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却一句直说的话都没有。说那努达海竟不尊皇帝圣意,视禁足令与无物,擅自离开将军府,并偷入大观园,与新月格格私下会面,还打伤了前去阻止的贾府众人。
说道最后贾赦潸然泪下,哭诉道:“可怜我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她上次被那努达海气晕了,身子刚好了些,又被闹腾了这一会!可怜我这才十六岁的侄儿,为了保护格格被打成了这个样子……”贾赦哭着,脚尖一动踹了宝玉一脚,宝玉腿上原本有伤,这一疼,眼泪也下来了。
胤禛听完已经极为愤怒了,好嘛,努达海你好大的狗胆!朕上次还真以为你是给皇家格格抱打不平,又喝醉了一时冲动,这才冲撞荣国府,没想到你竟是与格格有了私情。
这狗胆包天的奴才是作死的吗?还有这贾家,朕原本以为一年半载的能收拾了他们就不错了,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急着找死,错误一连串的犯,连个娇弱的格格都看不住,让外人进了格格居住的地方,这也太无能了一点。还是早点把他们收拾了给别人腾地方吧!
他立刻下令,让绑了努达海的宁国府立刻把人送进来,贾府的女眷们立刻带着新月格格进宫去见皇后,此事事关所有宗室格格们的声誉,不能等闲视之,还是交给皇后处理为妙。至于贾府这些人嘛,到偏厅等着吧,朕还要上早朝呢!等手头的事儿处理完了再收拾你们!
而现在的理亲王府上,胤礽正愤怒的收拾他的便宜女婿呢。努达海什么的先不急,我说女婿啊,咱先算算咱们之间的帐再说!
胤礽子女众多,但最疼爱的女儿只有两个,一个是嫁到了草原上的太子妃所出的嫡女,另一个就是私生女可卿了。这私生女的生母身份太低,只是个乐户家的歌女,是以没资格进胤礽的府上,但胤礽确实稀罕这个闺女,特意把她养在了自己的私家园子里,为了这个还跟康熙顶过几次,把康熙都给气病了一回。
等康熙五十一年胤礽被第二次废黜圈禁起来的时候,胤礽舍不得这个孩子跟他一起高墙圈禁了,在被圈起来之前还派人把当时才八岁的可卿过户给了秦家,并亲自为她定了自己原本的忠心属下宁国府贾蓉这门亲事,可以说胤礽事事处处都为这个女儿考虑到了。结果呢,秦可卿在康熙五十八年嫁到了宁国府,这才几年的时间啊,不过二十多岁就香消玉坠了!
胤礽调查了一番女儿的死因,真是立刻冲进宁国府剁了他们的心都有!但他被圈禁了十几年,再也没了以前的冲动肆意妄为,所以只是进宫向着胤禛哭诉了一番,然后他就静等好戏了。这老四的性子他是清楚的,现在肯定已经把贾家列为下一个抄家目标了!
胤礽现在一想到女儿就是又心痛又后悔,他自从放出来后,不敢妄动,不敢跟原本的忠心属下联系过密,是以对于嫁到贾府的女儿,胤礽也不好巴巴的自己跑过去探望,只隔几个月排个嬷嬷去问候一声。听婆子们说可卿一切都好,府里面上下尊重,他也就没再细查。
谁想到那宁国府简直是个淫窝!连奴才们都指着门骂“扒灰养小叔子”的,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胤礽现在恨透了宁国府,在可卿逝世后宁国府几次三番的上门来赔罪,都被胤礽亲自挥着鞭子撵了出去。现在,贾家出事儿了又来找他,胤礽心里头的火气再也按捺不住了:呸!爷的闺女死的时候你贾家的主子不上门来告罪求饶,净派些管家之流的奴才们;现在你贾府出事儿了,就知道上门求爷了?!怎么,用得着爷的时候就殷勤了?拿爷当傻子呢是吧?!
胤礽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身亲王正装出来见贾蓉,让人把努达海拎一边去,胤礽看着点头哈腰的贾蓉就忍不住胸中火气上涌,指着贾蓉的鼻子就开骂,从他贾家门口的石狮子骂道贾家后门拴着的看门狗,不带半个脏字也不带半句重复的,直骂了两个多时辰,嗓子哑了的胤礽才停了下来喝茶。
等胤禛派来的人让胤礽把努达海押解进宫的时候,胤礽正刚缓过来劲儿,酝酿好了情绪开始准备骂第二轮呢!
、64
贾家的女眷们此时已经到了宫门口;王夫人和邢夫人扶着疲惫不堪的贾母;而王熙凤扶着哭累了的新月。在白吟霜的陪哭陪磕头陪说话之下;新月终于撑不住累的哭不出来了;停下来要求补充水分,而此时的王熙凤终于发挥出了她该有的作用;左一句:“格格还在孝期,谈婚论嫁还要再等等”,“格格不若进宫向皇后娘娘陈情,不然,谁给格格做主呢”,右一句“格格您看,他他拉将军这一闹腾,怕是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您若是不进宫为他求情,皇上怪罪下来,贾家也没法子啊”,说道最后新月也觉得颇有道理,不再纠缠了。
一连串的劝慰再加上三春和同样哭哑了嗓子的白吟霜的劝说,新月终于点了头,泪眼朦胧的表示,愿意同贾母等人一起进宫,向皇后娘娘陈情。王熙凤立刻松了口气,跟王夫人对视一眼,嘴角都忍不住泛上笑意,甭管怎么样,终于把这难缠的格格给哄住了!
而且……凤姐眼里寒光一闪,他们不需要把这格格的观念纠正过来,相反的,他们还要忽悠着格格在皇后面前说出些更离谱的话来,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贾家的无辜,把贾家从这次事件中摘出来!
至于这位格格——让她去死一死吧!被折腾过几遍了的贾家人都真恨不得立刻砍了她啊!
等传达皇帝口谕的小太监们到贾府宣贾母等人进宫,贾府的女眷们顿时都有了一种快要看到黎明曙光了的感觉。嘤嘤嘤嘤这个烫手山芋终于能甩脱出去了!以后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担心格格什么时候发抽了!
如果不是陪着新月哭得没力气了,王熙凤等人定是要泪流满面一下来表达自己的欢喜之情的。
贾府的女眷带着新月进了宫门,跟着带路的小太监直奔皇后所居住的启祥宫。此时还不到六点,京城的天色黑沉的异常,正是黎明前那最后的黑暗,周围唯一的光源就是前头带路小太监手中提着的米黄西瓜灯。青石的道路沾了些露水,踩上去颇为湿滑,旁边的宫墙漆黑沉黯,另一边的宫室只隐隐看得见一点轮廓,让人更是觉得心中压抑。周围静的怕人,只有几人脚下的花盆底鞋踩在石板上咄咄作响。
这么幽暗的环境,这么单调而又沉闷的声音,这么湿冷的凌晨,又是在这个她们不熟悉的皇宫之中,贾母等人再大的胆子,现在也有些肝颤了,王夫人更是已经从手腕上撸下来一串佛珠开始喃喃的念起了佛经,贾母也忍不住捏紧了扶着她的邢夫人的手。
走过了宫墙下一段幽暗的道路,绕过了养心殿,启祥宫就在眼前了。宫中已经掌了灯,但因为此时太过黑暗,那灯也没照出几步远。宫门口已经站着一位女子了,她身后站着两位宫女打扮的女子,看样子是过来给皇后请安的嫔妃。 贾母见了光亮,又见了人影,觉得心头大定,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贾母等人快走到启祥宫门口的时候,那站在门边的女子听见了她们的脚步声,有些疑惑的转过身来问道:“这天还没亮了,是哪家的命妇入宫了?”
在周围昏暗的灯光下,那个女子的脸一半隐藏在黑暗之中,一半被照得分明。贾家人一眼看去,只觉得自己七魂出窍,六魄离体,直面她的邢夫人和王夫人都忍不住尖叫了半声,又想起这是什么地方,勉强把那半声给咽了下去。那女子的脸苍白如纸,面上浮动着青气,嘴唇却红的像刚饮过鲜血一般,两眼闪着金光,眉心好像还有一个眼睛似的,隐隐的有些反光。她穿着一件暗红色像凝固了的鲜血似的长裙,头上像是顶着一些奇怪的东西——那是牛角?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贾母实在判断不出来,她已经呆滞了。
贾母一眼看去,觉得像是无数个天雷直接劈到了她的天灵盖上,她两腿直哆嗦,只以为自己这该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判官殿门口站着牛头马面……
若不是两边扶着她的邢夫人和王夫人的尖叫声把贾母又震醒了,贾母估计会当场瘫倒在地上昏过去。
身后又传来一声尖叫,王熙凤也看见了,她哆嗦的藏在贾母背后,颤抖着声音说:“老……老祖宗……,这,这个……她,她没影子……”
大家都明白的,在头顶一圈灯笼的时候,站在下面的人确实是基本上没影子的,所以王熙凤这句话一出,王夫人和邢夫人又尖叫起来,而贾母又一次眼睛一翻,挂在两个儿媳妇的手臂上摇摇欲坠。
被接连对着尖叫的李氏皱着眉头捂住了耳朵,心中不悦,这谁啊,敢在启祥宫门前喧哗!还对着本宫尖叫!当然,本宫知道自己今天穿的这新作的衣服很好看,你们这样热情,我还是很感动的,一会儿帮你们想皇后姐姐求求情好了!
李氏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太监宫女们看着贾家人那同情的眼神。
就在李氏准备开口询问一下这些被她美丽倾倒的命妇们是哪一家的时候,一阵嘤嘤嘤嘤的哭声从贾母等人的身后传来。
李氏摸了摸下巴,思考着,这哭声好生熟悉,难不成是年姐姐来了?不对啊,年姐姐最近喜欢踏着晨光在花瓣中翩然而至,怎么现在天还没亮呢,她就来了?正想着呢,一道白色的人影如乳燕投林一般的向李氏扑过来,嘴里高呼着:“齐妃娘娘!新月终于见到您了!您是那样的高贵温柔宽容慈悲,您一定会帮着新月的,是吧!”
李氏往后退了两步才把这个拽着她裙摆的人看清,认了半天才认出来:“哟,这是……新月格格啊?你不是养到贤德妃她们家里了吗?怎么着……这是受委屈了?来来,别哭,小脸擦擦——慢慢来,一会儿进去给皇后娘娘说说话,啊?”
李氏自从又养了个闺女以后,对所有的格格都抱着十二万分的耐心。而新月更是感动极了,她自觉在贾家孤立无援,现在进宫见了齐妃,虽然这是个不管事儿的妃子,但新月也有种看到了亲人的感觉。她立刻无视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