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莲九笙身后的殿门砰然关闭,她手臂一抬一只虫笛递到唇边,笛声一起,蛛丝的茧子里不断蠕动,一只又一只拳头大的血红斑纹蜘蛛从里面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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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浮生一曲,梦靥三生(四)
一扇门是拦不住莲九笙的,可惜,他却也不能走。
那些红斑蜘蛛越来越近,莲九笙响起潇潇的话,索性先虚张声势一下。勾起淡色的唇笑得不动声色,“即使它们咬了我,也未必会有效果不是吗。还是你希望我被它们咬烂?抓回去摆着也不会好看吧。”
苗人女子听了他的话反而笑得很开心,她在一束束蛛丝上行走如同飘在半空,靠近了莲九笙眯眼瞧着他——“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嘛,中原美人。我倒是越来越中意你,当然不舍得你给孩子们咬烂。只是你就这么自信自己心里会一点阴影都不存在,还是认为自己藏的很好我会抓不住?别担心,给它们咬,一点都不疼的——”
这些红蛛和其他的不同,只是用来挑选猎物的罢了。只有“合适”的人,才会对蜘蛛的毒液有反应。
它们可以是最毒的毒素,直渗进心里,揭开人最痛的伤疤最深的恐惧,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了逃避内心的痛苦而陷入她所编织的梦境。
——莲九笙猜对了。
看起来他即使被咬中也还有一半机会,有潇潇这个先例,的确有可能被咬了也平安无事。
但如果不幸中了另一半——那无论是心高气傲的七秀公子还是邪傲风骨的莲九笙,要承认心里居然会有不被人所见的伤口,没事躲着哭一哭,他一世英名可真毁了个彻底。
他手腕一翻银袖横扫,一股气劲顿时银袖翻飞让爬近的蜘蛛一个个掀飞撞在墙上。
他半张银狐面具下淡唇一勾,“那就试试看,它们咬不咬得到。”
——讨厌,真是越来越叫人喜欢了。
苗人女子眯起双眼,那双漆黑琉璃的眼里反而越发的兴致高昂起来。
虫笛一响,屋顶上竟然响起虫足划过瓦片的声音,声音之大刺耳不已,却已不是那些细小而繁多的虫子所能比。
忽然房梁上一塌,一只巨大的虫足插下来,莲九笙蹙眉一怔,如此大的虫足只怕站起来便几乎有房屋高——这不可能,即使苗疆有多神秘荒僻,这么大的从子也不可能存在。
莲九笙向后一翻一面躲过虫足,一面抽出被挂在蛛丝里的密探的佩刀。
反手一刀先将最近的阿川身上的蛛丝砍断,这时第二只虫足也从房顶踩下来,他侧身闪过便挥刀过去——他不信这虫子可以真的存在,如果它是那虫笛引起的幻觉,那么一刀砍过去他应该能感觉得出来。
一瞬间宛若金石相撞,虫腿毫发无损,莲九笙的手却微微一震——他持刀站定,忽一转头,细目扫向苗人女子。
女子笑得妖魅,她在一个人茧上坐下来,修长双腿曼妙的曲线交叠。即使笛声稍止,那虫子却没有消失。
“你果然聪明,只可惜就算你猜到了也没用,如果被它踩扁,真的会死哦——”
——这虫子果然不是真实的。
就连这个大殿的构造,只怕也不是他现在所看到的样子,他方才砍中的应该是大殿的柱子一类——那么,从他一走进这里,其实就已经着了她的道。
女子咯咯笑起来,“现在,你还认为自己的心有那么无懈可击么?你其实早就在我的掌握之中,只看我愿意留你到什么时候。我只怕你做了我的人偶,虽然乖驯许多,却没了这么多乐趣罢了。”
魔由心生,这世上只怕没有真正无懈可击的人。
可是这女子会是什么人?即使如潇潇所猜她是苗疆的巫蛊师,只怕也不可能这么神鬼莫测。
女子像是能看透人心,又或者这里本身已是她所创造的幻境其中一切都逃不出她的眼,她毫不避讳道:“中原美人,你可要好好记着我的名字——苗丝丝。因为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唯一的主人——”
她忽然一跃而起,用脚勾住房梁蛛丝,在半空旋身吹起虫笛,凌空若舞。
莲九笙不再等这一次还有什么出现,一跃抓来另一把长刀,以长刀为剑剑破虚空直向罪魁祸首的女子苗丝丝而去。
大殿虽广,但上方吊了一层层的人茧,两人在有限的范围内交手。
苗丝丝手中虫笛却不知是何而造,笛身旋起宛若屏障,一时剑若惊鸿,如同江海凝光映着千蝶吐瑞,纷乱交错。
然而未见输赢,却听那苗丝丝突然一声尖叫,向后急退数尺,一手扶着蛛丝站稳一手却捂住头,竟一脸狠戾自言自语——“死丫头!给我安分一点!”
可是似乎只需这一瞬间情况就已不在她控制之内,眼见莲九笙一个剑转流云刺来,她用手中虫笛狠狠一割蛛丝中的一个茧子,那茧子里竟涌出无数黑色的蛾子,纷纷扑向莲九笙一时遮了视线。
苗丝丝不知何缘故不再恋战向上一跃,破开屋顶飞了出去。她一不见踪影,那些蛾子便像没了凝聚力,四散而去。
莲九笙不再耽搁,将棠飞也放了下来,割开两人身上的蛛丝。
棠飞和阿川似乎并未完全失去意识,闷哼哼的醒来,只是一时头昏脑胀。
莲九笙蹲下来看了看他们两人,将面具递还给棠飞,问道:“没事吧?”
棠飞捂着头苦笑一下,接过了面具,“真是惭愧……”
他拍拍棠飞的肩示意无妨,人没事就好。便站起身,跃上房梁将挂在上面的和尚也都放了下来。
棠飞用力摇摇头甩掉混沌的感觉,上前去帮忙一起清理和尚们身上的蛛丝,一一查看——“他们还活着。”
真可怕,人的皮肤都变得像白蜡一样,却还活着,有着微弱的呼吸。
既然活着就不能袖手旁观,他们搜寻过后院其他房间,将所有的和尚搬到院子里,便去将潇潇喊回来。
——白蜡一样的人,潇潇也是没见过。只能按一般中虫毒的方法先解了试试,扎了针抹了药膏灌下汤药顺便点了驱虫烟。
也不知是什么起了效果,和尚们蜡一样的肤质渐渐恢复了柔软,面色也慢慢好起来。只有苏小昭看起来丝毫没有起色,也没有像那些和尚之前那样继续蜡化。
莲九笙将手放在她额头上,什么也不说,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如果,苏小昭要选择逃避才能安心,他可以陪她。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但,不是这种方式。
棠飞和阿川对莲九笙本是客气,如今亏得他所救,便又多了几分感激。他们负责去照看那些和尚,让他有时间陪着苏小昭。但顾虑毕竟还是存在的,他们不知道那个女人还会不会回来,留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棠飞将顾虑对莲九笙讲了,算是征求他的意见。莲九笙却摇了摇头,“我们不走。就在这里,等她回来。”
——如果最终连潇潇也没有办法,那么他还是必须去找到那个叫苗丝丝的女人。
“醒了醒了,大师醒了——”
和尚们有几人开始转醒,潇潇那里忙的一团乱,莲九笙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棠飞道:“麻烦你,等大师稍好些,请他与我一谈。”
棠飞点点头,便走过去查看情形。
又缓了几个时辰,方丈主持才完全恢复了意识,那些稍好些的弟子或帮忙潇潇或被搀扶进禅房休息。只有情况严重些意识未清的依然集中在院子里方便照看。
方丈在恢复意识得知情况之后便主动请了莲九笙过去,一番道谢,两人切入正题——
“听说施主有事要问老衲,自然也能料到一二。老衲所知虽也未详尽,但定知无不言——不瞒施主,今日灾劫虽如此突然匪夷所思,但却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那么方丈知道那苗丝丝是什么人?”
眼前的方丈虽蓄了长眉胡须,但年纪也并非十分老,看来不过六十多岁。不胖不瘦,饶是发生这种事面向依然十分平和,只在听了莲九笙这句话时却抬了眉眼,似有些意外——
“施主知道苗丝丝?”
“寺中行凶女子便是自称苗丝丝。”莲九笙不动声色的应着,却依稀察觉到方丈的神色并不寻常。
但见方丈垂了眉眼,沉默良久,才声音低沉缓缓开口道:“苗丝丝这个名字,想来在巴蜀之内,不会再有第二人起用。她本是五毒教出身,年纪轻轻就一身驭虫蛊术了得,五毒上下无人能及。不仅在苗疆,便是整个巴蜀也名声赫赫。只是——后来她却走了歪魔邪道,以人饲蛊,以蛊驭人,将一身本事成就了魔障,使巫蛊之术出神入化。在巴蜀人人将她视为妖魔之女避之不及,单是沾上这个名字,就足以人心惶惶。像今日这般事情,在巴蜀的几个村里曾发生过,人畜殆尽无一活物。流云寺在鼎盛之时便曾遭过一劫,那魔女特地循名来挑战护法高僧,一场恶斗之下寺中沙弥死伤大半,从此流云寺便没落下来,休养生息至今。”
莲九笙目光微沉没有想到他们的对手是这样一个人物,但在方丈的叙述中却又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同——
就见方丈缓缓抬起眼,看着莲九笙的眼沉稳而郑重道:“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莲九笙一瞬惊愕,可是方丈眼中却无半分玩笑。
身后的棠飞先忍不住开口,“怎么可能,如果苗丝丝还活着,岂不是活成了老巫婆,可那个女子看起来绝对不超过二十岁——”
——是冒名顶替,还是同名同姓?
莲九笙虽未直接否定,却也察觉到其中不同:“这个女子做的事虽和当年一样,但似乎却未有传闻那般狠戾,此番寺中未有性命伤亡,会不会只是有人仿照其行。”
方丈缓缓摇了摇头,眼睛便又垂下去,“时隔太久,那一切也都只是当年的传闻,真相究竟如何已无法查证。”
他们得到了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本身却不通,更无从参考。
但他们之中只有莲九笙与这个自称苗丝丝的女子交手最久,对她那种神鬼莫测的巫蛊之术却着实有些忧心。
——即便那不是苗丝丝而是她的后人,从她的各种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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