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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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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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觉得,醉人草不该是这副模样。”
连根挖出醉人草放进药篓后站起来,宋袭荣若有所指道:“有时心中所想必定会与事实相违背。”见赵元长不语,宋袭荣只好背了药篓朝他走来:“我们走,不见你项白川将军怕是要急死。”
“也好。”走了几步赵元长却又突然停下,抬起头望着满枝头的桃花。
宋袭荣侧头不见赵元长便停下来朝后看看,这才发现他看着桃花竟看得有些痴了。他走过去道:“怎了?”
赵元长侧头看他一眼,一面伸手去折一支花开满头的树枝一面道:“延一让我给他带些东西回去。我觉得这桃花开得甚好,可惜不能多带。”
“你待他真好。”宋袭荣伸手从赵元长刚折下来的树枝上扯了一朵桃花:“只是不知他带你可也是这般?”
赵元长瞥一眼宋袭荣的手,轻挑了眉:“自然也是这般好。”
“倘若将庚延一换做我,可好?”
“我听得有些不大明白。”
“聪明如你,又怎会不明白?罢了,我倒从未奢望过你会待我如待庚延一一般好,现在这般已足矣。”
“你这又是何苦。”
“项白川将军真该急了。”
“二爷!二爷您在吗?”项白川站在桃花林口望着层层叠叠的桃树。他没想到不过是看那苾饴果看得有些入神罢了,一转身二爷与宋袭荣竟都不见了。
“我们在这儿。”应了项白川之后,宋袭荣对赵元长笑道了句走吧,便一个人先走了。
赵元长看了看手里的桃花也跟了上去。
一见赵元长的身影从桃花下面走来,项白川立刻迎了上去:“二爷,您怎不做声便离开了?”
赵元长笑道:“噢,我见你看苾饴果看得入神,便不忍心叫你。”
“我怎么觉得您是故意的。”
赵元长挑挑眉笑得无比开心。
项白川这才注意到赵元长手里拿着的桃花:“二爷,您折桃花做什么?”
赵元长笑道:“轻红满枝头,不及美人玉面秀。”
“二爷口中的美人,可指的是庚先生?”
“你回去问问他可是美人,不就知道了。”
项白川在心中臆想了一番那情景:“……当我没问。”
骑了马回到县衙,赵元长便拿着桃花去了庚延一的房里。房门虚掩,留了条缝子,庚延一正拿了一本书册倚着案桌较有兴致地细品。赵元长将桃花被宰身后轻轻推开门进去,他抬起头来见是所等之人回来,便放下书册。
庚延一笑道:“怎回来得这般早。”
赵元长调笑:“难道你希望我迟些回来?”他拿出桃花放在案上坐到庚延一身旁:“我怕回来迟了,这一枝头的桃花便会不那么莹润。”
庚延一面朝着案桌上的桃花,眼却看着身边的赵元长,颇有些调侃的语气笑道:“与你相处这么久,我竟不知你是惜花之人。”
“我这倒不是惜花,而是惜人,惜的看花之人。”
“不知皇帝陛下准备将这桃花给谁看?”
“这花在谁眼前,便是给谁看。”
听完赵元长这话,庚延一便闭上眼,不看花也不看人。
赵元长将脸凑到庚延一面前笑道:“你不用眼看,可是因为这桃花开进了你心里?”
庚延一睁开眼看着离他只有寸远的赵元长的脸。赵元长低声一笑,印上他的唇。
在苴汉村已无可获,再呆下去也只是浪费时日,赵元长便决定回翯城。原本打算若是顾显予愿意,也带他一并回翯城。就算赵元长不说,赵元卿也正有此意,他隐隐觉得顾显予中妖毒而不亡,定是其中有蹊跷。
而顾显予却摇头:“我已不知剩下还有多久的命,只希望能陪在秦淮身边赎罪。”
柳下舟抱了剑:“我早已改名为柳下舟,以后便不要再叫那个名字。”
赵元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赵元长抓了他的手,向他摇摇头。
回翯城的前一夜,宋袭荣来到庚延一房门外抬手敲了敲门,没等庚延一应声便推门走了进去。庚延一本以为是赵元长回来,却见是宋袭荣便又低头看书,道了句赵元长不在。
宋袭荣走到庚延一面前坐下:“我是来找你的。”
庚延一翻一页书册,不看他:“不知宋先生来找我,是为何事?”
“倒没什么,只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我已向赵元长表达了心意。”
庚延一终于抬起头来:“你是故意的。”
宋袭荣点头笑道:“不错。”
“只可惜,你迟了一步。”
“什么意思?”
庚延一暗暗叹口气,看不出是喜是忧。
宋袭荣紧抿了唇,有些生气:“庚延一,你迟早会害死你自己的。”
“人生在世,谁都免不了一死。”
宋袭荣起身冷冷看着庚延一:“明日我会随你们一同回宫。别忘了,制毒我也是高手。”
“请便。”说罢庚延一又低下头佯装看书。
等到宋袭荣走后,庚延一这才放下书册入神地看着案桌,幽幽一声长叹。
第二日用过午膳,一行人告别了柳下舟与顾显予便踏出了苴汉村。褚韩长叹一声真是清净。马车里的庚延一听了这话忍不住笑起来,赵元长见他笑便也笑了。
回到翯城,莫澜便先别过了赵元长等人回了自己的府邸。老夫人正在前堂上与故人叙旧,听管家说莫澜回来便吩咐舍人让他到前堂来。莫澜进了前堂见有一生人不免有些吃惊,稍稍愣了愣还是向老夫人问了安。
莫澜问道:“这位是……”
老夫人似乎不大愿意向莫澜介绍这位故人:“以前你外祖父在中敬时的一位朋友。”
莫澜面向那人行了礼:“不知如何称呼先生。”
那人立刻起身上前:“少主无须多礼,老身姓顾名天海。”
“顾天海?!当年外祖父身边的副将?”
老夫人不等莫澜多问,便让顾天海先去客房休息。莫澜见他似乎是要在此住些时日,便并未急着问他。
顾天海从衣袖中拿出一只锦盒交给老夫人:“这是莫将军当年交给我保管的东西,如今还给您和少主。”
“有劳了。”
待顾天海走后,老夫人便打开锦盒。锦盒之中只有一封书信和一块如意玉锁。老夫人将锦盒与玉锁递给莫澜,拆了书信来看。莫澜看着锦盒里的玉锁,掏出腰间的锦囊也从里拿出一块玉锁,竟是一模一样。只是他的这块上面刻着澜字,而锦盒中这块却一个字也没有。他正准备问老夫人这块玉是给谁的,抬起头来却瞥见老夫人皱了眉头面露怒色。
莫澜探头去看信的内容:“大错已成,妄求孙儿莫怪……”
未等莫澜多看一眼,老夫人突然合上信拿过锦盒放了进去。
“这信是给我的?”
“不是。”
莫澜故意笑道:“莫非外祖父还有一个孙子?”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抱着锦盒与如意锁出了前堂。莫澜又看了看自己的如意锁,觉得越发不对劲。
回宫之时,还未到宫门便见刘名扬与司马骏之各骑了骏马站在大开的宫门外。驶马车的项白川跳下来,撩起帘子好让马车里的四人下来。赵元长刚下马车,刘名扬便与司马骏之一齐下了马跪地行礼。
“都起身。”
“谢陛下。”
“陛下,辇已准备好。”
赵元长伸手正要去扶庚延一下马车,这同时赵元卿也不自禁伸了手去。两人都是一愣,赵元长扭头眯眼看着他,他觉得尴尬便将手转向宋袭荣。宋袭荣握了赵元卿的手下马车后对他笑道了句谢谢,庚延一却是避开了赵元长的手自己下了马车。赵元长收回手笑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乘辇进宫的便只有赵元长庚延一与赵元卿三人,宋袭荣想先见自己的哥哥,便拜托项白川将他带到考工令,项白川也不好推迟只得应了。他们刚走不久侯硕就急急从宫外赶来,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常亭玉可有一并回来。看守宫门的侍卫说并未见到常将军,他不等他们说完便追着辇的方向而去。
辇在赵元长的泰祥宫门前停下,庚延一探出脑袋见不是太后的永安宫不禁咦了一声:“怎停在了泰祥宫前?”
“你有伤在身便先回去休息。”
“我无碍。”
赵元长突然就勾了嘴角笑起来,道:“是当真无碍,还是舍不得独自回寝殿?”
庚延一也笑:“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一个人在寝殿不如同远舜王在一起有趣。”
庚延一的话正好扎在赵元长心中那块结上,他平下心挑了眉却不如先前笑得那般得意:“不如让卿弟留下来陪你,如何?”
一见赵元长的脸庚延一便暗自欢喜起来:“甚好,不知远舜王可愿意?”
两人的调侃被庚延一这一问带向了赵元卿。赵元长看似一脸泰然笑得慈眉善目,却让赵元卿觉得心中一紧:“皇兄与庚先生莫非是故意在拿我做消遣?”
庚延一笑了两声:“岂敢。”
赵元长收回看赵元卿的目光:“卿弟便留下来给庚延一做伴吧,母后那里朕一人去便好。”说罢便下了辇。
“喂,你这是打算走过去?”
赵元长回过身来对庚延一笑道:“这些日子离宫太久,倒有些想念宫中的一草一木了。”
“听你这般说,我也有些怀念。”庚延一下了辇又对赵元卿笑道:“你若是累了便先回寝宫休息,我陪他去便好。”
看着赵元长与庚延一的背影,一旁的褚韩忍不住道了句这两人真难伺候。
赵元卿别过头:“回行迎殿。”
庚延一望着路边的花草笑问:“今日晚膳添份醋溜丸子如何?”
赵元长疑惑地看向他:“我记得你的确是吃不惯醋的酸味儿。”
庚延一深吸一口气忍住笑意,道:“不是我吃,而是你吃。”
赵元长扬扬眉,别过头却浅浅笑起来。
到了考工令见到宋启如,项白川便拱手告了辞离去。宋启如抓住宋袭荣的手久久不知如何开口,倒是宋袭荣先开口叫了一声哥哥。宋启如拉着宋袭荣进到别院,他一时情急走得快了害得宋袭荣绊在门槛上险些摔了一跤。宋袭荣捂着腹部皱起了眉。
宋启如扶住他:“怎了?”
“前些日子受了点儿伤,没什么大碍。”
“快坐。”扶了宋袭荣坐下,宋启如便准备让宫人倒些热茶来。
宋袭荣拉住他:“不用了,我有些话想对你与安戈说。”
安戈见宋袭荣来了也是一惊,而后便笑起来。
宋袭荣也向着他笑笑,等他走近这才道:“进宫前迫于形势,我便心生一计,不过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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