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应该观察了很久才知道小厮们都去了前面,他放心地点燃蜡烛,又从怀里掏出个纸包,拆开后将纸里的粉末倒进了壶里,做完后晃了晃茶壶,粉末溶于水后,他便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般痛快地呼了口气,吹灭了烛火走了。
小二是凤冥韶的护卫,在他们入住沈家前,就把沈家的人查了个一清二楚,他认出了那人便是侧夫人的侄子。
“若是他,那么倒解释得通了。”能想到下药这招,看来甄戚若是被他们两人的婚事刺激到了。嘉木突然忆起了上辈子的事,他爱着甄戚若,宠着甄戚若,生怕甄戚若会嫌弃他没本事而不与成亲。这辈子倒是恰恰调了面,命运果真爱捉弄人啊!
“是啊!”他们的婚事议定在秋日,如今是七月初,两个月后一切皆成定局,甄戚若无论做什么也不能成为沈家的少夫人,难怪他会着急了。
“是那位侧夫人的侄子,嘉木的竹马吗?”凤冥韶的头脑恢复了正常,便想起了他还没教训过沈嘉木,便在这个时候借着甄戚若拉拉仇恨。他跟银子到现在也没和好,你沈嘉木凭什么和安西和亲亲我我,要知道他俩不和的原因便是沈嘉木造成的。
“竹马”二字从凤冥韶嘴里说出来味道便不一样,又听他接着道:“齐人之福难享,沈嘉木你倒是好福气,有两位伽蓝争着抢着嫁你啊!”
他的话落,嘉木笑了,两位伽蓝怒了,西和决定多吹点枕头风,让银子过阵子再理凤冥韶,好好晾晾他。
一句调笑话把三人都惹毛了,凤冥韶也只能叹气自己时运不济了。
“这事该怎么办?”甄戚若肯定四处在找嘉木,嘉木不可能在他的屋里躲一晚,而且什么都不回敬点,是不是太便宜甄戚若了,西和有意给甄戚若一个教训。
甄戚若的胆子越发大了,今天在他的茶壶里下药,明日保不准就要害西和了,这次他不能放过甄戚若了,不然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妖蛾子。
不能放过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台风天伤不起啊!
、上错了床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如果成功了,安西和算什么,不过一个来路不明的杂种。即使嘉木执意要娶安西和,只要公布安西和是小倌所生的孩子的消息,叔夫也要考虑再三吧!
多亏佑良告诉他这个消息,不然他还被蒙在鼓里,一个小倌生的孩子也想成为沈家的少夫人,妄想!
甄戚若嘴角微笑,把托人买回来的chun药倒入了茶壶里。嘉木喝了酒回来必定口渴,而他一旦喝下掺了chun药的茶水,他再趁机进入房中,到时生米煮成熟饭,由不得嘉木不娶他。
一想到两个月后他披上嫁衣在众人的羡慕中嫁给了嘉木,而安西和只能躲在房里哭泣,他的心情便如今天的天气,晴空万里。
做完了一切,甄戚若打开门,转头四处看了看见小厮们喝酒还没回来,便关上门像来时般鬼鬼祟祟地走了。
殊不知他做的都落在了小二的眼里。小二负责三公子的安全,三公子住在了这个院里,他就要将所有的不安全因素通通扼杀在摇篮里。刚刚那个男子的目标是沈家少爷,但是有个词叫做"误中副军",三公子也有很大的可能中招,因此小二没多想找来一人替他看院子,他自己则跑去禀报情况。
一壶有chun药的茶水,而它背后的黑手,都令嘉木感到头疼。他有预感甄戚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沈家少夫人的位置落在西和手上,可料不到他会这么快动手。
这世的甄戚若与他上辈子记忆里的人没什么不同,一样的有野心,一样的不择手段。如果他不是重生而来的,西和也不曾出现,他恐怕依然会娶了甄戚若。
“嘉木,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西和的出声惊醒了沉浸在回忆里的嘉木,嘉木忽然感慨了一句,“西和,这辈子能遇到你,真好。”不是他矫情而是他的真心话。
西和听了一反平日的羞涩,微微抬起下巴,用得意的语气说道:“幸亏遇到了我,如果你落在甄戚若手里,估计就是个被气死的命。”有时候,不得不说西和有当神棍的潜质。
凤冥韶出来打搅了两人温馨的气氛,他看不惯两人腻歪的模样,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失败,连心爱的人都哄不回来。“我说,你们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吗?”
嘉木冷哼一声,“怎么可能,这次放了他,下次还指不定怎么害我们,我们要给他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银子高兴地奉上自己的宝贝供西和出气,“我这有迷须膏,只要涂上顷刻间便能毁去他的容貌;乌聋粉,调水喝下去保管他成个能说听不到的聋子;坨坨水,只要一滴头发掉掉光……”他边说着边掏出他的宝贝。
西和刚要拿起一个青花小瓶闻闻,嘉木便打了下他的手,这种东西能随便动吗?小心自己先遭了殃。“别乱动。”
西和明白嘉木是为他好,便收起了好奇心,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光看不碰。银子把宝贝一一放好,便来问两人要哪个。两人没说话,他们的心思想到一块去了,这些东西一出手就会要了甄戚若的某个器官,这是否有点太过了?
不是他们仁慈,他们也恨甄戚若的歹毒心肠,可是报复他不能用毒药,毒药下去没准他整个人更扭曲了,还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报复他们呢!
“药就算了,太伤天害理。用其它方法教训教训他就是,让他收敛点。”西和劝说道,白银画不甘愿地把他的宝贝收了进去。
凤冥韶阴阳怪气地笑了几声,“既然要教训,就不要心慈手软,你们两个还以为甄戚若会善罢甘休,你们已经结了下仇,就别天真地想着能和解。”
和解什么,他们早就不妄想了。不过,凤冥韶有句话说得很对,这次一定要把人打怕了,甄戚若才不敢来惹他们。他们还要想个办法,既能让甄戚若怕了他们,又不伤他身体分毫。
“将计就计,他不是想陷害我吗?我就让他自食其果。”嘉木想出了如何教训甄戚若,他喝下面前的酒,便不理其他人的疑惑,拿起茶壶就走。
西和示意大家跟上去,他有点理解了嘉木的意思,只是嘉木这么做会不会太狠了点。西和在心里嘲笑一声,他这人也太可笑了,竟对一个想谋夺他夫君,赶他出府的人产生了同情,这不该,不该的。
嘉木快步跑回了院子,后面的人速度不慢,他们跟嘉木也就前后脚到的院子。藏在暗处的小三现身在嘉木前,把嘉木吓了一跳。他愤愤地想,有武功了不起吗?等以后老子有了儿子,一定要让他学个天下第一回来欺负人去。
四人赶上去,西和拉着嘉木,“我们去你书房说话。”他们这些人在院子里站着目标太大,很容易被人发现了。
前面的喧闹声隐隐传来,伙计们肯定是在耍酒疯了,也不知商华他们还能抗得住吗?嘉木站起来,决定按照他们商量好的去前面喝酒去。他吞下方才白银画给他的解酒丸,听说这一丸药吃下去,千杯不醉。
商华边喝边跟人说着话,一边小眼神还乱瞟,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他眼尖地瞧见了往这走来的嘉木,立马嚷嚷道:“少爷来了,我们去给他敬杯酒。”他是扯着嗓子喊的,生怕自己的声音还没传到在场人的耳朵就淹没在了鼎沸的人声里。
他吼的一嗓子,果然让喝得醉醺醺的伙计们眼睛一亮,甩掉眼前成双成对的人影,举着酒杯朝人群涌动的地方挤去。嘉木在心里叹了声,今晚他算是把商华他们得罪狠了,不然商华也不会发动伙计们对他进行酒海战术了。
白银画的药不错,不愧是神医,嘉木在心里第二十次夸白银画。自从一群人向他敬酒,连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了,庆幸的是药效发挥及时,现在的他神智非常清醒,一点也没有喝醉时的难受。
前面人多,因而扮成了小厮样的甄戚若根本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甄戚若从院子里出来后,便回自己的房里换上借来的小厮衣服,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酒宴上寻找嘉木的身影。找了会也没见到嘉木,甄戚若甚至怀疑嘉木是不是喝醉回房了。
还好,他多呆了会,否则便会错过了嘉木。他捂着鼻子推开围在嘉木身边的醉汉,这味太难闻了,臭哄哄的,跟猪圈里的味不相上下。闻着臭味的甄戚若为了他的目标拼到了底,跟在嘉木的身边寸步不离。
嘉木掀起嘴皮子淡淡一笑,然后接着跟人喝酒。这晚,沈老爷大方得提供不间断的美酒跟菜肴,伙计们就跟饿了几天的狼,丝毫没有吃完做苦工的觉悟,敞开肚子什么都往里塞。喝酒更是喝得痛快,满地的酒坛子滚来滚去。
甄戚若亲眼看着嘉木喝下一杯杯酒,一脸醉意得跟人说话,直到嘉木喝得走不动道了,他才上前扶住嘉木。嘉木冲喝醉了的伙计们咧嘴笑笑,摆摆手,“今天我们到此为止,来日再战他个三百杯。”
醉汉们起哄,不肯放过这个能喝酒的少东家,“少爷,少爷,我们喝酒,喝酒,嗝……”打了酒嗝的后果,便是一股臭气从嘴里出来喷了离得最近的甄戚若一脸。
甄戚若快吐了,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何曾受到这种待遇,他推了一把站着的伙计,把人推到了地上后,他解气地拉着嘉木向后院走去。
嘉木东踩一脚,西蹬一步,显然是醉的一塌糊涂,若非旁边有人扶着他,怕是会立马跟团软泥似的倒下去。甄戚若一路上不发一言,尽责地做好一名小厮的活。
“哎,什么人啊!”嘉木忽然喊了一声,他醉眼朦胧,指着远处黑乎乎的地方,命令道:“你快去看看,好像有人在。”
甄戚若一惊,想着开口劝嘉木往前走,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便掐着嗓子道:“少爷,您在这等会,奴才马上就回来。”
小厮走了后,嘉木抹了把脸,不复刚刚的醉样,他转头看了眼,便拔腿跑了起来。甄戚若回来时,嘉木不在了原地,他想了会便朝嘉木的院子走去。
喝酒的小厮们喝得昏了头,早已忘了他们守院的任务,这也便利了甄戚若的自由出入。嘉木的房门并未关严实,甄戚若轻轻一推就进去了。他点燃蜡烛,桌上的茶壶移了位,茶杯里还有没喝完的茶水。
他的计划成功了,等会嘉木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