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你不必内疚,我背叛老大是我自愿的,不干你的事。”水哥说完这话,心中却异常畅快,他就像是压在石头下的小草,痛快地喘了口气。
小七低着头,不吭一声。水哥以为他还在钻牛角尖,便像以往般摸摸他头发,揉成了一团,“你不用多想,先养好身子再说。”
小七抬起头,一双眼睛以认真的姿态看着他,“水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水哥揉发的手猛地抓住了小七的头发,疼得小七叫出了声。水哥松开手,讪笑几声。“手重了,抓疼你了吧。”
小七摇摇头,眼睛紧紧地盯着水哥,水哥无法回避他炽热的目光,索性把事情摊开来说清楚。“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兄弟居多还是情人更甚,直到那日他们把你拖走,我才看清了你对我的意义比我想得要大。”
水哥接下去说道:“我在逃难的路上见过不少事情,心早已坚硬得像块石头,所以捡到你后的日子才让我觉得自己还是能笑,能哭,而不是违背自己心意一味地跟着别人苦笑。”
水哥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心里话,他望着小七的眼睛,他要一个答案。小七不是两年前懵懂的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迅速地成长了起来。
“水哥,我想跟你一起去两年前的那个城池。”
那个城池,唤作即墨城。水哥以为小七已经忘了他们的约定,原来一切都没改变。
“好,等沈家的事情了结,我们便去即墨。”
阳光下,两人的影子逐渐靠近,最终重叠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主角们是打酱油的!
ps:谁猜到小七跟水哥的感情了?
再ps:总觉得这文的救人很多此一举,大家不要较真地随便看吧!
、华都来人
武、沈两方的官司初时还有不少人关注,但随着城主大人日日犹豫,两家的官司便呈现出了雷声大雨点小的局面,城中百姓也失了看热闹的兴致,直到华都来人。
官道上,一辆简陋的马车,前后跟着的骑马四人,这一奇怪的组合正朝着天枢城的方向走开。马车是寻常人家出行用的,但有眼力劲的人只要瞟一眼拉车的马,便能猜出马车里的人绝不是平庸之辈,普通百姓能用千金难求的追风拉车吗?
再说骑马的四人,面上紧绷,眼睛一刻不停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这四人分明是身手不凡保护重要人物的保镖嘛!
马车的内部,铺着西北外族进贡的精美繁复的毛毯,摆着一张小几,几上有不少的果子和糕点。以小几为界,白银画跟凤冥韶各占一边低头看书,谁也不搭理对方。
车内的气氛很安静,外面的四位保镖却为此着急上火了,主子们吵架了。
凤冥韶跟白银画整天腻歪在一起的时候,也免不了三天吵回架,但一会儿后就又腻歪上了。可是这次两人已经过了三天冷战期,太不寻常了。
两人冷战的原因便是沈家的麻烦事。按照凤冥韶的计划,君上回来后,他们立刻启程去西北,谁知出门前收到了安西和的信,请两人去一趟天枢城。
白银画从小就只有安西和一个密友,他又是一个讲义气的人,便收拾了包袱打算独身一人去天枢城。凤冥韶自然是不肯,因而两人为了到底是朋友重要还是见未来公公重要先讨论了一番。
最终,凤冥韶拗不过白银画,两人先去天枢再转西北。但凤冥韶又不甘心,因此一路上狠下心没有理白银画。
停停走走,日复一日,一行人走到了天枢与天璇的交界处,过了巨大的界碑后,便是天枢城的地界。
两人的关系依旧处于冷战状态,凤冥韶整天拉着张脸在白银画面前转悠,存心想让白银画后悔一次,长点记性。
白银画自认自己没错,西和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帮谁帮呢?凤冥韶有必要发火,一路都不跟他说句话,小气!
茶行最近生意萧条,西和便留在家里帮沈夫人打理家事。这日,一向与他不对盘的侧夫人突然造访庭轩阁。
“少爷,侧夫人来了。”锄红担忧地望着算账的西和,侧夫人历来不喜欢少爷,今天怎么登门拜访,莫不是来吵架的吗?
西和一惊,下笔没收住势拐了个弯,一张上好的宣纸毁于他手。“侧夫人来了,锄红请人进来,上壶好茶。”
锄红请侧夫人进了屋,上了他爱喝的茶,准备了些果子,做到在礼数上侧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西和撩开门帘从内屋出来,给侧夫人行了礼后坐下,端起茶杯细细品尝。
两人平日里甚少交集,即使见了面也是闹得不愉快,西和实在装不出热情的样子跟侧夫人说话,也只好喝茶等人开口了。
过了会,侧夫人放下茶杯,“西和,这月的月钱何时发?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月钱如今归西和管,不然他才不跑这趟呢!
原来是月钱的事,西和看着侧夫人想走却不能走在椅子上不安挪动的模样,突然觉得很解气,平日里耀武扬威,如今还不得来求他了。“侧夫人,想必外面的谣言您也听说了,茶行周转不开,府里的月钱还要等几天。”
“等到什么时候?”侧夫人一拍椅手,站起来咄咄逼人地质问。
“华都来人。”西和给出了个模糊不清的答案。
“那时就有钱了吗?”
西和点点头',“处理了御茶一事后,茶行应该还剩点钱。”
侧夫人眸子一闪,略有所悟,满意地走了。
陈更亲自去了城主府,他的哥夫不耐烦了,派人来请他过府一叙。官司拖了这么长时日,城主大人发现这件简单的小事正在威胁他的仕途,如果沈家反告他连件小官司也解决不了,那他的乌纱帽可是保不住了。
做官做到他哥夫这般胆小怕事的,还当什么官,不如回家卖红薯来得自在。当官便是在以命相博,办好了上头的差事就能升迁,办砸了弄不好就是人头落地,两者的差别就看有没有勇气搏了。他的哥夫当官多年却看不透这理,难怪一直升不上去,看来他要好好敲打一番了,可不能让他坏了事。
阴沉了几天的城主大人露出了笑颜,哼着小曲背手进了珍宝阁。
“少爷,我们到了。”保镖小二转身禀告道。
凤冥韶掀开帘子放下,“去沈家茶行。”
马车进了城,白银画以前来过天枢城,便坐在马车外面指路。很快,马车在茶行门口停下。
四个保镖在马上瞧着眼前大门半开半闭显少有人上门的茶行,这真的是天枢第二大茶行吗?
凤冥韶下了车,直接推门进去。茶行的伙计马上跑出来,“客人,您是来买茶的吗?”
凤冥韶不理他,径直上楼。伙计上前去阻拦这个奇怪的客人,肩膀忽然被人抓住,他回头一看,是个握剑的男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做什么啊?”伙计不解了,这人跟那奇怪的客人是一伙的吗?
“我家公子跟你家少爷有要事谈,你不要去坏事。”小二把伙计扯了下来,推到边上。
小二的气势太过逼人,听惯了别人行事的伙计愣愣地点头,傻傻地走了。
“你来了。”嘉木见到凤冥韶的冷脸时颇有手足无措之感,坏了,他是不是破坏三公子的好事了。
凤冥韶重重地关上门,整个人就像个移动冰箭塔“嗖嗖嗖”放着冷箭,嘉木抱着手臂急忙后退,这次他可把三公子得罪大发了。
“三公子,有话好好说。”早知道重生后他的小命会撺在别人手里,他就该学功夫,保命要紧。
三公子慢慢走进,嘉木跑到桌子一头,跟人僵持着。三公子的脚步没停下,走到嘉木刚才坐的位置坐下。“要不是因为你的破事,我跟银子早就去西北了。”三公子骂道。
嘉木松了口气,拉了张凳子坐下,“这事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只是陈家手段太过歹毒,若不是我多了个心眼,你肯定见不到我人了。”
“御茶已经到了宫内,皇伯伯很满意,特意派人宣旨表彰沈家的功劳。正好你的信到了,我便讨了这个差事。”
嘉木顿觉老天还是有眼的,他看不过去陈更的行为,终于要收拾陈更了。“太好了,我也找到证人了,这次陈更肯定死定了。”
凤冥韶耷拉着双肩,不悦道:“你倒好了,我跟银子怎么办。”
“奇了,你们之间又出什么问题了?”嘉木撇撇嘴,这两人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还不是你害的,你的一封求救信,我们两个便起了争执到底先去哪里。”遇上感情问题,凤冥韶的聪明才智显然不够用了。
“一路的时间你都没哄好?”嘉木翻了个白眼,三公子明显是用错了方法。
凤冥韶在嘉木鄙视的眼神下低下了头,“这事本来就是他的错,为何道歉的是我?”
嘉木明白了,这位天皇贵胄气愤不过甩脸子给人看了,“我想个法子帮你,在这之前我们把陈家的事解决了。”
凤冥韶肚里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正巧碰上了陈家的事,他刚好拿来去火。“我们现在就走吧!”
嘉木举着两个棒槌敲响了城主府的登闻鼓,在珍宝阁里的城主大人乍闻这巨响,手上没留神,打碎了他妻弟最近送的瓷器。
“是谁在外面击鼓?”城主大人扯着嗓子大喊,哪个贱民干的好事,本官饶不了他。
“大人,是沈家少爷。”
“沈家少爷?本官还没传讯他,他怎么来了。”城主大人换上衣服急忙跑到前面。
堂上站着三人,一人握剑,一人面无表情,一人笑得灿烂。城主大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三人,他们是来告状的?不像,更像是来捣乱的。
“堂下是何人?报上家门来。”城主大人一拍惊堂木,大展官威。
“大人,我们前几天不是见过吗?”
“沈家少爷。还有两位是?赶紧报上名来,不然本官治你们一个藐视官威之罪。”城主大人不耐地瞪着不给他面子的两个刁民。
“小二,律例里有这条罪名吗?”凤冥韶装作迷惑的样子问身边的小二,敢在我面前摆官架子,本王非教训教训你。
“没有。”小二老实地摇摇头,丝毫不知道他的回答害惨了城主大人。
“既然如此,大人你还要治我们罪吗?”
城主大人很久没遇到像堂下那般胡搅蛮缠的刁民了,他不好动沈少爷,治几个刁民那还不是看他的兴致嘛!而他今天心情不好,正好拿两个刁民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