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好半天没吭声,随后,问他:“没有其他办法了?你,楚风啊,你是个能人,你一点办法没有吗?”
这话说得很巧妙,楚风怎么会不明白。他豪不介意地回答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弄来十几个天生带煞的男子,取了他们的魂魄塞进去,兴许还有几成机会。”言罢,楚风心想,这招,估计能让军方上层的人一头撞死吧?
没想到,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声音说:“我给你便利,马上去军事监狱找人,那里都是等着处决的犯人。”
“你是谁?”
“从明天开始,我就是你新的长官。现在,你立刻执行命令。”
新的长官?这事怎么一直没听说?楚风疑惑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去了魔界那么久这边的消息自然是不灵通了。但这位欠揍的新长官是谁?
正纳闷着,身边桌子上的内线电话的指示灯亮了起来,他拿起听筒,对方竟是老上司的警卫员,告诉他:“长话短说。那人是从国防那边调过来的,不好惹,他看了研究所所有人档案后单独扣下你的,老爷子让你多加小心。”
楚风没说话便放下了听筒,回绝那位新长官:“这是两码事,我是科研所所长,不是屠夫。您最好记住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黑楚风!”新任长官好像火了“我警告你,你要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个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如果我拒绝呢?”
“我不管你是什么祭灵师,一样军法处置!”
楚风冷冷一笑:“什么罪名?拒绝使用非常手段还是拒绝执行上司草菅人命的命令?那些人虽是犯人,但他们的魂魄还可以轮回转世,你让我干的事是抹杀他们再世为人的机会,作为人我不能越界,作为祭灵师我更不能做。”
对方毫不质疑地警告:“连同三号组的研究人员一并送上军事法庭!”
不等楚风发火,电话那边的老上司就高声喝道:“胡闹!”随即,电话忽然被切断了。
楚风有些恼火。好吧,他承认最近自己的情绪波动很大,动不动就生气,但现在这事实在让人压不住火气!那位老长官他是了解的,相处的也不错。楚风的底线他知道在哪里且从不会为难干预,但这位新任的长官很明显是个急功近利又不知死活的家伙,不惜得罪黑家也要弄点成绩出来,把手底下的兵当成随时可以利用扔掉的棋子,真是令人火大!
刚刚想到这里,思绪不知怎么就飘到了从前的日子,从前听过的那句话。夜殇说过“我从未当他们是下属。”
夜殇。。。。。。
回来有一周了,也不知道魔界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思索的时候,那个警卫员又来了电话,告诉他老长官也是迫不得已才在那个混蛋面前接听他的电话。还转告说,老长官最多只能护他一天,明天起,就要靠他自己解决这件事了。
越想越是头疼,楚风走出机房的时候险些跟两个人撞上。他瞪起眼睛开口骂人:“瞎了?”
“所,所长。。。。。。”研究员战战兢兢地不知如何回话。
“滚滚滚,干活去,别跟我眼前晃悠。”骂完人,他阴沉着脸朝出口走去。
几个学研究员围过来,小声嘀咕:“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不顺心啊?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
“这还叫暴躁?我看是爆操了。”
“注意点!还是双博士学位的人呢,说话这么难听。”
“我生气!刚才也没撞到他啊,无缘无故被骂了,你不生气?”
“都少说几句吧。我看所长这近不对劲,大家都小心些的好。”
被众人议论的主角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要彻底毁灭新任长官的贪念倒是有大把的理由,但表面功夫还是要的,所以他只好跑一趟军事监狱。
路上,楚风心烦气躁,这才短短一个小时他便厌倦了军中的尔虞我诈。以前躲在研究所里没什么事找上门,那是因为老长官处处护着他,帮着他解决很多问题。现在,温和的保护伞没了,全凭自己去解决那些想利用他能力达到自己目的的贪婪者。一想到这个,楚风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无处发泄的时候,没料到父亲打来了电话。直接说了关于那位新长官的事,并说:“楚风,这所长的工作你做不下去了。辞了吧。”
“我想再观察一段时间。”
“楚风,祭灵师不能对常人动用法术,你奈何不了他。你会吃亏的。”
楚风很想告诉父亲,黑家还有一位活在地府的老祖,这位老祖喜欢恶搞,那一条禁忌形同虚设。但他只是淡淡地回应父亲:“我再想想。”
一路郁闷到了军事监狱,就是曾经关押过黑楚言的那个。到了之后没料到看到了熟人,对方光着膀子嘻嘻哈哈地勾上他的肩:“来这干嘛?”
“你怎么又回来了?”楚风看着凃战阳,非常不解地问。
“军事大赛我海扁了一顿美国佬裁判,又被贬了呗。”说着,他朝身后的院子喊道“出来啊,楚风来了。”
万万没想到,从院子里走出了娃娃脸于鹤!
“小于?”楚风有点惊了。
于鹤的脸上有些可疑的红润,走到二人身边:“楚风,好久不见了。”
“你怎么也在这?”
凃战阳一把搂过于鹤的腰,笑得春风得意:“现在他是我的人。”
咦?楚风惊讶地看着于鹤愠怒的神色中带着那么一些幸福,又看到凃战阳不羞不臊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快乐,心里自然明白了。
“没想到,你们俩真到一起了。”
“缘分。”
“得了吧。”于鹤打过去一拳“楚风,你别听他满口跑火车的。他也就是在这呆三个月,期满他就退伍了。”
“退伍?你要退伍?上面答应吗?”
凃战阳难得正经起来:“我闹啊,那些老家伙巴不得赶紧送我走。熬过这三个月我就跟小鹤回家。”说着,还在于鹤脸上狠劲亲了一口“他说养活我。”
正在楚风心绪难平的时候,院子里跑出一个浑身贴满纸条的小兵,扒着门框哭喊:“队长,救命啊,我要被他们轮了。”
“操!孙子,你装个屁!他们被你轮了还差不多。”说罢,凃战阳告诉楚风一定要留下跟哥几个一起吃饭,随后便跑了回去。
楼门口只剩下楚风和于鹤,楚风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我记得,你喜欢的是斯斯文文的女孩子。”
于鹤笑了,腼腆的笑是楚风从未见过的。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回看了后面的凃战阳,转回来之后,跟楚风说:“我也说不清楚。他,他挺好的。怎么说呢,战阳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不会顾此失彼,知道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决定了就是撞到南墙也不回头了。他说,杀了十多年的人,保家卫国落下一身的伤病,为家为国他都无愧。剩下的日子他想尝尝什么叫平安和幸福。他为我退伍,为我得罪很多人,我觉着他比斯斯文文的女孩更好,不跟他跟谁?”
一番话让楚风无法回应,他看到于鹤坦然的幸福感好像可以抛却所有的杂念去一心一意的爱凃战阳。楚风想不出,那个杀人机器到底是如何征服了于鹤的心。
恍恍惚惚走到监狱办公区,一路上他的脑海中始终回想着凃战阳的那些话:杀了十多年的人,保家卫国落下一身的伤病,为家为国都无愧。剩下的日子想尝尝什么叫平安和幸福。
那么自己呢?十五岁当兵,十八岁进入科研部队(虚构)二十一岁进入研究所,二十三岁当上了所长。生活中,除了斩妖除魔就是钻研科技,他的整个世界就是冰冷的机器和数据以及那些灵妖鬼怪,活到今天,所谓的幸福竟是空白的。
也许,并非如此吧?他也吻过;拥抱过;心跳过;只是对方是个男人,还是个魔界的帝王。
转头看到窗外那一块蓝天,忽然明了为何最近总是心烦气躁。因为耳边没了那低沉的读书声;因为手边没了一盏清茶;因为眼前少了一个身影;因为身边没人再握他的手。
见鬼!为何会如此想念?
80【番外 魔 界 篇】逼上梁山
这一晚,楚风不想回办公室,从监狱出来直接回了家。
家里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他也懒了起来,衣服不换鞋子不脱,躺在沙发上呆呆地出神。脑子的东西太多,若是想起来反而变得空白了。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该琢磨些什么,思维乱哄哄,索性闭眼睡觉吧。
楚风的睡眠还是被打断了,门外的来客是祭灵师,他早早便察觉到。起身开门,看到黑晨松和黑楚恒二人,闪过身子让他们进屋。楚恒是祭灵师中的乖孩子,也是很富有人情味的一个。他一直惦记着自投罗网被扣在魔界的楚风,而晨松却是来打探消息的,实则,这家伙想来看看热闹。
三人在客厅里坐定,楚恒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楚风,笑道:“还行,比我想得好多了。”
“你想我会怎样?”楚风漠然地问。
“担心你被整得不成人形呗。夜殇不是好惹的,你一个人在那边能不吃亏嘛。”
楚恒的话说的实在,一旁的晨松放下喝了一口的小酒壶,也打量起楚风来,说:“我看你倒像是刚疗养回来,面色红润,还胖了点。夜殇那家伙的待客之道不错啊。”
楚风懒得跟晨松斗嘴,问:“你们俩到底来干什么?”
“就是来看看。”晨松笑道“听说你回来了,可也不见你出来露露面,楚恒担心你拉着我过来看看。”
“你正经点。”楚恒一把抢过晨松又递到嘴边的酒壶,拧好盖子揣进自己的口袋里。晨松瘪瘪嘴,不敢跟他抢。
楚风倒是觉得这俩人的互动很有趣,不过看楚恒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说。果然,楚恒没收了晨松的酒壶,正色道:“你还记得晨松那个二叔黑岭吗?”
“晨松的二叔?是不是在野战军担任教官的那个?”
“就是他。”楚恒点点头“他儿子黑晨逸今年16岁,今晚是挂符礼,楚风,咱们都得到场。”
听他这么一说楚风才想起,晨松这一支的旁系还有两个身怀灵力的孩子,想来黑晨逸便是其中一个。不过,才16岁,跟晨松差了好多啊。
“怎么这么小?”
晨松嘿嘿一笑:“二叔是个多情的种子,第二春给他生的。晨逸这小子上头还有俩姐姐呢。等一会咱们一起去。”
楚风真是不大想去,可又没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