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亦是用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太医,“太医……这……这……此话……何意?”
“你说啊,说啊!为什么不说!”见着太医没有立马回答她的话,一个勃然大怒,一把揪起太医的衣领,怒声吼道,“你回答我,我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没掉的!”
“史姨娘,你不要这样……”
“狗奴才,滚开!”赵嬷嬷欲劝史姨娘,却是被她一个巴掌挥了过去。
此刻的史姨娘很显然,因为太医的那话,而完全失控了。
而太医,很显然,因为史姨娘的失控而有些慌吓,“只在早个一个时辰,老夫应该也能保证了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现在,老夫无能为力!”
“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不是前两天没掉的,而是刚刚才没的!”史姨娘腥红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视着太医,一字一字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
太医点头。
“啊!”史姨娘一声大吼,“舒赫,你亲手杀死了你自己的儿子!”
突然间,史姨娘似是发了疯一般,一把推开赵嬷嬷与太医,然后是如箭一般的冲出了澡堂,在赵嬷嬷与那两个家丁还没反应过来时,史姨娘的身子已经消失于他们眼前。
突然之间赵嬷嬷一个回神,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好像是明白了过来,只是脸上的表情略显的有些懵懂,似乎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然后当她看清楚自己的身处之地,又看到地上那一大滩的血渍,以及身边站着的太医,还有那远离的史姨娘的背影时,赵嬷嬷眼眸里划过一抹慌乱,一个不敢怠慢的疾步的追着史姨娘而去。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带着太医来到这里。
为什么她自己却浑然不知,怎么好像是鬼迷心窍一般。
可是,刚才太医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又清清楚楚的烙在了她的脑海里。
按太医的意思,那岂非……
这下好了,她闯大祸了。
绛绫阁
曲宛若的屋门终于打开,两名太医从屋内走出。
“太医……”老太太一个迅速的从椅子上站起,几乎与舒赫同步的问着太医。
两名太医的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回老夫人,相爷。曲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暂时是保住了。幸好曲姨娘的胎位有些不正,而那一刀刺于偏上。所以虽失血过多,不过万幸没伤着孩子。但是曲姨娘经此一刺,也是元气大伤。在她生产之前,都只能躺于床上安胎,不宜过多的走动。”其中一太医对着老太太与舒赫说着曲宛若此刻的状况。
听此,老太太与舒赫均是长舒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了一个。若不然,老太太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接二连三的打激。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脸上也是微微的浮起了一抹浅笑。然后,又突然间的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肃穆的看着太医问道,“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几……”
“母亲!”舒赫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略显的有些不悦。
“曲宛若,为什么你这么好命!为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我的孩子却没有了!为什么,老天这么眷顾你,这么一刀捅下去,竟然都没能捅没你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我的孩子却在生生的死在他父亲的手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曲宛若,我不会放过你,不我不甘心,我要你的孩子给我的儿子抵命,我要你死!”完全处于发疯状态的史姨娘,突然之间就这么横冲直撞的冲了进来,撕心裂肺的大声喊着,然后是冲着曲宛若的屋门而去。
她,头发凌乱,衣裳凌乱,且全是殷红的血。脸上手上全都沾满着血,她的双眸一片腥红,浑身上下透着一抹杀气。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竟然直接推开了院中两个丫环的拦阻,就这么直冲而来。
“贱人!”在她还未冲至门口处,便又是重重的接下了舒赫的一掌。
这一次,只见她的终于缓缓而下,倒地之前,猛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只是唇角却是浮起了一抹欣慰满足般的笑意。满口鲜血的对着舒赫虚弱无力的说道:“相爷,你知道吗?奴婢这辈子从来不曾有过奢求,只是想为你诞下一儿半女,并没有求过要得到什么,也从来不曾对夫人之位抱过希望。奴婢自知身份低贱,所以不是自己的东西从来不奢求,也不强求。但是,身处相府,从来都是身不由己。我不奢求,却不表示别人也不奢求。我不想害人,但是却屡遭人设计陷害。我小心翼翼,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孩子,可是天不从人愿。不管是奴婢,还是老夫人,或者是大小姐,都护不住奴婢肚子里的孩子!奴婢一直以为,孩子是被曲宛若和舒紫鸢母女俩害死的,却是从来不曾想过,他会是死于自己亲生父亲之手。相爷,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奴婢知道,在你眼里,或许这个孩子存在与否,都无关紧要。就好似当年的夫人,就算为你诞下了儿子又如何,还不是母子俩双双毙命于曲宛若之手。在相爷的眼里,只有曲宛若生的孩子才是最宝贵的。从你对大小姐和二小姐完全相反的态度便能看出来。不过,奴婢母子死于你手上,也算对得起相爷,对得起舒家了。奴婢会睁大了眼睛看着你们,看着曲宛若。”史姨娘又中吐出一口鲜血,然后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阴森的冷笑,用着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的继续说道,“听说,穿着红衣含恨而死的女人都会化成了厉鬼,奴婢虽然没有身穿红身,可是奴婢的血与孩子的血将这一身白衣染红,奴婢一定会瞪大了双眸看着她,看着她的孩子,奴婢做鬼也不会放过她。奴婢与孩子这一辈子都会缠着她,相爷,你相信吗?奴婢肯定她曲宛若一定生不出儿子来的!相爷,你就等着她给你的惊喜吧!哈哈哈……”
史姨娘双眸瞪如铜铃,那诡异的森笑就那样保持在她的脸上,随着那令人毛骨耸然的笑声后,史姨娘断气了。只是那双眸却是带着浓浓的怨恨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曲宛若的屋门,不愿意闭上。
老太太猛的浑身打了个寒颤。
舒赫气的直想再赏一掌给她。
“拖出去,扔乱葬岗!”一脸嫌弃的对着门口的家丁喝道。
“是,相爷!”两名家丁一左一右拖着史姨娘的手,就这么将她拖了出去。
而史姨娘则依旧是用着她那阴阴森森,诡异莫测,令人毛骨耸然的怨恨眼神盯着曲宛若的屋门。
屋内,悠悠醒来的曲宛若只觉的一阵一阵的森冷,就好似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着她一般。
然后,刚睁开的双眸就那么一黑,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
祈宁宫
“哗啦!”案桌上所有的东西,随着皇后将铺于桌那绣工精致的锦帛一扯,全部摔于地上,然后该碎的碎了,该滚落的滚落了,该原地不动的就掉于原地。
“龙凤呈祥服!他竟然赐于他们龙凤呈祥服!这是只有帝后大婚,或者太子大婚才能穿的,他竟然给舒清鸾那小贱人穿!本宫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都不曾穿过那套龙凤呈祥服,都不曾佩戴过那顶镶有十八颗珍珠的凤冠!他竟然用太子大婚仪式给他们办婚礼!本宫这个皇后颜面何存!太子的颜面何在!”皇后扯掉那锦帛之后,大怒!
是的,在看到南宫樾与舒清鸾身上穿着的那套龙凤呈祥服时,她已经气的不行了。
她身上后宫之首,母仪天下,可是她却从不曾穿过那套只有皇后才可以穿的龙凤呈祥服,那顶镶着十八颗珍珠的凤冠。就连凤印,也是两年前,太后驾西后,才到了她的手上。
可是,现在舒清鸾却是穿着龙凤呈祥服与南宫樾大婚。
这让皇后恨的牙痒痒。
“沈兰心,你非得要和本宫作对是吗?就算死了,你也要让你的女儿来与本宫作对吗?”皇后微仰头,一脸阴森诡异的看着柱顶,“本宫告诉你,十八年前,你不是本宫的对手。十八年后,你的女儿同样不会是本宫的对手!本宫既然能除了你,就能除了你的女儿!本宫想得到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本宫能坐稳了这个凤椅,就绝不会让你和你的女儿有任何一点的机会!小林子!”
“奴才在!”林公公迈前一步,毕恭毕敬的对着皇后弯身哈腰,“娘娘请吩咐。”
皇后的眼眸阴阴冷冷的盯着前方的宫门之处:“去查清楚了,舒清鸾今日戴的是何凤冠!”
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舒清鸾是头顶喜帕,所以根本没看到她戴的是怎么样的凤冠。可是,竟然南宫百川能将龙凤呈祥服赐于她,那么很有可能会赐于她镶有十八颗珍珠的凤冠。
“是,奴才这就去!”林公公又是一恭敬的鞠身后,退步转身离开。
“娘娘,莫气坏了身子。眼下,太子殿下一解决了南岭之事回宫后,得赶紧大婚。依奴婢所见,这次,还得需要相爷的相助,所以怕是只能让太子殿下立相爷的二小姐为侧妃了。”意嬷嬷一边安抚皇后一边说着自己的见计。
皇后的眼眸里再度划过一抹阴戾,右手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本宫不会就此善休的!南宫樾,你以为凭着一个臻妃和一个舒清鸾就可以重新夺回太子之位吗?只要本宫在,你就这辈子都休想!”
阴深寒碜的戾气袭遍了皇后的全身,眼眸里透露出来的杀气越来越浓。
……
春华宫
臻妃一脸惆怅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并没有因为今日是南宫樾与舒清鸾的大婚而有所过多的喜悦。而是微微的垂着头,双眸淡淡的静望着自己手手指上的一枚祖母绿的玉戒。有些出神,有些暗淡,有些担忧,还有些心神不宁。
计嬷嬷站于她的身后,将她那脸上复杂的表情收于眼底。同样的,计嬷嬷的眼里也流露出一抹不安的情绪。
“计嬷嬷,你说,会是我多虑了吗?”臻妃抬眸,深吸一口气,平静而又淡然的望着前方,问着身后的计嬷嬷。
计嬷嬷不知该如何回道这个问题,因为她自己心里与同样有着与臻妃一样的担忧。轻叹一口气:“娘娘……”
“母妃,何以这般一脸惆怅,心神不宁的样子?”南宫夙宁一脸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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