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我想知道家伟哥拿到什么牌?」说风就是雨的游毅德,迫不及待的挤开了梁琬音,好奇的翻看着那些碧绿色的小东西,紧跟着又是一连串的惊呼,虽然不像前两次那样拿齐了能胡的牌型,但是这十六张全是万字的牌,就够让其他人震惊了。
「看!你们信了吧?这件事还是交给家伟来办会比较妥当。」摸了摸那清一色的麻将牌,汤丽凤似笑非笑的睨了范岳靖一眼,她不得不相信真有这种逢赌必赢、手气好得夸张的人存在,稍加指点一番,姚家伟肯定能风生水起、大杀四方。
抱着自家宝贝儿子,姚家伟称得上怒气冲天的跨进家门,他简直不敢相信,陈则笙竟然会帮着忙说服他去参加那个见鬼了的麻将比赛?他比谁都更不希望跟这些事扯上关系,陈则笙要讲义气,帮兄弟们解决金钱上的问题,他虽然不怎么赞同,也没什么立场阻止,但这不意谓着他会疯到去拿陈则笙的茶馆开玩笑,那是对方的心血,姚家伟不想背上那份重担。
「……我说了一千次、一万次!不、可、能!我绝不可能代替你出赛,你精神不正常才会同意这么荒谬的论点,我根本不会打牌,你疯了才会把重注押在我身上!」小心的将姚念淳摆到沙发上,姚家伟气势惊人的吼了一句。一路上他不只一次反对,陈则笙这家伙为什么就是不明白,他不可能拿茶馆的前景开玩笑,万一输了,陈则笙他们就会一无所有,姚家伟自问自己没那颗心脏,承受不了这种压力。
「这是很合理的安排……。」紧跟在姚家伟身后,陈则笙好声好气的解释起来。自从在文武英杰茶馆哪里,提出了让姚家伟代表出赛后,那个一向温温和和的斯文男子就爆炸了,自然而然,负责安抚、劝说的任务就掉到陈则笙头上,他也不负众望的一路嘀咕个没完,试图用洗脑般的轰炸法让对方就范。
「合理?……你是白痴啊?哪里合理了?我连牌有几张都不清楚……。」
「一百四十四张。」
「不要打岔!……听着,我绝不可能冒这种风险,你可以笑我没种……。」
「儿子都生了的人,怎么会没种呢!」
「不要开玩笑!」
让陈则笙这样东拉西扯的瞎搅和,姚家伟有什么火气都被扑熄了,一旁装着看电视剧,实察是在看好戏的范岳靖,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忍不住的想为陈则笙叫好,这混小子在哄人这方面还挺有一手。
「听着,这是丽凤姨提出的,你总该相信她吧?以我们的牌技,不论她再怎么高明,也不可能短期内让我们变成像曹胜泉那种级数的高手,更别说还有更多、更厉害的人,所以我们跟他们赌运气,很显然的,我们这群人当中,就属你运气最好……。」
十分平静的解释,陈则笙觉得自己说得还太保守,运气好到像姚家伟那种程度,已经不能用『运气』二字形容了,平日里不觉得姚家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中奖的机率也不高,可是一碰上麻将,这家伙像是有福神、赌神附体一样,他至今还没开发出对麻将的喜爱,实在是各家赌场的福气。
「赌运气……,你们真的太大胆了,我不觉得自己有多好运。」没好气的摇了摇头,姚家伟苦笑不得的瞪着陈则笙,他明白对方的忧虑,从现在开始『恶补』牌技确实来不及,但凭手气就想闯关,真的是妙想天开。
「可以的,我们不需要真的拿那什么至尊的头衔,赢够奖金就好了,丽凤姨帮忙排开那些厉害的高手,以你的『实力』,一定可以闯进准决赛的。」用力的拍了拍姚家伟肩旁,陈则笙诚恳的望着对方,他知道自己说动了那个容易耳根子软的家伙,姚家伟挺不了多久他的缠磨。
「如果真的要比,那我至少得知道游戏规则吧……。」无奈的摊了摊手,姚家伟果不其然的被说动了,既然要做,自然要做到最好,他得开始恶补这类『游戏』了。
情不自禁的用力拥抱姚家伟,陈则笙就知道对方肯帮这个忙,随即又觉得不大妥当,刚想放手时,姚家伟轻轻的回拥一记,两人就这样恋恋不舍的依偎着。
「咳!……玩牌?」不得不用力咳了一声,范岳靖动作迅速的清空茶几,拖出从汤丽凤那里借回来的麻将。
看着自家宝贝儿子欣喜的排着那些碧绿色的小玩意儿,姚家伟觉得苦笑不得,他该怎么向一个四岁大的小男孩解释,那些不是积木,没办法用来堆城堡。
「好了!我们先从最基本的开始……。」沉吟了一会儿,陈则笙思索着该怎么指导姚家伟,太深入的计算台数这类就先跳过,反正是比赛,肯定会有评审,由他们去负责计算即可,姚家伟只要确定自己能吃胡、少放枪,千万别相公就行。
49
「麻将有一百四十四张,这句话你说了好几遍了!」忍不住的低笑数声,姚家伟随即惊讶不已,他的宝贝儿子不声不响的将整副牌排放的整整齐齐。
万、筒、索全都是一到九张、共四组,再来就是东南西北各四张,白板、青发、红中又各四张,最后则是梅兰竹菊、春夏秋冬,整整齐齐的排放在茶几上。
「弟宝,这是你排的?」分不清是惊讶还是自豪,姚家伟用着称得上『深情款款』的眼神注视着姚念淳,后者尴尬的扯出抹微笑,在那个年轻爸爸眼中,可能会被解读为『向爸爸撒娇』的微笑。
「感谢小助手的帮忙,好了!这就是麻将的一百四十四张牌,除了梅兰竹菊、春夏秋冬外,其余的就是你会……『使用』到的牌。」亲腻的揉了揉姚念淳的头发,陈则笙开始换上严肃语气教授起来。
「使用?还会有『不用』的牌?」认真的望着茶几上的麻将牌,这是姚家伟第一次『看清楚』它们的长相,无聊趴在一旁的范岳靖则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如果不是碍于『身份』的关系,他早就跳下来亲自指导了,像陈则笙这种东拉西扯完全谈不到重点的教法,是要教到哪年哪月?麻将是门博大精深的学问,他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应该这么说,梅兰竹菊、春夏秋冬是跟计算台数有关的花牌,台数的事情我们有时间再聊,反正你拿到这八张牌,就将它们摆在桌上,然后补牌……,千万记得,一定要补牌,我们打的是十六张,少拿了叫『小相公』、多拿了叫『大相公』,这是要罚钱的。」
尽量用浅白的话语解释,陈则笙甚至体贴的放慢速度,对于姚家伟这种完全的新手,一下子扔太多规则、太过复杂,只会抹煞他的学习动力。
「好的……,拿了花牌后先摆桌上,然后记得补牌,有什么其他的要补充?」
「嗯!补牌也有顺序,这个以后再说,就连拿牌、舍牌都有顺序,顺时针、逆时针都有。」
「老天……这么复杂?」
无奈的扶着额头,脑袋里已经装满了店里、家里各式各样操心的事情,现在还得拨出空间来放麻将规则,姚家伟突然觉得答应参赛是个很不理智的决定。
「这不难,我会一点一点教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如果不是姚念淳跟可乐这两个大电灯泡杵在这里,陈则笙都快忍不住感叹起这美好的气氛,他跟姚家伟两人围着小茶几,喝着红酒或啤酒,悠闲的聊着麻将规则,日子还能比这更幸福吗?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例行公事般的无趣,不管范岳靖愿不愿意,一大清早就被送上幼稚园娃娃车,跟那群无知但呱噪的小朋友们关在一起,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他的宝贝女儿范奕珊肯定在密谋着偷偷什么,他不只一次看见她在拨打神秘电话,或者有黑头车、黑衣人来找她,范岳靖很想弄清楚她在做什么,说不定他能帮上点忙,只可惜,一个四岁大的小男孩,其实没什么自由,他还是被那群可怕又可恶的小朋们牢牢包围。
放学后,陈则笙会来接他到文武英杰茶馆,范岳靖不大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这么勤奋的扮演车夫,不过他显然将这件事,视作可以修补感情的好手段,短短的车程里,陈则笙时不时的闲聊、关心,偶而还会多事的停车买份零食或甜点来讨好他,范岳靖必需得说一句,这手段真是无比的蠢,他转头去哄姚家伟或许还会成功一点。
到茶馆等待的这段时间,应该算是范岳靖一天之中最开心的时刻,他能悄悄的溜到『巷子内』。茶馆里那几个年轻人,若不是没有带小孩子的经验,就是对他太有信心,才会放任一个四岁大的小孩胡乱走动,不过以范岳靖老奸巨滑的个性,就算那几个家伙紧迫盯人,他还是有办法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掉。
到『巷子内』找汤丽凤,是范岳靖最放松的时刻,他可以安心的做自己,不必再扮演『姚念淳』,用正常的方式说话,而不是硬装出天真无邪的奶声奶气。在这里等待时,汤丽凤总会为他冲上一壶好茶,范岳靖没料到,原本喝一杯好热这么稀松平常的事,在借尸还魂后竟然会这么难。
「怎么样?我看你已经很习惯这种生活了。」微笑的端来一整组茶具,汤丽凤也很开心有范岳靖做伴,毕竟到了一定的年纪,言谈间总会习惯性的『想当年』,能陪她这么聊的也只有这个跟她有着相同阅历、背景的老灵魂了。
「别再说了,……再逼我用奶声奶气说话,我会考虑买凶杀人的。」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范岳靖开始熟练的烫煮着瓷杯,然后又为了自己的手不够大、不够长在生着闷气,他很感激老天爷给他第二次机会,看看能不能补偿他『前辈子』留下的遗撼,可为什么是困在这个小小的、软软的身躯里,他根本办不了什么正经事。
「呵呵呵呵呵--可你现在的外貌只有四岁,你不这样奶声奶气说话,别人会起疑的。」
「那就尽量别开口,我真受不了这些人,我是不得已,为什么连姚家伟、陈则笙这几个大男人,对着我说话时,也莫名其妙的奶声奶气起来?恶不恶心啊?」
「做家长的都这样呀!我认识不少好爸爸,都是用这种方式跟自己的宝贝儿子还是女儿说话的,难道你以前不是这样?我记得薇霖姐替你生了三个小孩……。」
「我怎么可能用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