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良无话说,我倒有一言,沈佑良监守自盗贪污茶行银子,商华你找几个人把他扭送到城主府,由城主定夺。”
沈佑良色厉内荏地盯着嘉木,“你敢把我送进牢里,就不怕老爷醒来后拿你是问嘛!”
“咦,你不记得了吗?茶行如今是我做主,更何况管事们都不反对,爹爹又岂会为了你一个外人跟我这个亲生儿子翻脸。”沈佑良,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
嘉木口口声声的“外人”,却像是一柄大锤打在沈佑良心头,外人,他只是沈家一个奴才的儿子,彻彻底底的外人。
不过,总有一天,他会把沈家占为己有,让沈嘉木这些“内人”也尝一把外人的滋味。
“等下,我有句话想跟杨先生说。”沈佑良挣扎着想转身。
杨先生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即使沈佑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可是他依旧愿意听沈佑良临行前的一言。
“杨先生,你家孙儿可好。”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使一些不知道内情的人糊涂了,佑良少爷怎么到这关头还记挂着杨先生家的孙儿呢!
“能吃能睡,当然是好的,佑良少爷可以安心走了。”
沈佑良的脸色在杨先生话落后灰败了,是他们救了杨家小鬼,他连最后的筹码都失去了。沈嘉木,安西和,我们的梁子在今日结下,至死方休!
作者有话要说:
、认清事实
沈佑良出事的消息嘉木并没有想过瞒人,有牟管事这一耳目在,他也不指望能瞒过去。所以当侧夫人怒气萦面跑到他跟前理论时,他只是嘴巴动了几下。
“嘉木,佑良到底犯了什么事,值得你派人把他送进牢里?”说这话时的侧夫人面上的怒气已经平复了。
甄戚若是陪同侧夫人一块来的,他怕叔叔一时嘴快说出错了话得罪了嘉木,那么他们在沈家的处境就微妙了。
“嘉木,叔叔也是担心佑良,难免说话冲了点。”甄戚若面上朝嘉木笑笑,手却拍着侧夫人的肩膀,示意他说话谨慎些。
“我当然明白侧夫人的心情,只是佑良的事情属于茶行的机密事务,不便告知啊!”嘉木这话说得有理有据,直接拒绝了侧夫人的要求。
“你……”扬起的手还未拍上桌子,就被一只手拦住了,他转头一瞧,是他的侄子。
“叔叔不要动怒,嘉木也是有苦衷的,我们还是先走,等叔夫醒来请他做主便是。”甄戚若这话并不避着嘉木,是当着他的面说的,其中警告嘉木的意味不言而喻,他们有老爷撑腰,还怕一个少爷吗?
可惜,嘉木却不是原来那个的嘉木,只见他微微一笑,“好啊,等爹爹醒来后自然会还佑良一个公道。”
侧夫人低下头,想了会,“你不要得意,等老爷醒来,看你怎么跟他交代。”
两人匆匆走了出去,出门口时碰上了西和,西和跟防备敌人似的毫毛全竖,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两人。
“晦气。”侧夫人啐道。
“叔叔我们走,不要跟这个来路不明的贱种见识。”甄戚若也不管里面的人会不会听到,嘴上拿着西和出气。
西和不是个软柿子,因此他不会白白被人骂了而不还口,“你才来路不明,我可是有爹的孩子。”
“有爹?”甄戚若嗤笑一声,“也不知你爹亲是跟哪个风流鬼生下的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西和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寻常。
“字面意思,叔叔我们走,跟这种人呆一块可是会侮辱了我们的身份。”
两人走过西和的面前,渐渐远去,留下犹自思索甄戚若话中含义的西和。
“你在外面干嘛?大太阳的也不怕晒坏了自己。”嘉木从窗前探出身喊道。
西和在阳光下恍惚一笑,算是回答了嘉木的问话。
嘉木心里一咯噔,西和怎么这个表情,难不成是中暑了。“扶风,上碗酸梅汤来。”
他走出书房,牵起西和的手,好凉,是生病了吗?可瞧他脸色红润,也不像是生病,西和怎么了?
嘉木把碗朝西和面前推推,“喝点降降暑。”
“嗯。”西和应了声,拿起勺子舀汤喝。
“西和,刚刚甄戚若没胡说什么吧?”嘉木试探着问。
西和听了,拿勺子的手一停,“他还能说什么,不过是些骂人的话。”他接着喝了起来。
嘉木顿时心里涌起酸涩滋味,若不是他没本事树立不起威信,西和也不会受别人的气了。“委屈你了。”
西和把勺子一丢,板着脸,“说什么呢!他那人哪次见面不讽刺我几句,我也习惯了,你可别把我当平常伽蓝似的还安慰起我了。”
嘉木没想到他的一句话竟把西和的脾气招惹了出来,虽然明知他不是寻常伽蓝,可终究见他受委屈心还是会疼的。“我哪有安慰你,只是让你别把他的话放心上。”
“他们来是替沈佑良求情的吗?”西和适时地转移了问题,免得两人为了一个甄戚若起了冲突,得不偿失了。
嘉木把方才的事仔细地说了一遍,侧夫人的上门问罪他们早已在动沈佑良时便预料到了。动沈佑良其实就是与侧夫人撕破了脸皮,开始了对立。
沈佑良容易对付,侧夫人跟沈管家却难,别看侧夫人易怒,但是做事滴水不漏,又有爹爹在他背后撑着,他在沈家的地位巩固得如磐石,难移。
沈管家更是,一副忠仆的样子,行的是谋害主子的勾当,可偏偏每次都把事情算好了,他们难以抓到他的把柄。
“爹爹何时会醒?”
“我下的是七日好眠,到第七日伯伯肯定就会醒来。”西和说着突然叹了口气,“唉,也不知伯伯醒来会如何惩罚我们呢!”
伯伯同意了装昏睡使陈更松懈,但是没料到他们还有另一个计划,趁他昏睡除掉沈佑良,这样一来,等伯伯醒了,一切事情已成了定局,即使侧夫人再如何哭诉,伯伯也不好再维护沈佑良了。
“放心,他要打要骂,有我挡着,我皮糙肉厚不碍事的。”嘉木笑着把人抱住,给他一个心安。
西和慢慢红了脸,嘉木的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使他沉溺其中,有一个人愿意毫无保留地对他,爹亲在天上也会替他高兴的。
“我们成亲吧!”嘉木鼓起勇气在西和耳边悄悄说道。
西和没有言语,低下头,一抹绯红窜上他白玉似的颈,嘉木的手受了诱惑抚上了西和的颈,一下一下,像抚摸世间稀有的珍宝似的。
“好。”西和抬起头,坚定地望着嘉木。
他的话刚落,嘉木就毫不犹豫地吻上了他殷红的嘴,不似以往的浅尝即止,长驱直入一点点地逼得西和的防线崩溃,直至完全占有。
一吻完毕,西和终于能喘口气了,只见他的面色如夭夭的桃花,红得滴血,艳得惑人,一不小心就能让人深陷。
西和的五官精致,但却不像甄戚若般一颦一笑间媚意横生,他有独属于自己的英气,英气勃发,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夫夫才能生出他,想来应该是极富贵的,毕竟上辈子西和的身份是云王。
“西和,你还记得你的爹爹们吗?”
西和不知嘉木为何想到这个,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的。“爹亲的模样已经模糊了,至于爹爹我从来没见过。”
嘉木突然后悔了,他不该一时好奇问西和的身世,勾起了西和的伤心事。“不记得了没事,我爹爹跟爹亲一直视你如己出,虽然这些年他们有些地方做的不好,可是他们疼你的心是不变的。”
西和抱住嘉木的腰,靠在嘉木的胸口,伯伯叔叔待他当然是好的,他以后也会像嘉木一样孝顺他们的。
在书房吃了败仗的侧夫人总算学会了安分,他也明白了嘉木不是以前的那个听话可欺的孩子了,而是沈家的少爷。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这时沈老爷去了,连他这个侧夫人也得仰嘉木的鼻息过日子。
“现在的你已经懂了忍耐,光这点,你就比安西和强。谁能知道安西和不会是下一个沈夫人,而你却决不会落得像我一样的下场。”侧夫人开心地笑着,一个计划在他心里成形。
下首的甄戚若似乎被侧夫人的话弄羞了,慢慢低下了头,“我的事全由叔叔做主。只是佑良该怎么办?”
“只能等老爷醒来,我已经派人去打点了,他在牢里不会受苦的。”冷静下来的侧夫人又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沈家侧夫人。
沈家、茶行几乎没有人不盼着床上躺了七日的沈老爷快点睁眼,沈老爷醒过来他们的一颗心才能落进肚子。
不辜负众人的期望,沈老爷昏睡七日后睁开了眼睛。沈夫人见此又哭又笑,抱着沈老爷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喝了一碗参汤补身,用了点粥,沈老爷的精神头总算好了点。他找了两个孩子到他跟前,沈夫人不放心地在他背后塞了一个靠枕,在沈老爷的挥手下才出了房。
“你们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沈老爷本来还相信两人的苦心,然而在沈夫人告诉他已经睡了七日时他便知道两人把他弄昏是为了做一件大事。
“沈佑良挪用茶行的银子被我送进了牢里。”嘉木拿出他们审问沈佑良得来的口供。
沈老爷接过,认真查看,最后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你们先回去吧,我自有定夺。”
嘉木不肯走,“爹爹,这次是贪污钱财,那么下次呢?您可以看在侧夫人的面子放过他,可是他会放过我们吗?我们跟他的仇已经结下,来日他会因为您今日的心软而放我们一马吗?儿子言尽于此,您看着办吧!”
嘉木转头离去,不敢再回头看沈老爷一眼。西和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追赶嘉木而去。
“嘉木,嘉木,你等等我。”前面的人停下了匆匆脚步,等着后面喘气的人跟上。
“伯伯不会糊涂到……”西和的话被打断了。
“随他自己吧!”
两人走后,甄戚若扶着侧夫人来看望沈老爷,沈老爷瞧他一双眼红肿,知道这七日必定是以泪洗面。
侧夫人一边哭着,一边将嘉木的狠心道来,言语间极力抹黑嘉木对他的不敬和对沈佑良的恨意,甚至暗示嘉木为报私仇陷害沈佑良。
沈老爷把沈管家喊了进来,交代他把沈佑良从牢里接出来。沈管家磕头谢恩,却绝口不提沈佑良犯下的事。
沈佑良回家一事不过半天就传遍了沈府,随之而来的是嘉木利用手中职权诬陷沈佑良的谣言。西和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