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后·燕栖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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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后·燕栖深宫-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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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抬眼,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诚挚关切,爱怜缱绻。泪,打湿了我的眼眶,让我瞬间就模糊了视线。
柔□诉,鸳帐和暖,共赴瑶池。那一夜的春宵良缘,那一刻的无限爱恋,千言万语终付心头,皆不见。
激情褪去,他侧卧床上,将我细细密密的搂在怀里,双手无意识的把玩着我的鬓发。我微闭着眼睛,靠在他身边,右手紧紧地攥住锦被,声音中透着低哑:“德让,我有一事想跟你说……”
“嗯?”他恍神,大手一顿,耐心地聆听着我的诉说。
“我想让你和耶律斜轸参与大政,任命你为总管宿卫事,保障我和隆绪的安全,你看如何?”我讷讷开了口,道出了自己一直深思熟虑之事。
他促狭的一笑,带动着胸腔都在微微震动,修长的手指戏谑的刮了一下我的鼻梁:“太后娘娘的懿旨,微臣岂敢不遵?”
“少来,”我的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侧过脸直对上他的眼睛,“我才不会用太后的身份去压制你呢。”
他轻轻叹息,抚上我的脊背,目光在我的眉眼处流连:“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会尽自己一切所能,护你们母子周全。”
我颔首,对他的话自是深信不疑:“那你可有何良策?不妨说来听听。”
他见我正儿八经的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不由失笑,略一沉吟之后,方谨慎的开口回答道:“趁耶律休哥还未离开上京,最好先将那些宗室王爷的兵权解除,部队遣散,以免留下后患。同时,对他们的严加看管亦不可放松,要求诸王不得相互宴请,而且他们无事不出门。这样做,就可以避免他们相互联系,暗中谋划。”
我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顿觉欣悦;于是蹙眉想了想,补充道:“除此之外,朝堂之上也该换一批大臣了。他们当中谁有没有篡立之心,这可不好说。还有耶律斜轸,我准备任命他为北院枢密使,守司徒。”
他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点头赞同:“确实到了该培养自己的势力之时了。”
我不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享受这如同奢望一般的美好静谧。


、幽情·何解

天色渐亮,一缕若隐若现的金光冲出了白蒙蒙的光芒,在窗沿处投下精致斑驳的剪影。我们穿好衣服,他宠溺的摸了摸我艳如红霞的脸颊,这才依依不舍的走出,打道回韩府。我仔细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衣着,发现无碍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踱回了文化殿。
释儿见我一回来,立即关切的迎了上来,嗫嚅着绞着衣襟,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哀家昨日忙于国事,就歇在了崇政殿,”这话一说完,我的脸颊不觉又烫了一下,连忙换了个话题掩饰尴尬,“哀家不在的时候,这边有什么事么?”
释儿皱了皱眉一想,这才重新望向我,笃定开口回道:“别的也无甚事,就是今天一大早皇上过来给太后请安,发现您不在,于是就走了。”
我的脑袋里立即轰了一声,像是被什么给击中一般,脸色微变,语气一凛:“那你是如何回的?”
“奴婢回说,太后娘娘这些日子操劳不已,身心俱疲,于是就特意嘱咐了,处理政事之后就在崇政殿歇下了。”释儿小脸一白,目光躲闪,有些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我不置可否,只是恢复了神色,缓步走到书桌旁。翻开一本书,只感觉那上面的墨迹一大团一大团的,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只得心浮气躁的“啪”的一声合上书,抬眼望向角落里的释儿,和颜悦色的道:“你出去看看,若是皇上不忙,就请他速来哀家这儿一趟。”
释儿恭声的应了,不敢耽搁,连忙一转身出去了。
我重新抽出几本书,原本并没瞅清楚,细瞧之下竟是唐太宗长孙皇后所著《女则》、《女训》,随手翻了两翻,正好瞄到有关“妇德”之类的言论,甚是刺心。于是索性将书全部收了起来,眼不见心不烦,这才感觉胸中悒郁之气稍稍平歇。
不经意间一抬眼,发现隆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面前,正垂首恭候。心头一惊,我连忙敛了神色,装作不经意般柔声询问:“皇上来了多久了?”
“回母后,朕已经来了一柱香的时间了,”见我面色微有起伏,他自然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于是便扯回正题,“不知母后唤朕前来,究竟有何要事?”
我仔细斟酌了一下措辞,方语重心长的道:“如今内外皆不太平,我们为今之计,只有依靠自己培植的势力,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哀家的话,你可听进去了?”
隆绪凝思片刻,方扬起黑白分明的眼眸,镇定的望着我道:“母后之意,可指的是韩德让、耶律斜轸和耶律休哥他们么?”
“外有耶律休哥、耶律斜轸负责抵御宋军;对内,必须要依仗室昉和韩家父子。”我沉声分析道。
“韩大人是朕的教书先生,朕敬其如父。他素日的谋略,众人皆是有目共睹,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才。”隆绪年少的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景仰。
我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放下了一半的心,于是趁热打铁:“母后有时候会与韩大人商议国事,还请皇上不要见怪才是。”
“母后尽管放心,朕不是那种多心之人。”隆绪脸上的表情谦恭有礼,挑不出任何的错处,倒叫我一时有些不安起来。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言不语,气氛一时有些安静得骇人。偌大个文化殿内,只听得我和他的呼吸声交错可闻。
“隆绪,你给母后说实话,”我忽然不想再叫“皇上”那个冷冰冰的称谓,觉得我和他之间的母子情分似乎被这称谓一下子拉了好远;于是静静的望了他一眼,状似无心却已经径直的探入他的内心深处,试探性的沉声开口道,“你是真的不介意么?”
隆绪见我做出一副和他推心置腹的表情,便也绷紧了脸,正正经经的回答道:“朕丝毫不介意。母后与韩大人早年之事……朕也略有耳闻。一个是朕敬爱的母后,一个是朕尊重的师长,所以,还请母后放心,朕心头并无任何芥蒂。”
我见他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像是在随口附和敷衍,而是极其谨慎认真,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溢满了诚挚之色。下意识的疲惫的揉着眉心,轻声出言:“既是如此,那母后也算是搁下一桩心事了。”
“那母后请多休息,朕告退。”隆绪察言观色,见我面色不豫,于是便开口道。
“嗯,皇上慢走。”我见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重重珠帘之后,内心一阵虚乏,于是稍微用了些枣泥糕点,索性趴在书桌上闭目养神,小憩一会儿。
刚隐约有了睡意,忽听得外面似有人吵吵嚷嚷,紧接着就响起了释儿刻意压低的声音:“娘娘正在小睡,不如……”剩下的半句由于声音实在太小,我抬起头屏气凝神听了半天,还是不明所以。
困意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我整理了一下衣袖,将微皱部分撸直,这才慢移莲步,静悄悄的走到雕花刻纹水盆前。抬手试了试水温,约莫正好,于是将绣帕放入浸湿,然后小心的擦了擦脸,这才感觉没方才那么困了。
释儿一声不响的正要进来,忽然见我已经起身,惊得眉心处那点鲜艳朱砂一跳;随即回过神来,禀报道:“禀太后娘娘,方才有人通传,说是韩夫人李氏要见您。”
“不见。”我不假思索,干脆利落的回绝。如今这个情况下,我们二人处境尴尬,若是贸然相见只怕会捅出什么篓子,还不如不见的好。
“可是,”释儿略微一怔,声音很快弱弱的响起,“那人说了,韩夫人说要是见不到您,就自绝于此……”
我一愣,柳眉颦蹙,不由得上挑。这个李晚声,别的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倒是玩弄的游刃有余。于是硬压下心头涌起的烦闷之意,无奈低声喟叹,回眸淡淡吩咐:“那你就让她进来吧。”
“是。”释儿见我面色不快,也不敢多呆,忙忙的答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
须臾,一道靓丽的人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我听得脚步声,不禁抬眼,看向那个隐忍怒容的面孔。岁月荏苒,光阴飞度,转眼间,她也变成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细细端详,她的容貌仍旧很好的保持了少女时的姣美,丹凤眼明眸善睐,然而眼角却现出了细微皱纹。她见了我,脸上闪过了难以察觉的不忿之意,赶上来敷衍着给我见了礼。
我挑眉,面不改色,对于她的大不敬只当不见:“韩夫人这么急着见哀家,不知有何事?”
“臣妇今日前来只有一事,”李晚声慢慢抬眸,眼光中衍生出一丝敌意,“昨日臣妇的夫君一夜未归,不知到底在哪里?”
“这可就奇了怪了,你的夫君未归,你直接问他便是,何须过来问哀家。”我表面神色淡淡,内心却有些莫名的忐忑;于是竭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心平气和的娓娓道来。
李晚声细不可察的冷哼一声,蔑然轻嗤:“现在也没有外人,太后和臣妇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是臣妇的夫君,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还请太后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免得有些不好的话传出去,对大家都不利。”
我感到自己有些理亏,况且又对她隐含着一丝愧疚和惭意,所以便垂了眼睫,目光怔怔的对上窗外。
“这么些年,臣妇一心一意的对他,可他呢?心思却全在太后身上……”李晚声说着说着,眼圈儿一红,泪光盈盈,泣不成声,“臣妇恳求太后,将他还给臣妇吧……”话音未落,她“扑通”一下跪在了冰冷的地面,双手撑地,连连磕头。
我于心不忍,将心比心,自是能够想象得到她经受的苦楚,强忍了泪意轻声道:“你起来吧,哀家答应你,不会做的太过分。”
她却仍旧是一副凄惨悲凉的模样,跪在地上不肯起身:“臣妇希望太后亲自绝了他的念想,让他不要再多费心思了,可好?”
“这个,哀家帮不了你,他如何想如何做,哀家岂能横加干预?”这个忙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外,我思虑片刻,还是决定明言拒绝。
“臣妇等了他那么多年,跟了他那么多年,可是他却连一眼都不肯多瞅,”李晚声恸哭失声,积攒了这么长时间的委屈情绪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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