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自己回去睡还是被我打晕丢回去?”
蓝色眼眸里冷意森森,声音越发的淡漠。
江樵二话不说起身朝着屋里走去,他知道伊恩说这话绝对是认真的,为了不丢脸,还是照做的好。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半夜,江樵一双眼开开合合,就是睡不着。
“我好像听到咩咩在叫!”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窗外,还是无法放心。不待伊恩反应过来,已经没了人影儿。
此时,伊恩无比后悔,当初他就不应该抓这只卡鲁鲁回来。现在好了,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江樵跑到棚前,就看到那只卡鲁鲁半卧在地上,痛苦地低叫着。地上一摊的血水,想是羊水已经破了。
江樵小时候跟着奶奶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也看过奶奶给母羊接生,看到这种情形还不算惊慌。
蹲下来摸摸卡鲁鲁的肚子,又探向□,惹得它叫的更加凄惨。
“咩咩,等下你要用力!”
江樵大力按揉它肚子,语气轻柔地道,完全是把它当人来对待。
“已经看到头了,加油啊!”
江樵擦擦头上的汗,小崽儿个头太大,才造成现在的难产!
“咩——”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母兽的声音更加虚弱,江樵有些慌神,怎么办?时间拖的久了,不仅小崽儿会窒息,连母体也会有危险。
“冷静点儿,不要慌。”
淡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有些安定人心的作用,江樵咬咬牙,右手向母兽□伸去。
软软的,湿漉漉的,摸到头,江樵一狠心,大力向外拉去。
“咩!”
一声惨叫,带着解脱,卡鲁鲁瘫软下来。
江樵捧着刚出生血淋淋的幼崽,也顾不得脏,直接送到伊恩面前献宝——“你看,小家伙儿个头真大!”
“……”
伊恩看着面前笑的灿烂的家伙,好像就此得到了全世界,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脑子里突然就涌出一个念头,连一只野兽幼崽都这么喜欢,如果是江樵自己的孩子,不知道他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只是,想到江樵有可能和某个雌性在一起,心里直觉排斥。可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他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呢?
“羊羊,你以后就叫羊羊好不好?”
小心翼翼将幼崽擦擦干净抱在怀里,江樵笑眯眯地道。
一个五大三粗的兽人,异常灵巧地抱着一只还不会睁眼的小东西,画面有些奇异的温馨,让伊恩的心微微一动。
他一直所追求的,始终坚持的东西,隐隐地在江樵身上浮现出来。
“你先抱着。”
不等伊恩回答,江樵直接将羊羊放进他怀里,起身去找草编给虚弱的卡鲁鲁兽盖上。
怀里的小东西依旧软软的,伊恩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头一回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觉。
“你说,羊羊什么时候才会走路啊!”
江樵嘴里咬着勺子,心思又跑到了外面的小卡鲁鲁身上,这些天他开口闭口就是羊羊。
伊恩眼皮也不抬一下,自顾自吃饭。
“外面太冷了,要不我们还是把它抱到床上吧!”
没隔一分钟,江樵又试着同伊恩商量。
这一次,伊恩索性放下饭碗,起身向外面走去。
“……”
这下,就算江樵再迟钝,也察觉到伊恩的不对劲。应该说,他这么反常,已经好几天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屋外,伊恩也很郁闷——饭菜还是同一个人做的,也依旧香喷喷的。前些时候江樵不在他觉得不习惯,现在人就在身边,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还有,每次看到江樵窝在那只卡鲁鲁身边,一脸垂涎地盯着那只“羊羊”,他这心里就更不舒服。
自从江樵为那只卡鲁鲁接生之后,它对江樵就不再那么排斥,偶尔还允许他摸摸那厚厚软软的毛。这么一來,江樵跑的也就更勤了。
几乎每次他回来,江樵都呆在那两只畜生旁边。那样又厚又难看的毛有什么好摸的?有他兽化之后漂亮么?与其去摸那只卡鲁鲁,还不如摸他呢!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江樵左思右想,就是找不出原因,无奈只好找个军师来分析一下。
“这么说,从你们从市场回来,他就开始反常了。”
桔听完江樵讲了两人最近的相处,仔细分析之后得出结论。
“你是说,我那么做不但没用,还适得其反了?”
江樵一下沮丧起来,亏他还为自己的计划沾沾自喜。
“你那个计划没有任何问题,应该说还真起到了效果。”
桔却不赞同他的看法,想到某种可能,脸上笑意逐渐加深。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没想到伊恩居然还有这样一面。
“你就直说吧!”
江樵着急地催促,这都什么时候了,桔还有心思卖关子。
“简单来说,就是伊恩吃醋了。”最有可能的还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吃醋。
“怎么可能……?”
江樵一下子睁大了双眼怎么也没想到桔会给出这么个答案。在他心里,就算天塌地陷,伊恩也和“吃醋”这个词不沾边,更何况还是吃他江樵的醋?
“你不相信?我们可以试试——”
桔微微摇头,看来无论江樵再怎么下决心,还是不够自信啊!
“怎么试?”江樵狐疑地道,桔该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吧!
“回来了?饭做好了,洗洗手来吃吧!”
依旧是和前几天差不多的话,江樵站在门口,殷勤地接过打来的猎物。偷眼去看伊恩的反应,不确定桔说的是否有用。
桔只告诉他,按照两人从前的相处模式来就行了!
“……”
伊恩仍旧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好像有比出门的时候好看了一点?
“我做了新口味的肉酱,等会儿你帮我尝尝?”
饭桌上,江樵继续试探地问。
“嗯。”
这一次,伊恩终于开了尊口。
还真的有用……江樵偷偷松了一口气。
“味道怎么样?”
一如往常,等伊恩尝过之后,江樵一脸期待地问。
“再加点儿灯笼果磨成的粉会更好。”
!!!彻底恢复正常了?江樵下巴差点掉下来。
接下来两天,江樵尽量少去看羊羊,尽管心里一直挂着,在伊恩面前更是绝口不提。
至于伊恩,也没有再像先前那么反常。
“被我说准了吧!”
一见江樵的表情,桔就知道自己料对了,伊恩果然是在吃醋。
哈哈,如果和别人说,伊恩居然吃一头畜生的醋,肯定没人相信。在大家眼里,伊恩几乎是仅此自然之神的存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樵还是不解,怎么自己只是按照从前的相处模式去做,事情就解决了——居然这么简单?
“你之前的生活一直是以伊恩为中心,事事都先考虑到他。这次回来之后,你一门心思都在卡鲁鲁身上,后来又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幼崽身上,他当然会觉得不习惯,进而吃醋。”
“难怪,每次我在他面前提羊羊,他都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江樵挠挠头,一脸的傻笑,一时还有些无法相信伊恩真的为自己吃醋,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桔,你说,他会吃醋,是不是说已经开始喜欢我?”
应该是这样的吧,江樵不太敢确定。
“傻瓜,当然是因为在乎一个人才会吃醋,只不过伊恩自己还不明白。”
桔微笑着道,下一步么,就是怎么让伊恩明白他自己的心意。
、3434老婆本儿
34
“樵;这个放在外面好了;最好能多弄几条;找个东西挂起来。”
吉尓舀着一条漂亮的毯子比划着,这本来是江樵用来铺椅子上的。
“好。”
江樵惊奇地看着吉尓,再一次叹服他敏锐的商业头脑,连挂“横幅”打广告都想的出来。
“伊恩;你把那个架子移到墙边去,这样大家挑起东西来才方便。”
一整个上午,吉尓就在对着大家“指手画脚”,就连本来应该去狩猎的伊恩也被拉来帮忙,倒像开店的人是他。
“干脆;咱们俩合伙怎么样?”
看到这种情形;江樵突然萌生了这么个念头。反正他只擅长制作,对于卖东西招呼客人是一点儿不懂。
“合伙?”
听到陌生的新词,吉尓感兴趣地问道。他早就发现江樵老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蹦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词儿,而且听起来很有意思。
“呃……就是我管做衣服,你在前面招呼;賺了钱咱们俩一人一半。”
江樵想了想;用比较容易的说法解释道。
“嗯,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还要忙着制药——”
吉尓有些苦恼,成为医师是他的目标,当然不可能放弃。可是这么好的机会,既可以帮江樵的忙,又能挣钱……
说白了,这也是个财迷!
“那要不然算了吧!”
江樵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总不能为了让吉尓帮自己看店,把正事给荒废了。
“别算了啊!嘿嘿,我有办法,你只管忙你的,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吉尓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不由得意地道。
“随便你。”
江樵半信半疑,不过既然吉尓这么说了,也就由他。
“嘿嘿,你刚才说的话,现在就开始算数么?”
吉尓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又有了主意。
“算数。”
江樵老实地承诺,既然答应了他就不会说话不算数,更何况早一会儿晚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
“哈,这可是你说的!”
吉尓贼笑两声,从袍子里舀出一个袋子晃了晃,里面立刻传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猜猜里面是什么?”
吉尓晃悠着袋子,继续卖关子。
江樵听到声响,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再想到吉尓这时候舀出来铁定也和自己有关,双眼放光,就差没有打出的符号来。
“那,这是三百个红晶,是他们预交的手工费,按照之前我们说好的一人一半,给你一百五十个。”
吉尓说完,小心留意江樵的神色。
“好。”江樵接过袋子,舀出一个红晶在阳光下左看右看,好像要确定是不是真的。
看了足足有一分钟,他才不舍地将钱放回袋子里,脸上已经是乐开了花。
见他这副表情,吉尓才放下心里,再一次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人。这家伙也真是奇怪,对分出去的一百五十个红晶毫不在意,却舀着那么一个看得宝贝一样。
只是现在的江樵还不知道,这个看似他吃亏的合作,以后却让他分钱分的盆满钵满。在“经商”方面,吉尓确实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