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打得连他也认不出来。
但,如今呢,他一人,他的胳膊都拧不过人家的大腿,还能上前拼命吗?掂量了两人的身体差距,惜命的西和马上打消了和人肉搏的念头。那么,西和扬起一抹狡猾的笑,冷声道:“沈嘉木,咱们的约定取消了,我才不给你泡茶呢!哼!”
吃了亏的西和果断取消了嘉木的泡茶福利,扔下威胁人的话,西和快步离开了饭庄。不走,还让人看他的笑话吗?
众人热眼旁观两人的互动,见当事人之一的少夫人跑了,赶紧发出啧啧的声响,摆明了看戏看得爽极了。
西和前脚走了一会,嘉木厚着脸皮跟上。媳妇闹别扭了,作为夫君,自然有把人哄回来的义务。偷偷跟在人后面,借着路上的遮掩物,他一次次躲过了西和的回头几瞥。
怎么还没来?西和恨恨想道,难不成,沈小胖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吗?越想,西和的脑子越是混乱,好似一团打了结的绳子,解不开了。
走累了,找个树下坐下,对面飘来一阵香味,西和抬头一看,卖烤红薯的。西和咽下被香味引诱而出的口水,偏头,定定看着树,他出来得急,钱不曾带在身上,只能光闻,不能吃了。
这味道怎么离得更近了?西和嗅嗅,红薯的香味好似就在近前。转头,一个大大的红薯就突兀地出现在了他面前,抬起头,嘉木讨好人的笑容,配合他的眼睛一眨一眨,西和的气顿时消了大半,他勉为其难地拿过了红薯。
坐在西和身边,两人也没说话,各自大口咬着红薯。吃完了,嘉木拉过西和的手,仔细地替人擦去沾染上的黑灰。
“西和,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
西和踩着地上的泥,不耐烦道:“咱们出来这么久了,他们要急了,咱们走吧。”
说完,挣脱嘉木的手,急匆匆地走在前面。
嘉木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他媳妇这是原谅他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茶社开张﹏
、说书之事
两人出走的插曲,并未影响到大家的热情。西和一走进来,便受到几道灼热的视线洗礼,照得他面红耳赤,后悔一阵一阵席卷心头。早知道,就该让沈嘉木先走,用他那肥胖身材,牢牢挡住大家的视线。
不知是他的怨念起了作用,还是两人想到一块的缘故,嘉木一进屋,就站到了他前面。但,似有似无的目光依旧偷偷地打量着他,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惹人惦记的香饽饽了。
烦躁地转身,将后背留给拿群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人,谅你们还能看出花来不成。嘉木留意身后之人的动作,知晓若是再放任人下去,他媳妇必定要炸毛,最后受苦的还是他。
“咳咳”,嘉木大声咳嗽几声,提醒坐着那群人不要太过分了。
迷迭三人警醒,依嘉木护犊子的性格,他们再放肆下去,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少夫人在呢,如果再不识抬举,想必少夫人很乐意赶他们出去,所以说,给人打工,总得学会委屈自己,成全老板。
锄红和扶风早已识时务地捧着一盘点心,一碗蜜豆汤,讨好一笑,“少爷,刚出炉的膳食斋的豆黄酥,配上蜜豆汤,管饱又解渴。”
西和偷眼瞧着冒着热气的蜜豆汤,面皮酥黄的豆黄酥,口水又开始不争气地在嘴里汹涌了。都是他爱吃的啊,西和斗争半晌,接过锄红和扶风手上的点心,坐到另一张桌子上大口吃起来。
嘉木一脸宠溺地笑着,和西和在一起久了,他也多多少少了解了西和的习惯。点心是西和最舍不得移眼的食物,只要有点心,西和便乖乖顺毛了。
吃饱喝足,气也消了。西和懒懒地伸个腰,趴在桌上眯眼。嘉木摇醒他,道:“别在这睡,等会我们商量完,就回家。”
嘉木的话,唤醒了西和渐渐失去的意识,他们还有事情没解决呢!
把人召集在一张桌子上,五人讨论有关说书人的人选问题。
说书人一词,大陆上闻所未闻,初听到这词的三人,也和嘉木一样,热切地望着西和,希望他能告诉何谓说书人。
西和喝了一口参蓝倒的水,慢慢说道:“说书人,其实就是讲故事的人。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块醒木,便是说书人的全部家当。有了这几样,肚内有故事的说书人,便会将奇闻异事娓娓道来。下面的人听到精彩处,自会喝彩。但,说书人一天之内并不能把故事完整讲完,可能需要好几天。这就成了吸引客人来喝茶的另一道吸引力。”
嘉木轻笑出声,道:“那是,任凭谁听了一半的故事,都得抓心挠肺,魂不守舍了。”
在商场上打滚几年的商华也看出里面的商机无限,附和道:“若是有说书人在,咱们可赚大发了。”
参蓝实在不忍心打破几人的美好幻想,可,他不得不这么做,“但,说书人在哪?还有故事呢?”
嘉木笑笑,安抚性子稍急的参蓝,“说书人嘛,找个伶牙俐齿,不怯场的就行。至于故事,我来编。”
“你?”大家一致把目光移到了嘉木身上,他不是在开玩笑吧?
嘉木严肃地点点头,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过两日,我带一本给你们瞧瞧,你们就信了。”
参蓝一脸“我不相信”你,认真对西和道:“少夫人,你还是找个戏折子来得保险。”
戏折子,以戏剧为生的书生。他们大多家境殷实,写戏剧只是爱好所致,打发时间而已。他们也写书,所写之书,讥笑怒骂,儿女情长,江湖英雄,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消遣。
“请个戏折子还要花不少钱呢!”西和嘀咕道。
迷迭三人差点栽倒在地,少夫人,你是有多爱钱啊!
西和看出了三人鄙视的神情,立刻澄清道:“不要误会,沈伯伯只给了我们一千两银子作为本钱,我们已经花了不少,剩下的还要用在其它地方呢!”
三人也不是不晓得柴米贵的人,一千两,如果在其它地方算是一笔大钱,但在天枢城,小钱一笔。就像少夫人说的,不省着点,下面的事情根本没办法展开。
写剧本的事情,最终还是落在了嘉木身上。钱不多,能省则省,可,写戏剧这种东西,对迷迭三人可谓是天方夜谭,他们十岁进了茶行,哪里有时间看书识字,附庸风雅呢?
“你们瞧好吧,我一定写一出惊世大作。”嘉木掷地有声,立下了军令状。
说完了正事,约了两日后再见,各位都回家吃饭了。两人一回家,先去见了沈夫人。这几日忙于茶社,他们也不曾给沈夫人请安,今日得了闲,自然是要去看望一番。
沈夫人与侍伶月苏说着话,声音不大,但正好入耳。两人也没说其它,说得是内宅琐事。
“夫人,侧夫人对佑良少爷真真是极好的。前些日子,佑良少爷不过得了小小风寒,侧夫人便杀鸡炖参。我想,到佑良少爷娶亲时,还不定什么排场呢!”月苏的声音响起,话里隐隐有不平之音。
沈夫人小声呵斥,“月苏,你太放肆了。侧夫人的事情哪是你一个侍伶能随便议论的。”
月苏下跪哀求,“夫人,是月苏忘了规矩,请夫人责罚。”
“罢了”,沈夫人将人扶起,嘱咐道:“出了门,便忘了这事,不要再和人说了。”
“月苏知道。”
站在外面的两人,等里面没了声音,方才进去。月苏上了茶和点心,便悄悄退下,关上门,把空间留给了里面的三人。
沈夫人拉着嘉木的手,嗔怪道:“怎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呢?看,小脸都瘦了。”说完,捏了捏嘉木的小脸。
嘉木撇撇嘴,“爹亲,我这是要长高了。再说,瘦点也不错啊!”
沈夫人慈爱地摸摸嘉木的头,“随你,但千万不能为了瘦而亏待了肚子。”
嘉木不满道:“爹亲,我肯定不会饿着自己的,您放心吧!还有,西和看着我呢!”
“西和,你也多吃点,我让人多拿几盘你爱吃的点心。”沈夫人把手边的盘子推到了西和眼前。
西和胡乱点点头,不客气地把点心往嘴里塞。
父子俩说着体己话,西和在一旁奋力与点心作战,无暇他顾,房间里一时温馨恰好。
饭桌上,缺席已久的两人坐在了他们自己的位置上,令一些人微微吃惊。侧夫人很快便遮
掩了自己真实的情绪,一张脸,笑靥如花,频频夹菜给两人。
“嘉木,西和,你们最近跑哪玩了,吃饭时也不见你们的身影。”打着关心的幌子,侧夫人名正言顺地朝两人打探消息。
西和慢慢减少了动筷的频率,支起耳朵听两人说话。
嘉木礼貌地笑笑,“过几日,就上课了,我们趁这段时间有空,出去转转。西和来天枢城这么久,还不曾好好玩过呢!”
侧夫人顺着他的话道:“是嘛,正好,良儿也没逛过天枢城,改明儿,你们一起带他出去走走。”
嘉木笑眯眯回绝,“不了,我们逛累了,后面的几天就在家中休息。佑良想去外面玩,找
下人带着便是了。”
“你。。。。。。”侧夫人被嘉木话里的软钉子一戳,瞬间满满的自信,漏气了。
“既然累了,你们好好休息,带佑良玩也不必急在一时。”侧夫人恨恨吞下羞辱,咬牙切齿道。
人散后,嘉木跟西和并不急着回房,他们去了花园。
花园里,光秃秃的一片,不见往日的艳丽,唯有墙角的腊梅幽幽浮动,淡香怡人。坐在亭
中,夜晚的寒风从四面八方拥挤而来,拂过亭子的轻纱,冻得人打个冷颤。
两人默契地避过饭桌上的暗涌,谈起了戏剧的事情。说实话,西和不像他们所想的一点也不发愁,但,缺钱也是现实,两相比较,他心里的天平倾向了嘉木,可以说,他在赌。
嘉木望着西和紧皱的眉头,心中有种想抚平它的冲动,可,白天的事情依然鲜活如在眼前,他不敢造次了。放下抬起的手,他装出一脸受伤的模样,口气也是难过的腔调,“怎么,你不信我能写出来吗?”
西和摇摇头,慢悠悠道:“我相信你,只是心里仍旧放不下罢了。”
嘉木大为感动,虽然西和的同意里牵扯到了经费的问题,但他依然是感受到了西和对他的信任。两人相处以来,许多事情都是他有意引导为之,把西和一步步圈进他的地盘里,而西和从来不曾怀疑。
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