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挨着,里面还不错,只要收拾一下就能住进去。”
可他又打量一下寻芳居屋子里的布置,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虽然知道太太的娘家富贵,可是亲自看到还是震惊,那个小院子实在差太多了。
春花却很开心,“真的!”京城的房子价格不斐,而且还不好买。自家虽然有了不少的家产,可是若是先有一个不用花钱的院子可以用,还真是一件好事。便追问院子的情况。
原来皇太子赏的是个两进的小院,“看样子是由一个大宅子分成的几个小院子,每个都一样。里面的布置相似,家具用品也差不多。”
春花找了纸笔,“你把图画出来我看,想想以后怎么布置好。”看了卢梦生画的,倒底还是没看到过,又说:“哪一天你带我亲眼去看看才好。”
卢梦生迟疑了一下说:“我以为你不会喜欢那样小的房子呢。”
“不是比我们成亲时的房子大一些吗?”春花说着,看到卢梦生小心翼翼的样子,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了,“这里再好,我还是想要个自己的家啊!”
她告诉卢梦生,“我是家里最小的,母亲对我本就比别人好,可我偏又在亲事上不顺,她就更疼我几分。这次回来,一定要我还住在寻芳居里,就当我还是她那个没长大的小女儿一样。”
“我是为了母亲高兴才住在这里,可是,时间久了,家里有这么多的人,我一个表小姐,总会生些事端,特别是我很快就要生了,总得搬出去。我们自己有了房子,什么事情都方便多了。”
卢梦生听了非常高兴,作为一个本时代的男人,并不愿意长期寄住在岳家,但太太的情况特殊,他本不想多说,如今太太的一番话说到了他的心里,“我下次休息时带你去那边看看,太太说怎么弄,我有了时间便一点点地做了。等太太生的时候,一定都布置得舒舒服服的!”
到了晚上,春花起身换了衣服,又帮卢梦生找了件浅色家常衣服,准备收拾了去花厅,看时间父亲就快回来了,大太太已经告诉大家,晚上在花厅吃饭。
卢梦生看着那件便服,犹豫了一下对春花说:“我还是穿官服吧。”
“这是在家里,穿什么官服啊,我父亲和大哥回家后都要换便服,到时候,只有你一个穿着官服,多别扭。”春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觉出了他的紧张,“怎么,你……”
卢梦生低下头轻声说:“我有些怕岳父。”
春花捧着肚子笑出了声,“你不怕瓦刺人,却怕我父亲?”
卢梦生的脸刷地红了,他确实有些怕杨阁老。除了他第一次出宫到杨府给岳父请安外,他还在宫里见过他几次,每次杨阁老都非常严肃,也没说过几句话,而他每一次见面后都要出一身的汗。
春花不明白卢梦生怎么会怕父亲,她笑够了后说:“我父亲性格非常和善,对子女很爱护,特别是女儿,他从来不责骂。你是他的女婿,他一定对你比哥哥们还要好。”
可卢梦生还是一副非常紧张的样子,春花重新正视这个问题,问:“你为什么会怕父亲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是阁老吧。”
其实卢梦生害怕杨松,不只是因为他是阁老,还有女婿对岳父的一种敬畏,只是他说不出来,而春花也没有理解到,可是她却想起了樊老爷子,“我原来也怕大外祖父,后来,你对他说了我很好,我就不怕他了。我一定在父亲面前说你的好话,你就不要怕他了。”
留儿下了课也换好了衣服过来,看到了卢梦生,高兴地扑过来“父亲!”
卢梦生笑着将留儿举了起来,“听说留儿特别懂事,一路上知道照顾母亲了!”
春花也问:“在杨府上课怎么样?”
“杨府的小姐们真厉害,她们学问都很好,针线也好,说起话来,文文静静的,就像画里的美人一样!”留儿在千户所里,成绩一直非常优秀,可到了这里,总算知道了一山还比一山高。好在,她并没有沮丧或嫉妒,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别人的优点。
春花笑着点头说:“知道自己不如人,就明白应该如何努力了,这样很快就会进步。”
卢梦生也教育她,“先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有了留儿,卢梦生和春花就不提刚刚的话题,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去了花厅。
大太太已经在花厅里摆下了席面,因为是国丧期间,布置很是简单,菜肴也不多,但总是家里的宴席,所有的人都到来了。
杨松和于夫人面前都摆着四个小几,而春花这一辈的都是两几,而再小一辈的只是一几,几个非常小的孩子们不能吃什么,也应个景摆了一桌菜。男昭女穆,分两侧坐好。
席间,春花偷眼看了几次卢梦生,见他最初很是紧张,可过了一会慢慢好多了。再看父亲,正问他些学问上的事情,“你说你认字是跟太太学的?”杨松原以为这个女婿一个大字不识,没想到还曾读过些书,说起话来也不乏见识,倒不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粗人。只是听说是春花教的,让他有些不信,春花什么水平,他还不知道吗?
“太太学问很好,只是有些书她不喜欢看。”卢梦生听出岳父话中对春花的不信任,他赶紧为太太说话。
听女婿这样维护小女儿,杨松就笑了,“你的字是什么?”
“我还没有字。”卢梦生回答。
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的春花想起来他们成亲不久,卢梦生让自己帮他取字,可自己没敢答应,便想开口说请父亲帮忙,可又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是于夫人的侄女,便停顿了一下,没想到父亲捋了捋胡子说:“我给你取个字吧。”
说着让人拿过笔墨来,写了“致远”两个字递给卢梦生,卢梦生赶紧躬身接了,还望向春花这里看了一眼,春花回了他一个笑容。父亲不只是阁老,还是有名的诗人,字写得也好,给卢梦生赐字,这是说明对这个女婿满意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老太爷的意思很明显了;大哥也说:“表妹夫,你若是喜欢读书;有空到我那里去;我收着不少的珍本。”
卢梦生谦虚地说:“我没什么学问,珍本恐怕看不懂。眼下,我按太太说的;正在读史书。”
“读史可以明志;这倒使得。”杨松听了点点头;也不禁看了小女儿一眼;她真能懂得这些吗?
于夫人倒是高兴地笑了;“看来侄女学问不错啊!”
于夫人这样打趣她;春花脸红了;要不是有别人在;她早就闹着不依了。
晚宴后,卢梦生和春花送了留儿回院子;然后两人在花园里走了走。明天一早;卢梦生还要进宫里当值;三天后才会出来。他们约好三天后去看新房。
到了那一天,春花已经跟于夫人打过招呼,卢梦生接着她坐车出门了。
新房子位置不错,离皇城只有半刻钟的路程,距杨府也没多远,只是门前的道路狭窄些,马车进不去。春花扶着卢梦生的手走了过去。
看情况,房子里原来住的人搬走时间并不长,而且搬的还很急,里面乱七八糟的。春花看了看,觉得那些家俱用品都不大好,便说:“我们找个牙行,将这些东西都卖掉,让工匠把屋子里的火炕重新修整一遍,再把墙壁全部粉刷干净,大门也重新上漆。这期间,找木匠打家俱,再将我们带来的东西挪进来。天冷前弄好,我也快生了,正好搬过来。”
每间屋子的用途,春花心里也有了数,与卢梦生商量,“外院给你用,布置一间客厅,一间书房,两侧的厢房留给军士们,内院里,我们住正房东侧,把西屋给留儿用,内院厢房让孩子们住,你说可好?”
卢梦生自然同意,又说:“眼下,皇太子并没有发话,我还一直跟在他身边,也不知什么时候去京卫指挥司里。在宫里又不能随便出来,我就让小武他们几个先搬到外院,帮着照看工匠做活。”
卢梦生从定辽前卫出来时,身边带着十几个军士,其中就有小武一个,他已经袭了勇子的总旗,成了一名正军了。
春花自然同意,又问:“他们现在住在哪里呢?”
“宫里不能随便进,他们就在一家客栈里。”
“那我让陈妈也过来吧,帮着他们做饭、洗衣服。”
两人商量妥当,也不再多留,出门时,看到隔壁的小院院门大开,有下人正在搬东西。卢梦生便说:“这便是温同知的院子,想来是他们夫妻过来了,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春花与他携手走了过去,见牛妈妈正指挥着下人收拾整理东西,见他们,赶紧过来行礼。春花便问温太太在不在。
“太太在侯府收拾呢,让老婆子先过来把这里打扫一下。”
春花见这院子里的情况与自家相差不多,知道温太太非常讲究,就问:“总得先将屋子里修整一遍再搬,不知温太太打算怎样做?我们也要收拾好搬过来,看看能不能借鉴一番?”
“九月初七是个好日子,宜搬迁,我们就定在那一天搬家。”牛妈妈说:“只是先将屋子打扫一下,再把墙壁粉刷一下就行了,别的等搬过来再收拾来得及。”
现在都已经是八月末了,离九月初七只有不到十天,这样急着搬家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春花想明白后就笑着说:“温太太的嫁妆里什么都是全的,家俱也不用重打,想搬家自然快。”
牛妈妈听卢太太这样说,放松了下来,她最怕卢太太问她为什么急着搬出来。赶紧回答道:“是这样,是这样。”
卢梦生见温峻不在,便没有说话,他和温峻各自轮值,也不常见到面。
回了杨府后,第二天,琼花又回来了,她对春花说:“听说你正收拾房子,准备搬出去?”
春花点头,又怕在一旁的于夫人不高兴,便说:“皇太子赏的房子里面很旧,我打算重新收拾一遍,再打些家俱,等收拾好了,我也快生了,那时候再搬出去。眼下我还要住在府里陪母亲。”
琼花赞成,母亲就是再想把妹妹留在身边,妹妹生孩子之前,也要搬出去才好。她告诉春花说:“皇太子赏的房子是做皇太孙时的属官住的。先帝的时候,皇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处境艰难,皇太孙虽然得皇上的喜欢,但也是小心翼翼地做人,他的属官们也都不敢张扬,那几间房子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