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回事?锦阳,你知道吗?你最近一直都很不正常,从你那天去找了卫锦程之后就一直这样,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卫锦华收回停滞在半空的手,敛去了脸上原本一直在粉饰太平的温和,目光严肃的与卫锦阳对视着。
最近,这两个月以来,卫锦阳一直很不正常。应该说是自从那次见过了卫锦程以后他就不正常了,一直在这样有意无意的疏远着自己。
即使卫锦华一直极力告诉着自己不能逼迫不能质问,他自己的那点小九九只是暂时想不开等想开了就好了。但在卫锦阳如今越发明显的拒绝和抗拒他的靠近以后,卫锦华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质问的**。
他不明白明明他们两个连那等超越兄弟关系的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卫锦阳如今到底是在纠结抗拒着些什么?
“我不正常吗?有吗?哪有这样的事情,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卫锦阳僵硬着一张脸强笑了笑,语气随意肯定无比,但不敢与卫锦华对视的眼睛却早已出卖了他的心虚。
他最近的确是很不正常卫锦阳自己心里也是非常清楚的,不是卫锦华的问题,是他的原因他自己清楚。他现在对卫锦华的感觉太怪,着实是找不到他最初那种纯粹而不多想的感觉了。
卫锦程的疯言疯语震撼了他的心房,逼迫着他不得不去换位思考。不得不打破之前的那一切自己在心底的自欺欺人粉饰太平,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和卫锦华的关系以兄弟关系来说的确是牵强诡异到了极点。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能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卫锦华呢?继续放任不管任由他们的关系越发危险还是一下子就绝交呢?这些他都是无法做到的,所以他也只能是像现在这样了。
“锦阳,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敢告诉我你最近没有在刻意和我拉开距离刻意疏远逃避我吗”?卫锦华抬起卫锦阳的下颔,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
他和卫锦阳认识了这么多年,他自认为已经熟悉了解到了刻意认出对方的每一根发丝。卫锦阳是不是在撒谎,不必多说只消一眼他便可一目了然。
“大哥。。。。我。。。。”被卫锦华充满压迫性的目光凌迟着,天知道骁骑王殿下都几乎想呐喊大哥我错了了。
可是,还是不行。即便到了这样的地步,卫锦阳却也还是不想去揭穿也不想让旁人却捅破一层诡异的纱纸。所以,他现在在做的不过是一点一点的将他们之间在他纵容之下偏离正轨越来越远的关系给拉回去。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是卫锦程和你说了什么吗”?卫锦华松开捏着他下颔的手,该为牵制住了他的肩膀,“我们从小到大的关系向来都是最为亲密无间的,现在更是今非昔比。我很好奇他到底是说了些什么,能让你开始疏远我”?
人生头一回被卫锦华用这么正经严肃的目光盯着质问,卫锦阳只觉一阵招架不住的无力。根本不敢直视卫锦华犀利的眼神,只是一味低着头想着要怎么说或者是不是要坦白了的好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尖锐而威严的女声,瞬间将僵持住的两人给吓得一惊。
“儿臣参见母后”。卫锦华松开了手,率先回过了神,姿容优雅的向刘皇后施了个礼,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抓着人家儿子的肩膀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也不回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件事情他有的是机会回头再去盘问,如今便先暂且放过卫锦阳好了。
“阳儿,这卫锦华刚才是不是在打你啊?你是不是受欺负了,告诉母后母后一定替你主持公道”。见卫锦华走远了,刘皇后厌恶的扫了一眼他的背影,随即摸着自家儿子都被吓得愣住了的脸颊,紧张的问道。
卫锦阳这才意识到他和卫锦华刚刚的姿势,从刘皇后走过来的方向看很像卫锦华在单方面的和他打架或者争执。
“没什么,只是为了一点小事和大哥争执了几句罢了”。卫锦阳拉下自家母后的手,看着卫锦华走远的背影瞬间松了口气,方才看向了自家母后。
他果然是他家母后亲生的。来的再没有比这更及时的救星了。
“那也一定是他的错,母后刚刚就看见他在凶你了。你这孩子倒也不知道反击回去,亏得还是上过战场的”,刘皇后怜爱的摸了摸儿子的头,语气娇嗔道。
我说,母后你这是希望我们兄弟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起来吗?卫锦阳看着自家母后只觉得深深的无力吐槽。
宴会流程还是一如既往的索然无味,卫锦阳跟该敬酒的人一一碰过杯以后,便自顾自的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想着回头要怎么应付卫锦华的质问起来。
以他对卫锦华的了解,现在还只是暂时的风平浪静。这事指定了还没完呢。
卫锦阳这厢正在喝着闷酒,那一厢的敬和帝却是一点也没闲着欣赏完歌舞以后,就开始把那些大臣小姐带来的闺女一个个的拉到大殿中心来笑眯眯的问话,搞不清的还以为他回光返照想要纳妃寻找第二春呢。
敬和帝的脸色比之自己刚刚回京之时已是红润了不少,却也不知是被有能耐的太医调养好了身子还是进入了回光返照的阶段。
“你就是柳侍郎家的闺女,生得还当真是亭亭玉立呢?柳侍郎得女如此夫复何求,今年多大了”?敬和帝跟查户籍资料似的也不知道想干些什么,就一个劲的在这重复着这些问题来盘问那些官家小姐,最后终于问到了柳雾容。
“回陛下的话,臣女今年年方二八”。柳雾容低眉顺眼,看上去倒是十分乖巧。
“可曾婚配”?
“不曾”。
这不是废话吗?卫锦阳拿起一块糕点,就往自己嘴里塞,来这里的小姑娘都是经过严格挑选或可能入宫或可能许配给王孙贵胄,世家青年的,他们的父母脑子被驴给踢了才会带婚配过的闺女来。卫锦阳深深的觉得敬和帝的智商被自家母后影响得很严重。
“那朕就把你许给朕的二皇子,骁骑王为正妃如何”?敬和帝在问之前的少女之时皆是没有说要给他们许什么人家的,乃至底下坐着的大臣们在看到又一个少女被问之时除却几个之外,都已然魂游天外,现在,却一下子被敬和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惊得回过了神,一下子齐齐转移视线看向了大殿。
“臣女谨遵皇上旨意”,柳雾容的脸一下子就烧得红了起来,含羞带怯的就扫了卫锦阳一眼,看上去十分温驯应道。
看状况她像是觉得这道赐婚旨意是卫锦阳求来的。
“臣等恭喜骁骑王贺喜骁骑王,恭喜皇上皇后,万岁万岁万万岁”。敬和帝金口一开,便已是等同赐婚旨意,众臣连连口称万岁贺喜道。
而一下子莫名其妙的成为全场焦点的卫锦阳根本就是震惊了,连嘴巴里吃到一半的糕点也都被惊愕得不顾形象的掉了下来。
赐婚这种事?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不是应该要事先问过当事人吗?有这么连告一声都没有就这直接赐婚的吗?他连一点风声都没听说过,还以为这场宫宴是要给卫锦华选妃的呢。
怎么就变成给他赐婚了,按照什么顺序都该是太子先成家才能轮到底下的不是吗?
就在众人目光都聚集在含羞带怯貌美如花的准新娘身上之时,卫锦华却是将深沉复杂的目光投向了卫锦阳,而卫锦阳却没有理会他的视线,直接将茫然的目光就投注向了敬和帝,“不知父皇为何会突起给儿臣赐婚之念?儿臣尚且。。。。。年幼啊”。
场上大臣前一刻还准备恭喜卫锦阳,下一刻就被卫锦阳突发的声音给吓得够呛。这位不是要当场抗旨悔婚的节奏吧?尽管,这柳雾容看上去家世的确是配不起骁骑王的,可是这也不至于当众抗旨吧?
这是死罪啊,死罪。
“小,都快十九了你还哪里算得上小。你这孩子都在边关野惯了,也是该找个人替父皇母后管管你的时候了。朕和你母后也是到了该抱孙儿的时候了”。敬和帝却是丝毫不在意卫锦阳的失仪和大不敬,冲着他意味深长的就笑了笑。
“可是。。。。这。。。。。”,卫锦阳面漏为难之色的看向了跪在地上此刻已然面色苍白的柳雾容,他这辈子一直是想着不找个爱的也得找个喜欢的过一辈子的,可如今他却也是真的对柳雾容连一丁点感觉都没有了啊。
“怎么?二皇子这是不满意吗”?敬和帝面漏诧异之色,明明刘皇后说刚才在御花园还看到卫锦阳和这位姑娘相谈甚欢的,问过家世虽是有些偏低但也是个可以防止外戚干政的好女子啊。
难不成刘皇后会错了意他赐错了婚,这卫锦阳心中另有所属吗?
“父皇,二皇弟尚且年幼,且之前有我们有找先生一同算过他二十之前只怕是不宜娶妻的,若是二皇弟实在是不愿意的话,儿臣作为兄长还要斗胆一请,请父皇收回成命”。卫锦华见卫锦阳面上的惊讶和茫然不似作伪,这才将一颗悬起的心放回了原位,镇定的站了起来,道。
虽然,不知道敬和帝为何会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女子赐婚给卫锦阳,但卫锦华知道只要有卫锦阳的立场再加上自己的推波助澜这场荒谬无比的赐婚终究注定得退回去。
太子出马要联合二皇子一起抗旨逼迫敬和帝取消这一次的赐婚,这是多大的事啊。场上顿时鸦雀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几乎能听得见,朝臣们更是连眼皮也不眨注视着眼前的局势。
敬和帝见此状况不免有些尴尬得下不来台,未免自己再被逼得自己找台阶下,他甚至是考虑起了要不要自己就想把这门婚事给否了。反正,卫锦阳也不喜欢,他也没下旨,何必要妄做这么一个逼婚的恶人呢。
就在敬和帝就要改口打哈哈把这笔婚约糊弄过去的下一刻,场上却是突发了意外状况,原本跪在地上被众臣同情眼神注视着直觉受辱了的柳雾容竟直直往殿内的柱子上撞了过去。
“柳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卫锦阳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吓得心跳都加速了,这姑娘没事干寻个什么死啊。
“殿下今日当众悔婚,这全天下都会知道臣女是殿下不要的女人,臣女名节清誉皆以受辱如此这般还活在这世上作甚”?柳雾容满脸泪痕,却是一眼也未曾看向卫锦阳,只一个劲的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