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温明转身推开车门,而下车之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头:“你那个搞新闻的前妻,让她悠着点,别怪我没提醒,这年头正义感太强最后遭报应的可是自己。”
说完,温明走得十分干脆。
、16.天干物燥,小心林弋(上)
等终于忙完学校的庆典活动已经是一周之后了,林弋也总算能清闲几天。
周末上午,林弋载着小丫头等在温祈家楼下,前一天说好了的,今儿要是天气好就带两个小孩出去玩一玩。
毫无疑问,林弋不打算把温明找过自己的事告诉温祈,他只是将那一小袋东西隔天就交给秦安让他通过医院的熟人悄悄检验一下东西的含量,等结果出来再琢磨接下来的事。
半个小时之后,车开到市中心的广场,小丫头好些天就嚷嚷着要来喂鸽子。
一人握了一小把鸽食,两个孩子蹲在地上玩得十分开心,连架都不掐了。
林弋蹲在小丫头身边跟着一起喂了一会儿,心情格外舒畅,他喜欢透了这种感觉,小两口似的,要是真的多好。
这么想着,林弋回头看了看,却见温祈坐在几步之外的长椅上,正神色专注地打量着自己。
没错,神色极其专注,即使对上林弋的视线,目光依旧没有丝毫的动摇。
如此一来,反倒林弋先低下头,轻咳一声,起身走过去。
“总是呆在家里对小孩子不好,”坐在温祈身边,林弋看着两个孩子的方向,“前几周太忙了,以后没课的时候我会经常带温陆出来透透气,再说,你去琴行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家也不太安全,其实我家南哥挺喜欢温陆这孩子,不如——”
“不用了,我下周送他回幼儿园。”温祈打断道。
林弋愣了愣,偏过头:“……这么早?”
温祈却看着林弋,眼底竟然带了几分意味深长,直到看得林弋差点儿绷不住想抽搐的嘴角,这才哼了一声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可躲的,被找到是迟早的事。”
“……恩。”
低应着转过头,林弋难免有些心虚,急忙继续看向两个孩子。好在,温祈没再多说什么。
而沉默半晌,林弋抬手摸了摸下巴,也不敢看温祈,就目视着前方,假装随意地问道:“你没想过离开?”
林弋不晓得温祈得知亲生父亲为了巴结豪门而给自己下药时是怎样的心情,他体会不到,他只是觉得心疼,心疼温祈,也心疼温陆。所以无论如何,他绝对不想这种事再次发生。只可惜他除了能保证温明在期限时间内不会伤害温祈,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奈就像七年前被韩宁谨的家人找上门,软硬兼施逼自己离开韩宁谨,林弋不是偶像剧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主,他只是一个生活在现实的普通小男人,他面对强敌唯一能做的,只有妥协。
就像现在,他能替温祈想到和温明划清界限最好的办法,除了离开便再无其他了。
出乎意料地,温祈却一直没有说话,而就在林弋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正想转移话题的时候,温祈才突然开了口。
“离开的话,我以前倒真没想过,不过现在想想,也算是个好办法。”
说这话的时候温祈一直看着不远处,林弋就眯起眼,几秒钟之后轻咳道:“稍等一下,我去卫生间。”
说完,林弋起身,装模作样地进了身后的商场。
、17.天干物燥,小心林弋(下)
躲在温祈看不见的地方,林弋捏着手中的报纸面色严肃。
原来陆然在半个多月之前就订了婚,如今,报纸上写得很清楚,婚礼在一周后如期进行。算算订婚的时间,正和温祈带着温陆离家的时间相差无几。
怪不得那天温祈莫名其妙要去喝酒,林弋扔了报纸,一边往回走一边皱眉,他诧异的是,过了这么久,温祈竟然只字未提。
回到广场,看了看仍坐在长椅上的温祈,林弋轻叹口气,不动声色地整理好情绪。
于是,一整天下来,带着两个孩子吃过披萨看过电影,林弋一直都若无其事般,直到回家的时候。
“让温陆今天住我那儿吧,南哥的确有些想他,跟我念叨了几次了,”红灯停车的时候,林弋回头,“我先把两个孩子送回去,等安顿好了,我想跟你出来说几句话。”
本以为温祈不会轻易同意,林弋正准备找其他理由,意外地,温祈竟然答应了下来。
傍晚,两个人一起去了附近的酒吧。
林弋多少猜到温祈之前不愿意离开的原因,他不知道温祈为什么偏要对陆然死心塌地,他只知道,等陆然结了婚,这里就真的再没有温祈舍不得放下的东西。到时候,也许温祈就真的会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了。
“你如果想离开,”停顿几秒,林弋到底没说出希望保持联系的话,而是低头抿了口杯里的酒,语气平淡,“如果想离开,就尽快。”
温祈挑眉,似乎等林弋的下文。
“万一被你父亲找到,可能想走都走不了。”垂下眼,林弋解释道。
“你好像比我紧张?”
猜到温祈会这样问,林弋轻笑一声,抬头看对方一眼:“恩。”
“为什么?”眼底带着笑,温祈直视林弋。
“没什么。”林弋的模样倒坦然。
看了林弋一会儿,温祈没再问下去。
手机突然振动,林弋急忙低头,是秦安。
“……这里太吵了,我去接个电话。”说着,林弋一边接听一边朝洗手间挤过去。
正如林弋所料,秦安要说的事和温明给的那一小袋东西有关。
FM2,又名氟硝安定,催眠作用极强,服食或注射后会产生暂时性失忆症,由想睡到不省人事,超过28毫克则会引起死亡。
而那一小袋东西,主要成份便是FM2。秦安估计着,应该是一种新型毒品。
虽然早猜到不会是什么正经东西,可真的知道了之后,林弋仍旧觉得心凉。
没心情解释为什么自己手上会有这种东西,林弋只简单交待让秦安先保管好,之后便几句话搪塞过去匆匆挂断了电话。
洗了把脸,林弋正打算出洗手间,却一转身,直接对上温祈的琥珀色瞳孔。
猛地后退一步,林弋瞪着眼睛,失措的模样隐约带了几分狼狈。
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夸张,林弋摸了摸镜框,只好尴尬地笑笑:“没想到你也会过来,吓了一跳,呵。”
温祈就看着林弋,语气冷淡:“我随便过来看看,你讲完电话了?”
“讲完了,”林弋急忙答道,“走吧,继续——”
“林弋,”没想到温祈忽然上前一步,抬眼,“你有事瞒着我?”
林弋强作镇定,抿了抿嘴,冲温祈微笑道:“你是指刚刚的电话?”
温祈不说话,下巴微抬,停顿片刻之后,竟然就那么极其缓慢地,将林弋一步步逼退到最里的隔间。
“温、温祈?”
隔间非常窄小,林弋紧贴着瓷砖,呼吸稍微有些急促,因为他实在不确定温祈究竟知道什么。
可温祈偏就一句话不说,只静静地看着他。
如此,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尴尬。
而林弋,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烦躁。
韩宁谨,温明,毒品,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林弋实在有些摸不着头绪,一直在忙学校工作的时候也不觉什么,如今空闲下来,一件接着一件的事在脑子里跟连续剧似的没完没了,他明明努力想压制,却在温祈的视线底下明显更加慌乱。
失神地杵在原地几秒,林弋抬手摘了眼镜,他觉着自己一定是酒劲儿上来了,否则,他哪来那么大的勇气——
去吻温祈!
、18.调戏与反调戏(上)
毫无疑问,林弋不止和一个人上过床,也不止和一个人接过吻。但是,吻得如此冲动不计后果的,温祈绝对是唯一的一个。
值得庆幸的是,温祈竟然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任由着林弋一吻结束。
于是,等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之后,最先hold不住的,还是……林弋。
侧过头,林弋不敢看温祈,而是顺势靠回墙角,一只手蹭了蹭额头,闭上眼:“刚才好像喝得急了,有点晕……”
林弋特别希望自己真的是因为喝醉了才去吻温祈,最好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就算记得也可以借着醉酒为由死不认账,说不定两人之间的关系还可以继续维持下去。
这种鸵鸟心态大多数人都有,林弋就是那大多数人,懦弱归懦弱,却也无奈。
所以眼下,他只能选择装醉这么幼稚耍赖的办法来掩饰尴尬的局面。
只可惜,林弋原以为温祈会直接甩袖走人,没想到——
轻哼一声,温祈的语气很淡,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林先生,需要帮忙吗?”
“……”
林弋不说话,扶着冰凉的墙面犹豫半晌,最后心一横,顺着墙角像是脱力一般慢慢滑坐在地上,然后抱住马桶盖,脑袋歪向一侧,假装失去意识。
因为是闭着眼,所以林弋看不到温祈面上隐约透出的几分戏谑。
只见温祈停顿两秒,视线落上林弋横在马桶盖上的手臂,林弋的小手指上还挂着那副接吻之前被摘掉的银框眼镜,刚儿那么大的动作竟然都没舍得扔。
说起来,这副眼镜还是上一个被压碎之后温祈新买给林弋的,林弋当时象征性地推脱两下,之后一转身乐得眼珠锃亮,隔几分钟就得摘下来擦一擦,擦完了趁没人再偷着乐两声,表情那叫一猥琐。现在虽然没那么夸张,但镜片仍旧时刻保持着一尘不染。
沉默了一会儿,温祈转过身,似乎打算遂了林弋的愿离开。
只是才迈出一小步,温祈突然停下来,抬手碰了碰刚被反复磨蹭的嘴唇,眯起眼,又折了回去。
“林先生果然醉得不轻,”一边说着,温祈弯腰凑近林弋,“可也不能一直睡在这儿,是吧?”
林弋心一惊,正琢磨着温祈话里的意思,结果神奇的一幕就这么突然发生了。
温祈的身高不输林弋分毫,可能比林弋还高了一点点,力气更不用说,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练家子,所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温祈直接将林弋给——抱了起来。
没错,公、主、抱!
林弋差点一口真气喷出来现出原形,震惊之余唯有死死绷住脸上表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醒吗?”温祈扬了扬脸,音量不大,明显是对着林弋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