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和和气气,内里却是藏着针的……
“时间不早了,你们全都退下吧。”
“臣妾告退。”
步出乾坤宫,我缓下脚步,待楼泉夫妇跟上,才施施然用命令的口吻说:“楼泉跟本宫来,”眼神撇到柳清茗,“你留下。”
也不待柳清茗做声,就移步御花园。
走到御花园明清池边停下,我环顾四周的景色,春意盎然,美景如旧,和我当年陪同楼泉初次进宫时的景色无甚差别。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楼泉,此次去边境伤了左臂可有大碍?”
“还是南蛮疾风将军左奇峰伤的,他啊,与我们算是彻底杠上了。”
“太上皇诈死前将影卫交我,外当保家卫国,内当守护圣上。南蛮的细作杀了我血影不少的人……实在可恨。”
“琦君,你在宫内……我放心不下……”
“你担忧什么?怕我保护不了自己?是怕我被南蛮细作暗杀,还是被后宫阴谋诡计暗算?”他们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楼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怕你被这幽闭的后宫逼疯。你……并不快乐……”
“都是我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我打断他的话,“小师兄,我会好好的。”
“也罢,你已经不是当年跟在我后头讨糖吃的小女娃了。”
我是家中独女,心中视幼时同门学艺的小师兄为兄长,实不忍他为我如此担忧。
我对他柔柔一笑,“你与柳清茗如何?”
“她既已为我妻,我必会好好待她。”
是啊,楼泉就是这样,认真负责有担当……
如果当年我不是以寻求真爱的借口取消了我们之间的媒妁之约,兴许我们都会快乐一些,即使我们之间从无男女之情……但是,我做的选择,便不后悔……
初春,御花园的景色怡人。晴空万里,迎春花开,小桥流水,锦鲤潜游。如此好的天气让我阴郁的心情烟消云散,悠闲地带着颜真在御花园散步。
几日没拜见太后了,该去见见老人家。
“颜真,摆驾严宁宫。”
“娘娘,今日长公主回宫省亲……”颜真的话欲言又止,我却了然。太后和长公主展颜难得一见,我实在不该去打扰,再者皇帝大人应该也在严宁宫,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再逛一会儿吧……”
“哲玉轩贤妃今日生辰,皇上请了人表演散剧。”
贤妃待字闺中时便是我难得的至交好友,她的生辰的确该去。
贤妃的住所在宫廷的最北边,从御花园过去有些远,我便随意地抄近路走。
途遇练武场,见到两名少年在比武。
一位是我的夫君,大御国的皇帝的同胞弟弟——先帝爷的十四子释佳,另一位——应该是附属国纪擎国送来的质子营霜。
两位少年年岁相当,但武艺却……说白了,是我家十四弟仗着所学精深欺负人家孤苦伶仃的孩子。
那孩子被打倒在地,摸了摸嘴角的淤青,眼神愤恨而不甘。
十四依旧不依不挠,作势要继续施暴……
“释佳,你这是在做什么?”我轻柔地问出声,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
释佳听到我的声音颇为惊诧,半晌惊慌失措地解释:“皇嫂,我没有在欺负人,是这小子在我背后放暗箭,被我发现了还不承认。”
“哦……原来如此。释佳,你皇兄从定国寺回来可是要考问你学问的,还不回去温习。”
“是,皇嫂,我先去书房了,晚点再给您请安。”
我看着十四离去的背影,渐渐脱了幼年的轮廓,有了少年的挺拔。
“娘娘,十四爷可真听您的话……他把您的话看得比皇上的还重……从没半分懈怠。”颜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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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待玥登基
林侯府绣坊。
待雪陪着林老夫人在绣坊选布料给子非做衣衫。
宝宝这时候正在长个头;先前做的衣裳很快就不合身了。婆媳二人给宝宝挑了三匹布锦做衣赏;顺便又挑些布匹做过春的衣衫。
掌柜的取出一匹石榴红联珠对孔雀纹锦;勤国东部特产的布锦,高雅细腻;布纹精美。
老夫人接过纹锦;在待雪身上比了比道:“待雪肤色白皙;穿这石榴红色的正好。”
待雪接过看了看;“我瞧着也是喜欢的;婆婆眼光极佳。”
老夫人笑着应下;在剩下的布匹中挑了挑,没选上喜欢的,掌柜的见状去内室又取了一批布匹出来。
“太夫人,夫人,昨儿刚来一批男子用的布锦,成色上佳。”掌柜的指了指旁边的布锦。
老夫人瞥了一眼,“待雪,你去给书落挑上一匹,留给他过春裁制新衣。”
待雪应下,在布锦中细细挑选。
一匹鸦青色暗纹番西花的刻丝布锦入了待雪的眼,现如今书落是朝中重臣,如月白色、藕荷色、石青色的衣色难免显得稚嫩有余,而玄色、墨绿色、深蓝色未免过于老成。这鸭青色暗纹番西花的色泽纹样正适合他。
待雪指着鸭青色布锦,“这匹布做件圆领袍,何时能做好?”
掌柜的利落应下,“夫人急需,自是加急赶工。明日傍晚送进府里可好?”
待雪点头,又挑了匹宝蓝色布锦,给老夫人过眼后嘱咐掌柜的做件宝蓝色五蝠捧寿团花纻丝直裰。老夫人又选了两匹布,吩咐明日一同送去侯府。
待雪正要陪老夫人去买首饰,还未出绣坊的门便看见书落大步流星地迈步进来。
待雪喜见书落,指着布锦欲给他看。
这一留意,才见他行色匆匆,面色冷凝,额首上冒出汗滴。
待雪本是惊喜的心情抑制下去,他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么?
书落面色沉郁地走近待雪,凝视待雪的双眸,眉头紧锁,目光深邃。
待雪见状,心中隐隐有股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书落凑近待雪,用只有待雪和近处的老夫人听得见的声音沉痛道:“皇太后驾甍了。”
待雪一怔,脑中一片空白,足足有半晌才回过神来,此时才发现自己已泪落千行。她喑哑启唇,“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么?去找屈神医和方慈救命……”
前几日去宫中拜见皇太后时,她虽气色不佳,却未见死兆。
书落握住待雪的手,低声安慰,“待雪,皇太后已经驾甍了。前几年的旧病,明面上治愈了,实则沉疴难愈,只能好好调理。皇太后自己也是知道的,早早留了懿旨。可惜旧疾发作,终是未能安度今冬。”
待雪恍然忆起四年前入宫见皇太后时她给了自己血玉,那时她老人家便知时日无多了罢。宫中补品药膳吊着,只是延命罢了。
待雪颤抖的手,心中思绪万千。
书落半揽着待雪,朝老夫人道:“娘亲,我和待雪先去宫里了,您自己回府小心。”
老夫人也是面色沉重,摇手道:“你们速去罢。书落,好好照顾待雪。”
书落颔首应下,揽着待雪往前走。绣坊前方停了一辆古朴的马车,两人上了车舆,车舆便疾速驶过街巷,卷起滚滚烟尘。
待雪面无表情,好似失了魂魄般,泪却是止不住地低落。
即便是重生一世,她能救得了死于非命,却救不了寿终正寝。
她想当初应该多花些时间陪陪皇太后,多讨她欢心,她能做的更多,只是现在来不及了。子欲养而亲不待,便是天底下子孙辈的悔意。
从此以后天地间再难见皇祖母一面,那样一位睿智慈祥的长辈就这般令人猝不及防的离去了。她对自己的悉心照料、谆谆教诲、处处庇护,如何以报呢?
书落用力地握住待雪的手,劝慰道:“皇太后去的很安详。”
待雪应了一声,情绪仍旧低落。书落明白任何劝慰的话语都抹不了待雪的忧伤,惟有时间是最佳的伤药。
马车停在宫门口,前来吊唁的皇亲、朝臣不少。大多人都被堵在了宫门外,只有先回去。
书落出示了玉麟符,下了马车,陪同待雪徒步进了深宫内院。
待雪愣怔怔地随书落进了懿极宫。懿极宫内从前平静祥和的气氛全不可见,整个宫殿氤氲着沉郁厚重的气息。
宫殿外跪着一圈皇太后生前伺候的嬷嬷、内侍、宫女。太后为人慈善,从不苛责他们,如今朝夕侍奉的主子去了,他们哭的很是伤心。
两人再往里走,满面泪痕的庆嬷嬷递来白布条。皇太后去的突然,两人来的匆忙,只好头系白布条充当孝服。
待雪抓住庆嬷嬷的衣袖,嗓音颤抖,“嬷嬷,皇祖母何时去的?”
庆嬷嬷是皇太后的陪嫁丫鬟,自幼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无夫无子,全心侍奉皇太后,说是最了解皇太后的人也不为过。
嬷嬷的手覆上待雪的手背,“公主莫过于悲伤,免得伤了身子。皇太后今日凌晨寿终正寝,睡梦中去的很安详。”
待雪眼睛通红,“大殓过了么?”
给遗体穿上寿衣叫“小殓”,穿好寿衣放进棺材叫“大殓”。
嬷嬷用手帕抹掉待雪的眼泪,“小殓过了,待皇族子弟瞻仰过遗容后便大殓。公主莫哭了,皇太后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如此的。你是皇太后最疼爱的子孙啊。”
待雪知晓皇太后疼爱自己,此时听得这番言语,泪却是止不住。
男儿有泪不轻弹,便是沉稳如同书落,眼角也流出几滴泪。他默不作声的抹去泪滴,揽住待雪往里走。他必须坚强,否则如何作待雪的支撑。
寝殿里,皇太后的尸身安详地躺在床上,姿态安详,仪容华美,宛然若生。
正帝和皇后身着一身孝服站在前端,待玥在侧,他们身后是几位太妃和众多妃嫔,此时正一一瞻仰遗容。寝殿里此起彼伏的哭泣声,好似波浪袭来,令待雪喘不过气。
寝殿外,待雪见着几位不相熟的同辈皇亲。平日里或许还有心思寒暄,此时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依靠着书落泪落衣襟。
书落不知从何处取来一块宫女的手帕,替待雪抹去眼泪,将待雪抱在怀里,“别哭了,有我在。”
他也不知如何劝慰待雪,只好一直重复这句话。待雪的心思渐渐沉静下来,身体疲惫,心中悲痛。她渐渐止了哭泣,泪水流干了,像是河床的水干涸了,露出沉在水底的名为悲伤的石头。
她回应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