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没有说话,只是皱眉!
他祖宗的,就是那什么司徒大人仗着有大官后台,抢了他的状元及弟!
上石村的村民抬着大鱼齐齐赶到了渔阳县的公堂,六道鸣冤鼓一敲,鼓声浑厚洪亮,震得大半个县城都听到了。
黄大人在衙役的馋扶下,提着官袍坐上了公堂,县丞坐在旁边的记录席上展开了笔墨纸张。
县令端坐在台上,惊堂木沉沉一拍,脸色有些黑。
“威——武——”衙役们的惊堂棍一敲,一片冷肃。
县令摆手,衙役们才停了下来,县令大人一看到上石村和东陶村的从就头痛,而且是自觉性的偏头痛!
“陶二狗,于大虎,怎么又是你们?水域的事情,本官早就判过了,余下的事情,你们直接找乡官。”
上石村的村长和东陶村的村长面面相觑,渐渐的两村村长眼底冒着仇恨的火花。
于村长拿出柳七写的状纸递了上去,跪在那里恭恭敬敬的说道:“黄大人,小的要状告东陶村村长带人到上石村抢劫,并且仗着秦诉师相帮,恐吓上石村村民的事情!”
陶村长语气一愤,指着于村长言道:“什么抢劫,那本来就是我们东陶村的东西,被你们上石村抢走了。”
“那条大鱼是神明赐给我们上石村的。”
“胡说,那分明就是靖河水域的鱼神,是属于东陶村的。”
“那是从我们上石村的水渠里发现了,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真是可笑,天下还能掉下这么大条鱼下来,分明就是从靖河水域游过去的。”
“我们村子的水渠根本没有连接到靖河水域,而且水渠还是挖在靖河水域的上游,怎么可能是你们的鱼王游过来的。我看你们就是看到神明赏赐我们好东西,你们眼红,所以就跟我们过不去。县令大人,您一定要替我们作主啊。”
“县令大人,东陶村的祖先曾经放生过一条青鱼,公祠里还有青鱼的图片,就是在上石村水域里发现的这一条!”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们抢劫的借口!”
……
两大村长在公堂之上相争也不是第一次,县令头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吼道:“肃静!肃静!”
两大村长吓得闭嘴,愤愤的看了对方一眼。
县令语气不悦,气呼呼的吼道:“本官这些天来尽处理你们两个村子的事情了,你们有完没完?你们既然递了状纸,双方可有诉师辩护?”
“有!”
一声清冽的声音,柳七从人群里走出来,目光幽深凌厉睿智。走到公堂之上,朝县令一揖礼,语气不缓不慢,“见过大人。”
黄大人嘀咕道:“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县丞在旁边提醒,“大人,这就是那天落水女尸案,当众解剖尸体的那个!”
黄大人抓起惊堂木一拍,语气愤愤的,“怎么又是你!?”
“黄大人!”秦重缓缓的从人群里走出来,脸色泛着淡淡的微笑。
黄大人见到秦重,那脸色顿时恭敬了,“秦诉师也来了啊,来人,看座!”
柳七轻轻一笑,有些讽刺。秦重抬眸看了柳七一眼,摇头:“黄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在下是替东陶村辩护的。”
“那好那好,秦诉师请先讲。”黄大人笑眯眯的说道。
柳七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拧,冷冷地说道:“黄大人,是否没弄清主次。这次是东陶村强占上石村的东西,并伙同秦重对上石村的村民进行恐吓,上石村才是原告方。”
黄大人瞟了一眼柳七,愤愤道:“你大胆,本官说话,哪容得到你来质疑?”
柳七心底暗暗的骂了句昏官,脸上却不动色的说道:“大人若不是觉得秦诉师有皇上亲笔提名,就有巴结之意,在打官司的时候,故意给秦诉师放水吧。”
秦重脸色一变,柳七这么一说,分明就是在说,他秦重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场场官司都能打赢,靠的全都是那些大人给他放水的缘故!男子语气认真谨慎:“黄大人,秦重虽是皇帝亲笔提名,不过也是普通的诉师一名,在公堂之上,最重要的是公平公正,请黄大人不要殉私。”
黄大人瞪了一眼柳七,对秦重笑笑,“秦诉师这是哪里的话,有秦诉师在此,是与非,这不是显然易见的吗?”
、第四十二章、公堂争锋,字字珠玑
柳七朗朗的一笑,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丝讥屑,语气淡淡的:“黄大人,这事情还未定论,就已经知道谁是谁非,令柳七佩服不已!”
秦重那脸色更加难看了,柳七这么说的目的无非就想告诉众人,黄大人有偏坦秦重之意,秦重是大夏第一诉师,很多人都很敬佩,偏坦倒是正常,可是这刚刚还在说什么公平公正,现下就开始偏坦了,这微言肯定有人开始在传了。
六道有些替柳七担心,柳七要讨好某个人的时候,会好话说得猥琐无双,不过要得罪一个人的时候,话语犀利,让人十分难堪。
“黄大人,请公正裁决!”秦重语气加深,认真又严肃的看着黄县令。
黄县令也是个油滑的人,自然听清楚了秦重语里的意思,他好不容易才当上一县父母官,这查颜观色是强项。
“啪!”黄县令一拍桌子,语气严肃,“本官现在开始授理上石村和东陶村的纠纷,柳七,你说秦诉师恐吓上石村的村民,可有证据。”
“大人,在场的村民皆是人证,都听到秦诉师恐吓上石村村民!”柳七认真的言道。
“你上石村的,为了自己的利益自己会这么说,不过秦重也有证据,说秦重并非恐吓村民。”秦重冷冷一笑,挑衅的看了一眼柳七。
柳七勾唇,望向东陶村的村长,“陶村长,你说你们村子里李老汉曾经收养过的一个孩子现在在盛京城当了大官,而且还是三司之一的四品大理寺少卿对不对?”
陶村长点头:“对。”
“秦诉师是否还当着众人的面说过,东陶村有大官在背后撑腰,上石村若是再坚持,必须不会好结果?”柳七再次问道。
陶村长微微愣了愣,“秦诉师是有说过东陶村有大官撑腰。”
柳七嘴角一扬,“黄大人,你也听到了,秦诉师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恐吓了上石村的村民。这就好比,你家儿子被知府大人的儿子打了,人家知府大人的儿子就说,老子怕你个毛,老子的爹是某某,你爹看到我爹还得下跪舔脚指头呢?我爹一个不高兴,就把你爹给撤了!敢问黄大人,你觉不觉得这知府的儿子是在恐吓您的儿子吗?”
黄县令一阵抽搐,手里惊堂一拍,“你大胆,本官只有一个女儿!”
柳七微微愕住,赶紧言道:“黄大人先别动怒,说不定您马上就要儿子了呢,柳七略微一些岐黄算术之术,算出黄大人命中会得有一子!”
黄大人脸色一喜,好奇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柳七算卦十有八准,当初让村民们挖渠,又让村民们烧香拜神,就是算到了最近有神仙下凡,神仙打算找些虔诚的信徒赏赐一些东西。所以神仙在上石村所有的渠道里洒上活鱼,让上石村的村民有了生存的希望。”
秦重吃惊的看着柳七。
黄县令脸色大好,“那你算没算出本官什么时候才会有儿子?”
“应试不会很久。”柳七认真的说道。
突然县令大人家的奴才跑了进来,气喘吁吁:“老爷,老爷,孔姨娘怀了!”
咳!秦重被自己的口水呛了!
县令大人脸色一喜,正要再好好问问家丁,结果想到还有审案,赶紧挥袖,“赶紧出去,没看到本官在开堂吗?成什么样子!”
于是县令大人看柳七的目光就略略有些不同了,呵呵笑道:“想不到还真被你算出来了。你再算算,我那姨娘腹中的孩子几月生,命格怎么样?”
“这个?”柳七开始拨弄手指,似在细算。
秦重语气不悦,认真又严肃的说道:“黄大人,现在我们在讨论上石村和东陶村的纠纷,谈您府里姨娘的私事,似乎不太好吧?”
县令大人那脸色突然一变,笑呵呵的对柳七说道:“柳七,本官等退了堂再跟你细说。”
“柳七自当遵命!”柳七笑意盈盈,指着秦重道:“县令大人怎么判秦诉师恐吓上石村村民之事?”
县令大人犹豫了一下,言道:“秦诉师你有什么要说的。”
秦重淡笑,语气笃笃,“黄大人,秦重是东陶村的代理诉师,自然是维护东陶村的利益,可能说话有些过激,但那只是说出事实,并不算恐吓!”
县令想了想点头,“秦诉师说得有道理!”
柳七却不然,“秦诉师带着村民来上石村抢鱼,说是东陶村水域的鱼神,关于这带人抢劫的事情,秦诉师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话说吧。”
“东陶村有祖先留下的图片为证,这图上画的鱼神,就跟上石村捕到的一模一样!”秦理语气定定。
衙役将一纸泛黄的图纸递了上去,黄县令看了一眼,吩咐道:“把那条鱼抬上来,本官好好看看。”
柳七朝六道使了个眼色。
六道沉沉的嗯了一声,走到公堂外,将那条青鱼给拖了进来,由于时间过长,青鱼早已经断气。
县令和县丞离开座,走过来细细比对。
秦重漫不经心的瞟了柳七一眼。
黄县令突然点了点头,“是挺像的,这上面连体重,长度宽度都标清清楚楚,又有人家先祖的手印确认。”
黄县令走上主座,一拍桌子,“本官现在判定,大鱼归东陶村……”
“等等!”柳七一抬袖,语气冷冽,缓缓而道:“大人,可不能被东陶村的人给骗了,敢问东陶村陶村长,你给大人看的那张图是多少年前的?”
东陶村村长言道:“两百多年前,当初靖河水域还是归我东陶村的祖先所有!”
柳七一声冷笑,眼底有着轻屑的光芒,她缓缓的从袖中掏出一本《生物杂记》,递了上去,一字一句的说道:“黄大人,我们村水渠里神仙赏赐的这条鱼,名叫青鱼,只是一种普通的鱼类,寿命时长最多八年,当然也有个别能活到十年。能活到两百年的青鱼,我还还真是没有听说过!”
秦重眼底有深深的幽芒。
县令大人一愣,翻开了生物杂记,这本杂记是前朝一个著名的生物学者常仪编著的,至今都被各国皇室学者认定!
东陶村的村长急了:“大人,鱼神和其他的鱼不一样。”
柳七哼道:“村长这是想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