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淡淡而道:“从你进府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知道了!”
“呵呵……”月儿轻轻的笑了起来!第一眼就知道了?他一直以为她不会知道,她甚至还毫不忌讳的在他面前将重要的公文事件跟秦重讨论,现在她竟然说一早就知道了!以前不说,为什么现在才要拆穿他的身份?是因为他和她之间,已经到了要撕破脸的时候了吗?
柳七不拆穿,一方面是想留着他在身边,好知道他下一步的计划,他扮成丫环监视着她,当然她也在时时刻刻的防着他!当着她的面毫不忌讳谈论公文重要事件,只是给他一个她还没有发现的错觉!
“为什么不一直这样下去?”月儿在问,似乎也在叹息!
“我想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柳七冷冷而道,“不仅仅只是一个邪教的领头者这么简单吧?”
月儿身子僵了僵,戏谑的一笑,“那你说,我是什么身份?”
“武陵郡王在凉城抓住一名潜伏在凉城很久的奸细,那名奸细送信正是送往青州,武陵郡王只发现了青州两字,具体什么地方他不知道,所以才会带着武陵王妃前来青州,借着探亲之名,暗中查探!”柳七顿了顿,说道:“你是东宛国的奸细!”
月儿淡淡的笑了起来,八年了,今天却被人拆穿了,他不甘心,“这些只是你的猜测!”
“我这有一封匿名信函!”柳七将信函甩了出来,是用墨漆封的口!
看到这里,月儿那目光一寒,邪眸眯了眯!没想到是被人陷害!?
柳七好不容易才抓住青灯教的圣姑和堂主,自然是不会放过,再说城中百姓一直认为圣姑是个女人,美到人神共愤的女人!而不是现在这副不伦不类的模样,柳七挥了挥手:“将他们拿下!”
护卫们一拥而上!
青风愤愤的说道:“主子,与我们合作的那个官员似乎背叛你了!”
月儿点了点头,这些他早就看出来了,否则那封匿名秘信,不可能在柳七的手中!柳七现在是一定要将他除去!
他握紧了手中的竹箫,吹奏起奇妙的音乐,四周沙沙作响!
府中的丫环一阵尖叫,匆匆的跑了出来。
“救命啊,好多虫子!”
密密麻麻的毒蝎,蜈蚣,还有蜘蛛从四面八方钻出,柳七看到这么多的虫子,顿时心中也泛出一丝渗凉之意!
青风手中的大刀疯狂的砍来,柳七避开那些毒虫,面无表情看着屋顶上挣扎抵抗的身影!青风招架不及,从屋顶上滚落下来,一道白绫飞出,让他一拉,又拉回了屋顶!护卫手中的长弓射出密密麻麻的羽箭,支支直接屋顶上的两人!
毒虫越来越多,很多护卫也有些慌乱!青风一声惨呼,腹部插着一柄利剑!
柳七淡淡一笑,转身回了屋!
片刻,南涯走了进来,“柳大人,他们逃了!”
“嗯!”柳七应了一声,盯着桌上那封黑漆的信封,信封之所有是这黑漆封口,她也不太明白,不过秦重曾经向武陵郡王打探过东宛密信的风格,才知道的!至于那个暗中帮助青灯教的朝中官员,柳七很想知道是谁,所以才会用了这招借刀杀人!
圣姑重伤,青风堂主重伤,刚刚一回总坛,圣姑便派人去了趟盛京!如今会出卖他的人,除了司徒澄,就是东厂的石公公,石公公因为柳七和赵六道,断了一臂不可能帮柳七,那唯一可能帮柳一的就是司徒澄了!
司徒澄收到消息的时候,顿时也惊呆了,好一招的离间计,他根本没有派人送过信给柳七,那信封的模样,柳七是怎么知道了?
青素玥怀疑司徒澄与东宛国的其他有权有势的勾结,想要除去他,以后对司徒澄便不会再信任,甚至司徒澄那些握在青素玥手中的把柄,青素玥也随时可能将它上报朝廷!司徒澄想到此处,觉得事态的严重性,青灯教圣姑不信任他,那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于是司徒澄告假一月,称自己染了天花,病了不能出门!御史很快就批准了他的请假事宜,天花可是一件很严重的病,随时还人传染!
司徒澄想着要直接来青州,将事情向圣姑交代清楚,顺便看看柳七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来陷害他的!
司徒府的护卫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大人,据青州的探子回报,孙河死了!”
司徒澄一愣,阴眸寒厉,“他死了?”
“不是我们派出的人杀的!我们曾经拿他姑母和姑父的性命作要挟,要将他东西交出来,不过不知为何,却被人杀了!”护卫紧张的说道!
司徒澄冷冷的说道:“如今东西没有到柳七的手里,但也不能被别人拿走!”看来这次青州之时,他是必须要去的了!
柳七如今的势力是越来越大,司徒澄很担心,非常的担心,柳七无权无势的时候,对他已经极尽的打压,现在她有权有势了,肯定开始有调查他陷害凌家一案的证据,一旦柳七成功了,他便死无葬身之地!
柳七利用一封子乌虚有的信封,就让司徒澄和青素玥开始了内斗!她本来只是想引出朝中是谁与东宛国勾结,并未想得太多,不过能内斗最好!
不过此时青灯教的圣姑却这么想,他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染红了身边的床榻,青灯教内的大夫正在给他重新医冶包扎!圣姑声音有些虚弱:“青风怎么样了?”
“青风堂主暂时还在昏迷!身上多处致命伤!”大夫小心翼翼的说道!
圣姑面具下的脸青寒一片,东宛国想他死的人除了洛王,还会有谁?司徒澄居然和宛国的洛王联手了?圣姑轻轻的咳嗽起来,他好不容易在青州站住脚,如今却被一个柳七弄得人仰马翻的,处处受肘!
一个教徒惊惶的跑了过来:“圣姑,不好!”
圣姑皱眉。
教徒觉得全身都冷寒包围,战战兢兢的说道:“青伐堂主顶替圣姑出行,结果被官府抓拿小偷的队伍给惊到!圣姑辇轿被内城军无意之间毁掉,结果青伐堂主在百姓面前露……露……了一下脸!”
说到最后教徒的身体已经贴近了地上!
圣姑十指紧紧的抓着床沿,指尖恨恨的抓住了床沿的木板之内,深深的嵌出内陷的指印,指甲还断了,指尖流出的水,嘀答一声,滴落在青石的地板之上!溅起一朵妖娆的血花。
青灯教圣姑本来是今日出行,结果青素玥让人暂时代替,只要不说话,在城中游一圈就可以!谁知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假圣姑那张实在是长得太抽象,非常随便化的抽象,据当时有些胆小的,直接给吓得晕过去了,小孩子看到那副尊容,吓得当场直哭!百姓们没有想到,他们一直奉以神明般纯洁、美丽、又善良的圣姑,如果长相比癞蛤蟆还差了两分!
圣姑的形象一瞬间在百姓的心目中破灭了!那些仰慕女神的男人们,当即回到了家,将女神的石像,画像,全部都砸了个稀烂,以显示自己的对女神的失望!
抓个小偷还要动用内城的军队吗?简直就是小题大做!然而那些抓贼的内城军士们撞撞咧咧,撞翻了青灯教圣姑的辇轿,然后又“不小心”扯落了圣姑头上罩着的厚厚青纱蚊帐!于是圣姑一声粗犷的尖叫,惨绝人寰!
秦重抱着卷宗哈哈大笑,笑得全身都抽搐,还停不下来,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将原本三句话可以讲清楚的事情说清楚!
“柳七,那圣姑真是男人,而且还长得特寒碜,连南涯都看不上!”秦重又抽搐着大笑起来。
南涯一脸紧张的看着要笑得叉过气的秦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秦讼师,要不要喝水口,等会再笑?”
柳七白了南涯一眼,冷不丁说道:“他要笑的时候,你还给他喝水?不怕呛死他吗?”
南涯顿时吓得眼底惊惶而过!赶紧放下了要倒水的杯子!
柳七手掌拍了拍书案,说道:“别再笑了!孙河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秦重喘气道:“万县所有的地方都排除了,如今只剩下了万家庄!”
水碧恭恭敬敬的走进来,说道:“柳大人,门外有一个男人说要见您,可他却不愿意告知奴婢名字,奴婢不敢确定要不要他进来?”
柳七正想站起来,突然听到了门外的喧闹之声!秦重此时也顾不得笑了,郡守府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闯入的,而且还是如今大胆的闯入!
“你们是什么人?”秦重手中的折扇指向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目露凶光的中年男人!
“陆枢!”中年男人鄙视的看了一眼秦重!
秦重拉着柳七的手走到一边,“小七,完了,完了,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擅闯四品大员府宅,你可以给他定个擅自朝廷官员民宅的罪,应该比闯入普通百姓家罚得重!”柳七拍了拍秦重的肩膀!
“十八连船出了名的凶狠,连漕运水帮的人都是他们的手下!”秦重抹着一头的虚汗,脸色越来越紧张!
“秦重,你怎么回事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些江湖黑帮势力就算再尊贵,也不过是黑帮势力而已!”柳七不明白为何秦重会这么紧张?
秦重挥了挥衣袖,说道:“你若不怕,你去跟他们说吧。”
那个一身玄灰色袍子,袍摆绣着张牙舞爪的龙爪图案的男人冷冷的瞟着被府中一群护卫护着的柳七!说道:“你就是那个柳大人?”
柳七上前,抱揖行礼:“正是,久仰陆当家威名!如雷贯耳!”
那个叫陆枢的一挥手,说道:“我是过来领我帮中兄弟的遗体的,顺便再问问你,到底谁是杀害我兄弟的凶手!”
柳七摇了摇头:“在案件还没有查清之前,死者的遗体必须放在衙门停尸间,等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清楚了,才能将死者遗体还给你们!”
陆枢浓眉大眼,眼底闪烁着冷洌的寒光,说道:“听你这意思是,你既没有查出凶手,也不能让我们将他的尸体领回?”
柳七说道:“朝廷办事,自有一套程序,请陆当家能够理解!”
陆枢呸了一口,气焰十分的嚣张,说道:“老子若是不理解呢?我告诉你们,我今天就是来领回孙河的尸体的。本来我可以带着人直接去衙门抢,不过,我觉得既然你是管青州的老大,我就应该跟你说一声!”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孙河的死没有查清,尸体不能领走!再说就算要领走尸体,也是由孙河的亲人来领,而并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