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画提出了告辞,西和并不意外,也不曾挽留一二,他早已料到离开是缓和两人关系的最好法子。
沈老爷一再请求白银画留下,苦于对方的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给了白银画一包银子作为医资,在叹息声中送走了人。
临别前,白银画抱着西和不放手,在他耳边悄悄道:“小心沈管家。”
西和一惊,慢慢地把脸靠在白银画的肩上,挡住了有心人的视线。“怎么说?”
白银画长话短说,三两句话把当初的事情说了一遍。“我怀疑沈夫人的病之所以迟迟不好,是因为他找的尽是些庸医。”
西和恨得磨着牙根,他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打上了沈夫人的主意。“放心,我会注意的,你保重。”
白银画轻轻拍了拍西和的肩,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我有武艺在身,不必担心。反而是你,内宅里软刀子多,杀人于无形,多加小心的是你。”
西和扬起自信的笑,“我是谁,我可是馆里人见人怕的小魔头,该害怕的是他们。”
“房里有好东西。”
再次用力地抱着,然后分开,白银画挥挥手,背着药箱上了车。
良药苦口利于病,几帖药喝下去,沈夫人的病好了大半。再稍作停留了几天,他们打道回府,茶行堆了太多事等着沈老爷解决了。
府门前,一干人等焦急地走来走去,嘉木心里更是如火焚烧。难为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初尝爱情滋味,还没好好体会,却先害了相思病。
甄戚若强装笑容满面,心中却是恨意深深,手搅得一块秀帕皱巴巴的,如果安西和能晚点回来,他就可以卸下嘉木的防备,取得他的好感了。
不管他多么不喜,西和还是回来了,看着两人不同以往的亲热,甄戚若按捺下恨意,笑着与沈夫人说话。
休整了一天,两人如同往常一块去茶行,一块回家,感情好的令人羡慕。
一日,沈老爷找他们商量要事。他们在伙计和管事的注目下,走进了在茶行里等同一块香饽饽地位的掌柜房里。
想来,明日又会刮起少爷得宠于老爷面前的说法了。
房内,沈老爷端着杯茶,脸上添了几分严肃,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他们去办。
“又是四年啊!”沈老爷无端感慨,接着语气十分正经道:“今年初冬是斗茶会举行的日子,这次你们跟我一起去华都。”
“我们?”嘉木不解,论资历辈分轮不到他们,爹爹打的什么主意呢?
“是啊,怎么不想去啊?”说完了正事,沈老爷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西和摇摇头,又点点头,把沈老爷弄糊涂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嘉木道:“不是不想去,而是无论怎么排,也不该是我们啊!”
沈老爷意味深长地瞅了他们一眼,“茶行姓沈,当然是沈家人决定了。”
“哎,我们去。”有了沈老爷的保证,他们怕谁在背后嚼耳根子呢!
“不过,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你们的手艺不过关,华都之行就没你们的份了。”沈老爷立马泼了他们一盆冷水。
嘉木笑着道:“不带我们,您还带谁呢?”
“滚。”
一本账本堪堪飞过嘉木的头顶,恼羞成怒的沈老爷郁闷了,怎么不砸死这个臭小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坐车回学校,还要搬好几袋东西去寝室,所以。。。。。。。。。。。。。。。。。。。。。不更了!
、路上趣事
斗茶会就像是一颗石子掉入了天枢城中,溅起浪花无数,打湿了城中众人的衣摆。
冥韶国的一项盛会四年一度的斗茶会。各城选出斗茶胜利的前三名,进华都斗茶。一旦哪家的茶叶受君上赞许,那么参赛的茶叶就会选为以后四年的供茶。
天枢是茶都,它的斗茶会是除了华都斗茶外最精彩的一战。城里茶商们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斗茶会的事宜,暗中互相较劲。
陈家、沈家是免斗户,稳稳占据着第一、第二。斗茶会的第三名是茶商们争抢的对象,抢到名额,意味着自家茶行有名扬天下的一日。
上一次的斗茶会,陈家风头无两,衬得沈家成了片绿叶,气得沈老爷很想扑上去咬死陈更,让他穷得瑟!所以今年的斗茶会是沈家的一场翻身仗,沈老爷誓要陈家这朵红花衬一回绿叶。
十月初这天,秋风猛烈地刮起,吹得城楼上的旌旗猎猎作响。城楼下鼓声震天,向城中人昭示斗茶会帷幕的揭开。
今年斗茶会的地点改在了中央广场,〃煮茶〃过后百姓们认同在茶祖雕像下煮茶是对茶祖的
一种致敬,因而城主大人顺应了民意。
百姓们身穿节日盛装,在城主的带领下向茶祖跪拜。三拜后,城主站在高台宣布斗茶会开始。
士兵们快速围成一圈,身体为盾阻拦想要冲破人墙的百姓。
高台上是评判席,四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城主,陈家家主,沈家家主。下面是比赛场地,一次两组,比拼茶艺。茶水煮好后,由专人呈给评判席,评判们品尝后,将结果写在纸上,所有比赛结束后,公布名次。
嘉木跟西和挤在人堆里,静静旁观。这时候他们应该是在茶行里练习泡茶的,但爹爹非揪着他们出来,说是让他们多揣摩揣摩人家的技术。
不过,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是一个借口,最大的敌人坐着又不参赛,哪有偷师的可能?估摸着肯定是爹亲心疼他们每日练累坏了身子,逼着爹爹带他们来看看。
三日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茶社从大大小小的茶社里一跃,成了胜利者,惊了参赛者一身汗。很多人对这个结果不服,但又不敢跑到评判面前呛声,只能在暗地里下绊子,看着那家店出笑话。
那家店名天越,由一个管事出面打理店中事务,老板躲在幕后操控一切。打从赢的那日起,天越就不再安生,越来越多的人上门验证茶水的味道,对手们又无时无刻不再使手段。
很多人冷笑着看天越的关门大吉,却不料他们预想的成了堆渣渣,什么也没发生,天越的生意日益兴隆,不仅对付对手毫不吃力,而且还有余力扩大店里的规模。
陈、沈两家岿然不动,喝着茶任凭大家上去踩天越一脚,这个对手不足为惧,有人能帮他们试试,他们也能坐收渔翁之利。
“老爷,您看这个天越……”商行犹豫着不知该怎么提醒自家掌柜注意到这个隐患。
沈老爷不悦地斜了他一眼,“商行你什么时候学会婆婆妈妈这套了,有话就直说。”
商行点点头,把想说的话一股脑一点不剩地倒了出去,末了还添了几句忠言,希望沈老爷能正耳听听。
沈老爷的脸在商行说话的过程中慢慢紧绷,话音落后,他猛地拍了下桌子,怒目瞪向商行,“你怎么不早说啊!”
商行垂头摸了摸手上的册子,低声道:“老爷是我错了。”
沈老爷叹了一声,似乎在为刚刚的迁罪在商行头上后悔,“不怪你,是我大意了。要不是你,以后两家对上估计咱家就要吃亏了。”
商行也不在意,老爷就是这个脾气,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他抬起头,担忧地望着沈老爷,“老爷咱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沈老爷目光落向远处,然后坚定地道:“把嘉木、西和,还有另外两人喊进来。”
商行答应了,关门走出去。
“商管事,出什么事了吗?”沈佑良碰上了刚出门的商行,见他脸色不对,便关心地问了句。
商行笑笑,“没事,我先忙去了。”说完,不等沈佑良回答,快步离开了。
沈佑良的笑容消失了,他不是傻子,最近沈老爷有重大的事都瞒着他,而且上华都斗茶也没他的份,连伙计们背地里都嘲笑他的“失宠”。看来,他要加紧行动了。
沈佑良在无人处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六人或坐或立,但都眉头紧皱,不发一言。
“爹爹,你们会不会想多了?”嘉木并不觉得天越会阻碍沈家夺魁之路。
沈老爷不耐地瞥了他一眼,“商行你跟他好好说说。”
“一个不惧对手们,且能轻松地在对手间游刃有余地解决所有事,天越的管事不简单啊!这样一个人才我们却没收到一点消息,还不足以引起我们警惕吗?”商行的话里不含一丝夸张成分,实话实说。
“这……确实是个麻烦啊!”嘉木也忧心了。
西和想了想,出主意道:“咱们先跟那管事接触接触,摸摸那人的底。”
沈老爷点点头,“迷丰找人查查他的底,你们不要和他见面,免得他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
调查的事就此展开,可是那位管事好像是突然出现在天枢城,他们竟然查不到他的半点皮毛,只知道那人姓陈。
也怀疑过那管事是陈家的人,因为陈家这次不动声色的态度令人奇怪,陈更应该也收到了那位管事不寻常的消息,怎么可能留下让它生根呢?
时间在平静中度过,各家都像是进入了冬眠期,安安分分地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陈管事的调查早已告了一段落,但沈老爷的戒心一直没放下。
十一月底,沈家三人、两位泡茶师、两位马车夫收拾了东西上路。
白天赶路,晚上投宿,路上也太平,倒没遇上大事。一日,天忽然下起了大雨,雨点落在车顶上,噼里啪啦一阵响,刮得人耳膜疼。
大雨迷蒙,马儿嘶鸣,前不着村后没店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驱马前行。到了傍晚,雨淅沥沥地下着,他们找到了客栈入住。
小二哥笑着在前面带路,掌柜的抬头望了眼新来的客人,因着店内人多生意好而高兴得嘴角微翘起。
“几位是吃饭还是住店?”
“先给我们上桌菜,再要五个房间。”
小二歉意一笑,“今天下雨人多,店里没那么多房间,只有四间房了。”
沈老爷点点头,“无妨。”
吃了饭,分配了房间,大家各自睡觉去了。嘉木跟西和一间,这一路来,西和因为是个伽蓝,享受着独自住一间房的待遇,今天却打破了惯例。
吹了灯,两人躺在自己的被窝里。嘉木头一次没有在路途的疲累下马上入睡,他的心底兴奋,这是夙愿已久而突然达成后的兴奋。
旁边的人传出了浓重的鼻息,嘉木翻了个身,探起半个身子,在黑暗里摸着西和的脸庞。入手的是他肖想已久的嫩滑。有多长时间没摸过了,嘉木想着,自从两人关系铁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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