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心想,他提到锦雪,而若不追问锦雪是谁,岂不是在承认自己是太子府的人。
她这一想,便是用去了六秒钟。
她浅笑一声,问:“这倒有趣,看来这个锦雪比柳贵妃重要了?她是谁?”
明哲看了一眼殿外,有黑衣人闪过。
他收回目光,看向白衣女子道:“她啊,不瞒你说,她是我的人。”
白衣女子一怔,问:“你的人?”
明哲正色的道:“美人计,三十六计中对男人屡试不爽的一条计。”
白衣女子轻笑道:“我倒有兴趣听听。”
明哲也笑了,道:“原来,女人的好奇心是天生的。”
明哲向她走近一步,这股馨香让他心中一荡,他很想看看在面纱下她的容貌。
男人也有好奇心,特别是对体型玲珑有致的女人,好奇到想知道她在床上时会有多疯狂。
白衣女子晃了晃手中的长剑,剑光闪过明哲的双目,他眉头一皱。
白衣女子温柔的笑道,“明哲,难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明哲道:“好奇。”
白衣女子道:“想知道?”
明哲道:“不想知道。”
白衣女子笑了笑,问:“为什么?”
明哲叹道:“因为你太危险。”
白衣女子道:“危险?”
明哲郑重的道:“随身带剑,又爱笑,长得也一定很美,对珠宝手饰不感兴趣,这种女人当然危险。”
白衣女子的脸似是有些红了,道:“你怎知我长得美?说不定是个丑八怪!”
明哲很认真的说:“如果你是丑八怪,也应该是丑八怪里最美的。”
白衣女子问:“你又怎知我对珠宝手饰不感兴趣?”
明哲道:“去照下镜子就知道了。”
的确,白衣女子乌黑长发垂肩,浑身上下,只有一颗心和一把剑是硬物。
她莞尔一笑,“明哲,如果我想知道锦雪是谁,是用我的嘴问呢,还是用剑?”
明哲直言不讳的道:“我告诉你了,锦雪是我的人,将她安置在太子府。”
白衣女子故作惊讶的道:“为什么告诉我,不怕我是太子府的人吗?”
明哲说的很坚定,“你不是太子府的人!”
白衣女子问:“为什么不是?”
明哲反问:“难道你是?”
白衣女子笑了,道:“我说不是,或是,你会相信?”
明哲道:“相信。”
白衣女子问:“为什么?”
明哲一笑,道:“因为,因为不管你是谁,总之,是出不去涵王府了。”
白衣女子手中的长剑微动,耳听着殿外,她向明哲走了一步,站在挥剑便能架在他脖颈的位置,一抹冷笑,道:“那我倒真想跟明哲你打个赌了。”
明哲问:“赌什么的?”
白衣女子道:“赌你会不会跟我一起去见阎王。”
明哲问:“是阎王美还是锦雪?”
白衣女子道:“此话怎讲?”
明哲道:“如果是锦雪美,我就不去了。”
白衣女子心想,方才在殿外的应是黑衣刺客,怎么脚步声从殿外走过,又没了声响,难道黑衣刺客真的是明哲的人?当真是不能掉以轻心。
白衣女子缓缓的道:“我倒是想见见锦雪。”
明哲道:“这个容易。”
他缓缓走出数步,来到一个书架前,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张纸,摊开在她的面前,道:“倾国之貌,不知道你看了后会不会嫉妒。”
白衣女子朝画像看去,活灵活现,那眉角眼梢与锦雪极像,再看落款日期,是在一年前。
白衣女子心想,她是在半年前觅到锦雪的,而明哲竟是在一年前就认识,不由得背脊一阵冷汗,她又细想之所以能遇到锦雪,完全是因为那天在跟踪明哲,难道,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白衣女子浅笑一声,道:“倒也算美!”
明哲慢慢的收起画像,再将它放回原处,道:“的确很美,可惜我只有一张,否则就把这张送给你了。”
白衣女子道:“那就不必了,我对美人儿不感兴趣。”
明哲道:“可我对你却是很感兴趣,很想知道,你的芳名,以及,可有婚配。”
白衣女子嫣然一笑,柔声的说:“我手中的剑对你的鲜血,倒也是很感兴趣。”
明哲学着她的口气道:“那就不必了,我的鲜血对你的剑,可是不敢有半点兴趣。”
这时,嘈杂的脚步声又响起了,渐行渐远,白衣女子握着手中的剑,欲出去,但又一想,万一殿外有埋伏…。
白衣女子轻轻一笑,道:“妙极,即是夜已深了,我也不便打扰,有劳明哲你送我至殿外,你应该不会推辞吧?”
明哲道:“为何不是府外?”
白衣女子道:“又为何是府外呢?”
明哲道:“如果我想留你,即使将你送出殿外,你也走不出府外。”
白衣女子温柔的笑了笑,道:“那你能留得住我吗?”
明哲道:“我很想试一试。”
白衣女子已将长剑架在明哲的肩上,她微笑道:“确实也值得一试。”
明哲扫了一眼长剑,鼻间嗅入浓郁的馨香,离她越近,越能感觉到她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漠,只看她一眼,便就会觉得心慌慌的,因为她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磁场,不仅吸着别人的体温,更吸着别人的爱,只因她需要很多的温暖和很多的爱,但却永远不够。
明哲沉吟道:“你当真要走?”
白衣女子将长剑向他的脖间逼近,道:“莫非你觉得我不会杀你?”
明哲一笑,道:“远来是客,岂能强留,我也没什么礼物可送的,不如送给你一首词,如何?”
白衣女子心想,他在耍什么花招?不由得又耳听着殿外,一片寂静,便将长剑移开,微笑道:“明哲写的诗词,全京城第一,今日有幸而得一首,荣幸之极。”
明哲道:“锦雪也是这样说过,她还说只有吟唱我赋的词,才知此生为何着迷于琴。”
白衣女子道:“这个锦雪与明哲你如此惺惺相惜,将她置于太子府中,可还放心?”
明哲道:“不曾有半点风声走露,你是第三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因为其他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
白衣女子一惊,望情楼被血洗,就是他的杀人灭口?
白衣女子款款一笑,道:“你就不怕我用这消息到太子府中换些银两?”
明哲摇头,轻说:“不怕,我皇兄岂会相信你说的话?”
白衣女子缓缓的道:“那我又怎会相信你说的话?你说锦雪是你派去太子府的奸细,我便就相信?明哲,三十六计中还有一计是反间计,它比美人计简单易行些。”
明哲不慌不忙的道:“难道你在暗示我,你是太子府的人?”
白衣女子一笑,道:“是你怀疑我是太子府的人!”
明哲道:“我确信你不是,因为…。”
白衣女子道:“因为什么?”
明哲道:“你明晚此时来,我再告诉你。”
白衣女子道:“为何?”
明哲笑道:“因为我想多见你几面,这理由够充分吗?”
白衣女子轻笑出声,道:“如此说,后会有期了?”
明哲道:“当然,后会有期!对了,方才说赠你一首词,请稍等。”
说着,明哲便走到桌边,拿起毛笔飞快的写下了一首词:
《临江仙》
夜静春深醒复饮,
金炉香兽无声。
龙楼凤阙玉灯明。
阑干拍遍处,
相看月华生。
仙子飞来窥画栋,
玉钩垂下帘旌。
白衣如雪立娉婷。
秋波无限恨,
提剑笑盈盈。
放下毛笔,明哲道:“等墨汁干了,你就可以拿着离去了,我先去休息,恕不再奉陪。
说完,他便朝着殿外走去。
白衣女子脚尖点地,纵身跃起,拦住了他,笑道:“这么着急的走?”
明哲笑了笑,道:“你来涵王府,应不是与我闲聊的吧?我岂能太过耽搁你的时间?”
白衣女子道:“莫非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明哲道:“若是如此,就太好不过了。”
白衣女子嫣然一笑,道:“明哲,等墨汁干了,我是横着离去呢,还是站着?”
明哲道:“你可以试试看,不过,我可真的要去躺着休息了。”
白衣女子将剑划出,将剑尖指在他的后背心脏处,笑道:“请!”
明哲见状,先是一笑,随即便大步的向殿外走去,到了门前,故意停顿了一下,再大步的跨过门槛,安然无恙。
白衣女子却也听不到周围有任何的声响,暗忖着:黑衣刺客们呢?
明哲道:“那词你不带上?或者你留下地址,明日我给你送去?”
白衣女子将剑尖一挥,收了回来,纵身一跃,朝着夜色而去。
明哲定晴去看,她已是没了踪迹,而空中仍是泛着浓郁的余香,他贪婪的去嗅,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便朝着卧房而去。
见明哲走远,白衣女子从屋檐上跃下,快步的走进殿内,将方才的词纸拿起,整齐的折好放入怀中,心想,这个明哲怎如此让人难以琢磨?
白衣女子又在涵王府查探了一番,未见黑衣刺客的踪迹,也未见任何的异样。
在路过明哲的卧房时,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心中竟是一暖,脸上带着浅笑。
她纵身一跃,跳出了涵王府。
白衣女子便去找在府外守着的卫军,问他们可曾发现什么,谁知,他们全都不见了,她心生疑惑,没有她的命令,他们怎会擅自离开?
虽是不解,白衣女子还是没有停留,如往常一样,她先是在城中随意的绕了几圈后,确认无人跟踪时,便回了太子府。
刚一回到府中,卫军统领已是等了她许久,急道:“派去蹲守在涵王府旁的卫军全被杀了,一刀致命,是弯刀所为,更为嚣张的是,卫军们的尸体一具具的都放在了太子府的门前!”
卫军统领又道:“你若再晚一会归来,我就要去涵王府找你了。”
白衣女子喃喃自语,“涵王府的一切,都让我好奇怪。”
不知何时,淳晏已来了,他道:“因为他觉得时机成熟了。”
已卧薪尝胆过,便蓄势待发了。
白衣女子道:“我分明在涵王府内察觉到黑衣人的动静了,但竟然一切风平浪静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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