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令牠当场毙命。
而后又来了两个浑身横肉的男人要为自家老大讨回公道,死缠不休的不让她追蝙蝠王,断她财路,她一发狠就全灭了,让鬼奴把打回原形的老虎和公鹿拖回宰相府烤兽肉。
「什么真是你吃了牠们,你……你不是妖?!」怎么可能?她才多大的肚子,怎吃得下一条鹿腿。
「嘻嘻,我现在想吃红烧三杯兔肉、山芹炒羌肉、厚切牛排和清鱼汤,再来个饭后甜点串烧田鸡、烤黄莺、煮道百年老笋汤,你们谁要先?」她急着下锅料理好入肠胃。
见她一一点明牠们的原形,白兔精、山羌妖、牛妖、鲤鱼精、蛤蟆精、黄莺妖和百年竹子精皆脸色大变,冷气一抽地往后退了数步,没一个敢做出头鸟,身先士卒去送死。
「别惊,别惊,只有一点点疼而已,很快就过去了,你们连害怕都来不及便完事,我的剑快如闪电,只消一声就能去投胎了,我还会替你们念往生咒。」
功德无量呀!
听她这么一说,妖兽精怪们更是面如土色,动也不敢动。
「小师妹,你的话变多了,速战速决,外祖父还在府里等我们。」马车内的宫仲秋声如清泉,沉稳悦耳。
「真啰嗦,你很扫兴耶!让我好好打响我的名号会要你一块肉是不是?二十年后的术式界将以我为尊。」她豪气地夸下大话,以后的术法大成舍她其谁,她定会是人上人。
宫仲秋低头吮了吮被她咬破指头所汨出的血丝,微微扬唇。「死成一堆尸体了还能传话?」
他不杀生,但是也见不得小师妹身染鲜血,与其她受伤,不如让妖物精魅去受死,死了便无力伤人。
「什么都不懂的人少开尊口,师父平时教你的都丢进老山沟了吗?人死留魂,兽亡残躯,未随兽躯身死的兽魂仍会在人间徘徊七日,而后引魂使者才会拘走牠们的魂魄。」
人有头七,兽也有恋世的意念,不同的是引路者不是人,有时是一头巨犬,或是人身兽面。
「师父没教我这个。」而他也根本不想学,只着重于招式变化无穷的追星剑法。
「呿!一边看着去,回头送你吃烤牛头。」吃牛头补牛头,牛老实又勤奋,不会一肚子坏水。
「留只烤前腿给我就好,牛脑腥,不对味。」他拍拍袖子,一副等人服侍,富贵闲人的模样。
啧,有得吃还嫌,牛大肠给他闻屎味算了。
曲款儿只想着吃,脑子里转着上百道她吃过的美味料理,和宫仲秋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无视他物的存在,目中无妖的态度让牛妖、兔精气得火冒三丈,互相眼神一使,不顾什么道义的冲上前,合力厮杀。
「太不把我等看在眼里,今日撕了你当磨爪子!」
「磨爪子?我让你们连爪子也没有。」一起上省得她一个个来,耗时耗力又多费劲。
曲款儿虚晃一招一闪身,朝离她最近的老山羌推剑上前,左手抽出身后的桃木剑刺向鲤鱼精,反手退三步下腰,一剑刺中欲逃的蛤蟆精,再一个转身,一头硕大黑牛倒地,好死不死的压住女身的白兔。
她口念咒语催符,天外飞来一道天火,竹子着火,瞬间枯萎,火势波及来不及避开的黄莺,顿时发出惨叫,羽毛尽焦,落地一死,成了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烤小鸟。
「咦?三爷,小的不过转身替你拎起这些日子的换洗衣物和文房四宝,怎么你们一眨眼就不见了,而这会儿又凭空出现……」咋舌不已的尚青睁大眼,摸摸突然出现的马车。
「回府。」
结界消失,马车里堆满妖兽的尸身。
某人又可大快朵颐了,填饱肚子兼炼丹,虽然此次的兽丹小品质又差,仅百余年修行,但聊胜于无,积沙成塔,累积多了也是一种成果,当备用辅材吧!给鬼奴他们强魂修魄。
「中了,中了,中了头名,宫三爷年少有成,是状元郎,御笔亲点的新科状元呀!」
听着络绎不绝的报喜声,老相爷精神奕奕,从一大早就笑得阖不拢嘴,一双充满智慧的老眼眯成一条线,没看他打开过,逢人便赏一锭银子。
他还特地穿起一身大红袍子,上头绣了张牙舞爪的七条巨蟒,以他的官阶再绣两条也不犯忌讳,不过他不想太张狂,对皇家有丝毫不敬,故而是收敛性的奢华,以显他欢腾不已的喜悦。
宋东玑太高兴了,特意向皇上告假数日,连摆三天流水席,天子脚下的子民不分贵贱都可入席,他府里、府外摆了上千桌席面,就算乞丐来了也照请不误。
他为官数十载,看过无数良才将士,看来看去还是他外孙最出色,于家、于国都是不可或缺的人才,百年内谁能出其右。
但是在一片丝竹飞扬的欢乐气氛中,唯有一人如不动明王般沉静,似乎四周的热闹与他无关,他融入其中却有种格格不入的遗世独立,深幽黑眸并无波动,别人饮酒他饮茶——
事实上是动了手脚,外人看来醇酒甚烈,一杯接一杯也不改其色,实则是宫仲秋的琉璃酒杯早下了咒术,酒杯上散发着浓烈酒气,可不论注入多少酒,空间转换便是清茶一杯。
而独自在梨花院一角的曲款儿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她专心地教跟着师父前来道喜的小师弟术式入门基本功,脚边则摆了个空酒杯,如今如有七分满,馋得石头想偷喝。
三日宴罢,皇帝召见,状元、榜眼、探花,一个不缺。
「皇上金銮殿赐宴,宴请此次科考的前三名?!」
以往的惯例是前十名,宫仲秋顿觉不安,眉头一凝,臆测着皇上此举的用意,他有不太好的预感。
皇上现今龙体康泰,膝下三名公主,其中一人已嫁入辅国公府,另两名一个因为挑婿眼光过于严苛,年届二十仍未婚配,一个是出了名的刁钻蛮横,年方十五仍未有高官大臣请旨赐婚。
公主难娶啊,难不是身分崇高,而是难在眼高于顶,骄矜刁蛮的脾性,文武百官避之惟恐不及,视同毒蛇猛兽,彼此间更有「家宅要安宁,公主不入门」的共识。
这话从嫁进辅国公府的安慧公主可见一斑,她瞧中了驸马爷,竟逼有妻有子的他休妻弃子,小妾庶子一律发卖他处,入府后不敬公婆,对叔伯小姑冷眼相待,还怒大长房长孙,将人打至半死,只因小儿玩乐将一颗彩球滚落她脚旁。
辅国公怒了,上书皇上要自降爵位只求休掉恶妇,后因皇后出面调停才平息这场风波,命公主和驸马分府别居,逢年过节才得以如辅国公府,平常时日不与之往来。
一家子几乎家破人亡,失妻又失子的驸马爷怎么不怨恨强夺人夫的公主,因此两人的房事一向不睦,也闹得乌烟瘴气,驸马爷索性夜宿青楼,令公主颜面尽失。所以说,大寒皇朝的驸马爷非寻常人所能担之,尤其是皇上子女甚少,也特别宠爱这三名女儿,宠到令人闻之色变的地步,满朝官员视娶公主为畏途,退避三舍。
「朕听闻你乃文曲星下凡,文才卓越,出口成章,右手下笔是治国方策,左手拈墨横画秀丽山河,文经武略当属同辈中一杰。」嗯,长得也端正,秀逸清朗,眉目如画。
「民间谬称不敢承之,多有失真,实为吹捧之意,皇上圣明,定能明察秋毫,不致降罪。」宫仲秋不卑不亢的说道,不自满的态度更令皇上赏识,龙心甚悦抚须含笑。
「你是说朕这状元点得名不副实,有辱圣贤?!」皇上半开着玩笑揶揄,面上并无半丝怒色。
他躬身一揖,不见慌乱。「天下乾坤尽在皇上手中,锦绣文章许多人都会做,皇上该看的是今后的大局势,是圣是贤自有后人书写一番,何须在一次科考中一较长短。」
言下之意是眼前的浮华不是真,是虎会啸山林,是鼠会打洞,在没做出万民同喜的政绩前,什么都是虚伪的。
会写文章的人不一定会当官,而会当官的臣子写不出一遍好文章又有何妨,只要治理好辘下的百姓,丰衣足食、纷扰不生,便是大大的好官。
以文论人不可取,要看实干肯拼,不然养出一堆国之蠢虫,国基不腐也难,有如危卵,倾覆在即。
「那就是说科考无用喽?朕也只会看文章,从中择取良才,见谁文章写得好就给他个官儿做做,谁的文章差回家再练练,是这意思吗?」
「不,任何事皆有因有果,若不将全国有才之士聚集在一起,皇上慧眼又岂能看见哪个有真才实干,依朝廷所需选出有用之才,是皇上英明,百姓之福,普天之下唯有皇上是真智者,识得璞玉美质。」宫仲秋背挺得很直,面色谦和。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道理他识得。
金銮殿前三进士,状元、榜样算是年轻有为之士,容貌出色,风度翩翩,美玉一般卓尔而立,唯有那探花郎……唉,一大败笔。
身高五尺三寸,略胖,鼻头有几颗不甚明显的雀斑,五官分开来看还顺眼,放在同一张脸便显得不协调,眼大如星却配了个蒜头鼻,男子嘴小如女子般殷红,偏又生了一对显眼的招风耳,让人一见就发噱。
更重要的是他四十有五了,见着了皇上全身僵硬,同手同脚的行礼,白得像死人的脸色任谁瞧了都当他时日不多。
「呵呵,倒是个口齿伶俐的,能言善道、不畏权势,相爷,你这外孙比你强,日后前途不可言喻,朕甚为满意。」皇上语带暗示,此人定能飞黄腾达。
满意什么?是他的文才还是人品,或是其他?宫仲秋心中咯噔一下。
宋东玑竭力想维持平静,但是脸上的得意怎么也遮不住。
「汗颜,汗颜,老臣老了,脑子不灵光了,哪能和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相提并论,该让贤了,让小辈们去瞎琢磨,朝廷有新血注入更活力澎湃呀!」
一听老相爷有意退位,不少能接掌宰相之位的一品、二品官员狼光大放,盯紧了这块馋了已久的肥肉。
只可惜他们盘算得太早,以皇上的精明不可能放了生性耿直的老相爷,在太子未能坐稳位子前,他不会助长各方势力让其日益茁壮,盘根错节地分散皇朝实力。
「你让贤,谁来敲朕一记闷棍,提醒朕行事是否有所偏差,相爷呀!朕一时半刻少不了你,你可是朕的左臂右膀。」没有宋东玑,他这宝位岌岌可危,想拉他下马的人不在少数。
一句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