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谦韶莫名,只闻一股淡淡花香,待要上前阻止西楼的动作时,脚步一顿,内息混乱,忙止了动作,调整脉息,此刻已是沉着声音道,“你在蜡烛里放什么?”
“你知道我要照亮的是什么路吗?”西楼却是答非所问地说了这么一句,也不待君谦韶回答就自顾自地说道,“是黄泉路。”
“你…”君谦韶一怒又生生止住,压低了声音道,“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跟我走。”
听到这话,西楼手中拿着的白烛微微倾斜,烛泪滴落在地很快凝结成块。西楼撇头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轻而飘渺的声音从口中传出,“你还记得这个花香吗?这是‘醉梦’——就是你当初用来毒死我的毒烟。”
一语惊醒。君谦韶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西楼,一字一顿道,“你当真要知我于死地?”
白烛从西楼手中滑落,一柄黑亮的宝剑出现在西楼手中。剑尖点地,西楼迈着优雅的步子不紧不慢地朝君谦韶走去。嘴唇一张一合吐出决绝的话,“你不该触犯我的底线的。”
“我不该?”君谦韶好笑,嘲讽道,“那么月重天呢?你敢说他就没有触犯过你的底线吗?”
长剑一挥,剑尖指向君谦韶的喉结。西楼继续向前行走,君谦韶步步后退,只听西楼轻语,“你唯一输给他的地方就是我对他有兴趣。”
君谦韶自知今日在劫难逃,西楼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自己。既然如此,不如同归于尽。想着,凝聚了内力,掌风一扫,关闭了身后的宫门,卷落了两旁的白烛。白烛倒在帐帘上很快就燃起了火苗。
口中血液外流,君谦韶却是继续出掌避开长剑向西楼扫去。西楼一收长剑横于面前,另一手出掌接住君谦韶袭来一掌。
无论君谦韶之前的内力如何,而今中了毒定是减弱几分。西楼虽是大病初愈,不过抵挡此刻的君谦韶亦是绰绰有余。
火势上涌,直冲屋顶。君谦韶颓然倒地,对着西楼张狂一笑,“西楼,即便死,我也要与你同穴。”西楼淡淡一扫,神情自若,长剑一出直刺君谦韶的心脏。剑入气断。君谦韶睁大着双眼不甘地看着西楼,直到瞳孔扩散。
西楼拔出长剑,抬眼看着面前被火舌吞噬的宫门,掌风一袭,飞速穿越而过。待踏出月乾宫外,身后已是漫天火海。而月乾宫前依旧是一片厮杀。混乱之中,西楼看到了那站在人群后方的男子——那人不是月重天还会有谁。
月重天负手而立,望着眼前的腥风血雨,抬头不期然地看到了那站在高台上的西楼。漫天火势衬托下的西楼如凤凰**而生,直越九天。
西楼登高一呼“君谦韶已死,沽御气数已尽,顺者昌,逆者亡。”说着,袖风一扫,一卷圣旨凌空抛落在地。圣旨落地,慢慢展开,只见其上内容为:天灾,人祸,乃孤逆天而行所为。今沽御由此浩劫实乃天意。孤自知有违圣德,愿自焚以祭天灵。
乍闻君谦韶已死,又见月乾宫火势如蛇。一些六神无主的御林军当即就丢盔卸甲投降。而另一些死忠之人却依旧挥剑拼杀,更甚者有其扬言,“沽御劫数乃妖后所为。”此言一出,西楼成了众矢之的。
看着再次陷入混乱的场面。西楼勾唇一笑,远远地对着月重天一句唇语,就自顾自地先朝后宫而去。若是没有猜错君幕璃和青苑此刻应该还在名苑宫。
西楼来到后宫,还没走近名苑宫,便意外的见到一人。那人临湖而立,一袭紫杉却也衬得仙风道骨,又有兰花圣洁之韵味。单这背影就夺去了西楼所有的精力。
那人回眸儒雅一笑,双唇微启,轻语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西楼,你可曾还记得?”
“顾…非?!”
盛宫舞 第66章 神迷
盛安十四年七月初,沽御宫变,君谦韶驾崩,君谦流取胜却弃宫而去。青苑将沧澜奉于大盛后,也随其一同离去,从此两人下落不明。
再言沽御大军得闻夜华已被大盛占领,君谦韶又已驾鹤西去,一时军心涣散,节节败退,最后拓跋战死,残兵弃甲投降。
月重天登高一呼,俨然已统领大片江山。不过江山初定,繁事缠身,但月重天却是无心挂虑,大都都交给月西澈及一干大臣打理。只因西楼再次失踪,这让月重天情何以堪。
当日明明见西楼想后宫而去,想来是去寻找君幕璃吧。本以为不会出什么枝节,但等到自己去时,只见青苑和君幕璃,却是不见西楼。到底西楼会去哪里?君谦韶已死,又有谁还想带走西楼?
想着,月重天不禁再次皱眉,第一次这般后悔,若当初没有放任西楼一人对付北诏残兵,是不是就不会引发出这后面的是是非非?
而今三国合并,天下大统,君临天下之时指日可待,可西楼却是不在身边。少了他,坐拥江山又有何意思?月重天苦笑。
盛宫舞
西楼再次睁开眼睛时,却是在一架马车内。马车内布置的并不奢华,却是典雅。一旁的男子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西楼。
那举止,那笑容不禁又让西楼一阵恍惚,下意识地喃喃,“顾非?!”
“我不是顾非,我是昔左。”昔左依旧带着儒雅的笑容,但说话的语气冷淡而疏离。虽然这张容颜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西楼还是回过了神,他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认清了这层道理。西楼不禁细细地去看眼前的昔左。但无论怎么看,依旧猜不出他的年龄。而且不得不说的是他比顾非更显得仙风道骨之姿,如同神一般,脸上永远挂着眷恋世人的温柔笑容,但说话的语气却是淡然无味。
“为何带走我?又要带我去哪里?”当时在宫中第一次看到昔左,以为是顾非。自己一时失神,待回神时,昔左已经走到近前。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法,就将自己迷昏了。
昔左似乎不急着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道,“人,轮回十二次方能与原来的面貌重合,而灵魂也能彼此融合。所以我与你认识的顾非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西楼震惊当场。试问一个古代人为何会知道自己在现代的情况?他到底是谁?不但用莫名的手法迷昏了自己,还知道自己在现代认识的顾非。
“你究竟是谁?”是和自己一样穿越过来的古人?还是另有隐情?西楼已经不愿再多想下去。有些事情不如直接问出,否则越想越诡异。
“我只是古浔的昔左。”昔左依旧说得从容不迫。
古浔的昔左?西楼从来就没有过问过古浔的事,而且记忆里月重天也甚少谈及古浔——那么似乎是月重天故意遗忘的角落。所以西楼不明白古浔的昔左为什么会找上自己,是因为月重天吗?而西楼更觉得诡异的是为什么古浔的昔左会知道现代的顾非,还有他刚才的那句十二次的轮回又是怎么回事?
“无论穿越几世,人的灵魂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只是他们存在的时空不同而已。而第一次的灵魂与第十二次的灵魂之间是可以互换的。当然这之中还得借助些特殊的能力,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到的。”从这话语中,西楼似乎隐隐地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却不得不再次心惊。自己所到的时空到底是普通的古代,还是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力量的时代呢?
“古浔是个信仰月神的国家。我们希望这个信仰能传遍整个东源大陆。所以国家统一在所难免。”昔左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我们曾做过一个预言,预言显示不久的将来大盛的月重天会统一整片东源大陆。如果大盛统一,那么古浔必然在劫难逃,古浔子民的信仰也将随着战火的焚烧而殆尽。”
西楼微微皱眉,俨然对于昔左的过度信仰不予苟同。月重天绝不是那般残忍无情的帝王,即便收服了古浔也断不会灭了他们的信仰。不过这些话与昔左说显然是毫无意义的。
“所以我在寻找一个阻止的方法,结果我找到了你————透过顾非的肉身,我看到了你。西楼,你是月重天命中的劫数,唯有你能动荡整个东源大陆的命脉。所以我们起法,将你的灵魂招到了我们的世界,与你在这个世界的灵魂互换。原本在这个世界的你乃是我古浔的子民,正好为我古浔所用,却不想阴差阳错让你回归到了刚刚病逝的大盛四殿下身上。”说到这里,昔左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当时你的灵魂没有回到我们预期想要的**中时,我们便知道做法失败了。即便灵魂的互换仅限于相同的灵魂之间,但例外总是有的。每一个灵魂的转世总是要沿着特定的轨道,若是偏离就会奔向别的**。”
“原本想找到你灵魂寄托的肉身,但是芸芸众生又该从何找起?如果不是安谲出使大盛,无意中听到了关于你和月重天的暧昧,也许我也不会怀疑到你。”
“也许这就是天意,常言道天意不可违。一开始我们的计划很美好。将彦洛飞的灵魂转入现世君谦韶的体内。以彦洛飞对权势的野心,固然会向大盛开战。而当他们两败俱伤时,由你代表古浔出战必然能取的完胜。且不论你的能力,更重要的是这二人对你的那份痴心。只可惜造化弄人,一场阴差阳错,结果成全的依旧是大盛的月重天。而你成了这霸业筑成的始作俑者。历史终究无法改变,一切不过是我多此一举。不过有些事却是不得不继续完成的。”
听到这里,西楼心里一阵不安,果然听昔左道,“西楼,无论这里将来会演变成怎样,你都不该出现在此。大盛的四殿下早就死了,而你在这个世界的那抹灵魂的寄主也已经离世了。你不属于这个世界,该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去。”
看着昔左一脸认真的表情,西楼却是有些忍不住的笑了,“这么说来,当初把我招来的是你,现在要赶我回去的也是你。难道我的命还如此又不得我自己不成?”昔左说得这些虽然听起来荒谬,但与事实挂钩似乎又合情合理。西楼也曾听闻过古浔是个神秘的国度。也许当一个国家被冠上‘神秘’这个词时,有些人,有些话,看起来,听起来,似乎也没那么没有说服性了。即便当初是在不知名的情况下被招魂的,但是而今却不是想打发走就由着他们打发走的。
“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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