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查看的一个狱卒看到柳七脚边的毒蛇,脸色一变,又看到柳七正在那里认真的写着字,完全没有注意到脚边的毒蛇,他是司徒府的眼线,狱卒的眼底有抹阴寒的光芒,看着那些毒蛇已经爬到了柳七的身上,那个狱卒眼睛一眯,转身拉着身边的同伴离开了!他觉得等到明天太阳一起,就能看到柳七的尸体了!想到时候司徒大人一定会重重赏他,心底就特别的高兴!于是也不再去管柳七了!
那些被拔了毒牙的毒蛇在柳七的身边游走着,后半夜的时候,柳七伸了个懒腰,放手下手中的狼毫,吹吹握紧握得有些发肿的手指,打了个哈欠,打算趁着现在的好时机多睡一会儿?
那个晚上一直盯着柳七的狱卒看到柳七直挺挺的躺在了干草堆里,脸色一喜,换班的时候,直接兴高采烈的去司徒澄禀报了!
第二天一清早,六道又急急的过来了,他觉得牢房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皱了皱眉!直接让换班的狱卒开了门,看到躺在干草丛里睡得乱七八糟的柳七,又看了一眼她脚边爬动的毒蛇,眸瞳一缩!眼底有着愤怒的光芒,他赶紧去抱躺在干草丛中的少女,急道:“如意!”
少女的身体暖暖的,气息正常,她晚上睡觉不老实,头顶还插了好些根干草,柳七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六道,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说道:“六道,你来了啊,正好陪我睡一会儿?”
赵六道一掌甩出条毒蛇,毒蛇那凉滑的身体撞上了天牢的木门,然后听到了蛇骨碎裂的声音,那条被甩的毒蛇就瘫软的软在天牢的地上!柳七翻了个身,抓了六道的手臂枕着,没有马上清醒过来,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反正也不无所事事,白天犯人都醒了,太吵,让她没有心境默写卷宗,所以她经常白天不是睡觉就是发呆!等到晚上静些的时候才会抄写!
御林军张将军站在牢外看着,又看毒蛇之后,男人的脸色沉了沉,将那条毒蛇收了起来,打算将此事告诉皇上!
牢房里的毒蛇有些已经逃了,还有一些藏在干草丛里,此时惊动的声音,那些毒蛇倏然的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六道一脸的警惕,正要拔出身边的刀去砍毒蛇,柳七喃喃的打了个哈欠,“没事,要咬,昨天晚上就咬我了!”
天牢门口有沉重的脚步声,然后是一个狱卒恭敬的声音:“司徒大人!”
一袭墨袍,一身阴寒气质的男子微微的低头,踩着台阶缓缓的从天牢的门处走了下来,冷戾的眸子瞟了一眼那个狱卒!
狱卒的眼底有着欣喜得意光芒,说道:“司徒大人,六皇子也在里面!”
司徒澄那脸色渐渐黑了,如果赵六道在里面的话,知道柳七死了,似乎不应该这么平静!司徒澄虽有些疑惑,不过一想到柳七被毒蛇咬死之后,死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便觉得心底高兴,挥了挥袖,负手朝天牢的深处走去!
他身后的向德面无表情的跟了上去,那个狱卒笑眯眯道:“向爷,你让奴才做的事情,奴才已经做了!”
向德瞟了他一眼,“那好,我会在大人面前给你美言几句的!”
“多谢向爷,多谢向爷!”狱卒谄媚的说道!
赵六道听到司徒澄的脚步声,全身的都细胞都警惕着,眼底有着仇恨性的光芒!张将军那脸色也不怎么好,要说司徒澄现在应该接受岑大人的调查,关于凌家冤案一事,司徒澄有太多的嫌疑!关于当初针对凌家叛国的大多数的证据都是司徒澄找来的,人证物证确凿!现在又发现那些物证也有假,司徒澄还一直没给出个解释!现在居然又有工夫来探监牢?
司徒澄在柳七的牢门口停了下来!看到里面的情景!
赵六道坐在小案的旁边,正在整理那些柳七抄写的那些书稿,而柳七头枕着六道的腿,躺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司徒澄一阵冷笑,说道:“六皇子,人都已死,请节哀!”他以为柳七死了,赵六道伤心痛绝,才会如此!
站在门口的张将军疑惑道:“司徒大人这话里是什么意思?谁死了?”
司徒澄对六道不屑,此时没有对皇子行礼已经是不对,张将军看不顺眼也属于正常,不过司徒澄对六道那语气倒是恭敬的!皇上还没有召告天下,宣布赵六道的身份,司徒澄此时不给赵六道行大礼,也没有过错!
司徒澄冷冷的盯着躺在那里没有说话的柳七,缓缓的说道:“当然是六皇子心底最重要的人!”司徒澄的脸上有丝不屑,眸色阴沉着!
赵六道不动声色的收拾着桌上的卷宗,若不是因为如意跟他说万一有恶狗进来,不用去理,他只怕早就将旁边的刀扔出去了!
张将军不太喜欢司徒澄,一直都觉得司徒澄是靠着女人才上位的!如今好不容易上位了,就将那个助他上位的女人给踢了,还诛杀了凌氏一家!张将军平日里一直敬佩的人就是大司马凌钺,凌钺送往刑场的时候,他还亲自拿了酒菜过来送凌将军一家!
张将军冷不丁的说道:“六皇子心底最重要的人,自然是皇上!司徒大人这话里是想咒皇上死吗?”
司徒澄脸色一黑,眸底有抹尴尬,却冷冰冰的说道:“张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再说本官何时说过?我看是张将军看不惯本官,所以想污陷本官吧?!”
张将军别过脸,心底却司徒澄产生着及大的怨恨,想当初张将军还想过要投靠大司马的青龙军,与凌家父子上阵杀敌来着,结果一纸诏书,将凌家父子满门抄诛,还是凌家未来的女婿提供的罪状!
司徒澄冷冷的瞟了一眼身后的两个狱卒,说道:“牢里死了人,还不赶紧将死人扔出去?留在这里做什么?等着放臭了吗?”
那两个狱卒一脸的惊惶,赶紧进了牢内,想要抬柳七!
赵六道一道冷厉的光芒吓得那两个狱卒不敢上前!司徒澄在外看着,心底不敢得罪赵六道,可是又想亲眼看一看柳七死后的惨状,是不是像平常那些中毒者那样,脸色青黑,嘴唇发紫,指甲黝黑?他看到柳七死了,心情好,或许就替柳七好好检检,她到底是被毒蛇咬了哪里才会死的!
“六皇子,请不要防碍本官执行公务!”司徒澄冷冷的提醒道!
那两个狱卒小心翼翼的走近赵六道!只见赵六道身边的柳七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说道:“六道,什么事情这么吵?”
“哎哟……”那两个狱卒一脸的惊惶,吓得从牢中走了出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明明死了的人,会突然活了,而且还在说话!
司徒澄也是一脸的惊愕,原本眼底的欣喜,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赵六道揉着柳七的乱七八糟的头发,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干嘛要吵你!”六道的眼底明显是不悦的光芒!
柳七扶着六道的肩膀坐了下来,眯起没有睡醒的眸子,看到牢门外站着的修长身影,男子一身的冷厉阴沉之气,她抿唇,袖中的手狠狠的掐了掐掌心的血肉,一阵钻心的痛楚,将她原本要表露出来的凶狠恨意表现出来,她笑眯眯的说道:“司徒大人,您怎么有空来探望监牢,肯定不是过来看我的吧?”
司徒澄的冷峻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扭曲的神态来,狠狠的一甩袖子,正要离开!他突然又听到身后的柳七说道:“昨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多条蛇跑了进来,本来我还挺讨厌这些蛇的,不过后来这些蛇赶走了我更讨厌的老鼠,那些老鼠大晚上的总是叽叽喳喳,昨天晚上没有老鼠的声音,倒还让我睡了一个好觉!”
司徒澄咬牙切齿!一脸黑青的转身出了牢房!
赵六道气愤的跟了出去,走出天牢,六道冷锐的眸子里有着危险的光芒,目光寒厉的盯着司徒澄,一字一句缓缓的说道:“那些毒蛇是你放的!”
司徒澄露出无辜的淡笑,缓缓而道:“六皇子说什么呢,本官怎么只不明白?六皇子可得想清楚,诬陷朝廷命官,可是不太好的!”
赵六道突然反问道:“你就没有做过诬陷别人的事情?”六道那眼底的冷光,似乎穿过司徒澄那阴寒的眸子,看到他的内心本质一样!
司徒澄那脸色明显黑了,又不动声色,缓缓而道:“自然没有做过!”
“你敢发誓?!”赵六道怒指着他!
司徒澄便冷冷的大笑起来,瞧了六道几眼,说道:“发誓?!六皇子,你真是想得太天真了,你凭什么让我发誓!”
司徒澄心中支持的是四皇子寿王,他与柳七不对付,自然而然就会与六道不合,当然也必要来讨好六道!
赵六道看着司徒澄那般嚣张的模样,终于明白如意心底的感受了,果然是那个可恨到无法形容的感觉!他冷冷一哼,转身上了辇车回宫,打算叫明帝将柳七放了,最好就是在今天之内!
结果当他闯入明帝的龙泉宫的时候,正好撞上太傅、丞相,还有御史大夫正在商量祭典的事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六道不可能将话说出来,只得又气愤的回了承天殿!
重华宫内,皇后脸色难看至极,心想着皇上居然就想着在明天举天皇祀的典礼,召告天下赵六道的身份,由于这个时候下手,很容易就会引会人的怀疑,石公公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等候着皇后的谕意!
重华殿中的管事嬷嬷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在皇后的卫兵回了几句话!皇后那脸色微微沉了,说道:“昨天晚上,皇上去了德妃那里?!”
“是,奴婢查问过掌事太监了,的确是去了德妃那里,当时青婷公主也在,皇上和德妃还有青婷公主在酼秀宫里一家三口用膳呢!晚上的时候,皇上还陪着青婷公主放了花灯!并没有再去锦绣宫!”
皇后秀丽的眉宇皱了起来,“皇上亲自选进宫中的妃子,怎么可能只去过一次就没有再去?”当初蓉妃进宫之时,皇上那是半年里,天天都呆在蓉妃那里!
“兴许是皇上觉得也没有先前想象得这么好,所以便不去了,奴婢去见过那个于贵人,禀性倒与那个蓉妃有些相似,也是乡野的女子!”嬷嬷恭敬的说道!
皇后冷冷一哼,“若不是有心,又为何将安嬷嬷派过去当锦绣宫的管事嬷嬷?皇上都将六皇子接回宫了,又怎么会对她不闻不问呢?”
嬷嬷小心翼翼的说道:“怕是皇帝觉得那女子一身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