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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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后天下-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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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少了一颗?这可如何是好,太子极爱这绿檀木棋,府中便只有这一副。”

“既是事已至此,”锦雪一想,太子临出去时,吩咐要好生陪着二皇子,这话中应是有话,既是如此,将拖着二皇子至太子回府时便是了,“那…那请你去将我的琴取来,送至水中亭台。”

青苔应是,朝着阁室庭院走去。

锦雪又顺原路折回,方才踏上木桥,见明哲在木桥中央翘首以盼,两人对视时,明哲稍一惊慌,险些落入莲花池,锦雪心中一惊,见他无事,心也安了许多。

已是快行至亭台,应是诗意油然而生,只听明哲轻声吟道:

芙蓉如面好风徐,荷叶似裙丽日蘧;

恍若瑶台曾相见,若比西子问沉鱼。

诗句无从随风传入耳畔,锦雪掩唇羞笑,红润映颊,这诗中之意已是探出究竟,明哲喻她貌比西施美。

锦雪仰头偷瞧了明哲一眼,见他书生模样装扮,容貌美艳自然,肤肌柔泽,唇薄而红润,仪表堂堂,儒雅和颜,甚是翩翩似佳人,倜傥出尘。

此情此景,锦雪也信手拈来即兴作了一首诗:

曲岸浮香望眼收,圆影华池欲波流;

一阵瑟瑟轻风过,菡萏颦眉半日羞。

明哲又拱手行长揖,言行举止之中尊敬有加,“在班门前弄斧,让锦雪姑娘见笑了。”

锦雪心想,亦心公主如此娇蛮,然却二皇子却颇有礼貌,当真是出乎意料,轻道:“应是锦雪献丑了才是,”见袭云捧着木琴前来,锦雪又说:“锦雪想献琴一曲,不知二皇子可有雅兴?”

“自当是荣幸至极!”明哲那黑眸深处的真诚,搅得锦雪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腮晕潮红。

袭云收起象棋,锦雪将木琴执于石桌之上,微抬起双睫轻看,他正在看她,意犹未尽,两人忙是将目光移开,锦雪轻说:“二皇子平日里应是极少来太子府吧?”

“的确是甚少,倍感惭愧,我前几日方从江南归来,带了些特产来给皇兄。”

“江南,可好?”

“实不相瞒,我每年必去一次江南,寻些文人雅士,饮酒作诗,好不快活。”

“那应接触许多琴朋棋友,锦雪这琴当真是窃敢献丑了。”

锦雪低眉,纤指拨弄青丝,浅笑,闭目,让心绪平宁似山谷清溪,想象着自己置身山峰之巅,竹林丛中,只闻耳畔飘过花开的声响,且见微风之笑。

锦雪玉指轻扬,缓缓抚过琴弦,似雨过天晴的清爽,扣在明哲的心上,让他不由得肃然起敬,而后,琴声便又似翠鸟低语白云轻掠,紧接着似月光轻洒暖意流淌汩汩,随后便如是淋了一场大雪,雪花乱舞四溢开去,恍若有一女子穿着素衣轻舞,似万紫千红的花瓣扑涌而来,猛的将那舞女吞没,一阵风吹来,积雪皑皑,沉静如初,余音袅袅。

琴音已是落了许久,锦雪才微睁开双眼,陶醉在那片宁静的世界里,一时还没有走出,而明哲则更是惊得如丢了魂般,随着她的琴声而去了另一片空间。

明哲竟是满眼湿润,很是感动,喃喃地道:“你为伯牙,而我今日有幸能为钟子期,便只觉此生无憾矣。”

“锦雪岂敢比拟伯牙,自是想巍巍荡荡,然却…然却只是府上乐工,承奉二皇子的美言,锦雪自知有愧。”

“我还是初次听到如此空灵的琴声,有情却似无情;暖,却又似凉;像是百花盛开,却又似积雪漫舞;如是沐浴在月光之下,却又如在浮云之间。”

锦雪一惊,若她能为伯牙,他当真是钟子期。

她缓缓起身,将目光落于荷塘深处,心似如潮海奔涌,而便也不能平静下来。

见袭云远远而来,手执茶壶,锦雪迎着明哲那深邃的目光,低语:“方才是我手笨,害得二皇子没有茶饮,应是口渴了吧?”

“锦雪姑娘,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二皇子有话不防直说,若用‘求’字,锦雪自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听完姑娘的琴声,便想将我平日里所著的诗词拿来与你绘曲谱歌,不知锦雪姑娘意下如何?”

“当然好,锦雪求之不得!”

两人在亭台之上,弹琴对诗论棋,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夕阳渐下,蛙鸣声四起,屋檐下早已点着红灯笼。

明哲说了许多在江南的趣事,惹得锦雪笑不止声,他诗中阴柔,她诗中唯美,听他说棋中之道,听她抚琴悠扬。

自是趣味相投,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眼看着这已是夜幕浓深,青苔便来了,“二皇子,不知何时可以用晚膳?”

锦雪忙问,“太子殿下回来了吗?”

青苔道:“还未回,太子临行前说不必等他了。”

青苔又看向明哲,“二皇子,晚膳已备好,随时能入席。”

明哲问:“锦雪,随后便用膳,可好?”

锦雪轻点头,而心中却想着淳晏此时身在何处,难道与韩珺瑶有关吗?

来到殿中,入座,锦雪自是陪在明哲的身旁。

席间,青苔在锦雪耳边轻语,“不知锦雪可愿意给二皇子轻舞一曲,助兴。”

锦雪离席,给二皇子欠了欠身,说:“锦雪想献舞一曲,还望二皇子能笑纳。”

明哲道:“好啊!”

锦雪回阁室庭院,换了一身白衣薄纱,手执绢扇,她朝着明哲浅浅一笑,低眉摆腰,似月中嫦娥,轻舒而柔软,霓裳飘逸而素靥盈盈,衣袖挥舞间,似清风乍起,吹落满树枝花,溅起一丝微凉,却又浮掠一抹暖阳。

明哲惊呆,远不曾想,如此貌美的女子,棋琴诗舞竟聚于一身,且引人入胜,而又如此惠心纨兰。

他看着她,很虔诚,但心中在笑,一种很诡异的笑。

已是深夜,明哲离开了太子府。

锦雪回阁室庭院,看到淳晏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饮茶。

他早已回来,却不去见明哲,为何?

再联想到青苔的举动。

霎时,锦雪懂了。

像锦雪这般看过很多史书的女子,思考起一件事情,绝对很不简单,要么聪明的要命,要么傻的可怕。

锦雪喃喃地说:“淳晏,我知道了。”

淳晏双睫一眨,“知道什么?”

锦雪道:“你故意让我陪二皇子。”

淳晏不语,没点头,也没摇头。

锦雪淡淡地说:“我会让他对太子府流连忘返的。”

美人计?

淳晏又饮了一杯茶,不语,没点头,也没摇头。

锦雪坐在他对面,钝钝的问:“如果美丽和才艺不管用,是不是就要用身体?”

淳晏说话了,说的很轻很淡,“如果他想要,如果,你愿给。”

锦雪咬了下唇,一字一顿的道:“我会让你得逞的!”

 24第24章 心直枝曲

在晚上睡觉前哭过的人,一定知道第二天起床时,眼睛会有多么的难受。

当锦雪推开门,阳光照射在她的双眸时,疼得难忍。

所以,她决定,以后不哭了。不会在夜深人静时躺在被窝里,一个人偷偷的哭。

袭云道:“锦雪姑娘,二皇子在正殿等你,他已是来了一个时辰有余。”

锦雪轻道:“怎没早些告诉我?”

袭云道:“二皇子有叮嘱,说勿要吵醒你。”

锦雪忙朝着正殿走去,暗想着,他是淳晏最大和唯一的竞争对手。

正殿中,锦雪欠身行礼,妍姿浅笑,“锦雪给二皇子请安,让二皇子久等,当真是失礼。”

明哲快步迎上前,喜颜于色,“快请起,依昨日之约,我将我所著的诗词带来与锦雪姑娘,谱曲赋意。”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旁边放着三口紫檀木箱,与两盆兰花。

明哲又说:“昨日,锦雪姑娘赠在下琴舞,这两盆兰花是回赠给锦雪姑娘的,还望笑纳。”

此两盆兰花,并非普通的春兰、惠兰,而是名为‘素冠荷鼎’,极其稀少,花瓣似荷,色素似帛,叶似细草,淡雅而优美,乃是明哲最心爱的珍宝。

锦雪听他当着众宫女侍从的面,自称在下,那琴舞分明是献,他却说赠,一时间,他将锦雪的身份抬高了许多。

锦雪俯身轻捧起一盆兰花,轻说:“这兰,风韵高雅,芬馥空谷,承奉二皇子慷慨不嫌,喻比你我之交为‘兰交’般淡泊明洁,实乃是对锦雪的恩惠。”

话毕,锦雪浅笑,看着怀中的那盆兰花,她缓缓道来:

幽谷初生独自芳,前生被误是霓裳。

待到一遇春风后,清气悠悠散异香。

明哲也即兴作诗一首,当作是礼尚往来:

一团清气溢云裳,但得知音爱奇香。

不必深红浅绿色,一香已足压群芳。

两人相视一笑,百媚丛生。

锦雪轻说:“烦请二皇子命人将这些放至到阁室庭院,那里是我的居所。”

明哲道:“即是‘兰交’,锦雪姑娘大可不必每每称我为二皇子了,如果觉得顺口,可以称我为明哲,皆凭你的喜好了。”

明哲言语间温和而儒雅,他捧起另一盆兰花,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还请锦雪姑娘前面引路!”

锦雪微微一笑,向殿外走去,侍从们抬起三只木箱跟在后面。

一路之上,她环视四周,寻不见淳晏的踪影,心中只觉黯然。

明哲昨晚刚一回府,便命人将他所创的全部篇章拿来,他亲自挑了些满意的,谁知,竟装满了三只大木箱,而他兴奋的也是一夜未眠,刚一躺下,天边发亮了,他又忙起床,穿戴整齐后,便来了太子府。

不多时,已是到了阁室庭院,锦雪来到那棵桃树下,朝着搬运木箱的待从们示意放在此处,“多谢了。”

他打量院子,十丈见方,除了种着一棵桃树,便就是一簇海棠花,只觉萧条冷清。

明哲问:“这院中怎没种些花草?”

锦雪轻咬下唇,“我不知该种什么花好,二皇子可有主意?”

明哲点头,“交给我便是了,待我请示皇兄,若能得到他的许可,我来装扮这庭院可好?”

“好,当然好。”

“另外,你说这里叫‘阁室庭院’,不妨换个名字,叫‘凝碧轩’如何?”

“凝碧轩?”

“犬露凝千片玉,满映碧云天’之意!”

“妙,”锦雪移步浅笑,“凝碧轩,真是太妙了,多谢二皇子!”

“虽说是凭你的喜好对我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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