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5
待雪与书落在御苑散步,待雪的心情无疑是雀跃的,但书落几番欲言又止,待雪便知他是真的有话要说。
待雪停下脚步看着右边眉目清朗的男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他抬首,复又低下,“殿下若需臣相助,直言便可,臣必会倾力相助,无需戏弄微臣。”
待雪不知他所言何事,“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他终于不在低首,抬头直视待雪双眼,“公主钟情于臣不是做戏给祈公子看的么?或是给天下人看的?”
待雪注视着他幽深如古潭的眸子,歪歪脑袋,笑道:“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殿下倾情祈公子天下皆知,此番祈公子移情……”
待雪打断他的话,“我昨日喜欢他,今日就不能不喜欢了?不管他有没有喜欢上别人,我都不喜欢了!”
书落被她的话弄的一时语噎,滞了滞才说:“微臣相貌丑陋,配不上公主。钟情公主之人比比皆是,公主无需挑选微臣作为人选。”
待雪听到此处才知他的心魔:他自幼为容貌不佳所苦,缺乏自信心,待雪追求他,他也只以为待雪另有他意。
待雪目测两人身高差距,此时待雪年芳十三,身量尚未长成,比之将门出身、年逾十六的林书落相差了近两个头的高度。
待雪索性站在旁边的石凳上,这样她就高出他些许了,说话也更有气势。
“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人,你容貌美丑与否,你都是你……”待雪停了停,本想说昔日名士貌丑骇人,却娶了位美貌女子,二人牵手偕老,举案齐眉,转念一想自己是来表白的,不是来说教的,“我喜欢你的字,你的画,你的诗,你的发,你的眉,你的学问,你的气度,”许是待雪的告白太过热情,林书落脸颊微微发烫,就连耳朵也染上一抹红色;“就连你害羞时会红起的耳朵也是喜欢的。”听到待雪最后的话,耳朵愈发的红了。
待雪见他仍是低头,以为他仍不为所动,不免失落道:“若是我容貌有毁,你看我与如今一样吗?”
待雪此言是有深意的,因为前世她便因意外在脸上留了疤痕,毁了容貌,但书落待她却与从前一般无二,甚至更加悉心。
果不其然,林书落急急答道:“自然一样,可这只是假设,公主天人之姿……”
待雪看着他的眼镜,认真地说:“同心同理,你容貌好与不好,你都是林书落,都是一样的。”
书落静默良久,“公主临我的字可真像。”
待雪想起前世待在他身边,他时常练字,待雪就待在旁边临摹。那段时日虽说寂寞漫长,却也安稳静好。
她从石凳上跳下,“可不是,我临了许久才学的有些像,有些字好学,像真、得、学……”待雪一边说一边拿指蘸水在石桌上以书落的笔体写这几个字,“可有些就难学了,展、默、酸、恐……”
书落见她的恐写的确实不像,就以指蘸水在桌上写了“恐”字。待雪随他行笔也写了一次,这次写的几乎以假乱真。
“那酸呢?”待雪催促道。
书落淡淡地笑了笑,写了“酸”字,待雪跟着写,写的十分像。
两人一个写,一个跟着临摹,就这般写了许多字,默契十足,写的字极其相似,仿佛出自一人手笔。石桌上的字迹很快便被风吹干,很快又被写上字,如此反复几次。
书落终于停下手,待雪也跟着停下,她眉宇间还留有意犹未尽之意。
“公主之前所言属实,并非戏弄于我?”
待雪闻此,心中哀怨,他怎么这般不信人言?却还是坚定地点头:“绝无假话。”
林书落淡淡一笑,“就算你欺骗我,我既已当了真,便只能是真的了。”
待雪被他的话绕糊涂了,还不待追问,脸上覆上了一只温热的手,听的心上人道:“那我去求圣上赐婚,你可愿意?”待雪登时昏了脑袋,仿佛梦中,又见面前书落俊秀的面孔,话未禁思考便脱口而出,“嗯。”
“再回答一次?”
“好。”
“那我们去求圣上赐婚。”说罢便牵着待雪的手往华临殿走去。
待雪听此才醒悟,她居然被美色所惑,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他的求婚!
虽然很想再嫁给他一次,可是现在她才十三岁,是不是太小了点?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他们相握的手所吸引:书落的手骨节修长,腕上带着墨色沉香手串衬的肤色白皙。
书落和待雪踏进华临殿前殿便吸引了满殿百官的注意。毕竟这段风流韵事在承都传的沸沸扬扬,闺阁中的少女都难不知。大家对皇长女的这段恋情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公主殿下情变也太快了些。可是林书落身为开国功臣林靳豪亲孙,随父亲驻守北都,小小年纪便立过战功,才思敏捷,尤为可贵的是从无情债缠身。或许坊间闺中少女追捧祈晏文采风流,可他们这班朝中重臣更为看重林书落,这样的男子堪当大任,才是勤国未来的栋梁。
书落牵着待雪的手,走到殿正中,拉着待雪跪下。全殿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大殿里寂静无声。
“臣开国侯世子斗胆请圣上赐婚。”
正帝原就有将待雪许配给他之意,现下两人情投意合,正中下怀。
“书落是林靳豪亲孙,当年老侯爷辅助先帝打下半壁江山,开国有功,书落将来也是要袭开国侯的爵位的,这般倒也般配的上朕的长女。”言罢,语多感慨,“待雪是朕第一个孩子,也是惟一的女儿。朕国事繁忙,并不能如平常百姓家里父亲般疼爱女儿,但爱女之心相同。特封皇长女为庄嫄圣公主,食邑增至四千户。晋封礼挑吉日在办,待公主及笄再行婚事。”
待雪前世今生对这位父皇感情都不深,帝王家亲情浅薄,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哪里谈得上天伦之乐、承欢膝下。可是如今听得这番前世并未听过的话,不禁悲从中来。纵使他将舅父贬谪西疆偏远之地,纵使他与母后总是针锋相对,几次三番言明废后,纵使身为皇长女对待他也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纵使他对她的父爱中掺杂着利用和隐瞒,可他依旧是她的父亲,终究血脉相连,他的存在就是母后、待玥和她的依靠。
待雪双手平举在额首,恭敬叩首,行了稽首大礼,“儿臣谢父皇恩典,祝父皇万寿无疆,龙体安泰,长乐未央。”
晋封的旨意刚下达,殿里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恭贺声。毕竟开国至今还不曾有公主未至及笄便赐封号,还是正一品公主封号,又即将嫁入林侯府,足见其在朝内的地位。
待雪噙着笑,一一回礼,忽觉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书落握住待雪柔软温润、纤如竹笋的手,细细摩挲,嘴角挂着愉悦的笑容。
待雪前世今生认识他四十年了,还从未见他开心成这样。就连前世他们成亲,他虽高兴,却不如今天这般。问他为何开心,却也不说。待雪便不再问了,以后她总会知道的,不急在一时。
一个时辰已过,戌时以至,皇太后先行离去,正帝和皇后随即也离开了。
待雪目送父皇、母后离开,冷不丁看见母后投来犀利的、满含警告意味的目光,不禁微颤了一下。
待雪的细微反应被书落察觉,不由担忧地问:“怎么了?可是冷了?”
待雪摇头笑笑。
华临殿内的百官已快散尽,林望风叮嘱书落早点回府便也先走了。
待雪纵使满心不舍,也终要分别。
书落细细看待雪的眉眼,眼里满是深情,脱下腕间的沉香手串,执起待雪的柔夷,轻轻套上沉香手串,“沉香可能不讨姑娘家喜欢,但是能降气温中,暖肾纳气 ,你若不喜欢,就脱下放在床头,闻着香气也好入眠。”
书落说的普通,待雪却只这沉香是奇楠香,极难得,堪称救人济世的护身至宝,可遇不可求。
前世婚后书落也曾想赠这串沉香佛珠给待雪,待雪因其太为贵重推辞未收,书落也只淡淡笑了笑,不见半丝不悦。如今待雪只遗憾当时若是接受了他的心意,他心中一定会开心吧。
待雪小心翼翼地摩挲手串,宛如对待易碎的玉石,面上浮现怀念的神色,“我会珍惜它的,书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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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6
待雪因为未经母后同意便与林书落“私定终身”,母后大人狠狠地生气了。
待雪觉得很委屈,明明书落是在文武百官、皇祖母、正帝、母后和林侯爷眼下请旨赐婚,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光明正大的婚事了。
梅影看见公主殿下前来请安,为难道:“公主殿下,娘娘说身体不适,不见人。”
待雪一听便知是母后不愿见她的托辞,“母后身体不适,那本宫更要进去看望了。”
梅影想再拦却拦不住,只能哀怨地看着待雪。待雪装做没看见,踱步踏进栖凤殿,“母后还在生气?都这么些天了,还没消气。”
皇后果然是借病不见待雪,此时正在榻上看书,见待雪来了,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不说话。
待雪凑过去看,皇后读的是《美人传》,是民间一位文人汇集前朝后宫江湖出名的美人事迹所编的书册。毕竟前事不可考,后人又以讹传讹,加以所书之人的想象,所以书中的故事浪漫不羁,有点不切实际。
“母后喜欢看这种闲书?”
皇后淡淡地说:“书中所述前朝济德公主不遵父母媒妁之命,与士大夫齐国宕有了私情,暗结珠胎,帝后无奈只能将其下嫁给齐国宕,婚后生了女儿。可这齐国宕却不忠于济德,瞒着她养了外室,外室生了长子以为能谋取妾位,谁知济德知晓此事,竟发了疯杀了丈夫后自尽。可怜一国公主竟成了疯女人!”
待雪额间冒了冷汗,母后这是指桑骂槐呢?怎么她读这本书只看出齐国宕的负心和济德的敢爱敢恨?
“母后是生气待雪未先知会与你?是书落急匆匆地要去请婚,我也是吓一跳的。”待雪委屈道。
皇后神色复杂,“林书落也只与你见过两面,话都未曾说上几句,便作出那般深情款款的样子。我原以为他风评极佳,想来也是俊杰人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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