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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也转身，注视着那张掩藏在蝴蝶面具下不知道什么模样的脸孔，眼色由温情变得冰冷，“这面具？你去花楼做了那蝴蝶夫人？”。
“我，的确这样没错，但我并没有”，抬头脆弱的注视着那双冷眸，青城试图解释这件听起来无法令他们接受的事，只是话还没说完，脸上的面具就被雪衣那强劲的功力震得粉碎，一张毫无瑕疵可爱的脸庞暴露在空气中，因为常年没有面对阳光，那张脸布满了病态的苍白，只是下一秒，青城的脸上就多了一个巴掌印，那青色袍子的消瘦男人没有再看青城一眼，揽着那名为飞羽的优雅少妇牵着那肥嘟嘟粉嫩嫩的精致男娃远去，很久很久，和很久前的局意所看到的师兄那般在遥远的天际变成了一个黑点。
青城因为力道头颓废的歪着，影子延伸到了地上，愈加阴沉，那张吹弹可破的脸此刻一边十分不协调的肿的老高，之前的那张美貌的脸真的眨眼就化为滑稽，所以人总是说世事沧桑，沧桑的却首要总是人心，其次是身体，最后是灵魂。
颜姝走近想安抚青城的时候，青城一个人正不停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我的出生依旧是个错误？”，啪的一声打掉轻柔的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颜姝的手，青城无声哭泣着跑了出去，身后是颜姝无措看着弄月的眼神，如同一个等待将军发号使令的将士，然这次令颜姝失望了，因为那个一直挂念以青城为先的男人此刻平淡的回视着颜姝，似乎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当做一个闹剧，一个世间再正常不过的闹剧。
顾不上其他，因为担忧，是的，她的心早就在一年前这个女孩为自己挡刀而彻底被融化，她担忧她，她容忍着她的孩子气，她像个母亲般期待她长大。追了很久，汗水将身上的薄衫浸湿了，仍旧看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直到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寻到了一林中，看着那躺在地上的以极其扭曲的姿态死去的强盗，是的，多年前的逃亡生活还历历在目，不时在回忆中提醒她生命存在的可贵，所以现在她清楚的可以分辨出这些死去的人的身份。
继续沿着一路的血迹寻去，终于找到了，那个水蓝色衣装的女孩无助的跌坐在草地上，一身狼狈不堪。
“青城？”，颜姝试探性的轻叫着，青城转过头来，那被毒药变幻为水蓝色的眸此刻变成了红色，就像是被之前的鲜血染红的一样，青城一瞬迷茫的回过神看着颜姝所在的地方，双眼无神，没有焦距，但下一刻，满是狠厉。
“总有一天，我要颠覆这天下，天下人负我，我为何不负了这天下。”，她说，颜姝嘴巴微张，诧异这片刻的转变，青城冷着脸说完这一句话就倒了下去，颜姝顾不得其他的问题，匆忙跑过去，将那满身鲜血的人抱在怀中，随后一声口哨，唤来了一只信鸽，咬破手指在上面的纸上留下简短话语，现在颜姝只剩等待，等待她真正的主子来临，解救这目前很糟的境况。
风萧瑟的吹着，却仍吹不尽这人事的沧桑，弄月看着颜姝匆忙的步伐，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任何感触，似乎习惯了他的小丫头受伤，然后任她一个人舔舐伤口，自己则冷淡的在一旁看着，这一次只是因为他信任她的坚强，不过这一次自己是不是错了，那丫头似乎跑的很远呢？伸出修长的手在半空中抓着，自己是否还能抓住那丫头？还是和这空气一般，除了远看着，别无他法。
弄月嘲讽的笑了，俊美的脸第一次显现了一丝疲惫，爱一个人久了也会累，在乎一个人久了是不是也会变得无所谓。
黄昏即将降临，在这之前，弄月决定要同自己的挚友雪衣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比拼，说起来自从小时候的离别他们两还没有好好的喝过，推开那家伙的书房，果然他在这里，弄月眼中精光四射。
“老匹夫，我们喝一杯吧。”，弄月摇摆着玉扇洒脱的坐在一旁的软椅上，好不自在。
“貌似我比你还小吧，不过从小，你就没变过，而我，老了。”，消瘦而骨架分明的手抚上自己的脸，脸依旧是那时的清俊，只是头上却早生华发。
甩掉脑中的悲伤，雪衣强逼着自己脸上挂上欢乐，抬起头冲自己的师兄说：“走，这次定不醉不归。”。
夜过三巡，两人似醉非醉，弄月这嘴闲不住了，每次他都爱捉弄自己这可爱的小师弟，“自己非要把城儿推给我，这次好不容易决心回来为什么又这样找着借口赶她走？你既不舍，我定会保你们平安。”。
“师兄。”，侧过脸看着师兄的侧脸，和小时候一样的菱角分明，让人信任，“只是师兄，这次对方身份不同，我们抵抗不了的，我怎么走？放弃这雪城的老百姓，还是放弃跟随我的手下？我做不到，城儿，只能委屈她了。”，雪衣脆弱的低吟。
酒入愁肠愁更愁。
“呵。”，不再说罢，将手中的酒坛摔到地上，溅起的酒将两人的衣衫浸湿，“罢了，罢了，我走了，此生，再不相见。”，弄月背对着雪衣，仰望着天空那轮逐渐被黑云遮盖的明月，冷淡的述说，身形挺拔。
“月，照顾好青城，我欠她太多，再也无法相见了。”，最后一句话哽咽在喉中，说完，又咽了一口酒，再抬头时，那白袍俊美少年已不见，大概是去寻城儿了吧，今天自己打了她，这是第一次处罚她，她一定对自己这个后爸伤心死了，哈哈哈哈哈哈，悲怆声在这静得不像话的夜空愈加显得诡异。
直到那个优雅妇人来到：“夫君，夜深了。”，一件衣袍随即挂在了雪衣的肩上，对着自己的夫人一笑，那笑差点就会将今晚这惨淡的夜空照亮，两人相携而归，房中，那可爱精致的男娃早已安心入睡，不会知道四周已危机四伏。
两人说了一会话，就有暗卫来报：“阁主，敌人来袭，请作指示。”。
雪衣从床上一跃而起，看着自己夫人担忧悲伤的眼眸，镇定颤抖道：“背水一战。”。
第十五章 天下第一阁亡
“夫人，你抱着念儿走吧，他是我唯一的血脉，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不然，面对这雪家天上的祖宗，我可要挨揍了。”，雪衣背对着飞羽沉重说道，这一别，真的会再也见不到了吧，这个世界上，他只愿他爱的人好好活着，这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飞羽看着沉睡中十分可爱的婴儿，对着那一片漆黑中直直挺立的背影说：“不，我做不到，这一次，我们一家人再也不要分离了。”，眼中泪水已无情滑落，是在嘲弄这人世间情深还是为人情深而悲？
雪衣转过身来，像个小孩子一般将头纳入飞羽柔软馨香的怀中，脆弱的呼吸着，隐藏的泪水这才得以放肆的坠落，他是一阁之主，他无法保护所有人，别人称颂他为霸主，其实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连家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罢了，如同师兄的话里所说一样。
“那我们生死同一。”，紧紧握住飞羽的手，雪衣展开笑颜说道，那时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今天当雪衣打了青城时，飞羽就知道现在天下第一阁的形式仍旧处在水生火热中她懂得这个男人的一切，身体和灵魂，思想。
飞羽轻柔的拍打着怀中人的背部，以此传递着自己的支持关注，“我知道你一定不信我爱上了你，这么多年来，我真的是爱上你了，爱上你偶尔的幼稚任性，爱上你如今的成熟和担当，爱你所有的一切，当初我是因你的真诚为了给孩子找个庇佑才嫁给了你，再嫁本来就是属于女子的耻辱，可我却如此幸运的遇到了生命中最为正确的人，我为此荣耀，身为你的夫人这么多年，我唯一庆幸的就是有了我们爱情的结晶念儿，现在，我无法和虞姬为了西楚霸王那般自刎，我也不是虞姬那样爱的惨烈的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我只愿和你一起，无论生还是死。”，最后一个死字被雪衣以吻封缄，哽咽在飞羽喉中，一滴泪滑落，滴在地上，闪烁着清澈的光芒，一如当初飞羽所看见的那个雪衣少年的眼睛一样美丽纯净，飞羽沉溺在雪衣温柔的目光中，结果却是被点了穴。
“你？”，飞羽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我只想你活着，没有我，你也要和念儿快乐的活下去。”，雪衣温柔而悲伤的说着这些平时永远不会说的话，“我也爱你，很爱很爱，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笃定这个人就是你，但眼睛就是离不开你，在雪地中的我的公主。”，轻柔的给予一个吻在飞羽额头上，雪衣转过身，脊梁依旧是那般挺直，却萦绕着一股散不了的忧伤，“暗卫，保护好夫人，离开这，找到大小姐。”，说完推门而出，加入了外面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战斗，这个男人，还是在战场中最帅，杀红了眼，威风凛凛。
屋内一片安静，除了飞羽小声的哭泣声，而小名为念儿的精致男娃安宁的沉睡着，因为做了一个好梦而嘴角弯着，分外可爱，“夫人，得罪了。”，说罢，两个暗卫分别抱起他们的主子和小主子，飞身向外，急速逃窜着，从高空向下看，只能看到一片迷雾，不过漫天的血腥味，彰显了战斗的激烈与残暴。
两个暗卫额头上都不停冒着冷汗，本以为快出危险范围而在内心兴奋着，谁知拦路虎还是出现了，两人随即放下了怀中重要的人，与敌方厮杀着，鲜血在流失着，力量在流逝着，不堪的倒下，临终前悲伤的看了一眼主子的方向：对不起，没能完成阁主交代的任务，反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儿得志的慢慢走向自己的主子们，然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飞羽看着那面带邪恶的人一步步走向自己，除了低声哭泣，泪水在眼中打转，什么也做不了，此时此刻，飞羽为自己的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