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耗子的瘦小男子昏迷了两天之后,突然奇迹般的又活了,醒来之后,抓着门口喝水的桶子狠狠的给自己灌了半桶水,又捡起地上脏乱的干草穷凶极恶的嚼着!
柳七之前看他全身发颤打摆子抽搐,就随手扔了一张旁边一个刚被折磨而死的罪囚留下的褥子盖在了他的身上,至于他到底会不会死,柳七可管不着,她愿意给你多盖一层被子,那是她心底最大的仁慈了!
其他的人都以为耗子死了!结果没想到他居然又活了!
耗子嚼着满嘴的干草,走到柳七的面前,那双阴寒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恨恨的光芒!柳七冷冷一笑!也没瞟他!
六道却一脸警惕看着他!真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活了下来,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顽强!难怪叫耗子!
耗子走到柳七的面前动了动嘴,声音嘶哑得像喝了半斤水银,“你给我盖被子,我看见了!”
“然后呢?”柳七淡漠的问道!
“但是之前是你陷害我!所以我才会外面的军人吊起来打!所以就算你之前给我盖过被子,我也不会不计较你陷害我的事情!不过只有你给我盖过被子,这份恩惠我一定会还!我郝成从为欠任何人恩惠!”耗子哑哑的说道,眼睛里一直是阴狠的光芒,穷凶极恶!
柳七懒懒的玩着手中的干草,说道:“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一时生侧隐之心,给你盖张褥子,直接让你冻死便好,也省得你再活过来,接着受苦!再说要说陷害?也是你先动的坏心!”
耗子见她如此的冷淡绝情,以为之前迷迷糊糊看他给自己盖被子是幻觉!便说道:“我依然不服你!咱们走着瞧!”
柳七有些疑惑了,伸手扯着耗子的脏得发黑发亮的衣摆,说道:“你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走着瞧,我记得你我之前没有恩怨,就算有恩怨也是你自己先挑起来的!”
她纤细地手指正扯着老鼠的衣摆,老鼠顿时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惶惑的光芒,他是被人踩在烂泥里的低贱人物,之前被崔佰长当成泄欲的娈童,营里别的人都讨厌他,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别说碰他了!而柳七却毫不忌讳的扯着他那脏得不能再脏的衣服!
耗子一时间不知如此回答,只是沉沉的一哼!
柳七又说道:“你之前叫郝成?名字不错!”然后她不动声色的松开了耗子的衣服,懒懒的靠在干草堆里!
耗子的眼底泛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转身踉跄着走开了!他以前背弯得很低,如今却弯成更低了!不过倒没之前那般自暴自弃,眼底有着不甘和阴狠的光芒!
六道紧张的说道:“如意,这个人?”
“这个人留不得!”柳七不动声色的擦着刚刚抓过耗子衣服的手,眼底有着嫌弃的光芒!
刚刚她这么做,其实也是看准了耗子的心理,没有愿意碰他,觉得碰低贱,脏,而柳七碰了,耗子自然心底那抹卑贱感又涌了上来,而且又有着对柳七的微微的惊讶,或许耗子还会觉得也不是每个人都讨厌他,柳七就跟别人不一样!他甚至还会觉得柳七那不轻易的动作,黑暗里的一道照耀他心底的曙光!
“夜深再动手!”六道坐在了她的旁边!
柳七却说道:“或许他还有可利用之处!”
她幽深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冷锐的幽光!这里的囚犯每个都忍气吞声,从来不招惹是非,那个耗子倒是跟别人不一样,贪婪、阴险、讨好军中佰长、副尉,拥有这些手段,一方面柳七会认为耗子这是在保命,哪怕他现在卑贱连狗都不如!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像耗子如此惜命的人!到底是有什么动力让他活到现在的?!
入夜,柳七刚刚睡下,便听到一阵战鼓擂擂声!郭雄突然起身,一脸的冷冽!
六道也豁然起身,伸手牵住了柳七的手,柳七眸色一沉,“出事了!”
“嗯!”六道点头!
郭雄很快就已经掠到了门口,突然又退了回来,一队身着铠甲的军人举着火把走了进来,领的是一个中年的男人,男人一双如狼的目光扫过整个苦役营营房,然后沉沉的吼道:“全部都出来集合!”
那些囚犯们拖拖拉拉的从脏乱的褥子里爬了出来,目光呆滞,慢吞吞的走到营外的空地集合!走得慢得被那军人怒骂着抽鞭子!
秋夜寒风瑟瑟,许多人衣着单薄,冷得牙齿打颤、全身颤抖!营外的隐约听到了异常激烈的战鼓声,那些囚犯们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那个一身铠甲的中年男人是应陵城外驻军的都尉马绶,马绶看了一眼站得乱七八糟、东倒西歪的一帮苦役营的犯人们,冷厉的眼睛轻轻的眯起!说道:“给他们每人一把武器!”
柳七有些疑惑,大半夜的拿武器出来做什么?而且现在正是敌军袭营的时候,难道叫他们去对敌?!
很快便有军人们将各种生锈和断裂的报废武器拿了过来,马绶指着那些武器说道:“一个个的都上来,拿上你们衬手的武器,赶紧的!”
许多犯人没有动手!
郭雄率先上前挑了一把生锈的长枪以及一把有裂口的大刀拿在手里,他把长枪扔给了六道,又把一柄小小的匕首塞到了柳七的手里!
柳七伸手接过,看了一眼那把锋利的匕首,这匕首是郭雄贴身之物,一直被他藏在靴子里,柳七也没有说话,将匕首收在了身上!
见有人带头拿武器,其他的犯人也懵懵懂懂的上前来挑长枪和刺戬!马绶见他们都拿好了武器中,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寒意,缓缓而道:“本都尉给你们每人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现在有北冥军队入侵,你们谁上阵杀敌杀得最多,本都尉一定给你们论功行赏!到时候脱离罪囚的身份,说不定得能当上个卒长,什长,佰长!”
那个一身冰冷铠甲的男人扫过站在空地上站得乱七八糟的囚犯们,冷冷的对身后的副尉说道:“把他们赶去最前线!”
敌国的战鼓已经震到了营前,都尉的脸色越来越白,一个报信的士兵一身是血的跑了过来,“报!马都尉,北冥兀王五万军队已经攻破了我们最后的防备,朝驻守营地过来了!”
“他奶奶的!来得这么快!”马绶愤怒道,翻身上马,伸手一挥,吼道:“令所有的将士带上行装,先后撤下一站驻地,等待粮草送齐再做布置!”
柳七挑眉,粮草被劫,果然是真的!无粮草,又遇到敌军的袭击,撤退到下一驻地,是很明智的选择,不过需要有人掩护大军撤退,那们唯一可以做这件事情的就是苦役营的犯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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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章节什么的不好写!咱这回要写柳七和六道一步一步强大了!这回是真正的实权!实权!过程是很艰难的!危险肯定是有的!好像据透了!大家都说圣姑是男人,乃们从哪里看粗来的……
好吧,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提!么么哒~二更送上
、第125章、杀人要优雅
那些苦役营的犯人们一听到驻军副尉马绶要撤军只留下他们来拖延敌军当炮灰,顿时脸色都变了,纷纷的举起手中的武器要冲出广场逃命!
结果广场四周已经被弓箭的包围,那些要反抗的犯人们刚刚举起武器,就被自己军队的箭矢射倒!前排便倒下一大片!那些苦役营的犯人们一阵的惊惶,同伴热呼呼的血液喷洒在身上,脸上!顿时停住了要冲出去的脚步,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同伴,绝望无力的断了气!
马绶阴冷的吼道:“谁再闹事,现在就射杀!”
犯人里面顿时传来一阵哭声,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多,马绶眉头皱了皱,阴厉的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狠绝,吼道:“留下一队看着他们,谁要是敢往后逃,直接射杀!你们还不赶紧拿起武器冲出去?!”
马绶说罢,一夹马腹,带着大军匆匆的后退!敌军的叫喊声越来越近,那些苦役营的犯人们突然开始慌乱起来,可是看到面前有寒箭对着,只得全身抖动得如糠筛!
六道一手抓着那把生锈的长枪,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柳七的手掌,将她护在身后,看到这些被吓得颤抖的犯人,六道抿着殷红的唇角,眼底闪过一丝如冷兽般的光芒!
郭雄也将柳七护在身后,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自己逃了,把我们推前线当炮灰!真他妈的没种!”
柳七那目光却朝在囚犯中的耗子望过去,见耗子一脸的仓皇,不过眼底却有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柳七拍了拍郭雄的肩膀,说道:“郭大哥,之前我们说过粮草被劫,敌军出动,其间必须奸细与外界联系!你觉得那个奸细会在哪儿?”
郭雄气呼呼的说道:“管他在哪里,落到大爷的手里,一定将那狗杂碎的剁碎喂狗!再把狗剁碎了!”
“有什么区别吗?”柳七轻轻一笑!
郭雄愤愤道:“没啥区别,老子就是气不过!”
突然一片冲光冲过来,北冥国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冲过来,箭上绑了火油,很快就将整个驻守营地变成了一片火海!
此时四处已经乱成了一片,苦役营的兄弟们开始四处找掩护!
后面不能退,便只能反抗,可是马绶给他们留下的只是一些残废的兵器!连护甲都没有!所有的人几乎都是“裸奔”着去对抗装备精良的北冥军队!
六道拉着柳七一起随着人流开始后退!
夜下火光冲天,血光冲天,那些一身胡服手中拿着胡弓的北冥**人们气势汹汹的收割着人头,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苦役们,就像被宰割的麦子一般,一片一片的倒下!北冥的战马踩过厚厚的尸体,溅起一片腥腻的血花!
驻守军主动撤退,留下一万三千多的苦役营囚犯在前面当炮灰!能抵挡一时是一时!只要足够让应陵城的守将定时做出御敌安排便好!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北冥军人哈哈大笑,“夏国的军队太不堪一击了!你们是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吗?你看这是什么?能伤到人吗?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哈哈……”
郭雄一刀砍断一个北冥**人的脑袋,捡起了那军人手中的锋利的胡弓,冷冷的一笑,说道:“我们没有武器,你们不是给我们送过来了吗?兄弟们!与其等着他们杀,不如奋起反抗!”
人群中不知谁敢了一句:“对!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了!反正也是死!何不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