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此痴情,却没想到此刻眼前之人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爱人,听到如此,孟酌言心底已经明白了小孟的立场,女大不中留啊,看来孟怀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小孟应该早已被景文帝策反了,果然,景文帝继续说道:
“朕知道孟都护让你入朝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巩固孟家在朝中的地位,言儿,朕是君,他是臣,孟家势力再大,这天下终究是朕的。你可明白?”景文帝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
孟酌言闻言点了点头道:“微臣明白。”
“孟家是我大齐国的功臣,朕不想背上残害忠良,兔死狗烹的骂名,但是,朕也不能任由先帝们苦苦打下的江山被人蚕食。所以朕希望你能助朕一臂之力,为了朕,也为了你们孟家。”景文帝看着孟酌言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
孟酌言明白了,这小皇帝看似年轻,却不无知,她沉思了一下,开口道:
“微臣愿替圣上分忧,请圣上下旨。”
景文帝微笑了下说道:“朕就知道言儿你一定不会拒绝朕,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你仍然是朕最亲近的人。那日你在这书房之中对朕说的话,朕这辈子都不会忘。”
孟酌言有些略微尴尬,看着景文帝神采奕奕的面庞,她真的不忍心问那会自己说的啥,不过想想大概也就是海枯石烂之类的山盟海誓。
看着景文帝那越来越温柔的目光,孟酌言赶紧开口转移了下话题:
“皇上,那……军机图,是怎么一回事?能否告知微臣。”
景文帝点了点头,说道:“那张军机图是父皇在世的时候命人绘制,当年为了抵御西北方敌国的入侵,父皇曾经派出几路人马驻扎在边境各要塞,同时命令兵部根据这几路人马回报的消息在国内安排军事防御,那张图就是当时的军事分布图,放在当时有了这张地图,就等于知晓了我大齐国的军队部属,所以这是最高级别的机要。”
景文帝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早在朕登基之后不久,就已经将国内的军队部署做了变更,这张图早已没用了,但是孟怀山可能并不知道,所以他想要这张图,所以他派你来朕的书房偷。虽然朕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是朕不能让他如此轻易的得手,而且这图上还绘制了大齐境内详细的地貌,如果孟怀山真的和北戎有所勾结,那么这张图更加不能落在他的手上。”
景文帝说道此,微笑了一下,看着孟酌言道:
“不过,没想到就是这张地图,才让朕知道了你的心意。那日你摸进朕的书房中偷这地图,被朕发现,也就是那时,朕和你终于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朕不想你为难,所以将这图交给了你。一张过时的军机图换来你对朕敞开心扉,朕赚大了?对不?”说罢,略微有些调皮的朝孟酌言眨了眨眼。
孟酌言心中的五味杂平再次打翻,上朝之前也想象了几十种皇帝的类型,沉稳大气型,阴险狡诈型,荒淫无度型,暴戾专政型……潜意识里还针对每种类型做了应对之策,但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景文帝,竟然如此的温和,平易近人,若不是一口一个“朕”,孟酌言甚至感觉不到眼前之人是皇上。看着景文帝那温柔的能滴的出水的目光,孟酌言有些尴尬的微侧了下脸,问道:
“可是,微臣手中的军机图只有一部分。这又是为何?”
景文帝继续回答道:“这是你出的主意,你告诉朕,如果很顺利的把地图交给孟怀山,他接下来还会给你安排其他的任务,你不想继续当他的细作,但是又觉得他是你父亲,不能过于忤逆,所以就把军机图撕成了五份,将其中的两份交给了孟怀山以作拖延。并且放出风去,说朕发现了地图在被盗过程中损毁,将碎片交给大臣分别保管。这样他就会暂时不会给你安排其他更加困难的任务。”
景文帝起身走到那个小抽屉的旁边拉开抽屉,取出三张地图碎片,交给孟酌言:
“这三张朕原本说一同交给你保管,你当时说担心家中有孟怀山的人发现,于是就留在了朕这里,待后面孟怀山逼得急了再给他。今日你就拿去吧,你现已上朝,孟怀山后面定会派人来催。”
孟酌言看着手中的三张地图碎片,有些疑惑,她记得当日孙青说过小孟应该只给了孟怀山一份地图,而景文帝的说法则是给了孟怀山两份。多出来的那份自然是藏在书橱之中的那片,看来小孟私自截留了一份,可是孟酌言着实有些想不透她为何要如此,按照皇帝的说法这图上所绘之部署早过时,这么一片没有多大用处的地图,孟怀山为何要偷?或者小孟知道这地图对孟怀山重要的原因,所以她私下留了一片,以防日后的变故?这个小秘密,看来景文帝也不知道。
孟酌言此刻已经大概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现在自己现在玩的是无间道,还是个双重间谍。既要做孟怀山的探子,又要帮助景文帝制衡孟家的势力。照目前的状况看,明显是偏向景文帝一方,在前任小孟的内心里,爱情的重要程度已经远远高于了亲情。孟酌言也能理解小孟的想法,一个庶出的女儿,想来她从小在孟家也没有受到过多少重视,估计见到孟怀山的次数也不多,父女之间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原本心底有了喜欢的人,不料孟怀山又将她扮作男装送上朝堂,如此一来,她和皇上之间更加不可能了,所以小孟的心中难免会对孟家有怨。后面又发现景文帝对自己的心意,原本还在心中摇摆的天平彻底倾塌了。如果那夜小情侣没有闹别扭,这样的情况应该会持续下去,但是景文帝应该没有料到自己的几句重话竟让将小孟逼上了绝路,而一觉醒来的小孟的身体,已经换了主……
吵架需谨慎,后果很严重……
作者有话要说:↖(^ω^)↗
☆、无事不登三宝殿
孟酌言接下来在景文帝的书房中继续待了半个时辰,了解到了不少两人之间的细节,景文帝很有耐心,面对孟酌言的疑问都详细的一一解答,孟酌言突然有些感动,这大概是自己到这大齐国以后对自己最好的人了,而这人偏偏还是高高在上的皇上,看着景文帝那温柔的目光,和善的微笑,孟酌言明白了前任小孟为何会不惜背叛家门也要坚守自己的感情,这种温润如玉男人,放在寻常百姓家都会迷倒一片女孩,何况头顶还带着九五之尊的光环。
半个时辰之后,孟酌言终于找了个机会以身体不适离开了皇上的书房,看着景文帝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孟酌言实在不敢继续再待下去了,这孤男寡女的,万一自己一个立场不坚定说不定就沦陷了,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破……
回到丞相府,孟酌言第一件事就是把怀中的三个地图拿了出来,又翻出书橱中的那一片,趴在桌子上拼了起来,很快,地图就拼好了,唯独少了右上角的一块。孟酌言仔细的看着这张地图,果然是大齐国的地图,图上很详细的绘制了各地的边界和地貌,各城的名字也都在旁边详细备注,在西北方面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圆形标记,这应该就是景文帝口中的以前齐国的军队分布。
孟酌言拿着地图端详了半天,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她觉得孟怀山老谋深算,应该能猜得到景文帝早已变更了部署,但是他为什么还执意要这张图呢?难道这图里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地图是很普通的羊皮绘制,孟酌言找了半天,也没有摸到夹层,她甚至有种用火烧烧的冲动,小说里不是都这么讲的吗?用火一烧就会出现一张新的图……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传来了敲门之声。孟酌言急忙将地图收起,分别藏在书橱里和床榻上,收拾完毕,她坐在床头开口道:“进来。”
进来之人是鸳鸯,鸳鸯的神色有些凝重,她对孟酌言说道:
“大人,有客人来府上要见你。”
“客人?是谁?”孟酌言有些奇怪的问道。
“是一位大人,看起来很年轻。”鸳鸯回答道。
孟酌言有些疑惑,随鸳鸯来到大堂之中,看见坐在椅子上品茶的人,孟酌言暗自吃了一惊,来者竟然是洛青侯。
孟酌言突然有些头疼,刚刚才消化了御书房中的情况,现在又来了一个,难道小孟和这洛丞相也有点什么?脚踏两只船什么的自己可从来没试过……
孟酌言打起精神,走到洛青侯身边道:
“原来是洛丞相到访,有失远迎。”
洛青侯起身微躬了□子作揖道:
“孟丞相身体不适,洛某原本不应叨扰,无奈却有事情相问,所以冒昧登门,还请洛丞相不过怪在下唐突。”
孟酌言立刻回到:“哪里哪里,洛丞相客气了,请坐。”
两人相对而坐,孟酌言看见洛青侯神情有些沉重,目光中带着几分犹豫,手里握着茶杯,半晌没有出声。
孟酌言有些尴尬,心想:你不是有事想问吗?怎么还要选个吉时再开口?
两人又这么眼对眼的瞪了一会,孟酌言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不知洛丞相此行有何指教?”
洛青侯又沉思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其实,今日在朝堂之上,在下说出孟将军之事实属情非得已,孟将军乃我大齐的功臣,在下深知孟将军的为人,断不可能做出投敌之事。”
听到洛青侯此言一出,孟酌言有些意外,此刻洛青侯的态度和今日上朝之时大为不同,朝堂之上虽然未有过激言语,但是语气中却流露出咄咄逼人的气势。而此刻洛青侯的语气却极为缓和,大有向自己示好之意。这究竟是为何?孟酌言心里有些戒备,但是脸上则是笑容满面道:
“洛丞相客气了,在下知道洛丞相也是为我大齐的安危着想,家兄之事,在下相信洛丞相定会查明原委,还家兄一个清白。”
洛青侯闻言点头道:“在下定当尽全力。”
上午说东的是你,这会说西的也是你,兄台你这是人格分裂前兆么……
孟酌言一边在心底吐槽,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洛青侯的表情,只见后者眼中有些疑虑,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关于今日朝堂之上,孟丞相提到的在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