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有趣的,不然只是因为漂亮,他怎么也不会花那么多钱。没想到一时起兴买来的,竟然是这么个玩意,亏死了。
“哥哥实在觉得她不好,打发她出门就是了,何必闹这个气。还让她到嫂嫂跟着侍侯,还不够给嫂嫂添气的。”沈娴插嘴说着,绍姨娘估计连沈君都不放到眼里,更何况江氏。非得让她到江氏跟前侍侯,侍侯的心不甘情不愿,看着就觉得烦。当然在江氏手里绍姨娘是翻不开,但何苦如何折腾,你好就留,不好就走,这就么简单。
沈君听沈娴都如此说,不禁点点头道:“是这个话,不过来也好,何苦给你惹气。”绍姨娘这种是卖身契在手,可以随意送人发卖。处理吴姨娘还得叫了当日媒婆来,解了契,拉走东西,绍姨娘随便找个人牙子就好了,省事的很。
饭完沈君也要去赴卫策的约,说好的今天还要一起出门逛。江氏和林姨娘侍侯着更衣,打发沈君出门。
沈娴便道:“昨夜我做了个恶梦,吓得半夜没睡着,我想着去庙里烧香,压压惊。”
沈君听得有几分担心,忙问梦到什么。
“也记不得了,只知道十分吓人。”沈娴说着,梦的内容实在不能说。
沈君也不再问,道:“最近家中烦心事也多,让你嫂嫂跟你一起去吧,多添些香油钱,去去家中晦气。”
“嗯,挑个好日子,我们都去。”江氏说着。
打发了沈君出门,沈娴跟江氏一处看看帐本,处理后院琐事。林姨娘也没走,只在旁边侍侯,混到中午江氏看林姨娘没走,便命丫头把林姨娘的饭端到一处吃。饭刚吃完,婆子就来回吴姨娘的东西己经全部打点好了,问江氏要不要去看看。
江氏道:“我己经吩咐过,屋里东西吴氏想带走就带好了,把轿子准备好,等夏婆子来了好好把她抬走。”
婆子又道:“吴氏走前想见奶奶,说要给奶奶磕个头。”
江氏听得笑了,道:“难得她有心,我受她的礼就是了。”
婆子赶紧过去传话,没一会只见吴姨娘一身水绿绸衣,神情淡然的进来了,进门给江氏磕了四个头,道:“今日我去了,再见不知何时何地,特来辞别奶奶。”
“你在家中四年,服侍大爷尽心,对我也十分恭敬。临走之时又能想到来辞别,难得有心。”江氏说着,又道:“大爷今早出门去了,你要是想见他,有话与他说,我就派人寻他回来。”
吴姨娘摇摇头,苦笑着道:“大爷恨我至深,此时相见不如不见。但有一事,我求奶奶看我在家中侍侯四年的份上能允了我。”沈君此时正恨她,不管她求什么,沈君都不会答应。相反的,她马上就要出门,跟江氏不再有利益冲突,自己求,江氏允了,反倒得了贤慧宽厚的名声。
“你说吧,”江氏说着,吴氏倒也聪明,此时倒是知道来求她了。
吴姨娘又磕了一个头,道:“此番奶奶遣我回家,我愿意听任媒婆聘嫁。但是我那妹子……奶奶也是知道的,我父母双亡,又没有兄弟,惠姐儿将来前途全在我叔叔身上。我叔叔要是心善,不管找户什么人家妻也好,妾也罢,惠姐也都认命。但我唯独担心,我叔叔把惠姐随意卖与大户人家为奴。”
她是沈家打发出来聘嫁,她叔叔不敢过问。但惠姐不同,不管妻还是妾,都不是奴籍,良籍总有翻身的可能,一旦为奴,生死全随主人心意。
“那你是想着?”江氏问,她倒不介意帮吴姨娘这个忙,虽然与理不和,但吴家十分贫困,吴姨娘的那个叔叔完全不成器,沈家要是插手帮一把,吴家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吴姨娘磕头道:“我只求奶奶吩咐夏婆子,把我和惠姐一同聘嫁,为妻为妾,山高路远都不挑剔,只求不为奴为婢。”
江氏听得轻叹口气,道:“我允你,你放心去吧。”这姐妹俩要是没那么爱财,日子怎么也不会过成这样。吴姨娘过世的亲爹,虽然也不成器,但总把两个女儿养大了,不像一般人家,日子过不下去就随意把女儿发卖为奴。
“谢奶奶大恩,来世结草衔环报答奶奶。”吴姨娘磕头说着,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江氏听得也有几分心酸,随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钗,让冬至递给吴姨娘,又道:“好歹也是服侍大爷一场,这个送与你当个念想。”
“谢奶奶赏。”吴姨娘磕头说着。
吴姨娘话完,丫头来报夏婆子来了,夏婆子进了屋里,先向江氏和沈娴请安,让了坐倒上茶,江氏就道:“吴氏己经收拾妥当,就麻烦妈妈了。”
冬至上前,把早封好的五两银子递给夏婆子,夏婆子高高兴兴的接了。叫媒婆打发姨娘丫头,人家也不是白干活。
江氏又道:“吴氏刚才自己说,她愿意随妈妈聘嫁,还有她妹妹惠姐年龄也不小了,她再三求我,我就劳烦妈妈也把她惠姐嫁了,要是能嫁在一处,她们姐妹也有个照应。”
夏婆子连连点头,笑着道:“奶奶实在仁厚,想吴家叔叔那样的德性,要不是奶奶嘱咐一句,只怕就要把惠姐发卖为奴了。”
江氏看一眼吴姨娘又道:“虽然因她身子不好,不大生长才由妈妈打她出去发嫁,到底也是服侍过大爷一场的。聘嫁之时,切忌要打听清楚,莫不要贪人钱财由人随意带走。要是让我知道了……”有种拐子专门跑到外乡,以嫁娶名,寻一些漂亮女儿当暗娼。有些媒婆是知道的,但想多赚些聘金,只装做不知。
夏婆子连忙笑着道:“奶奶说的什么话,我有儿有女的,真要如此行事,我还得担心天理报应。”
吩咐完毕,夏婆子即带吴姨娘出门,箱笼家伙江氏早打发了小厮帮着抬,吴姨娘又给江氏和沈娴磕了四个头,这才转身去了。
江氏又打发身边两个大丫头去送。
晚间沈君又喝的半醉进家,沈娴和林姨娘在江氏那里吃完饭就己经回去,江氏只说吴氏己经出门,也不再说其了。沈君只是挥挥手说知道了,丫头们倒上茶,沈君喝了一口又道:“卫小弟的酒量实在太好,今天差点又喝醉。”
“今天闲来无人时,姑娘才跟我说,昨天卫小爷送了一枝红梅过去。”江氏说着,沈娴说这话的时候也表示很无奈。
沈君叹气道:“今天街上时,他看到玩偶本还要买了说要送与小妹,后来被我拦住。”不然现在沈娴屋里敢被玩偶全部占领。
江氏忍不住道:“卫小爷如此……大爷是不是要把话说明白些?”
“随他去吧,拖过去这半个月卫兄就要把他拎走了。”沈君说着,他还想着卫连舟当他妹夫,所以卫策的有些行事,也不好十分说,真说破了,怎么再跟卫连舟说亲事。暗示就好了,多拒绝几次,卫策自己就明白了。
“还是大爷思虑周全。”江氏说着,跟卫连舟虽然也不见有几分把握,总是有点希望。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外头小丫头匆匆来报:“外头李管事接到京中谢延丰大人的包裹,怕是有急事,要见大爷。”
沈君本来都要睡下,忙道:“速让他进屋回话。”
江氏和沈君到了中间厅里,李管事匆匆进来,把信送了上来。沈君忙拆开看,包裹不算小,一个大木盒子,分列几层,最上头放的是一封信。
沈君先拆开看信,内容十分多,前头是问侯诉说衷肠情谊,最后却是又说了一件大事。学子是三年一科,官员则是三年一调任,去年有春闱,今年就是官员大调任的时候。巡盐御史又要换人,现在淮阳的知县马上要调到别处为官。
新任巡盐御史姓柴,谢延丰虽然早就写信给他,也回信了,但因为以前并无交情,人家会不会买这个面子不好说。
这位柴大人几时到青阳上任,谢延丰倒是打听清楚了,但要麻烦沈君走一趟,拿着贴去请安。贴子谢延丰己经准备好了,是他的贴子,拿这个贴子到门房,柴家肯定让沈君进门,当然除了这张贴子外,肯定不能空着手去。
还有新任淮阳知县,以及青阳的知府,谢延丰早写了信过去,这两个的官位都不大,知付那里沈君去青阳的时候,顺道去就好了。至于知县,意思一下银子上不亏就好了。最麻烦的就是巡盐御史那里,家世背景跟谢延丰都差不多,以前也没多大交情,要沈君亲自登门打点。
“柴大人二月中旬才到青阳,差不多还有一个月时间,倒也来的及。”江氏说着,又道:“只是要送些什么……”谢延丰说的明白,这位柴大人跟他出身差不多,这样的世家公子,直接送金银人家弄不好会认为是种侮辱,但要投其所好,世家公子的喜好……
沈君也有点犯愁,却是道:“慢慢合计。”
迁出
沈君和江氏把库房打开里外翻看两遍,仍然没发现合适的贺礼。沈家也就是商户,还是这几年才突然暴发的商户,来往人家不外乎本地的一些商户,乡绅之类的,平常送礼也不过是金银之类,玉器都少。
现在突然要给世家公子出身的巡盐御史送礼,要是没有世家公子这一条,送金银还可以。让沈君说这个最实在,但想想平常谢延丰拿的用的,来往送的东西,顿时觉得金银实在不能出手。谢延丰倒是送过沈君几件玩器类,东西是很好,但这本是基友之间互表情谊的,不好转送。
沈娴旁边插嘴道:“卫大爷常年跑海运生意,见的都是外国稀奇玩意,贵重不贵重先不说,只说稀罕怕是国内难找的。哥哥与卫大爷的关系又交好,不如写封信给他,说明用处,让卫大爷帮忙寻几件东西,哥哥按市价给他钱岂不是妥当。”
沈君觉得这个主意甚妙,青阳也是海口城市,外国货肯定有。但大海商不会给巡盐御史送礼,贩盐当然赚钱,海运同样的赚钱。现在他直接问海运第一大东家买几件玩器,就是不能震惊全场,至少也俗不了。当即拍手笑道:“这个主意好,卫兄应该人在青阳,我马上写信过去。”
沈君立时写了信,都没送到驿站走官方路线,派了小厮连夜送去。卫连舟跑青阳是来找人,东西肯定没带在身边,但从海口运东西到青阳,最多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