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一怔;道:“这…。主子知道春儿是做不到的!”
韩贤宇很认真的看着她;道:“那你又怎会不知;我何曾能做得到?”
他轻叹一声,道:“春儿,别让我为难,好吗?”
半晌,春儿将左手的手掌摊开放在他的胸膛,微闭着眼,感受着他的心跳,缓缓的说:“如果要解淳晏的蛊,锦雪也需服下另一种蛊,然后,她此生全身心的爱都会给淳晏,一点点的余地也没有!”
韩贤宇只觉得喉咙发紧,心脏钝疼,似是被撕裂,他紧紧的抓住春儿的手,嘴角微动,眼眸中深邃的伤,不由得笑了,抿嘴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他深吸一口气,道:“即是我不用蛊让她爱上我,你又怎能用蛊使她永远的爱不上我呢?我最喜欢刺激和挑战,我偏不信你的蛊有这么厉害。”
他淡淡的一笑,很苦涩,道:“她若能爱上我,是我的幸,若此生爱不上我,是我的命!去吧,去给她解药。”
春儿喃喃的问:“主子,她是怎样的好?”
又是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很重要吗?是不是女人都喜欢问这个问题?
韩贤宇抿嘴一笑,道:“她啊…”他轻咬了一下唇,道:“她啊…。”他摇头一笑,道:“我也不知道。”
春儿淡淡地说:“我懂了。”
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好,但却就是爱她,没有任何企图的。
韩贤宇道:“你既然懂了,就该立即去告诉她。”
春儿还是迟疑,道:“主子,你不后悔吗?”
韩贤宇欺身上前,将她拥在怀中,轻吻着她的额头,柔声的道:“没什么可后悔的,去吧,我怕她等得急。”
会后悔吗?韩贤宇也不知道,只知道此时应该这样做。
春儿大步的迈了出去,他们两个人的眼眶都湿了。
如此深情一片,图的是什么?眼泪?心疼?难过?还是觉得只要对方开心,便也就没了主意,听之任之了?
卧房中,锦雪已在刀伤涂抹过药,春儿给的药,也是春儿研制的。
敷上药后很疼,阵疼过会,便能清楚的看到伤口一点点的在愈合。
叩门声响起,锦雪以为是韩贤宇,见是春儿,她眼中的光反而更盛,道:“春儿姐,快请进!”
春儿看了她一眼,轻问:“淳晏他与瑞王比,谁好?”
锦雪不假思索的道:“瑞王好,瑞王比淳晏好许多。”
春儿幽幽的问:“那你怎么不爱瑞王呢?”
锦雪见她眼眶中含泪,脸上的泪痕未干,便轻说:“春儿姐…春儿姐,你应也知,爱上谁能有得选择吗?”
听罢,春儿苦涩的一笑,是的,爱上谁没有选择,可眼前的这个锦雪她有何能耐会如此幸运,韩贤宇不在乎她已是别人的女人,让她做瑞王妃,小心的照顾着她的情绪,竟还为她落泪。
是没得选择,否则,天下就不会有那么多傻的痴心人了!
春儿向屋中走了几步,缓缓地道:“你那么爱他,你愿意为他去死吗?”
锦雪一笑,万般柔情涌上心头,鼻间酸楚,说的很坚定,道:“我愿意,只要他需要我死。”
春儿紧闭着双眼,心猛得疼了起来,心想,主子,你听到了吗,锦雪她愿意为淳晏去死,你何必再爱她!
是的,在门外的韩贤宇听到了,他撕心般微微一笑,急步的走开了,似是有硬物在搅着心脏,疼得他用力的按住胸口,逃走得很是狼狈。
春儿向她招手,道:“来,我告诉你如何解他身上的蛊毒。”
锦雪连忙上前,两人近在咫尺,春儿将唇移向锦雪的耳边,盯着她白皙的脖颈,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将唇贴了过去,猛得咬了一口,疼得锦雪浑身一颤,春儿狠狠的咬着,锦雪动也不动,双手僵硬的垂下,闭上双唇,泪水硬是被逼了出来。
春儿很用力的咬着,泪水也已是溢出眼眶,直到,舌尖有着浓浓的血腥味,春儿的齿间沾满了鲜血,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锦雪的泪如雨下,就那样任她咬着。
终于,春儿缓缓的松开了嘴,看着那一排齿印在冒着血,她向后退了一步,看向锦雪,淡淡地轻问:“疼吗?”
锦雪努力的笑了笑,摇头:“不疼!”
春儿用手帕敷在锦雪的伤口上,缓道:“是啊,两情相悦是不会疼的,有爱,就不会疼。”
锦雪伸手去触摸春儿的唇,那鲜红的血迹,看她满脸的泪,眸中深处的伤,轻说:“你即知道如何解蛊毒,应也知如何下毒,你爱谁,就对谁用啊,那就不疼了。”
春儿冷看锦雪一眼,一道恨意射出,道:“你懂什么是真爱吗?”
锦雪一时语凝,咬了下唇,沉默了。真爱?难道愿意为一个人死,不算是真爱吗?
春儿淡淡的将如何解蛊的方法都原原本本的,详细说了一遍,又重申了一遍,见锦雪都领会了,便说:“等我拿解药给你!”
春儿走出卧房,脚步沉重。
锦雪跌坐在地上,刚才压抑的痛苦全都拼了命的向外奔,撕扯着,她紧抱自己,觉得奇冷无比,她难受的发出一丝低吼,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解蛊毒的过程会让她的心痛不欲生,淳晏欠别的女人的,都将由她来还!
过了许久,春儿又来了。
春儿将三粒药放在锦雪的掌心,淡淡地问:“如果此生你只能爱淳晏一个男人,你会觉得害怕吗?”
锦雪用力的摇头,道:“不害怕!”
她又满是感激的看着春儿,道:“谢谢你,春儿姐!”
春儿道:“别谢我,要谢,就去谢主子,他…。”
春儿没再说下去,心想,锦雪不会懂得,她不会懂得错过一份真挚的爱情会有多遗憾,也不会懂得,被一个男人无条件的爱着,是件多么幸运的事,她不会懂,她只懂得为了她爱的男人而利用爱她的男人!
春儿眼里,现在的锦雪是一个可耻的女人,因为她为了她爱的男人,而利用爱她的男人。
锦雪问:“不知道瑞王他,现在何处?”
春儿看到她脖颈的伤痕狰狞无比,没有理会她的话,就走了出去。
瑞王他现在何处?伤心着呢!
见春儿离开,锦雪看了看手中的解药,便将它小心翼翼的包起来贴身放好。
不由得,她想到了上官暮风,他们约定是两日,即是知道了解蛊毒的方法,就应该赶紧回到客栈,与上官暮风会和。
于是,锦雪换了一套衣裳,遮住脖颈上的伤,跨出房门,去找韩贤宇,到告别的时候了。
此时的韩贤宇正在花园的湖中亭台上,只想安静的独自呆会。
爱上一个人,是一瞬间的事。
那天,他骑在马背上,于众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她宛如莲花般俏立,他的心,突然如同万花盛开般怒放,当她勇敢而巧妙的上前为尴尬的局面解围时,他就觉得她很有意思。
当他与她直视时,他看到了她明亮而清澈的眼晴里,含蕴着火一般倔强和水一般的坚韧。
一刹那间,他被征服了。
沦陷了。
正在他恍惚间,不远处,一个穿着一袭白纱的女子,如是蜻蜓点水般腾空跃在水面上,轻飘而来。
韩贤宇忙收回思绪,努力的笑了笑,眼角的浓愁似是怎样也化不开。
冬儿笑道:“主子,我找了你好久,春儿姐说你在这。”
韩贤宇将冬儿揽在怀中,轻问:“身体好些了吗?”
冬儿重重的点头,伸出胳膊,露出白皙的手腕给他看,道:“你瞧,这镯子真漂亮!”随即又指着发间的簪子,喜上眉梢,咯咯的笑,道:“这个也好漂亮的!”
韩贤宇抿嘴一笑,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冬儿赖在他的怀里,贪婪着这种温暖,轻说:“主子,冬儿找你,是有一种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的,监察御史萧大人突然改变行程了,说是下个月再去巡查。”
韩贤宇一怔:“这么突然?”
冬儿道:“是啊,昨日太子曾见过他。”
韩贤宇心中一沉,轻推开冬儿,道:“是太子亲自到的萧大人的府上?”
冬儿点头,道:“正是,还有一事,不知夏儿姐有没有说,是关于巧儿的!”
韩贤宇道:“快说!”
冬儿很轻很轻的说:“巧儿承认是她谋害太子妃,下的堕胎药!”
韩贤宇眉头一皱,道:“什么?!”
冬儿轻叹道:“她也在太子面前畏罪自杀了!”
韩贤宇道:“你速去派人召集回所有我们的人,三个小时辰内必须全部安全的回到瑞王府!现在立刻就去找春儿、夏儿、秋儿,到后堂商议要事!”
冬儿已是纵身跃起,朝着岸边飞去。
韩贤宇沉思着,难道韩铮枫什么都知道了?事到如今,必须破而后立。
数日前,春儿安放在二皇子府中的侍女,因犯了错被乱棍打死,原本还以为是偶然,看来,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太子与二皇子同为慕容皇后的儿子,应是因走露了风声。
即是韩铮枫已发现端倪,为何不露声色?莫非还有巨大的阴谋在后面?那太子妃昨日带来的将调遣他远离京城,震守边关的消息,可属实?危险迫在眉睫。
远远的,韩贤宇看到了锦雪,他便跳跃至水面,朝着她而去。
到了岸边时,韩贤宇慢慢的靠近锦雪,侧抱起她,便向水中央跃去,锦雪吓了一跳,失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再一看,旁边是韩贤宇,正抿着嘴笑,而她已是身在半空,准确的说是在水面上,锦雪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她可是一点水性也不懂的。
韩贤宇温柔的说:“别怕,把眼睛睁开,很好玩的。”
锦雪慢慢的睁开双眼,只见韩贤宇如是踩在平地上,波澜不惊。
她觉得像是飞了起来,这种感觉的确很妙,她缓缓的放下心中的不安,迎着韩贤宇的笑,也不由得笑了。
风吹起水纹皱得一片,两人在水面上嬉戏着,韩贤宇牵着她的手,就那样奔跑着,在发现水将要漫过锦雪的鞋时,便将她抱起,在原地转着圈。
这时,全天下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
韩贤宇不顾眼前棘手的事,任凭岸边的四位女子沉默的看着他们。
锦雪咯咯的笑着,笑声穿透了一切。
韩贤宇也笑了,笑得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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