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嘉木先他一步,吩咐扶风带人去一个一个房间找。云幕也赶紧跟上,嘉木少爷在这,少爷又去了何处。难道昨晚少爷没得手,他不会真的失踪了。
云幕面色发白,走出门时差点被门槛绊了脚,嘉木多看了他几眼,心中有了计较。这时,又是一声惨叫,同样是云幕喊的。他一喊,点燃了不安的侧夫人的暴脾气,他骂道:“云幕小贱人,乱嚎什么呢!”
外面的声音大了起来,侧夫人不等人回报,他跑了出去。那房间,是嘉木的房间,侧夫人记得,那里有什么能让人指指点点的吗?侧夫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勇气去前面一探究竟,他想离这远远的。
“侧夫人,您快来,少爷在这里。”云幕的声音夹杂着哭腔在人声里就像是一段缺了一根弦的古琴奏响就能听出它的不完美之处。
奴才们转身并立刻住了嘴,他们忘了规矩,主子们的事不是他们能置喙的。侧夫人一步步走上台阶,下人们为他让出了一条道。
“侧夫人,您看见佑良了吗?”沈管家去了儿子房里,却并未找到儿子,他这才发觉儿子似乎也是一夜没回房。
“他在这里。”侧夫人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而后颓然倒在云幕的身上,他不愿再看眼前使他午夜梦回时都能吓醒的恶梦,他们怎么会做出失德的事?
“佑良,”沈管家兴冲冲地进房,他的双眼却不敢置信,他的儿子赤身裸体抱着一个同样是赤身裸体的人,而空气里的腥味,每个过来人都明白,□的味道。
他走了几步,他儿子怀里的人虽然乌发遮住了面容,可他认出了那人便是他要找的人甄戚若。他震惊了,但他不像侧夫人那般退缩了事,他走近,冲着沈佑良熟睡的面容便是一巴掌。沈管家铁了心,不把人打醒是不会停手。
沈老爷看不下去了,让人把沈管家拉走,他也出去,把事情留给沈夫人解决。沈夫人叹了口气,把闲杂人等赶出去,又派人去请白银画过来。这两人明显是纵欲过度才昏睡着,扎上一针也就行了。
一针下去,两人醒转,必然又是一阵能掀翻房顶的尖叫。两人各自抓了一床被子躲在角落里,互相对视的胆量也在方才的一瞬间消失殆尽。他们专注于他们身上的事,并未留意房中还有其他人。
“好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们喊叫也不能挽回了,倒不如想想日后你们成亲的事。”两人做了苟且之事,沈夫人想来想去也只能让两人尽快成亲了。
“成亲?”甄戚若是盼着嫁人,可他要嫁得是嘉木,而不是沈佑良。昨晚他明明算计好的,怎么会换人了?
“不,我不要,我不要嫁他……”甄戚若哭着道,他是要做沈家少夫人的,怎么能做奴才的妻子。
沈佑良闻言,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了,你不想嫁,我偏偏要娶你。“一切由夫人做主了。”
“不,不……”甄戚若激动之下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想来想去,还是让甄戚若晕倒吧!
、春宵不度
前面的喧闹到了沈佑良的房中倒像似毛毛细雨,听不见声了。但是他能想象出沈嘉木举着酒杯春风得意地在茶行的管事面前侃侃而谈,指点江山。管事跟伙计又是如何崇敬地与沈嘉木的眼眸对视一眼。
这些注目的光环本来是属于他的,他经商天赋远远在沈嘉木之上,甚至以后会比沈老爷做得更好。沈嘉木有什么,若不是他头上戴着"沈家少爷"的高帽子,还有安西和的帮忙,他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说这些也不过权当安慰自己,沈佑良看得很明白,他如今的一切是他干爹赐予的,而今他干爹在沈老爷跟前的功效大大打了折扣,而他又有案底在身,回到茶行怕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了。
沈佑良站在窗户前望着房间外面,檐下的一盏灯笼随风摇晃,孤单影只,透着几许凄凉。就像现在的他这般落魄,以前巴结他的管事们择了高枝也不与他来往,奴才们他看不上眼,他不屑跟他们说话,倒落了个门庭冷清。
关上窗户,沈佑良决定睡觉养精蓄锐,反正以后这笔账他一定会向沈嘉木讨回来的。
沈佑良合衣睡下,不久鼻息渐重睡去了。而他并未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屋外只余一双眼睛露着其它部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的眼中。
黑衣人,也就是小二他是奉命来掳人的。他等房里没了动静便轻手轻脚地入内,走到床前,掏出白银画给的沉梦,拔开盖子,在沈佑良鼻子下晃动瓶子,确认人睡得跟死猪一样时,便抱着人上房。
沈佑良醒来时,浑身发烫,而且那个羞人的部位涨得生疼,他来不及考虑他到底怎么一回事,只是遵循着本能转身把他身后的人抱到床上。奇怪的是那人原先温顺得任他予取予求,可是两人嘴唇相碰后,那人就像要跟他拼命般挣扎,他想放人走,身体却做出了违背他本意的事,他强迫了那人。
一次发泄后,他身体的燥热却愈发控制不住了,急切地摸索着身下之人能给他带来清凉的宝贝。身体得到了满足,沈佑良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对上的是他爹亲不敢置信的双眸。
那时,他明白了,他被人算计了,而这人便是他一直瞧不起的沈嘉木。他跟甄戚若在众目睽睽下被人抓了包,因而在沈夫人打算让两人成婚时,他一半出于考虑,一半出于赌气,答应了两人的婚事。
事后,侧夫人曾问过他们两人的事,他们两个都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的,也只能说是喝酒误事。
沈佑良跟甄戚若的事传遍了整个沈府,至于是否传到府外,嘉木不认为奴才们有这个胆子。成亲,是沈佑良跟甄戚若间最好的结果,他们两人上辈子勾搭成奸,这辈子嘉木索性推了他们一把,成全了他们。
两人的婚事办得比较仓促,但在成亲的日子上倒不马虎,七月里唯一一个黄道吉日。因为离成亲的日子也就剩下十来天,沈府上上下下都为两人忙碌了起来。
沈夫人让西和也参与进来,说是熟悉熟悉这流程,以后成亲时也能有点经验。西和管的是嫁礼一块,沈夫人特意派了几个年老的伽蓝帮他。
甄戚若从小在沈府里长大,他的嫁礼是按着沈府公子出嫁的规格置办的,可这公子也有嫡庶之分,大户人家安排这种事是格外注重嫁礼的。沈夫人想了想,便吩咐下来按着庶出的办,虽然甄戚若跟老夫人有关系,他叔叔又是沈府的侧夫人,但他毕竟不是沈夫人所出,能作为庶子出嫁已然是抬高了他的身份。
“庶子?”木以成舟,甄戚若觉得自己再要死要活地,也没人会理他,反而给沈夫人他们留下不识好歹的印象,因此他忍了下来。可以庶子的身份出嫁,他忍不了了。
“是啊,是夫人说的。”云幕低着头如实回禀,少爷今日的脾气不好,他说话要留神。
“他凭什么这么做,我是老夫人的侄孙,侧夫人的侄子,为什么嫁礼的规格只能按庶子的身份呢?”嫁礼以后是他个人财产,一分不能少。
“麽麽,嫁礼齐了没?”西和拿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红皮册子,问装箱的麽麽们。
麽麽们点了点,回道:"总共四十八抬嫁礼,已经备齐了。"
西和合拢册子,站起身来瞧瞧,满意地点点头。“麽麽们辛苦了,过些日子的婚宴上可得多喝几杯啊!”
麽麽们笑着应下了,“府里许久不办喜事了,这次碰上了,我们这些老货必定是要喝个够了。”
“呦,日子还没到,你们倒先说上了。”甄戚若用阴阳怪气的语调打乱了大家的平静,他不高兴,别人也休想不高兴。
麽麽们的笑容停滞在脸上,他们是老夫人跟前的旧人,就算是夫人也会敬他们几分,这位老夫人的侄孙不仅脾气不好,还目中无人,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戚若少爷,恭喜了,还是您有眼光先订下了佑良少爷,不然佑良少爷以后发达了,恐怕就要挑花眼了。”
“你们……”甄戚若听出来了,这群人在骂他,骂他不知廉耻呢!
“麽麽,你们去看看其它还有什么没准备的,我跟戚若少爷说会子话。”西和不愿两方人言语间起口角,传出去也会让人议论沈府家教不严。
麽麽们退下,西和便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为何我的嫁礼与庶子等同?"
西和冷笑,“你直接说嫌嫁礼太少,还绕起了弯子。”甄戚若,你还是改不了贪婪的本性啊!
甄戚若丝毫没有被人戳穿自己想法的恼羞成怒,他在西和对面坐下,“这本来就是我该得的,我当然要讨个说法。”
“什么叫你应得的,这是沈家不是甄家,你不过是个托名的甄家公子,与沈家何干。若不是叔叔看在侧夫人跟老夫人的面上,你哪有什么嫁礼可拿。”西和没想到甄戚若会无耻到这种程度,哪像是大家的少爷,根本就是个市井无赖。
“安西和,论起来你才是外人,我的事哪轮得到你插嘴。”甄戚若忿忿,安西和狗仗人势前也要掂量掂量不是什么事都能管的。
西和乐了,甄戚若难道忘记了两个月后他就是沈家人了。“两个月后,请叫我沈少夫人。”
甄戚若顿时没了话说,他忘了他的婚事过后便是嘉木的婚事,安西和就是沈家的少夫人,他想了很久却再也不可能实现的梦。他忽然失去了讨要嫁礼的兴致,他觉得他今日来找安西和就是个错误。
甄戚若转身向外走,西和的声音幽幽响起:“我奉劝你不要去叔叔那里闹,最后得不偿失的还是你。”
十来天的时间不过是沙漏的千百次的倒转,甄戚若自从那日闹过后便安分地呆在自己屋里,乖乖地等着嫁人。
沈家办喜事,生意场上与沈老爷交好的生意人必定是带着贺礼前来贺喜,虽然他们叹息不是沈家少爷成亲,他们少了奉承的机会,可听说今天成亲的也是沈老爷以前颇为看重的人,便送了礼物来讨杯酒喝。
甄戚若一身丝质红袍垂地,一头长发用一根如意簪固定,脸上被麽麽们用丝线绞净了细小的毫毛,稍稍敷了些粉,让他泛黄的脸色不至于太过明显。云幕蹲下来替甄戚若整理衣摆,格外认真,生怕弄出了一丝褶皱。
“你们下去吧,有云幕陪着我就行。”这么多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