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笨些呆些妄为些,到底还是个精壮男人!
府里随侍出门的侍卫服是藏蓝色,窄袍紧袖,将癸仲紧窄的腰和挺直的背勾勒地清晰,让许骏过足了眼瘾。
“少爷要出门?”闻莺跟在癸仲身后进门,将主子眼中的赞赏看了个分明。
“嗯,明日……也可能后日回来,莺姐得帮骏儿看好家啊~”许骏说着,朝小楼的方向望了眼,见闻莺含笑应下,便带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死士要出门。
***
自从被贬为死士,癸仲很少能想这样自由地在路上行走。身前有个要他小心伺候的主子,身后却基本不会有随时可能飞来的冷箭暗器,因此,虽然处在阳光下走路有些怪异,但黄昏的夕阳发出的光还不足以让他的眼睛感到刺痛。
云翔山庄虽然地处山腰,但多年休整下来下山道路修得宽阔平整,即便纵马奔驰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许骏没骑马,癸仲当然更没资格。前面的红衣少年沿大路走了会儿就拐到了山中小路,时不时抓只羽毛艳丽的鸟儿逗弄。鸟儿不怕他,反而在被他放开后会跟着他飞一小段,仿佛依依不舍。两人走走停停,一个多时辰后才到临近的苍云镇。
他们出门时日头已经偏西,天空的蓝色逐渐变暗,现在已转为墨色。二人恰巧赶上镇里一旬一次的夜市,沿街挂着的灯笼透出温暖的光,清风拂过,光线也缓缓跳动。山下的镇子原本不大,但兴许沾是了云翔山庄的光,前些日子人来人往,连带着这里也繁华了不少。
在山庄里生活多年,许骏对这儿称得上熟悉。癸仲身为死士估计闲逛的机会不多,但看他对这里也没有陌生的感觉,刚来到这条路时,许骏甚至怀疑自己看见了这家伙微笑。
沿街多是各样小吃零嘴,也有地摊上摆着雕牌饰物、胭脂水粉。逛街的有麻布衣裤的农人,也有书生打扮的青年几人一起,偶尔可见几个穿着绸缎的富家公子带着娇羞的女子驻足在把戏摊子前浅笑。男女均由,小孩更少不了。虽然少年考究的衣料和冷冷的护卫忍让人流与他们有些距离,但拥挤的感觉还是让癸仲不适应,只好紧盯着自己的主人。
许骏却好似乐在其中。
癸仲虽然跟在身后只能看见他半个脸,但看这人先蹲下逗个四五岁的女娃儿,又站起来冲着对面的富家公子笑笑,现在……癸仲感觉主人的目标换成了停在胭脂摊前的那位小姐。
说小姐也许不合适。豆蔻年华的姑娘总是美丽的,虽然眼前这位衣服是常见的农家模样,但洗得十分干净。同样只看到侧脸,癸仲却能想到这位姑娘善良纯美的笑,与他家主人刻意装出的不同——半月下来,癸仲已经习惯性的将见到的美人拿来同自家主人比比,虽然他这半个月不说美人,连活人也没见着几个。
“这个颜色很漂亮,”癸仲在这里神游着,许骏却已来到胭脂摊子前,拿过一小盒淡粉的,轻嗅下朝少女递去,“味道也很清淡,姐姐何不试试?很适合姐姐呢~”
许骏按变成人的年龄计算,应该年满十六,但白嫩的皮肤和大大的眼睛总让人习惯性将他看小几岁,加上他喜穿红衣,刻意做出纯真模样时就更显得稚嫩可爱。
兴许不是第一次被人叫姐姐,却一定第一次被个美少年这么叫,小姑娘的脸唰一下红了,低头避开对方的注视,却又仍不住抬眼偷看了下笑嫣然的小公子。犹豫半晌,抿着嘴接过胭脂问了价掏了钱,用堪比蚊蝇的声音道了声谢谢公子,急忙跑开了。
癸仲冷眼旁观,看这小姐虽然皮肤羞得泛红,临走前却大着胆子看自家主子好几眼,连走远了还不断回头的样子,再看看明显心情不错的主子,心里有些莫名的怒意。
“发什么愣!”许骏得意地转头,却发现精壮死士目光直往那女孩离开的方向去,好心情瞬间消失不少,“一个死士,也会看姑娘!”
“少爷?”
因是侍卫打扮,下山时许骏就让他改了口,低着头的癸仲偷偷看看忽然变得阴沉的主人,心中警醒。
许骏哼了声,朝下一个目标走去。
还未走近,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戒备后,癸仲又悄悄吸了几口香气,眼睛也从地面转到了方桌上的热饼。
“这饼怎么卖?”许骏虽然是问小贩,眼睛却直直盯着色泽金黄的烧饼,泛着渴望的光芒。
“小少爷您尝尝?老汉这胡麻饼祖传的技艺,十里八乡有名着呢……”老头儿滔滔不绝地夸着,眼睛在许骏和烧饼中移动,倒是注意将嘴巴避开了吃食,直到发现少年皱眉,才麻利地说了个价钱。
“包两个~”示意癸仲付钱,许骏这才冲摊主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接过饼。
这笑的真好看……老头儿收了钱招呼后面的客人,还不忘抬头朝许骏叮嘱句,“小少爷好吃再来啊!”
手里烧饼的香味儿只朝鼻子里窜,下午忙着想心事连饭也没顾上吃,许骏是真饿了。他四处看看,朝个人少的茶摊走去。
这茶摊比先前见的几个要略考究些,按壶而不是碗来卖茶,当然一壶装的比旁的一碗还要少些,因此顾客不多。许骏找了张空桌撩袍坐下,想想,也让身边杵着的男人坐了,叫了壶茶,打开油纸包裹的胡麻饼,看见数量从两个变成了五个,有些傻眼。
“那摊主收了两个饼的钱,然后又加了三个饼。”癸仲笔直地坐着,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夏天还没过完,许骏忽然觉得冷气环绕……
、蛊惑初体验(二)
14。蛊惑初体验(二)
茶水摊设在街边的空地上,这里的空旷与几丈外密集的人流对比鲜明。
癸仲就着茶水吃完两个烧饼,将八分心神在旁边的少年身上,拿余下的来观察摩肩接踵的路人。人们或因热闹的街市而兴奋开怀,或因价钱超出预期而皱眉咬牙,也有人手拉着手漫无目的地闲逛。上一次悠闲地坐在这里已经是五年前,而今故地重游,同是穿着庄中的侍卫服,却再找不回当初的心情。
死士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瞄向桌子对面,那里容颜俊美的少年正小心翼翼地咬着个巴掌大的烧饼,腮帮被撑得鼓鼓囊囊颇为可爱,少年的眼睛一直四处瞄着不肯安定下来,只是不会看向自己掉在桌面上的胡麻粒——若自己有弟弟,也当如主人这般。
胡麻?
癸仲抬头,果见少年左侧嘴角沾了个小小的颗粒,一时不知该不该出言提醒。瞄着路边男女老少的主子此刻明显正兴致高昂,若被打扰……应该会很生气。将维护主子仪表同破坏主子心情的后果分开判断后,癸仲明智地选择了闭嘴,只是情不自禁地又多看了两眼。
“什么事,说!”一直装可爱抛媚眼也是件辛苦的事,许骏刚驱散了周身的寒气,习惯性一瞥,便察觉死士的吞吞吐吐。
癸仲大窘,不知该怎么说,只好直愣愣盯着沾有芝麻的那边嘴角,等少年终于察觉伸出舌头舔走后才避开目光。可这一舔又坏了事儿,只听附近啪嗒一声,对桌的青年手中茶壶滑落在地,青年却如没听见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家主人的红唇。
这还得了?
癸仲蹭一下站起来,戒备地望向笑容淫|荡的青年,人也握剑挡在许骏身前。谁知还未动手,身子却叫人从后面拨开了。
许骏将癸仲拽到一边,笑嘻嘻看向对桌的男人,“公子何事?”
“这小嘴呦,快来陪爷乐呵乐呵!”充满痞气的语调让茶摊的客人将凳子挪远,许骏无语地看看周围避开的食客,才将目光转向摔了茶壶的男人。
男人一身行走江湖的打扮,衣料华贵,只是衣摆袖口处均有磨损破烂,衣襟上沾了几大块污迹,应该很多天没换衣服了。他独坐着,茶盏放在左手边,桌上右手附近放着把宽大的刀,暗金色的刀鞘看起来不似凡品。
男人约三十许,眯着眼咧着嘴,牙齿却不是想象中的黑黄。他说着让人想入非非的话,但许是顾忌许骏的护卫,没有如地痞无赖般上前调戏。
无视身边冷气加强的死士,许骏装出副好奇的样子,挑眉问:“你要带我去哪儿玩?”
“小公子想去哪儿玩?”青年看看许骏,又瞅瞅他身边处于戒备状态的癸仲,遗憾道,“温香软玉,紧|窒销|魂,都是极好的乐子,可惜小公子无福消受啊……”
“胡说!你能乐得,本少怎就无福消受?”许骏佯怒地跺脚,落下时却故意狠狠踩上癸仲脚面。
癸仲心里隐隐有些不良预感,奈何主子吩咐下来,也只好出声劝阻,“少爷,您年纪尚幼,那些地方还是不去为妙。”
“是啊小公子,您小胳膊小脸儿的,还是听话快回家念书吧。”
“你说要去哪,银子我付!”许骏茶也不喝了,拍桌站起,还故作威武地抬了条腿用脚踩上刚坐的木凳。
“少爷……”
“滚!”
看癸仲就要动手,青年劝解道,“壮实别急,你且四处转转,过一个时辰在茶摊这儿等我们就行。江湖人最重义气,你若不放心我将这刀给你,等我将你家少爷毫发无损地交回来再还我,成不?”
“若老爷夫人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他们哪会知道?”许骏小嘴一撇,直接下了命令,“一个时辰后在这儿等我,不许早也不许晚!”
语毕,也不看癸仲是否领命,扯住青年就朝街上走去。
***
许骏被青年以街上人多避免走散为由牵住了小手,待走到空旷处,他忽然抬头眼巴巴地望着高他一头多的男人,“那个……我不知道……该……该怎么……咳咳!”
青年一看,怎会不懂他想说什么,展颜道:“小少爷真洁身自好,不妨咱们先找个房间,哥哥教你些手段?”
一炷香不到,青年就从爷变成了哥哥。
“好啊~”许骏脸红了,“哥哥你叫我君儿就行,爹爹就这么叫我。”
“好君儿,江湖上大家都喊我七哥,你也跟着叫?”
“嗯……”
两人走进一间客栈,许骏以七哥是帮自己不能让七哥破费为由订了房,羞答答走上去。
“送上门的鸭子啊,啧啧。”七哥舔着嘴唇,目光在前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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