
“哟,这不是骄阳公主么?带这么多侍卫,这是要干嘛去啊?”
骄阳公主毫不客气地伸手推了穆承文一把:“滚开,好狗不挡道!”
穆承文脸上怒气一闪而过,他忍住怒气,不退反进,再次站在了骄阳公主的面前。
“一段日子没见,公主的规矩真是越发地好了。指着当朝一品高官的鼻子骂他是狗,这话要是被御史知道了,就算皇上再宠公主你,恐怕也要依规矩夺了你的封号,贬你为庶人吧!”
骄阳公主柳眉一竖,恶狠狠地瞪向了穆承文:“本公主一向没规矩惯了,也不多这一次!再说了,本公主要回自己的夫家见女儿,穆大学士你拦着我,我一时气急,骂你一句是狗,在情理上也算是说得过去。御史能耐我何?”
眼见骄阳公主如此嚣张,暴脾气的穆郁泽立时就抽出了腰间的长鞭,上前两步,想要痛骂骄阳公主几句。
没等他开口,穆承文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把他牢牢地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
“诶哟我的大侄子,你就别添乱了。”
穆承文堵住穆郁泽的嘴,把他交给了自己身后的护卫,然后笑着对骄阳公主开了口。
“其实公主心急见自己的孩子,这我也知道。只是吧,定国公牟适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说是府里跑进了个贼匪头子,如今正关了大门,满府找贼寇呢。”
“这当头,本官实在是不敢放公主进府啊。万一贼匪狗急跳墙,劫持了公主,那本官可担待不起啊。”
骄阳公主有些不耐烦,她盯着穆承文,神色颇有些恶狠狠的。
“你一个大学士,又不是刑部、大理寺的官员,哪儿来的权力堵住别人家的大门?”
穆承文笑眯眯地继续编瞎话:“定国公说了,区区一个贼匪头子,不值得惊动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们,他派人捉了,然后给大理寺送过去就成。”
“本官跟定国公的交情好,是被他拉来帮忙的。”
“等定国公抓到了贼匪,本官自然就带人撤了,不信你问定国公。”
骄阳公主伸手推开穆承文,上前几步,一脚踹在了定国公府的大门之上。
“牟适你给本公主开门,本公主知道你在里面,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定国公牟适蹲在大门里面,缩了缩脖子,就是不吭声。
眼见牟适躲在府里当缩头乌龟,骄阳公主怒气勃发,挥手就让自己带来的护卫们,准备撞门。
穆承文连忙让人挡住了。
骄阳公主的护卫们要砸门,穆承文带来的护卫们拦着他们不让砸,定国公府外的局势,一时僵持住了,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定国公府内,已经知道骄阳公主来了的穆梓言,正抓紧时间盘查定国公府里的这些下人们。
穆梓言:“管家,你带人先搜这些下人们的屋子。若是在谁的屋子里搜出了大量来历不明的金银首饰,那这个人不是贪了府里的银子,就是被骄阳公主用银钱给收买了。这种人不论缘由,一律清出去。”
“如歌,你带人查这些下人们的身契,重点看他们子女的身契。若是他们的子女脱离了奴籍,成了良民,那这里的猫腻可就大了。这种人,要么是手里的权力太大,野心膨胀,不听使唤了;要么就是被骄阳公主用脱籍这件事给收买了。这种人,也一律清出去。”
“对了,牟钊你那里还有人手么?”
牟钊笑眯眯地凑了过来:“府里没有可用的人手,倒是府外有一些。”
穆梓言扭头,把一张写了满满人名的单子放在了牟钊的手心里。
“那正好,派你的人去查一查出现在单子上的人,看看他们家近几年有没有添新房、增良田之类的。若是有,那就去查查田产房产的来源,看这里面是不是跟骄阳公主有关。若是有,这种人也一律清出去。”
牟钊接过纸条,伸手捏了一把穆梓言的脸蛋,笑着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0 章
穆梓言按着以上几点,雷厉风行地把定国公府里的下人们给清了个遍,然后开了角门,让护卫们押着这些下人们,把他们转手卖给了人牙子。
下人们一下子空了九成有余,偌大一个定国公府立时空荡了下来。
穆梓言把一些没人住的院子全都清理了一遍,把院内的摆设全都挪进库房里去,然后把院子给锁了起来。
定国公府里近八成的院子,都被穆梓言给锁了起来,只余定国公牟适的崇武院、牟钊的金戈院、牟娉婷的淑芳院、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