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没良心的某人就会占尽便宜,比如说对於晚餐的选择,欺负老子现在只能写字,根本吵不过他,都是他单方面决定吃什麽──大部分时间都是长长的──长长的──长长的──面条!
面条也就忍了,他妈的说老子现在只能吃流食,於是晚餐就上演了他吃面我喝汤的情景!
谢景澄给我向公司请了假,我旷职十天,又请假,再加上和程氏的生意告吹,基本上这个月是要喝西北风了。
谢景澄的意思是,我现在有面汤喝,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乔延来的时候我没任何准备,正一边喝盒装牛奶一边用一只手剪脚趾甲,开门时我以为是谢景澄,就没有在意,谢景澄只会大喊:“不要在这里剪指甲,你赔我的地毯!”这种毫无建设性的说辞。
等了几秒没有预期的喊声传来,疑惑地抬眼,看到乔延呆呆地站在玄关处,左看右看没见到谢景澄,放下指甲刀正要拿笔写,问他谁给的钥匙,他一个箭步扑上来抽噎道:“Joy,你怎麽弄成这样,疼不疼……”
我无奈仰天摆口型长叹,拍了拍他的背,把他架开,咬开笔帽,在纸上写道:“谁给你的钥匙。”
虽然谢景澄说得不多,但能听出来他和乔延……彼此不共戴天。
他扁起嘴,像只可爱的小鸭子:“顾芷晴给我的。”
顾芷晴有谢景澄家的钥匙……我摸摸下巴,他俩一定有奸情!
就看乔延眼睛里起了泪泡:“不是去出差吗,怎麽会受伤……”
我笑笑,安抚他,写到:“没事啦~”在後面加上一个大大的笑脸。
心里很感动,我们认识不久,他都能这样,比某个没良心的混蛋好太多了。
我又写到:“听景澄说你有事情跟我说?”
他看到“景澄”二字,一撇嘴,回道:“我毕业了,顺利找到了工作。”
“在哪?做什麽的?”
“在程氏,暂时只是实习生而已。”
没有拿住笔,掉在了地上。
他捡起来,问道:“怎麽了?”
我摇摇头,笑了,拍拍他的肩膀,写道:“恭喜!”
在谢景澄家住了半个多月,外伤好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了说话问题。乔延时不时就会登门拜访,当然都是选择在谢景澄不在的时候,最後成了我的御用小厨娘,说真的他做饭真的很有一手,我像是捡了宝一样没少夸他,他脸红红的样子很可爱。
期间我成功地套出了谢景澄和顾芷晴的关系,谢景澄恼羞成怒,威胁说要把我赶出去,我一想再住下去不是打扰二人的感情生活麽,於是顺著他的话提出了回家的请求。
他倒是慌了:“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我写道:“我知道你开玩笑,我没当真,真当真,这麽多年我早就气死了。”
他嘴角一抽。
“我就是得回家收拾一下,估计都落灰了,顺便带点换洗衣物过来。我可没说要离开。”
他嘴角又抽。
他尽职尽责地把我送到楼底下,我挥挥手和他做别,然後提著又一袋子药上楼。
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别人的家再好,也不如自己的狗窝来得自在。
看门後看到了某人,我以为是在做梦,或是走错了地方,退出来看了看门牌,没走错,走进屋子,把袋子放在玄关的柜子里,换了鞋子,走到他身後。
叶清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转过了头。
他轻轻一笑:“你回来了。”
作家的话:
杨爸爸消停不了。。。。。。
、第二十二章
他轻轻一笑:“你回来了。”
我绝对是在做梦,叶清居然会对我笑!这简直比母猪上树还要可怕!
咽了咽口水,凑近仔细观察他,他没有躲开,只是眉心一皱,问道:“怎麽了?”
口齿间传来温暖的气息,唇下的柔软触感太过真实,磨蹭了两下,眨了眨眼,把头转开,笑了。
别怪我没出息,他有千万个不好,能再回到家里时看到他在等我,就会忍不住忘掉他所有的不好。
因为我爱他呀,所以可以包容他的任性,他的孩子气,他的坏脾气。甚至是他的心另有所属。
说到底,就是贱。
我张了张嘴,才想起现在说不出话,正想拿出纸笔,就听他说道:“我等你好几天了。”
我想了想,这段日子我在谢景澄那,他可能是没有回公司,否则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行踪。
也就是说,他从林睿那边回来後,就来了我家。
於是抬起眼看他,他没给我写字的机会,接著说道:“这几天我在林睿家里,他说了很多,Patrick也说了很多,我自己也想了很多。”
……嗯?
我屏住呼吸,好像有预感,今天是我的幸运日。
我听到叶清说:“林睿说我不爱他,只是因为不甘心。Patrick说我不懂什麽是爱,因为我的眼里没有狂热。我不太懂,爱就一定要狂热吗?”
我摇摇头,我也不懂,但我知道我爱他。
爱是什麽?借用某大文豪的话就是:眼睛为她下著雨,心却为她打著伞,这就是爱情。
好像有关爱情的解读都是酸涩居多,或许是这种感觉才会促使人们来解读,但好像……确实是这样。
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你爱的人并不容易,而这个人还恰巧爱著你,那其幸运度就堪比天方夜谭了。
所以,做人不要太贪心,两情相悦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说实话,有本事你就去爱别人,别让别人来爱你,这样的人才是最强大的。
……可我不想要这样的强大。
叶清道:“你说过,你爱我,所以我想尝一尝爱情的滋味,想知道爱情究竟是什麽。”
我裂开嘴笑了,两颗虎牙都露了出来,连忙抿上,忙不迭地点头。
只要他肯给我机会,那一切都好说。
我想起了我的新年愿望,希望有一个人来爱我。如今这个愿望有了偏差,但这个偏差很美妙。
可我却忘了,生活是一个不断发现以前的自己是傻逼的过程。
叶清笑盈盈的脸部线条渐渐冷硬了起来,暗蓝的眸色闪过凌厉的光,从茶几上拿出了一样东西递给我,我定眼一瞧,是录音笔。
我迷惑不解,接过後来回看了看,再望向他。
他轻启双唇,淡淡道:“一个叫郝笙的人给我的。”
瞳孔骤然猛缩,定定地瞅著他,就知道郝笙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儿。
他也不急著说话,抬起下巴,说道:“你不听听?”
录音笔音质很好,所录的谈话就是那天在地下室时的话。
边听著,觉著手臂和脖子隐隐作痛,下意识关掉,却被叶清擒住,只听他说道:“还没到最精彩的地方呢,著什麽急。”
有些心慌,有什麽东西偏离了轨道。
後面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刀子割进皮肉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子里被无限放大,我咽了口口水,偷眼瞧了瞧他,他双臂环胸,身姿潇洒地倚在沙发边缘,眼里沈沈的,蒙了层雾气,看不出究竟在想什麽。
在椅子倒地的一声後,音频戛然而止,我看了看他,心想他到底要我听什麽。
难道是因为我受伤?没有告诉他?然後他就生气了?
……那还真是受宠若惊啊哈哈。
我在旁胡思乱想,叶清又放了一遍,对我来说无疑是煎熬,干脆把它扫到了地上,再补了一脚,瞬间心情开阔。
叶清拿起茶壶,倒了杯冷掉的茶,一饮而尽,然後把茶杯放回茶托,“哢哒”一声,开启了今夜暴风的序幕。
其实也没什麽暴风,甚至他的面色还十分轻松,优哉游哉的样子,只是脸色很硬,他的皮肤明明很软很细,但现在就是很硬。
他别过眼,专心致志盯著茶壶,好像上面有苍蝇在跳舞,片刻後缓缓背出我对郝笙说的一番话:“‘你就算把我弄死了,也拿不到让渡的。或者你可以考虑一下电话里那位,那个才是我们Boss的心上人,只不过关卡重重,我祝你好运。’”说著猛地抬眼,他的眼睛本来就大,这样瞪著像索命的怨魂,“这就是你?”
我张了张嘴,更加慌了,来回找纸笔,试图解释,刚拿出来被他一把大力掀翻,薄薄的纸片在空中起舞翩翩,划了好几道“之”字形,就是不肯落到地面。那支笔更是很爱它的主人,碰地砸中了我的鼻尖。
我摸摸鼻子,心底的某处被捅漏了似的,呼呼地灌冷风,不禁打了个哆嗦,却没有了去捡纸笔的心思。
这弯拐得太大太险,我大脑一向比较直,因此还没转过弯来。他又恨恨地说了什麽,我一脸茫然,有点听不懂从他嘴里说出的加拿大口音英语了,只觉得浓重的卷舌音很可爱。
他最後说:“……等你想解释了你再来找我。”
说完潇洒地摔门而去。
……我解释什麽?
关心则乱,我上前去火上浇油,越解释越乱?
连我都能想明白的事,他会想不明白?真是笑话。
林睿被保护的滴水不漏,他有什麽可担心的?
所以说,关心则乱。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後弯下腰去剪纸笔,收拾在他说那一大段话的时候摔碎的茶杯,捡起来时有什麽东西从眼眶直直砸在了白纸上,晕开了。
我骇了一大跳,怔怔的看著这张纸,不一会儿慢慢的笑了起来。
笑不出声虽然很诡异,但是我控制不住,笑得特欢乐。
左臂打著颤,我撸起袖子捏了捏,那一大长道浅浅的粉色很碍眼。
我想起了以前在酒吧,跟一个比我年长而且很有成熟气质的男人喝酒,他醉意朦胧的时候给我讲了个故事,故事没听全,只记住了一段对话。
A对B说:亲爱的,我根本没有为你做什麽,真是对不起。
B回答说:亲爱的,你说出这句话,我就很感动了。
C问B说:亲爱的,我为你做了这麽多事,你感动吗?
B回答说:又没有人逼你。
说到底,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罢了。
这个很迷人的男人再也没出现过,如昙花一现,很久之後,听酒保说,他死了。
我就再没有去过那家酒吧。
你若问我爱是什麽,现在我可以一边把碎掉的茶杯丢进垃圾桶一边回答说……
爱情就像隔著玻璃看雪,你在室内围绕著壁炉,看到雪花很可爱,就想出去近距离接触,然後出去了,才知道天寒地冻这个词有多冷。
……真他妈的冷。
作家的话:
嗯,杨爸爸就是不可能消停的,尤其是今天,带著儿子儿媳和乔叔叔来给大家拜年啦