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放进车子里,递上温热的牛奶,冷声吩咐:“去最好的私人医院。”
萧紫月的手因为被绑太久,而簌簌发抖,她听了他的吩咐,忽然抬起头来:“去合同签字仪式。”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口气很坚定。玄御天微微皱了眉,满是不赞同:“你的伤需要去治疗!”
“去合同签字仪式,我要看看。”她依然坚持,口气生硬中带着酸涩:“我要看看,宸浩究竟在不在场。”
玄御天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终于低声吩咐司机:“按萧小姐说的去做。”
“是,玄少爷!”司机这才发动汽车,向岭市cbd签字仪式的场地开去。
车轮滚滚,在车厢中,她发抖的手握着牛奶,喝了几口,却再也喝不下。
“谢谢你!”萧紫月看着一旁的玄御天,挤出苍白的笑:“对不起,我还是选择去保护宸浩。因为他曾经……”
“不用解释。”玄御天拿出干净的手帕为她拭去脸上的污渍:“你要报恩,我知道。”
“我……”萧紫月面对他的温柔,忽然觉得心中的负疚感越来越重。不单单是报恩,她对楚宸浩还有一丝眷恋,这才是她选择去保护他的主要原因。
“这样也好,你欠楚家的,都还清了。”玄御天忽然一笑,笑得意味深长:“从此以后,你就不必为这所谓的恩情绑住你自己的心了!”
萧紫月忽然沉默下来。不一会,合同签字仪式的现场就到了,一大片即将破土动工的土地,人声鼎沸,铺了红毯子的签字台显得格外醒目。
萧紫月坐在车里,看着主席台中的楚宸浩,泪水渐渐爬满了眼眶。四年了,缘分终于不能走到最后。她看见他在合同上潇洒签下名字,然后交换,接着握手,最后鞭炮声响起,在漫天的炮屑中,她看着他俊美得犹如上天眷顾的宠儿。
是的,他楚宸浩就是上天的宠儿,而她只不过是无关紧要,可以牺牲的人。在他前进的脚步上,她怎么能挡在他的路上?
“开车吧!”她垂下眼,淡淡吩咐。车窗摇起,把外面的一切声音隔绝。她终于渐渐昏睡过去。
……
萧紫月昏昏沉沉,也不知自己在哪,只知道身上被插入针管,打进治病退烧的药水,或者抽血。她只感到很冷,空荡荡的,仿佛这个世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正文 99 离婚手续'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岭市的天气不错,阳光充沛,从透明的玻璃窗照进病房,十分明亮。
她试着活动自己的胳膊和腿脚,这才发现伤口已经被很妥当地包扎。
“你醒了?”病房的门打开,玄御天走了进来。病房因为他若有若无的凌然气场而显得小了许多。
“是,谢谢你。”周应一笑,正要起身,他已经走过来为她垫起枕头。
“身体觉得好些了吗?”玄御天问道,他自然而然地为她掠了掠凌乱的长发,修长白皙的手指掠过她的发间,有一种干净的暧昧。
萧紫月不由缩了缩,点头:“好多了,谢谢你。”
玄御天对她不自然的表现微微一皱眉,握起她的手:“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萧紫月眼中一片茫然:“不知道。”能有什么打算?楚宸浩准备和她离婚了,要不是那天他莫名其妙撕了离婚协议,现在的她和他就只差手续没办而已了。
她还能有什么打算?另外找份工作或者就这样如楚宸浩所说的,拿着那笔资金每年的红利就这样悠哉过一辈子。
这两个办法,都貌似很不错。她苦笑。
“那我来替你安排。”玄御天执起她的手,墨色的深眸中涌动着她看不懂的神色:“离开他,做我的女人。”
他的话音刚落,萧紫月的手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缩了回来。她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看着玄御天:“你,说认真的?”
“当然。”玄御天微微不悦:“难道我玄御天说的话哪一次不是真的?”
“不,不……”萧紫月不自然地扭过头:“我,我还没和楚宸浩彻底离婚。我不能……”
“但是你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玄御天把她别开的头扳回,逼着她直视自己:“而且楚宸浩根本没有碰过你,你跟他没有夫妻感情!”
“是,我知道,但是……”萧紫月被他犀利的目光逼得无处可逃,只能慌乱地说道:“别逼我,御天,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
她还没说完,玄御天猛地低头,深深地吻住她唇。像是在大沙漠上行走已久的旅人忽然看见一汪清澈的泉水,他的吻充满了热切与霸道。
他用手托着她的头,不容她逃避,唇舌纠缠中,他轻叹一声:“你很甜。”他的赞叹令她脸顿时红了,正想推开他,他已经把她压在床上,肆意亲吻。
“玄……”萧紫月毫无反抗之力,任他掠夺。一丝坚持与慌乱在他高超的吻技下,纷纷瓦解。他身上温热的气息撩动她的心扉。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她生命中出现过最完美的男人。
这个巨大的诱惑几乎是暗示性地令她在不知不觉中沉迷。
“叫我玄。紫月,这几天我时时刻刻在担心你。”玄御天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随后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就如一种蛊惑一般:“离开令你伤心的他,做我的女人。”
玄御天温柔的话语犹如被施了甜蜜的魔力令人心醉,萧紫月看着他俊魅的脸庞终于犹豫地点了点头。
“好好休息,在这里,你是最安全的。”玄御天在她手心上落下一吻。他的吻又一次令她红了脸。几乎是做梦一般,她就这样为他迷失了身心。
“要不要通知楚宸浩?”玄御天忽然问道,冷峻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萧紫月看着自己包扎妥当的伤口,摇了摇头:“不了,等过两三天我再回楚家……”她深吸一口气,黯然:“办好离婚手续。”
玄御天默默看着她,点了点头:“好吧,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我相信经过这件事之后,楚宸浩也没有理由挽回你。”
萧紫月一怔,听出他话里的一丝不妥,正想要问,这时守在门外的阿川走了进来,脸色凝重:“玄少爷,老爷的电话!”
玄御天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冷笑:“总算来了,还真快!”他说完扭头看着萧紫月,淡淡一笑:“好好休息,什么也别多想,有什么需要告诉阿川,他会为你办好的。”
他说完转身出了病房。萧紫月咀嚼着他临走前说的话,心中升起一丝不安,难道说自己的被劫持,玄御天都是预先知道的?
还有,现在几乎算是下堂妻的自己难道真的是玄御天非要不可的吗?除去那虚无缥缈的爱情作为凭证,她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玄御天——这个神秘莫测却又步步为营的男人。
……
半山市,玄家主宅。
一辆加长型的林肯缓缓地驶入了渐渐打开的沉重精美的雕花铁门。宽阔的林荫大道,碧绿如茵的草地,还有时不时自动喷洒的人工喷泉,在这小小的山间别墅,玄家主宅精美优雅,此时正是下午三四点,阳光还很充沛,透过树木,在道上洒下跳跃斑驳的影子。
玄御天下了车,眯着眼睛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心旷神怡。
“玄少爷,老爷在等。”前来迎接的佣人脸上都是紧张,在客厅里气氛已经十分紧张,他不明白玄御天为什么会如此悠然自得。
“知道了。”玄御天漫不经心地说道,随后悠悠然走了进去。
刚走到客厅就听见一阵激烈的争执声。他薄唇一勾,冷冷一笑走了进去。
“父亲!”他毕恭毕敬地向堂上的玄老爷问好,然后转过身,向沙发上苍白瘦小的另一位老人略略致意:“二伯。”
龙二伯看见玄御天来,不自然地哼了一声,充满了不满。
玄御天眉眼含着轻松的笑,看向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的龙季礼:“这不是季礼吗?怎么有空过来?”
龙季礼脸上一青,正要发作,他旁边的父亲,也就是玄御天的二伯重重哼了一声:“能不来吗?季礼专心办事,没想到你这当哥哥不帮他就算了,还使绊子,让他功亏一篑,哼……”
这指责已经十分严厉,玄家最看重的是团结,这也是玄家一直兴盛的原因。
玄老爷轻咳一声,声音低沉:“御天,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给你二伯还有你的堂弟季礼一个解释!”
玄御天看着一老一少的玄氏二房,冷笑一声:“好啊,我倒想找季礼堂弟问问,他所谓的作为到底是名正言顺地去争取呢?还是下三滥的绑架勒索,我们玄氏家族好歹是名门望族,这种低格的手段拿到宗族会里去讨论,不知几位玄氏长老会怎么看待?”
此话一出,玄氏二房的父子,龙鼎铭与龙季礼脸色异常难看。
玄御天坐在沙发上,斜斜靠着舒适的沙发上看着他们父子二人的脸色,脸色上露出一丝嘲讽:“岭市那个项目本来就资金庞大,施工难度大,就算是玄氏集团 拿下,也会因为不擅长房地产这一块的行情而吃亏受损。玄氏集团虽然什么领域都有涉猎,但是不是什么都吃,什么都要。小心贪多嚼不烂!”
龙季礼听了玄御天的话,隐忍了半天的怒火忽然爆发:“你为了救楚宸浩的那个女人,居然破坏我的行动!龙大少爷,你难道饥不择食到了这个地步,连那种别人的老婆你也要?”
此话一出,玄老爷忍不住变了脸色:“季礼!”
龙鼎铭也急忙喝住自己莽撞的儿子:“季礼,不能无理!”
玄御天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微微眯了眯眼,不怒反笑:“二弟这话说得不对。你怎么知道萧紫月就只是楚宸浩的女人而已?”他从身边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薄薄的资料,“啪!”地一声丢在桌上。
“萧紫月本姓慕!叫慕芝晴,她是楚氏集团一个神秘大股东的继承人,楚家无耻地对外隐瞒了她的身份,其实要是她愿意起诉,赵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是她的!”
这份消息石破天惊,玄老爷与玄家二房父子都纷纷吃惊不已。
“你自己笨到不去查楚氏的背景资料,笨到拿楚宸浩漠不关心的妻子萧紫月去威胁他,你不知道在安市上流社会,人人知道楚宸浩情妇多多,最喜欢的一个就是身氏的沈如媛!如果你真的把萧紫月杀了,最后得益的是楚宸浩,他就可以以萧紫月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