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上仙by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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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上仙by寂月皎皎-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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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角儿亮晶晶的眼睛便看向他,声音清柔软糯,说不出的娇稚好听:“啊,你叫景予啊,景予师弟好!我是你叶菱师姐!滟”
景予看着比自己矮了快一个头的小丫头,捏了捏拳头,再捏了捏拳头,然后低沉着嗓音恶狠狠地说道:“我比你大,请叫我,景、予、师、兄!”
菱角儿便愣愣地盯着他,扁扁嘴,再扁扁嘴,还没来得及哭出来,景予已经丢开她大步走了。
小小的身板,已经挺直得和大人无异祟。
菱角儿呜呜哭起来时,皑东仙尊已把她搂在怀里,心疼地安慰她:“菱角儿别理他。那臭小子脾气倔,看我回头告诉你五师伯,重重地打他一顿。”
景予冷着脸没回头看这对师徒一眼,默默走回自己房间时,却差点掉下泪来。
如果皑东仙尊告状,文举仙尊无疑会重重责罚。
他不怕责罚。横竖他被责罚惯了,也不差再多这么一两次。
但他受再大再多的委屈,可曾会有人安慰他一句,甚至多看他一眼?
这小丫头真讨厌,呆在昆仑山就是为了刺他的心,扎他的眼。
皑东仙尊果然很快来到抱一仙居,却没有找文举仙尊,而是找到了他。
“小家伙,闲着时可以去找菱角儿过过招,练练剑。”
“嗯?”
“打架会不会?”
“打叶师妹?”
“额……就当是吧!”
“为……为什么?”
“因为有狼追着的鹿才跑得快。”
“……”他好久才能问,“师兄弟们那么多,为什么找我?”
皑东仙尊诡谲地笑了笑,“因为就你怨气重,敢真打;而且拳头小,打不疼。”
真打不疼吗?
景予跳起来便去找菱角儿。
菱角儿眨巴着眼睛迎上前喊他“景予师弟”时,已被他迎面一拳打在小脸上,三五下便给揍趴在地上滚了一头一脸的尘土,哭得惊天动地。
皑东仙尊忙上前抱她回去,嘴里还不忘挑唆:“菱角儿,他是你师弟啊,你这个做师姐的怎么连师弟都打不过?来来,师父这就回去教你,明天一定把景予师弟打趴了……”
菱角儿呜咽几声,便伏在师父肩上恨恨地瞪景予。一向精致洁净的面庞全是黑灰,又被泪水冲得花了,愈发显得脏兮兮的,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犹有亮晶晶的泪意,却依然黑白分明,说不出的好看。
景予始终阴郁的心头忽然间便敞亮了许多,转头走回抱一仙居时脚步便格外轻快。
他的生活终于不是那么枯燥苦涩,因为他也有了自己的休闲方式:痛打菱角儿。
尤其在菱角儿喊他师弟时,他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小许多的小丫头,心底便越发地痛恨不已,拳头也便下得格外狠,不把她打得改口叫景予师兄绝不罢手。
那时候,他便知道他的六师叔决计不是好人。
皑东仙尊总在菱角儿被打得满地找牙时才钻出来,横眉竖眼地把他臭骂一顿,再把她劝慰一番,便带她回去练功。
他在菱角儿跟前做了十足十的好人,却让景予做了十足十的恶人。
更可恶的是,他必定在教菱角儿时又好一顿挑唆。因为菱角儿被打成那样,第二天还会很有志气地喊他“景予师弟……”
皑东仙尊心照不宣地很少过问爱徒被打之事。
有几次菱角儿被打得凶了,捂着肿得不能见人的脸在屋里大哭大闹,他才装模作样去找文举仙尊告状,不过出去转悠一圈,回来便告诉菱角儿景予被罚了,再设个障眼法使她看到景予同样鼻清脸肿的模样,让她消了气,才好继续练功,以便第二天斗志昂扬地继续挨打……
景予费了七八年的时间才把菱角儿打得服服贴贴,只敢叫他“景予师兄”了。
而他也渐渐知晓,整个昆仑山数百弟子,资质最好的不是原微,不是他,而是这个总被人亲昵地称作“菱角儿”的叶菱师妹。
她无疑是个懒鬼。
他在辛勤修炼时,她总在吃美食、捉狐狸、逗鸟雀、睡大觉、挑新衣等等。皑东机尊又一味地纵容宠爱,她更是懒洋洋不思进取。
八岁前,她向来有一天没一天地练功,和寻常弟子那样庸庸碌碌,修为平平,并无出奇之处,才会一照面便被景予打得落花流水。但自从有个景予在后面撵着,她不得不加紧练功,于修道之上的悟性便很快显现出来。
景予如此努力,在后期居然偶尔有被这懒鬼师妹打败的时候,差点难保师兄之位。
如此打着打着,也能打出习惯来。
景予一天看不到她就难受,哪怕她已乖乖叫他景予师兄,他还是忍不住过去找她练招。只是听着她喊师兄喊得甜甜的,出手便没法像小时候那样狠毒,只当作师兄妹间寻常过招了。
菱角儿给逼着练功练出习惯来,也不计较还会不会挨打,照旧每日乖乖练功、每日陪他练剑。至少修为高了,再被打起来便不至于输得那样惨了……
文举仙尊依然不给他好脸色,哪怕他是他弟子里最争气的一个。偶尔看到他表现优异,还会罕见地流露一丝悲伤,黯然地叹息几声。
但自从和菱角儿天天打架,文举仙尊的冷漠已经不会再让他那么诚惶诚恐。
他喜欢和菱角儿在一起的时光,感觉很安心,甚至很开心。那时候,他便已知道菱角儿对于他是不一样的。但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始终说不上来。
他知道她是他的师妹,但他从没有思考过师弟与师妹到底有什么差别,也没思考过他和菱角儿有什么差别。
直到那一日,她忽然胆大包天,又唤他“景予师弟”,他意外之余,理所当然地再度出手教训,直到更意外地扯出她的裹胸……
他真的不认识那是什么。
满院那么多师兄弟,衣衫晾晒得四处都是,他就没见过谁缠过那玩意儿。
而文举仙尊待他虽冷淡,那样大动肝火却还是第一次。他在满腹疑惑中,终于觉出些不对来。
莫非他真的做了什么罪不在赦的事?
听文举仙尊的口气,原来大约想亲手掐死他的,但后来不知为何只把他丢入了忏过院,让他悔过十年。
可问题是,他真的不知道他犯的过究竟是什么……
后来又是好师兄原微过来探望他,却是受了皑东仙尊嘱托为他解惑。
原微一惯的温和亲切,却笑得格外诡异。
他指着景予鼻子问:“老实交待,是不是故意拿了菱角儿的贴身私物调戏她?”
他似懂非懂地摇头,却不由地红了脸。
原微忍不住指着他狂笑,“你啊,你啊……咱们昆仑莫非教出了一群呆子?连这都不懂!”
那晚,原微在忏过院住了一晚,和景予说了半夜的话。
之所以只有半夜,那是因为原微兴致勃勃和他说了许久人世间儿女情事后,偶尔间提到他未曾修仙时的见闻,景予忽然间对这个无所不知的师兄好奇起来,便问起原微曾历过的情劫,原微便忽然间沉默了,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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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予番外:一身一命,有卿不负平生(三)
更新时间:20131018 0:44:11 本章字数:3452

天亮后原微离去,临走前总算又恢复了点精神,丢给他两本书,却与道经无关。
一本裴姓者所著《传奇》,一本元姓者所著《会真》,有字有画,图文并茂,都是他在昆仑从未看到过的奇怪书籍。
他道:“你自己小心了,若是被人发现了,只能说是你自己弄来的,被打被杀都不许供出我来。”
他拂一拂袖子,又冲他笑笑道:“便是供出我来,我也不会承认。这书么,也只有你们这些呆子才会看!”
呆子才看的书么滟?
为什么景予觉得自己看了后,反而更呆了?
人家写相思难耐,写心猿意马,说“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多像在写他呢!
他每次去找菱角儿,若菱角儿还在屋子里没出来,他虽负手在外等着,却心心念念都飘在她那里。窗扇格格一动,木门吱呀一响,衣袍摩挲声一起,他都认为是她,忍不住会回头看上一眼损。
可人家明明写的是魂牵梦绕的情人,他和菱角儿算是什么?
与其说师兄妹,不如说是冤家对头。哪有他这样动不动把心上人痛揍一顿的情人啊?
他很抑郁,一整天都不曾练功,夜间翻覆到快天明才睡着,居然还做了梦。
嗯,春梦。
他就是那逾墙而入的张生啊,而那个待月西厢的美人温柔凝睇,分明就是菱角儿的模样啊……
那个春梦真的酣畅淋漓啊,以致他在痛快的释放后忽然惊醒,发现身下一片淋漓啊……
他觉得自己完了。
还修什么道啊,该去参欢喜禅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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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微有嘱托看守的小弟子留心他的动静。听说他不吃不喝貌似在修习辟谷之术,遂又跑来看他,足足开解了一夜。
最后他总结道:“喜欢便喜欢呗,没什么大不了。横竖昆仑出类拔萃的弟子不多,只要你看紧她,别让其他男仙有机可趁,早晚是你的。横竖你们都是仙,不是妖,不是魔,有的是时间慢慢磨,等磨得她也恋上你,仙尊们也未必会阻拦。”
景予问:“和是仙,或是妖是魔有什么关系?”
原微向来温雅的眉宇忽闪过近乎狰狞的杀机,“若是妖,是魔,你付她如海深情,她只会还你无底深渊!她们所言所行俱不可信,务要杀之,斩之,令之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他几乎咬牙切齿说着这几句话,向来清亮好看的眼眸幽然如有冥间阴烈毒火燎过。
景予虽好奇,却不敢追问,只默记着原微的话。
想看紧她,便得本领高强,不能让她从眼前逃了,也不能让昆仑出现比他厉害的男仙;想磨得她恋上他,自此便万万不能打她骂她,还得宠她纵她,从此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等把她娇纵得除了他之外谁都受不了时,便是她没恋上他,都会是他的了……
十年后,他踏出忏过院,发现菱角儿居然不计前嫌在外迎候他,他激动得心跳加剧,血流加速,连搭在剑柄上的手,都因抑不住那种兴奋而青筋跳动……
他当然没料到菱角儿会认为他这是想揍她而掉头就逃……
他也是到那时候才发现菱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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