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翼“哎呦”一声,“当然疼了,夫君你给我吹吹可好?”
陈明新傻笑着脸,认真地给他夫人那无比金贵的手吹气。
嘉木伤在了额头,只破了层皮流了点血,可西和把他受伤的事当成了头等大事,不仅不允许他下床走动,而且炖了不少补品往他嘴里塞,一道血柱从他鼻子里喷涌而出,他悲催地仰着头,鼻子里塞着棉花,坚决不吃任何补品。
两天后,他总算能下床了,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茶行。最近沈老爷有赋闲在家的想法,因此他这个茶行少主要做的事堆积成了小山。
茶行新请了一个账房先生,西和不用每日去茶行,只要每月抽出几天去查账就行。今天他要去棠棣一趟,小五传口信来说近几个月来店里生意不好,求他能想个办法。
白银画来这么久也没带他好好逛过,因而两人上了街,身后是凤冥韶能同意出门的理由侍卫小三。
凤鸣翼的到来,就像是根引线,把凤冥韶小时候的不愉快全点燃了,同时也让他想起凤鸣翼蛮不讲理的性子,天枢城就这么点小,两方人碰了面,吃亏的肯定是白银画他们。
“你们要出门可以,但一定要带上小三。”凤冥韶站在门口,只要他们露出点拒绝的意思,他们就不要想出去了。
两人先去了棠棣,棠棣在西和的手里算是越做越大,虽然不及陈家、沈家,但如今的泡茶法都是从棠棣里传出来的,冲着这个名头,很多人宁愿上他家喝正宗的茶水。
“掌柜的,您可来了,白少爷也来了,”伙计小五如今也是个小小的管事了,“我一早就给您备好雅间了。”
小五把两人带到雅间后,便下楼去了,他的手下人有几个是新来的伙计,他可要好好盯着人,免得他们出错坏了棠棣的招牌。
棠棣现今是交由商华的一个朋友打理,姓孟,名子长。孟子长做得不错,但也只限于守成,其它的还是差了点。孟子长进了雅间,双方寒暄后,便进入了正题。
“西和少爷,您也瞧见了店就这么几个人,长此以往,肯定不行。”孟子长为了这事着急上了火,嘴巴里长了个水泡,说话也有点含糊。
西和一时也没什么头绪,他推说过几天再给人主意,让孟子长稍安勿躁,棠棣也不可能永远会是一棵摇钱树。
两人下了楼,倒是不曾想到真的被凤冥韶说中了,天枢城果然太小,他们和凤鸣翼碰上了。
凤鸣翼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他们认识,是他的贴身侍伶,另一位气质出众,面上沉静,身处茶社却空然一身,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呦,我说今日怎么老打喷嚏,感情是要遇上你们。”凤鸣翼说话的方式总是拐不了弯抹不了角,他更喜欢直接,因此很多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硬能听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两个没接他的话茬,甚至打算忽略了他这人。可偏偏凤鸣翼从来都是在场的焦点,所以当他发现有人忽视他时,他的脾气就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即着,拦也拦不住。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他是用高高在上命令的口气说话的,以前他生气时,只要端出架子,很少会有人不给他面子,他想,这两人也会如此。
两人脚步非但没停下,反而加快了向门外走去。凤鸣翼朝他的侍伶使了个眼色,侍伶像阵风似的刮到了西和他们面前。
“这下子走不了了吧!”凤鸣翼看着两人,眉目间皆是得意。
他身边的公子拉拉他衣袖,皱眉道:“嫂子,这样不好……”
公子说话轻声细气,但从听到的只言片语里,两人猜测这位公子认得他们,而且在劝凤鸣翼不要生事。
凤鸣翼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人,更别说听人劝了。“明澜你让开。”
陈明澜看起来是个什么都不会管的人,但在这事上却意外地跟凤鸣翼唱起了反调,甚至他站到了两人的身前护住了他们。
“二公子,还是掂量掂量动了他们的后果,主子是不会放过你的。”在外面的小三走了进来,冷冷地道。
“你……我……”凤鸣翼突然捂住了肚子,神情痛苦,“你们下毒害我。”话落,一连窜的放屁声就像鞭炮似的霹雳啪啦乱想,在安静的大堂里格外有声。
两人捏着鼻子,这味道光熏也能把人熏晕了,这是凤鸣翼的大杀器吗?如果是,他成功了,西和两人觉得再待下去肯定会翻白眼的。
“快,哪里有厕所,我要出恭。”凤鸣翼着急地拽着侍伶的手,不知往哪里跑。
最后还是伙计引他去了后院,凤鸣翼一瞧那简易的茅厕,脸顿时绿了。形势比人强,在忍与拉之间,他果断地冲进了茅厕。
“家主子明显是脾胃不调和,可别赖在我们头上。"白银画一眼就看出了凤鸣翼的病,"多亏他今日在棠棣喝茶,不然还真排不出来。”
凤鸣翼的丑态一传十十传百,给棠棣免费地做了一次宣传,吸引了不少客人,当然,这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五岁的凤鸣翼很萌有没有!!!
、孕事连连
一日,凤冥韶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还加盖红印,凤冥韶认得那是他父王的官印。他拆开信封,拿出信,一眼看清了信里的内容,上面就两个字速来。
凤冥韶捏着信,有点搞不懂他父王百里加急送信的举动。上月给他父王的信里,他曾提到带银子去边疆的事,但他父王实在没必要写信来催他。
“出什么事了吗?难道是父王受伤了?”凤冥韶思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父王受了伤。
这下子凤冥韶坐不住了,父王受的伤想必是极重,不然为何凤庄没有收到消息,肯定是父王下令所有人缄口了,免得动摇了人心。
“小二,去把银子叫回来。”凤冥韶吩咐小二去沈家,他们马上要走了。
凤冥韶他们走得匆忙,没有时间替他们安排场践行宴,嘉木只能把这酒宴记在了账上,等他日相聚再补上了。
“嘉木,边疆那边是不是出大事了?”西和蹙眉靠在嘉木的胸口,银子离开时的神色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嘉木一下一下摸着西和的背,肯定地道:“应该不是边疆出事。我想可能是云王有急事找他。”上辈子,边疆到他死前都没起兵戈。
西和不明白嘉木为何如此地确定,不过以前很多事都被嘉木说中了,他想这次也不会例外。
快到年尾时,沈家出了一件喜事,这喜事虽然跟沈家只有半点关系,但沈老爷依旧把它当成了一个好兆头。
那日,西和记得清楚,天上下起了大雪,大雪兆丰年,这场雪不知乐坏了多少农民百姓。也就在这个时候,甄戚若晕倒在房里,经陆大夫确诊怀胎月余了。
秋日成亲,年末怀孕,中间隔了三月。“哎呀呀,戚若就是厉害,这么快就要替沈家添孙了。”他的眼睛随意地瞟了一遍在场之人,最后停留在沈夫人不自然的脸上,眼中笑意更盛。
“夫人,既然戚若有喜了,我想请您吩咐厨房多炖点补品,钱就从我的工钱里扣。”沈管家高兴地道,儿媳怀孕了要多补补,九个月后给他生个胖孙子。
沈老爷一听沈管家的话便皱起眉,不满道:“什么叫钱从你工钱里扣?沈渊你在沈家多年,你爹爹又救过老爷子的命,以我们两家的情分,一点补品算什么。戚若有了孩子当然要补身子,要吃补品就跟夫人知会一声便是。”
沈夫人胡乱点点头,也不知听进去了没。
第二日,沈夫人请了陆大夫过府,西和也被月苏请到了毓铭院。西和进屋后,原本清明的脑子在见到沈夫人和陆大夫后,却成了一罐浆糊。
沈夫人他们打着两人熟悉的暗语,一眨眼,一点头,平常的动作却传递着秘密。这让西和觉得自己就是个外人,心里膈应得不行。
接下来,陆大夫替他把脉,沈夫人一脸的紧张,给了西和一种是沈夫人得了大病的感觉,事实上,沈夫人确实病了。
替他把完脉,陆大夫摇摇头,沈夫人脸上立刻呈现出失望的神色。"您给开个方子调养调养西和的身体,怀上的几率也大点。"
原来沈夫人患得是眼红病,眼看着甄戚若有喜,侧夫人将有孙子能逗弄,差不多同时成亲的嘉木两人却不见有好消息,沈夫人着急了,他想要个孙子。
嘉木是沈家唯一的男丁,子嗣的重要性便突显了出来,作为沈家儿媳的西和身上传承责任之重大更是不言而喻,沈夫人担忧也是常事,西和也能理解。
只是自从挑明了沈夫人的意图后,沈夫人就放开了手脚,不仅每日送药,而且每月的十五都会拉着去城外的伽蓝寺烧香求子,甚至有一次偷偷塞给嘉木一本小册子,两人回房打开一看,脸都绿了。
无论沈夫人怎么折腾,西和的肚子却一直没消息,时间一长,沈夫人求孙之心不淡反而像冬天里的一把烈火,烧得嘉木两人招架不住了。
沈夫人在家里折磨着嘉木两人,凤鸣翼却回来折磨自己的公爹和侍爹亲。
陈更有两位夫人,正室夫人生下陈明新后便过世了,陈更便娶了正室夫人身边的一位陪嫁侍伶作侧夫人,几年后生下了陈明澜。陈家的侧夫人待陈明新如同己出,陈明新也对这位侧爹爹极为敬重。
凤鸣翼瞧不上陈家的侧夫人,尤其是怀了孕回到陈家后更是日日找侧夫人的晦气,搞得陈家鸡犬不宁。亏得侧夫人是个能忍的主,若是换了其他人肯定闹开了。
但侧夫人忍下了这口气,并不代表陈明澜能忍。陈明澜是陈更的幼子,也是陈家茶行未来的主事人。他虽是个伽蓝,可他一出生就成了陈家茶行的继承人,使他的爹亲稳固在陈府的地位,也令他的哥哥成了他的陪衬。
本来,随着时间的逝去,他会施展他的天赋把陈家茶行打理得愈发兴盛,而他的哥哥则会彻底被人遗忘。但他哥哥中了状元后一切都变了,下人们对他们父子尊敬依旧,可隐隐眼里有了不屑,毕竟当年他爹亲是靠着不正当的手段逼着它爹爹娶了他。
“爹亲,你的脸怎么了?那个泼夫又打你了?”陈明澜握紧双拳夺门而出去找凤鸣翼理论。
“站住。”侧夫人站在门前喝道,这点小事也忍不了,以后还怎么做陈家的主人。
“爹亲……”陈明澜转身委屈地喊了一声,爹亲愈忍,凤鸣翼便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