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灯一曲太妖娆 作者:炼狱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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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灯一曲太妖娆 作者:炼狱莲-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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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已迟他屏息退出房间,未到门口房门却无风自关。莲漪没有贸然去碰那房门,只是怒气已起猛一挥袖,骇人气劲直冲房门。不但房门砰然大开气劲直冲向外,躲在外面的人也闷闷一声吃痛似乎被推了开。

粉蔻尚在宴席上脱不开身,凌姝奉命来放倒莲漪,大约粉蔻若能及时赶来便可以从容上阵,若是不能,也叫莲漪独自闷着吃些苦头,一平她的怒气。
朱颜阁用药素来霸道,软玉温香的背后容不得半分拒绝,凌姝见既已被识破,干脆一把撒下大片软红香整个院子顿时香气满园连夜色里都仿佛漂浮了一层红雾,浓稠得散不开一般。
红雾方一沾眼便觉双目沉重得睁不开,视线里模糊一片,整个人便都云里雾里一般。血脉汩汩冲向头顶,连耳内也只有自己心脉的声音,鼻端香气更是浓腻,五感中顿失其三。
钻入体内的暖香如罂粟般蛊惑着肉体,放弃抵抗投入其中便是极乐,莲漪却哪里肯,提着一股真气,却叫钻入体内的那一股细丝不断翻搅打乱,反而被催发着像要穿破身体澎湃而出。
他于这混沌之中突然发觉一道风袭来,凭感觉辨出是一道细琐将要缠绕,正要再辨出具体走势避开,锵然一声那道细琐却似乎被打断,散落地上。

凌姝一惊还未看清出手之人,人影已一跃凌空跳过她的头顶落在后颈砸了下去。
莲漪只觉浓腻的香里像窜来一道风,带着些许的清爽,连眼前的红雾也淡了,只是双眼依然沉重得难以睁开。他只能半闭着眼睛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个人影走近,那种淡淡的清爽也越近,似乎呼吸也不再那么窒闷。他未放下戒备,那人影走到跟前也迟疑一下,不想惊到他一般只是慢慢递过一个打开的瓷瓶,并不开口。

清爽的气味便是从那瓷瓶里散出来,周身混沌稍散,只是吸入体内的浓雾却像依旧飘在那里破散不去。
对方并无敌意更无害处,莲漪本想道谢只是血气依然翻涌试着张口却并未发出声音,面前拿着瓷瓶的手顿了一顿,这才谨慎的靠近,似乎一时不知该直接喂给他吃还是交到他手中。
莲漪先伸了手来接,眼前辨不出距离,摸索着却握上了那只手。
纤细微凉,那只手微微一僵,瓷瓶便被塞进他手中,匆匆就要抽回。他突然反手拉住,顾不得瓷瓶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清爽的气也散开一地迅速扩散,他紧紧握着那只手任她挣扎却不松开,怕她跑了一般。努力的想要待清明了视线去看个清楚。面前的人却等不得,另一手要来点他穴道,却也被他一拦一拉,收紧手臂撞进怀里。
“——只是数月,你真的认为我会连你也认不出,将你忘记么?”
怀里的人一僵,却没有再挣开。一双手迟疑了许久,却最终还是放弃,没有反抱住他——“药瓶打了……我去再拿些药。”
耳中汩汩的血脉声让熟悉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很遥远,却已足以让他安心,提着的一口真气放松下来,绵软却又霸道的药力顿时席卷过来,让人沉沉堕溺,只有一双手臂紧紧匝着不肯松开,“我不需要——只要你……”
像心里的洞被填补,太久没有过的踏实。只有不断收紧的手臂能告诉他,怀里的人如此真实……
他再不想失去,再不能重复一次。

苏小昭在他怀中,侧目扫一眼倒在地上的凌姝,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无从选择。





☆、第二十八章 扬州春,游园宴3

莲漪房中没有点灯,看似房中的人已经歇下一般。
苏小昭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以膝作枕,用真气引导慢慢替他疏理经脉——那药本该服下,但莲漪却生怕被她再逃掉一般不肯放她走,只得静静等待药效褪去。
五感虽渐渐回归清明,却越发感受到体内那些四处流窜的膨胀,苏小昭的疏理似杯水车薪,他不愿让她失望着急也只生生压着,尽量不叫她看出异样。

待恢复了视线,抬头借着月光看去,却是一怔——
“你的脸——”
依稀还是原来的五官,却仿佛被加深了线条轮廓,没有了原本的顺和无害。如淡墨山水上添了几笔浓墨,些许惊艳。
他伸手去想要确认,手上的触感却的的确确不是易容。苏小昭沉静的目光让他停下手……她的目光没有变。像个倔脾气的孩子,沉静,倔强,隐隐地掩盖了很多伤痛。
她现在在做什么,值得她付出这么多么?

——但是,他以为他们不会再见,而现在她就在这里。
莲漪只是贪恋地看着她,像舍不得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搜寻着他熟悉的轮廓,又似要将她新的样子也印在眼中,
苏小昭轻轻移开目光,逃避着他的视线视线,眼神飘忽着不知该往何处落,“我留下只是想告诉你,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现在不能走。”
“我知道。但不能走也要走的,无论如何这里你留不得——”
她的脸突然被扳回来,莲漪强迫她看向自己,“我让你这么不自在?”
“——”
她没有办法否认——因为映在眼中的人,不是莲九笙而是莲漪。

红衣如火细目妖娆,那是她仰望了十年无法企及的人,即使心里明白他就是莲九笙,她却生不出丝毫喜悦。反而,像是她熟悉的莲九笙就要这样消失不见,银霜踏月却被掩盖在了十里红莲的孽火里——
她还没有办法将他们当做一个人。
她做不到若无其事面对着漪公子跟他像往日的莲九笙一般相处。

她的迷惑都写在了那双眼中,无法掩盖。
莲漪淡淡苦笑,“也许是我的错……若我在莲九笙时曾经让你看了我的脸,也许你也不会这么难以接受。”
可是,她爱着的莲九笙就那么从她面前消失,也许到现在她内心深处都还觉得有一天他还会出现,带着若无其事的笑容——而漪公子,也依然还在她目光所及却又碰触不到的地方,一直安好。

“小昭——”
她甩开那些纷乱的思绪,她一直都懂得什么更重要——“你必须走,唐太守的背后是朱颜阁,朱颜阁已对你下了缉拿令。你今天见过的女子就是朱颜阁的人,她自负于房中术无人能及,现在只怕已恼羞成怒,手段只会越发强硬。”
莲漪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惊讶过——“朱颜阁?”
那个名字已经尘封了太久,他虽然早就知道会有一天再次听到……但为什么苏小昭会在这里,会这么清楚这一切?
“你也进了朱颜阁?朱太守是你杀的?”
传闻中有关那个女刺客的一切,便都连在了苏小昭身上——他早也想过,会不会是她,会不会是花楼。但没想到,只猜对了一半。

苏小昭没有否认,她只是隐约间些许惶惑。她不知道莲漪对此会怎么想——但他只是缓缓把她拉下来抱入怀中,声音几分沉重。
“这不该你一个人来做。”
他懂。
朱颜阁对于苏小昭来说意味着什么。要她再一次回到朱颜阁,是何种艰难。这世上,只有一件事能够让苏小昭为它重回朱颜阁。
他终于明白她为何决绝的离开,离开七秀,走出他的视线。
——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苏小昭一直都是如此,把该做的事排在最先,却把自己摆在最后。

“这不该你一个人来做,那本该是我做的事……”
铲除朱颜阁,本是他的责任才是——
苏小昭试着挣开他,他们不该再这样纠葛不清,那样只会再次把莲漪卷进来。她一个人来做就够了,这也许是她这么多年为自己所做的第一件事,但却是她能替莲漪和七秀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我根本算不上七秀弟子,如今索性也离开了七秀,无论做什么也都与你无关——”
“只要你还在应对朱颜阁,我们就还有关系。”他稳稳按住她的肩不许她挣开,字字句句认真道:“我们一起对付朱颜阁,我不会放你一个人。”
——她怎么能够拒绝漪公子?从进七秀的那一天,就不懂得拒绝他。
她放低了声音,语气已经软下来,“你是七秀公子,你该做的是好好呆在七秀照顾好坊里,其他一切既有人替你做,就明哲保身等收渔翁之利,那才是正确的方法。这样把自己扯进来,迟早会后悔。”
“——不及放开你时后悔。”
微凉的指尖触在脸颊上,却像要一点点渗透暖进心里。她闭上眼睛,是熟悉的温度。
一个是清冷的银月清辉,一个是没有温度的火焰。但最终却是同一份安心,如那一年她伏在漪公子肩上,看朱颜阁雕梁成烬珠幔灰飞。

苏小昭被按在他的胸口,或许黑暗里只有熟悉的气息,看不到眉目,才减少了她的不自在,彼此低低的声音宛若耳语。
“——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朱颜阁才开始有动静?”
“朱颜阁的力量这些年一直在向朝廷伸展,与许多官员都有瓜葛。但杜迭姬近年来身体愈发病怠对江湖有心无力。”
“她的病情是如何?”
杜迭姬一直很谨慎,她从不让身边人确切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是何轻重。但病态已现,小昭细细讲了,莲漪微默却道:“那倒真是报应。只怕她也活不了太多年——若你得机会,我可以给你一份药方,你拿去给杜迭姬。虽可以减缓症状,却日渐依赖,反成了她的催命符。”
“你知道这个病?”
他笑,“自然知道——前掌门得的就是此病,而我一直都在她身边。”
苏小昭终于抬头,露出些许疑惑——这若是巧合,未免蹊跷。
“前掌门和杜迭姬本是异母姐妹,为此她才一直不愿对杜迭姬动手,放任至此,直至心力憔悴。如今杜迭姬也得了同样的病,如何不是报应?”
苏小昭心下恍然,难怪杜迭姬也时常叹息报应如此。

抬眸却见莲漪正看着自己,微弱的月光之下他暗影如魅的轮廓看得让人略略心惊。他微微勾起红唇,细长的眉目却带了她时常在莲九笙面具后面看到的一目浅波。
“你一个人在朱颜阁,真的没关系?”
“嗯,杜迭姬暂时还不会怀疑我。”
“我不是问杜迭姬,只是问你。”
小昭一怔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浅浅笑道,“嗯,我没关系。我已经不怕了。”
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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