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喃喃道:“妈蛋!我刚刚好像听到什么信息量强大的信息!?”
郭雄也被吓住了!浑身打了个哆嗦,想要骂人的话,也骂不出口了!赶紧一拂袖,一掌过来将南涯扔向丞相府的院子里,心有余悸的说道:“娘的!我也出现幻觉了!该死的死断袖!”
于小含洗完碗,正擦着手走出来,一脸的疑惑,问道:“郭大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郭雄轻呸一声,语重心长的对于小含说道:“于家妹子,以后换衣服可得把门窗关紧了!可别缺心眼啊!就算被龙阳看到,也是不好的!”
“什么意思啊?”于小含一脸的疑惑!
“被色狼看见最多算是轻薄,如果被龙阳之癖的人看见,你连说他是轻薄都不好意思说!”郭雄现在明白为什么赵六道睡觉喜欢将门窗都关得死死的,还要在门口顶个桌子!这才是深藏不露啊!
柳七坐在大树下吊着的藤椅秋千上漫不经心的摇晃着双腿,赵六道愤愤的看着他刚刚坐过的地方一片茶水,拿了桌边的抹布擦了擦,再次坐了下来!
“六道!”
“嗯。”
“说说你今天的蓝翎校场的事情吧!”柳七那只脚挠了挠赵六道的腰!
赵六道一把将她那作乱的脚抓在手里,沉沉的说道:“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他遇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柳七那脚被六道抓在手掌里,轻轻痒痒的,她微微的动了动,另一只脚抬了上去,又开始作乱!赵六道抬头看到她那嫣然的笑意,再次认真的说道:“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把我脚松开!”柳七懒懒的动了动!
赵六道松开手,言道:“我会努力的!”
这话似乎不止是说给柳七听的,而且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在营中努力,就是为了早些变得强大,从而能保护她,哪怕是遇到不顺心的,或者被某个大官家的纨绔公子给羞辱诋毁了,他也没有退缩过,他知道那是磨难,属于他必经的磨难!
柳七觉得夜灯下,少年的脸庞渐渐泛着几分凛洌的成熟来,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她慢慢的靠在藤椅处摇着身子,目光幽深看着身边认真的少年!觉得自己心底的那抹情愫就更加的坚固起来!
三个月里,柳七差不多翻遍了库阁库里所有的刑事案件!从中找出了不少关于青灯教的信息,她已经能找出准确的证据证明上郡同知被杀与青灯教有些关系!
秦重也带回许多的线索,说燕州的官府对青灯教很是忌讳,官员也有与青灯教合作的事情,而且青灯教这个民间兴起的组织,很受百姓的爱戴,朝廷想要大肆的打压,还可能激起百姓的怨恨!弄得越来越棘手!青灯教比起江湖黑道来,更加的猖獗,还可以大张旗鼓的设私堂,替百姓们处理贪官污吏!然后再将这些贪官污吏的罪证全部都送上所在管辖的官员手中,当然都是证据确凿之事!
柳七摸着手心的那枚暖玉,想到三哥平日里极少得罪过什么人,他的骸骨上没有发现明显性的伤痕,司徒澄将三哥的那骸骨定为无人氏,无人认领,一直停放在京城府衙的停尸房里,而所验的一些资料却已经送了过来!那上面的字迹是司徒澄的笔迹,骸骨所验的每一个细节,几乎都字字慎密,认真到了极致!却偏偏没有提出重要的线索出来!
如果不是柳七将凌子龙随身掉下的玉佩捡到,只怕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战死的三哥居然就一直在自己的身边,离家这么近!
玉佩中心泛着一丝妖艳的红色,像血一般,她轻轻的抚摸着,想到那时三哥抱着她骑马,那时节踏青,各权贵的小姐都在丫环和婆子扶持下上了山!三哥编着一个百花的头饰戴在她的头上,带她奔驰在百花丛中,那一身风华潇彻迷煞了众闺秀少女的眼!弄得许多少女都向她投来羡慕妒忌恨的目光!当时她突然明白为何出门的时候三哥非要让她穿着白褶的雪羽裙,原来就是想拿她当教材,带她踏马寻花来着!后来那些少女看到三哥的风华,都纷纷的想当坐在三哥马前面的女子!
玉佩底下的字有着微微磨砺感,她将那刻着三哥名字的字迹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玉佩从中裂开一个缝!断口处是一张手掌一半大小的地图!她微愣!三哥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柳七拿出之前的那破旧的一张江山图拿出来看一眼,发现两张图是一样,只是有某些地方的路线标记有些不同!地图的背后写了一行字!
柳七的手指一颤,玉佩险些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下午回家,柳七特意去了趟永安客栈,客栈里的老板把之前发现骸骨的院落给封了起来,之前那院子里也住过其他的人,都没有发现异样。她只在挖出骸骨的地方仔细的翻看着,希望能翻到一些什么!三哥那玉佩中藏着的字纸与图纸,正是关于司徒澄的身份,但三哥说得很不明确,所以柳七只得在原来的地方能找到些线索!
柳七去永安客栈翻看东西的事情,很快就被司徒澄派去跟踪的探子回报给了司徒澄!司徒澄一拍书案,眼神阴戾,冷冷而道:“他的突然出现,果然是为了凌家!”
“柳七并没有发现什么!”侍卫缓缓而道!
“她当然不能发现什么!”司徒澄做事谨慎又小心,当初抬走骸骨的时候,他还特意将院子里所有的一切都仔细观察过,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的疑点才离开!
侍卫又接着说道:“这几日,柳七好像在找岑大人,不过岑大人前些天一直没有在京中,所以她就一直没有找到!”
司徒澄的脸色一寒,说道:“他找岑大人做什么?”
“这个奴才不知,好像是想把整理过一些小错误的刑事案卷送给岑大人亲自过目!”
司徒澄脸上划过一丝危险光芒,说道:“如果他下回再找岑大夫,你就想办法让岑府的管家收下她所提供的案卷!”
柳七肯定是想趁机挖出凌家的事情!不过就凭她现在的地位,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而柳七也没有想到当天,她再次去找岑淳的时候,岑淳刚好回府,她拦下岑淳回府的车辇,正好遇上一个百姓也拦下车辇告状,她的那些案卷被岑府的管家带回,却没有真正到岑淳的手里,而是被送去了另一人地方!当然也没有到司徒澄的手里!
而是被送进了内务库总管太监石公公的手里!
那些送出去了的卷宗杳无音讯,柳七便知道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还好,她只是投石问路,真正最重要的东西没有递交上去,既然上头没有任何的音讯,连个敷衍的借口都没有,就说明事情越来越有蹊跷,这其间就不止司徒澄一方面的原因了,或许还有更深的水!那个黑洞深到投了一块石头进去,很久很久连个响声都没有听到!
赵六道最近晒得有些黑,不过眼神越发的锐利,浑身的凛洌气息也越来越浓!他渐渐的也得到了上头将领的嘉奖!但他又从不出头,既然有人故意针对,他从来都是不屑,于是那些原本要针对他的人也懒得和他计较了,反正六道身无背景,就像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超越那些有背景的权贵贵族子弟!
柳七盯着赵六道那麦色的一身肌肤发怔,又看了看自己白皙的皮肤,想到自己一直呆在架库阁查阅分类卷宗,清晨太阳刚出就去,晚上太阳快下山了才回来!不像赵六道一整天都在炎炎烈日下操练巡逻晒得黑!
今天是公休的日子,柳七拖着赵六道出来晒晒太阳,随便上街逛逛!赵六道不喜欢逛街,不过难得柳七有这种闲情逸致!
看到有套圈圈的摊子,柳七买了五十个,结果五十个全部被赵六道套中,那些什么瓷器,玉器,衣服,鞋子,发簪之类的东西提了两大包,将那小摊上摆的所有的东西全部赢了回来,急得那小贩跪下求饶!赵六道发现小贩那的确是没有什么东西可圈了,于是便抬脚走了!
以至于以后街上有套圈中赏的小贩,一看到赵六道,就急急的收了摊子回家!当然是这后话!
赵六道背着沉沉的东西跟在柳七的身后,那些东西在他的手里拎来,毫无重量!
“快看,有人晕倒了!”路人甲指了指被围满人群的道路中央!
柳七扯了扯六道的衣服,说道:“心肝儿,去看看!”
“嗯!”赵六道提着大堆的东西在前面开路,很快就挤出一条道路来!
天气炎热,路上的行人本来就少,如今看到有人热得晕倒了,人群就聚集了!柳七挤了进去,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男人脸色苍白,唇角毫无一丝血色,衣着华丽,身边却没有人!
群众中有人拿了凉水过来要灌给中年男人喝,柳七伸手过去,说道:“我来!”
她伸手在中年男人的脉搏处探了探,拿出银针出来刺在了男人的人中和曲池穴位处,昏迷的男人突然沉沉的喘着气,却没有醒来的迹象!柳七凝眉,说道:“六道,先把他抬回家去!”
赵六道将所有的东西放在一只手上提着,另一只手拉起地上的中年男子,轻轻的一提扛在了肩头上,往家里赶!
中年男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处简单的民舍,他正要开口,一只纤细的柔荑端着一碗药汤送到了他的面前,说道:“老伯,你怎么样了?”
“我这是在哪儿?”中年男人那冷厉的眸光扫视了一眼四周!
于小含说道:“当然是在我家里啊!要不是我家公子救了你,只怕你早就没命了!来快点把药喝了!我家公子说你只是轻度中暑,之所以昏倒是因为你身体体质弱!公子还说你肯定是哪个富贵人家的老爷,才出门一会儿就被太阳给晒晕了!”
中年男人接过于小含手中的药碗,眼底闪过一抹警惕的光芒,半晌没有动手喝!
柳七拿了一些冰块和冰毛巾进来,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然后拿出随身的银针插入药汁里,拿了出来,银针很正常!她淡淡的说道:“药凉了就不好喝了!”
中年男人吃惊的看着他,眼前这个少年不卑不亢,虽年轻,却能不动声色的看穿他的想法,还真是让他意外!
柳七缓缓而道:“这位老爷,你家住何处?我回头让你的家人过来接你回去!”
中年男人凝视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